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招被蛇咬,十年怕錦繩,這份小心謹慎,怕是短時間內,還是沒辦法改的。


    那中年男人打量了何菲與曲煙兩人,最後看向何菲,由於有曲煙在,這中年男子想說什麽,但最後卻隻是衝何菲點點頭。


    何菲心裏也會意,長長唿出一口氣,對曲煙道:“好了,我們暫時有了落腳的地方,我們先洗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硬了。”


    曲煙連忙點頭,在牢房那個屎臭同窩的地方,後來她都感覺自己的味覺失靈了,當出了牢房那一刻,她恨不得多吸兩口,怕以後沒機會聞到的清新味道。此時她穿著的這身衣服是原來她們穿的,已經很破舊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衣服上各種餿味,真的是十分的難聞的。


    現在她就想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吃頓好吃的,然後再睡一覺。那牢房裏到了晚上可是有老鼠蟑螂的,甚至還有些人會在晚上鬼哭狼嚎,被關的瘋瘋巔巔的人,在裏麵即便是待了不短時間了,可是她依舊感覺自己無法習慣。


    聽到何菲的提議,曲煙更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變的臭不可聞,必須要馬上脫下來才行。


    中年男子也道:“洗澡水都準備好了,房間在最裏麵,可以放心的洗,衣服也準備好了。飯菜已經在做了,你們洗後就可以吃了。”


    曲煙一聽,就更加迫不及待的往裏走了。


    何菲也頓了頓,但是感覺自己身上已經有難聞的味道了,便也沒有選擇現在說什麽,也跟去了裏麵,先關起房間好好的洗一番。在牢房裏還想洗澡,水有的時候都喝不上,當一進入湧裏的時候,何菲感覺水裏立即就飄出一層黑沫子,她連身體都根本碰都沒碰過呢。


    看著汙黑的水麵,何菲臉上黑了黑,也更加是後悔了之前跟胡府合作的事情。若是沒有胡府,她現在即便在何府裏,還是跟嫡庶女有爭鬥,但是在吃穿用度上麵,她又何時缺過。她現在看著從身上飄出這些東西,她都有些無法想象,她是怎麽在裏麵待這麽久的,久到她一迴想,都感覺是場噩夢一樣。


    何菲一般忍著看這洗澡水飄黑的惡心感,不斷的往自己身上潑水沐浴,裏現還算想的周到,雖然沒有那條件灑什麽花瓣,但是何菲聞到洗澡水裏,是灑了一些香精的,她加快清洗的動作,但是腦子裏卻一直沒有停止思考。


    在牢房裏她心有怨恨,她一直想著報仇,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確切的計劃,但是出來之後,現在忍受著自己對自己的惡心,她卻覺得那事必須要進行下去。


    何府想要掻望,暫時卻是指望不上的,但是何菲卻也知道,她爹對於胡府也隻是表麵上尊敬,其實暗地裏,對於胡府的霸道行為,十分的深惡痛覺,十分的厭惡不滿。而這些事情,胡府能對一個做,自然也會對其它人去做。


    不止是胡府,陳府也是如此的。


    不然正常情況下的發展,怎麽可能跟陳胡兩府一樣,有那麽一個機會,便迅速的香並了原府還有京城的許多生意呢,有友有勢能助他們做事更方便,但這也隻是其中之一,陳胡兩府必然也是沒少做什麽缺德事。


    但是想要報仇又談何容易呢,她利用誘導,讓曲煙對於報仇後的成果十分期待,可是胡府那樣的巨富之家,哪是那麽好做的。何菲其實想要暗中跟蒼王府接觸下,必竟對於她們兩方來說,胡府都是她們的仇人。


    可是一是她本來就是誣陷蒼王府胭脂坊的主兇之人,人家會信任她嗎,再者蒼王府那是什麽地方,蒼王和王妃那哪是她能隨便就見著的,當初若非胭脂坊出事,誰又能知道胭脂坊背後是什麽人呢。另外,對於蒼王蒼王妃那些人,她說的合作,實在是太空泛了,她有什麽資格與本事和條件跟人家談合作呢,一個弄不好,就會變成胡府對於她們的,隻是利用,然後隨便便將她們舍棄了。


    何菲對於這件事,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她在真正權貴的手中,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手中沒有籌碼,那就別想談什麽公平公正之類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一點,曲煙這個人別看有些蠢,但是十分認死理,比如她怨恨冰煙在先,即便曲煙明白胡府也是她們的仇人,但是事實擺在麵前,即便她們不對,她同樣認為冰煙是她們的仇人。所以曲煙恨的要死呢,怎麽可能真心合作呢,最起碼這曲煙被何菲帶在身這的時候,她是不可以接觸的,否則她還怕曲煙給她壞事呢。


