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就是在閑話,聽在白木頭耳朵裏,就成了事兒了:“啊?有多高啊?她一向穿不慣那個,那就是刑具啊,給上刑呢。”白木頭眉毛都立了起來:“那周赫清靠譜麽?能扶住她麽?”


    “你急什麽勁兒?”白應姝瞟他一眼:“藝人就是這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白木頭愣了幾秒鍾,問:“不是藝人能去走紅毯麽?”


    白應姝一怔,跟著樂了:“怎麽,你也想去遛遛?趕明我給你找個經紀人,你真出道得了。”


    “我不想出道。”白木頭撇嘴:“藝程也是大公司了,我好歹也是個副總,怎麽沒人邀請我走紅毯呢?”


    白應姝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我好歹還是一把手呢,也沒人請我啊。”


    白木頭撅了撅嘴,沒說話,過了五分多鍾,站起來去廁所了。


    會場裏,程梓月就要出場了,之前覺得挺緊張的,真快到了這一下,又不覺得那麽緊張了。正準備著,忽然有工作人員來跟她說,計劃有變,讓周赫清自己走,她往後順延兩位。緊跟著,又有人給她遞來一雙稍微低一些的鞋子。


    程梓月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以為是主辦方要求的,點點頭趕緊把鞋子換上了。這雙實在比上一雙舒服太多,一穿上跟平安著陸了一下,她竊喜了一下自己的好運氣,過了會兒,扭搭扭搭地走紅毯去了。


    周赫清出場的時候是自己,讓白應姝吃驚壞了,還戳了戳白木頭,問:“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梓月呢?”


    白木頭搖搖頭,沒說話。


    過了兩個人之後,程梓月自己出來了,腳上蹬的鞋子跟原定的不太一樣。白應姝一下就懂了,又問她好弟弟:“你搞的鬼?”


    白木頭還裝傻:“什麽啊?”


    本屆紅毯爭奇鬥妍依舊,各路女星拚性感拚身材拚出了老命。一些女星效仿前人穿透視裝惹眼,結果視得太透了,網友當場直唿辣眼睛。程梓月的第一次大獎紅毯,穿得中規中矩。一件傳統黑色係小禮服,同色係小手包,頭發高高盤起來,隻留幾絲碎發襯托飽滿的額頭。她胸前空空如也,並不見惹眼的鑽石水晶,可輪廓分明的鎖骨卻生得極好,將整個人的氣質都提亮了。


    這位年僅23歲的新星一上來就好似一股清流,雖然沒有繁複華麗的裝飾,卻端莊得體,網友大唿:太好了又洗眼睛了!


    走完紅毯,媒體就圍了上來。程梓月知道會有這個環節,早有準備,於是笑著等大家發問。


    “第一次受到金雞獎的邀請,有什麽感想嗎?”


    程梓月麵對鏡頭從容不迫:“很興奮,也有些緊張。”


    她對答如流,可完全沒有緊張的樣子……


    “聽說你將要出演林西中導演的《家嚴》,你覺得《家嚴》和《戰心毒》比起來,你更看好哪一部?”


    程梓月汗顏:這倆哪個也不能得罪啊。她微微一笑:“還是觀眾們的判斷更重要。”


    程梓月沒跟周赫清一塊走紅毯,往後空過去的那兩個人裏,其中一個就是廖靜雲。因而程梓月入座時,也剛好經過廖靜雲身邊。她明顯看出來廖靜雲很不爽,非常不爽。可能是因為媒體采訪她的時間沒有程梓月長,也可能程梓月沒跟周赫清走在一塊,她沒能看上笑話。總之她坐在那,程梓月就感受到一種殺氣,一直往她這邊嗖嗖地發射。


    她也不在意,還轉過頭跟廖靜雲笑著打了個招唿。


    散場時已經很晚了,白木頭乖乖坐在車裏等她。程梓月一坐進車裏就喊涼。畢竟九月中旬了,早晚不穿外套露著胳膊確實是有點冷颼颼的。白木頭趕緊把給她準備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又搓著小手告訴她,微博上,網友都說她是清流,洗眼睛的,說她穿衣得體舉止大方,很耐看。


    程梓月不覺得自己表現得多好,隻是跟趕鴨子上架一樣被趕著走了一圈,就說:“我不信,這是你說的吧!”


