在地下室的一處隱蔽的甬道裏,楚月撐扶著身負重傷的李雪,在陰暗無邊際的隧道裏急速奔跑。楚月警惕的環顧四周,見暫時沒有人發現她們,將李雪放在依靠牆角地上。

    “小月,你不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靠在牆壁上的李雪,緊緊地盯著楚月。

    “我想知道,但我不會問,如果你想告訴我,你自然會對我說。”楚月心底暗歎了一口氣,從將軍打電話的那一刻起,她已經大致猜測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李雪在去執行暗殺沙坤的行動中,暗中將毒品私藏起來,對於沙坤的死,將軍不會冒著被緝捕的危險的潛進內地,她們狙殺了沙坤,一定程度上,是幫了將軍的忙,真正讓將軍鍥而不舍的追殺她們的,恐怕還是那批價值數千萬美金的毒品。

    “我沒有銷毀沙坤的毒品,而是將它偷藏了起來。”李雪解釋道。

    “是陳天賜將那批貨在黑市出手的吧。”陳天賜隻不過是個利欲熏心的小白領,在黑市交易時,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才會讓將軍按圖索驥的找到他,自作孽不可活,最終的下場隻能是浮屍在這裏了。

    “你…你怎麽…知道?”李雪驚愕的望著淡淡說出事情梗概的楚月,旋即又煥然大悟的低垂下眼簾,幽幽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小月,你這麽聰明,又怎麽會猜不到呢。”

    “阿雪,你再堅持會,我們一定可以衝出去的。”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逃出將軍的包圍圈。他們人數眾多,況且女人本來在體力上有著天生的弱點,更何況現在李雪還深受重傷。

    “小月,你不要管我了,我留下來牽製他們,你一個人先撤,你帶我必定不能全身而退的。”李雪靠在楚月的身子氣喘籲籲的說道,鮮血從她身上汩汩流出,失血過多導致她的精神逐漸渙散。

    “我,楚月,從不拋棄朋友!”楚月斬釘截鐵的喝道。

    “對不起,小月,我對不住你,都是我連累了你,都怪我不好,被他蠱惑了良心,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急促的語調中充滿了懇求,鮮血從她的嘴角汩汩溢出,淌在她胸前白衣群上暈成點點血花。

    “阿雪,雖然這次你錯了,錯得很離譜,但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因為你在我心裏不隻是一個值得相信的戰友,更是一個寵溺我的好姐姐。”楚月直視著她略微有些渙散的眼瞳,斬釘截鐵的說出心底真實的想法。

    “小月,你以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把你當成妹妹一樣照顧嗎?”聽到楚月並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李雪吃力的揚起一抹微笑。

    “阿雪,別說了,你振作點,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等你好了,再告訴我答案。”盡管這個問題困擾她很久,然而看著李雪汩汩流出的鮮血,平身第一次心底泛起一陣恐慌。

    “不…再不說…我…我就怕沒有機會了。”嘴角的血絲越流越多,氣血上湧讓她連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粗喘著氣令她話語斷斷續續。

    “不,不會的。”楚月搖頭,哽咽的說道,卻硬是不讓彌漫眼眶的淚珠留下。

    “小月…你冷靜點,聽我說…我有個妹妹,比我小兩歲,她也叫小月,跟你長得一樣漂亮,在我小的時候被人販子騙走了,從此音信全無,這輩子我恐怕沒有機會再看見她了。”李雪眯起眼瞳,蒼白的唇瓣浮現一抹甜蜜的微笑,仿佛沉浸在往日的迴憶中。

    妹妹,原來如此!

    從不知她心底原來深藏著這麽一段悲傷的往事,原來是自己的名字與她的妹妹同名,這麽一段湊巧卻勾起了她對昔日妹妹的思念。

    “阿雪,既然這樣你更好好好的活下去,才有機會去找迴你的親生妹妹。”望著漸漸失去生命跡象的李雪,楚月的心陡然一顫,宛若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在漸漸離自己遠去,無助的彷徨感驟然湧上心間。

    “我就要死了,小月,你… 你能喊我一聲姐姐嗎?”李雪氣若遊絲,掙紮著想抬起手撫摸那張朝夕相伴的臉龐,在即將貼上的一刹那頹廢的垂下。

    “姐姐…”楚月撕心裂肺的低吼聲在黑暗的甬道中徘徊,宛若是一隻受傷的猛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頭顱深深埋在已然逝去生命的佳人的懷中,任由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流出的眼來打濕她的衣裳。

    許久,她才抬起頭,冰冷的絕美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眼中的悲傷已經完全斂去,隻餘下冷酷的仇恨溢滿整個胸膛,滿腔的怒火憤恨隻有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血債血償!

    將軍,不殺你,我枉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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