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喝了口水,道:“也不算突然,之前也一直有這個想法,前幾日又收到了浩然先生的來信,說他過些日子便會趕往江夏遊玩,與他倒是有些時日沒見了。”


    孟浩然?許萱當然知道此人,頓時來了興趣:“我當然願意,隻是我從小到大沒有出過遠門,李郎莫要嫌棄我拖後腿才是。”


    李白忙道:“怎麽會?”


    許萱托著下巴想了想,好奇道:“孟浩然......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白聞言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答道:“他擁有大智慧,與阿公大同小異。”


    許萱對孟浩然更加好奇了,急忙追問道:“那與李郎相比如何?”


    李白看著許萱亮晶晶的眸子,不禁懷疑此番出遊是對是錯了,他故作淡然的答道:“自然是浩然先生更為出色,他今年剛至四十,正是男人的好時節。”


    他故意將四十兩個字咬重,許萱卻渾然不覺:“四十歲啊?都道男人四十一枝花,不過想來他留著胡須.......像父親那般?”


    許萱純粹是抱著對孟浩然崇拜和好奇的心情,就像之前對李白,隻是她如今是李白的妻子,對李白當然不再像當初那麽單純。


    而在李白看來,他忽然後悔把剛才那番話說出來了,孟浩然雖然已經四十,卻擁有著他比不上的成熟穩重,以及對國時獨到的見解,當時的他自認不凡,遇到孟浩然也不禁生了崇拜的心情,更何況許萱?


    “那我便早些準備出遊的東西,若是缺了什麽,李郎記得提醒我。”


    看著許萱笑顏如花的麵容,李白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舍得出言打擊她的興致。


    第33章 情不極兮意已深(一)


    李白並未刻意隱藏身上的酒氣,雖說那酒氣更多的來自許自正,但他還是很認真的將身上洗了個幹淨,這才放心的迴了內室。


    許萱正躺在床上發呆,他笑著走過去,將手放在她麵前晃了晃,道:“在想什麽?”


    許萱有些緊張,因為方才李白說要出遊的一些話,同時又很期待,自從來到唐朝,她還從未離開過安陸,對於未知的事物,她既期待又害怕。


    “李郎以前去過江夏嗎?”許萱忐忑的問道,卻不難看出她在強裝鎮定。


    原來是在想這事,李白也躺了進去,許萱自然的窩進他的懷裏,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沒有去過,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原本覺得會是一個人去。”


    許萱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在家等著李郎便可。”


    李白低頭親了她一下,覺得她此時無比的乖巧柔順,惹人憐愛,忍不住想欺負欺負她,但又舍不得。


    “說了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如今既然有浩然先生作伴,又有娘子陪同,比我一人熱鬧許多。”


    許萱在他懷裏蹭了蹭,悶聲道:“要去多久?”


    李白想了想:“本想玩到盡興,但如此一來大為不妥,我們總要迴家來,至多半個月罷,如何?”


    許萱點了點頭,想起許洵,問道:“那誠德呢?”


    李白笑道:“我與父親商量好了,過幾日便張羅給他找先生的事情,他已經不小了,是時候學些正經的東西了,跟著我是學不到什麽的。”


    許萱忙道:“怎麽會學不到什麽東西?誠德如今變了許多,這都是你的功勞,你對他的影響很深,我想他日後無論跟過多少先生和師傅,都不會忘記你的。”


    李白覺得自己也變了很多,現在的他總是特別容易心軟,還容易感動,這些都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而現在卻忽然全部都得到了。親人,妻子,還有一些誌同道合的好友,上天仿佛還是眷顧他的。


    而未來的事情,他真的打算重新想一想了,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為了許萱和將來的孩子,也要認真考慮。


    “希望對他真的有用。”李白低聲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傅,毋庸置疑,師傅對他的啟迪影響很深,甚至對他的未來起了引領作用,想必很多年以後,他都不會忘記師傅當初對他的一些教誨,和說過的一些道理。


    “對於娘子來說,影響最深的,便是阿公了罷?”李白想起今日許圉師的模樣,心中除卻悲痛和無可奈何,更多的是擔憂許萱。


    許萱點頭,提起許圉師她忽然道:“今日你去見了阿公嗎?他可還好?說來我也有近一個月沒有去瞧過他了。”


    出嫁從夫,到底沒有以前自由些,況且先前李白生病,她更是不能離開左右。


    李白嘴唇碰著許萱的額頭,含糊不清道:“見了,他說很想你,過幾日我們再去看看他罷。”


    許萱應了一聲,忽然想起郝象蓉來,道:“對了,我差點把蓉兒給忘了,她今年春天要嫁人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李白也想起來了:“想必就這幾日了,不如我們出遊的時間往後推一推,等這些瑣事處理完了再去也不遲。”


    許萱猶豫道:“可是你不是和孟浩然約定好了麽?萬一到時候他不在了,豈不是我們爽約了?”


    李白很喜歡她那句‘我們’,親了親許萱柔軟的麵龐,道:“無礙,此事隻看緣分,若是他不在了,那邊你我二人也可遊玩,不妨事。”


    話是這麽說,許萱卻怎麽有種孟浩然不在,李白會更高興的錯覺?


    李白親著親著便來了感覺,他將那柔軟濕潤的小舌含進嘴裏,發出滋滋的口水聲,許萱自己聽的都臉紅了,忙把李白推開,佯作惱怒道:“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李白咽了咽口水,又極為色.情的將嘴邊的濕潤舔舐掉,低啞道:“沒有,是父親親自給我斟的酒,我哪裏敢不喝?”


    許萱眯著眼看他:“父親才不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怕是你自己控製不住罷?”


    李白湊過去親了親許萱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好脾氣的笑道:“是我沒有把持住,娘子莫氣,一路上墨青已經狠狠教訓過我了。”


    許萱愣了愣,懷疑道;“墨青?他......教訓你?”


    “是啊!”李白歎了口氣,露出無辜的表情,“說是都聽你的,現在我說什麽也不聽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他的了,說是依了你的吩咐看管我,我今天喝了三杯,他便絮叨了我一路,吵都吵死了。”


    許萱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墨青那小子倒是比你聽話多了。”


    “是是是,他如今倒是在你這得了勢,我反而得好生伺候著他了。”李白無奈道,臉上卻絲毫不見怒氣。


    許萱認真的看著李白,眼中滿是歡喜:“李郎脾氣好,下麵的人做事說話也沒有拘束,原也是常事。”


    李白也看著許萱:“如此,就勞煩娘子多多管束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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