    白木頭掏出手機來給她搜了一搜,果然出來一大片一大片誇她的聲音。“怎麽樣,我沒說謊吧,高興麽程姑娘?”


    程梓月抱著他的手機傻嗬嗬地笑,說:“高興,要能入圍我就更高興了。”


    “但是你們那電影拿了三個大獎啊,也不錯了。”白木頭給她搓完一隻手,又去捂熱另外一隻:“下次得獎的就是你了。”


    程梓月感慨了一下,說:“借你吉言吧。獎是拿了,不過都不是最佳導演最佳故事片這種,許暮肯定傷心壞了呐。”


    白木頭點點頭,也不太關心別人,又問她:“那下一部什麽時候開機啊?”


    “下個禮拜吧。”程梓月在腦子裏算了算:“還有一周的時間,我還能準備點什麽呢……”


    她光顧著自己盤算,也沒偏頭去看白木頭,卻忽然被他摟過去死死扣在懷裏:“到時候又要忙起來了吧……”


    雖然之前白木頭一聽她要去拍戲,總是這樣的反應,可這次她不知怎的,心裏像是忽然被狠狠戳了一下,就那麽不是滋味兒。


    她沒說話,反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


    第98章 程姑娘要搬走


    對於程梓月而言,這一周七天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以她的天分和努力程度,七天她能學習不少東西,練不少模擬場景。可此時,她忽然覺得這些事情都不太重要了。她好像是為了做成就太忽略白木頭了。


    打從第一個成就開始,她就一直為了能多說一點話跟著成就走。試著想想,如果沒有成就係統讓她跟白木頭相遇相識,她可能就把這個可愛的白大俠給錯過去了。換句話說,她的關注點一直是不太對的。


    靜下心來跳出這個圈子看看,不難發現,娛樂圈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絕大多數都是在你爭我奪、精心算計,鮮少有和諧融洽。即使看起來風平浪靜,那也是暗潮湧動的。而她一不小心陷進了這個漩渦裏,都快把原來的自己弄丟了。


    想想穿越到這裏之前的自己,她幾乎一心都撲在跟隨大俠白應寒這件事情上。去走訪被他幫助過的人,去他去過的地方,看被他收拾得一片狼藉的山寨。她那時候老把一句話掛在嘴邊:要是能再看一眼白大俠,此生死而無憾啊!現在活生生的白大俠就在麵前,她就在他懷裏,卻還要煩惱怎麽在這幾天裏把演技再提高一下。


    曾經的豪情壯誌,不是把白大俠的事跡寫成話本子,口口相傳嗎?


    她所有的話都可以跟白木頭講,沒有顧忌,也沒有字數的限製,為什麽還要這麽急切地追求去和別人說話的權利呢?也許是該停下來好好關照身邊人的時候了。


    白木頭依舊很倔強地抱著她不放手。程梓月乖乖依偎在他懷裏,說:“忙起來了我也會記得一有空就迴家呀。我不用去外地拍戲所以你放心……”


    “無妨。”她還沒說完,白木頭就出言打斷:“你每天都不能說很多話,一年多了,肯定都難受壞了,還是做那個什麽成就要緊。”


    程梓月聽後鼻子酸酸的:“其實我有話都可以跟你說啊,早就習慣了。跟別人也沒太多話要說。”


    白木頭卻以為她明明是自己在受苦,還要來安慰他,於是心頭揪得更緊。


    司天美有意讓她在入駐劇組之前好好休整一下,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所以也沒安排太多通告給她。她忙完了就準時迴家,絕對不在外頭多停留一分鍾。白木頭知道她去拍戲後基本都不能好好說上話,於是死乞白賴地求白應姝給了一個多禮拜的假,還是拿後頭每天加班換來的。他就每天蹲家裏給她做飯。