    何菲雖說生於商人家,但到底不是曲煙那家是沒有庶女可比的,何府別看地位不怎麽高,但是內裏的爭鬥卻一直不消停。而何菲能以庶女的身份,在何府有一爭之地,她的優點就在有自知之明,而且比較理智。


    這件事上,她不是完全不怨冰煙,但是她知道,想這些怨不怨的完全沒用,反而抓緊這個不放,反而會讓她自己過的更慘,所以她能理智的看這事。


    不論以後會不會有與蒼王妃合作的情況,現在這都不是她們能走的路,必須再另辟捷徑才行。


    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於將自己自認為洗幹淨的何菲,穿著準備的普通百姓款式布料的衣服,跟扯著衣服有些不滿的曲煙,坐在擺了十個菜的,有葷有素的桌子上,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麽女子的矜持,甩開膀子便開吃。


    曲煙挾著菜,重重往嘴裏塞進去,明明她的嘴裏已經有還沒有咽下去的菜,可是她寧可鼓著嘴,也不想繼續等著。這些菜,她覺得是她從小到大吃的最好的菜。


    她也知道,這可能是有些誇張,但是便是在家裏,她們家也從來沒有過一頓吃十個菜的時候,逢年過節也都是六八這些道,胭脂坊是她去過最高級的地方,但是員工餐嗎,胭脂坊還算是厚道的,菜色還會變一變。


    一般別的鋪子的小工吃飯,就是一碗飯,配些過了油,甚至不過油的菜或者湯就算一頓了。


    胡府找她的時候,她隻想到穿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首飾,和一些錢,倒是沒想到吃的這方麵,所以說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還真不是誇張。


    比起曲煙在的毫無形象,何菲雖然吃的也有些難看,但是卻還知道慢慢吃,隻是看著曲煙,將各個菜盤弄的淩亂的樣子,也慢慢沒有什麽胃口了,吃了一碗飯又喝了兩碗雞湯後,就放下了碗。


    曲煙見何菲不吃了,還特別開心,又來了碗飯,就往肉上盯著。


    而何菲已經趁著這個機會,去找那中年男子了。


    “舅舅。”


    男子坐著端著杯茶喝了一口,茶不是什麽好茶,也不過是解渴的事,男子看了眼梳洗好後的何菲,又是恢複了她那秀麗容貌,男子道:“坐吧。”


    何菲坐下去,卻是有些尷尬的:“多謝舅舅相助,不然這一迴菲兒,不知道最後還能不能從裏麵出來。”


    男子看著何菲哼了一聲:“但是你瞞著你娘來這麽一手,你娘在府中的地位都受到動搖了,你真是走了步錯棋!”


    何菲麵帶難堪,卻是聽著男子的指責幹受吧,必竟男子也沒有說錯,她也在後悔。


    而這個男子呢,便是當初教何菲的娘一些偽裝技巧,那個曾經在江湖上混過的人,名字叫做黃大為,這是何菲母親黃小花遠房的親戚,按輩算何菲該叫聲舅舅。


    以何菲她娘當時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要背景沒背景,要不是有這個舅舅黃大為給出謀劃策,甚至是幫助的話,她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是個難事。


    這事也是黃小花找到黃大為做的。


    何菲聽著黃大為數落了幾句,她一發不言,心裏雖然也被說的不開心,但是卻也是受用的,也沒有生氣。


    見黃大為停下來,何菲便道:“舅舅,您現在可有什麽辦法,菲兒不想繼續下去了,就算是留在何府裏,我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出路,更何況現在給何府丟臉了。舅舅,我不甘心,我同時也恨胡府的不仁不義,過河拆橋,菲兒想要報仇!”


    對於這種異想天天,她這個舅舅,臉上反倒是沒有太多的感想,想了想道:“你可想好了?”


    何菲點頭:“是,若是將來注定要嫁的不如心意,還不如菲兒將這事cao控在自己的手中。”


    黃大為看著何菲,卻不禁笑了起來:“好,我就喜歡你這個xing格,你想向胡府報仇嗎,那也不是不行的。你可知道千日之堤毀於蟻xue這句話。”


    何菲微愣,黃大為笑了:“我倒是有一個主意,隻要做的好,什麽胡府陳府都不在話下。”


    何菲麵上一喜:“菲兒單憑舅舅指點!”


    同時間蒼王府裏,冰煙猛的起身,便連身後的椅子都因為這猛然而至的東西,“砰”的摔倒在地上,她隻急著望向黑宇:“你說真的?那邊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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