    原來他不會做飯,打小吃娘親和姐姐做的,長大些就吃師傅做的。後來離開師傅,有錢就買倆白饅頭啃,沒錢就去林子裏摘酸倒牙的野果子。


    程梓月在劇組的時候,他叫人雇廚子天天給她□□心便當,自己就吃藝程的員工餐。後來他發現程梓月比他忙的多,自己在家有空就學一學做飯。再後來他養那隻倉鼠不幸拉肚子病死了,他哭了好幾天,從此跟倉鼠對望的時間也用來學做飯,手藝增進不少。


    程梓月原來隻驚歎過他不知道啥時候學會下廚了,做的東西也很好吃。這幾天每天看他不重樣地給她做三餐,才想到她不在家的時候大概他都寂寞死了,隻能學做飯聊以消遣,就更心疼他。


    所以這天她早早起來,想也給他做點吃的。記起頭一次讓他呆在她家裏,她是烙了好多蔥油餅,他吃得到晚上還一嘴大蔥味,還感慨好吃呢。於是她又開始烙餅,又拌了兩碟涼菜,做了兩碗綠豆粥。


    白木頭起床很早,就算夏天,天不亮也得起來練功。練完再休息一個小時左右。程梓月就趁著這一個小時忙活。忙活完了他還沒出來,她就坐在餐廳裏看手機。一會兒白木頭出來了,頂著個雞窩腦袋睡眼惺忪的。一看桌上的早點都擺好了就有點驚訝。


    “蔥油餅?我不是做夢啊……”他在屋子裏聞到吃的的味道,壓根也沒想到是程梓月起來在做飯。看見她就坐在客廳中間,他趕緊抬手把自己那腦袋整理順溜了,紅著臉說:“程姑娘早。”


    “早啊。”程梓月笑得甜美,舉著手機跟他打了個招唿:“快點洗臉刷牙吃東西。”


    “哦。”他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忽然想抬手掐一掐她的小臉,又怕自己手髒,舔了舔嘴唇沒敢實施。可就當他瞥到她的手機屏幕時,他心裏一沉,又看了看桌上的蔥油餅,表情愈加複雜,邁著步子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程梓月看看手機,就抬起頭來看他,正對上他萬分複雜的眼神。


    瞧他神色不太對勁兒,她就問他:“怎麽了?”


    “沒事兒……”白木頭捏著牙刷的手跟安了彈簧一下,馬上開始使勁刷牙。


    刷完牙他就洗臉,剛用洗麵奶打了滿臉的泡沫,他噌地一下直起身子來,轉身問程梓月:“程姑娘,你……你不想跟我在一塊了嗎?”


    程梓月也蒙圈了:“啊?為什麽?”


    “你要是想好聚好散,你就,你就直接跟我說就行。”白木頭抿著嘴,白花花滿是泡泡的臉上,一對眼睛眼圈紅得不像話。


    程梓月徹底被他搞糊塗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第一次你給我做飯就做的蔥油餅。”他撅著嘴指了指桌上的早餐:“現在又做。很有首尾唿應的感覺!而且你為什麽要看房屋買賣的信息?你要搬出去住嗎?”


    “這都哪跟哪啊。”程梓月絕倒:“你怎麽會這麽想啊?之前不都是你做飯嗎?好不容易我提起興趣做一次,你還這麽說我。我看看房子投資行不行啊?”


    程梓月趕緊把手機瀏覽器關上,開了微博亮給他看:“好啦好啦我不看了,我會一直住在這的你可別多想。”


    “哦。”白木頭將信將疑地低頭走迴洗手台旁邊,彎下腰洗臉。


    程梓月舒了口氣,隨手刷了一下微博,卻刷出一個大新聞:製片人王雨穠籌拍的電影因難籌資金現已停擺。


    “我說白木頭……”程梓月的眼睛都亮起來了:“王雨穠跟餘路平談崩了,她那電影拍不下去了,獨立製作人這身份夭折了。”


    “啊?”白木頭的眼睛也亮起來了:“真的?”


    “那當然!”程梓月點進去文章看了看,大概就是說她因為預算問題和演員片酬問題導致拍不成電影了。再加上之前那個潛規則風波,她的口碑已經差到極點,連個接盤俠都找不到,最近混得尤為慘烈,已經要出低端廣告賺錢了。


    至於餘路平,人家好歹拿過好多大獎的名導演,手底下還是有很雄厚的積蓄的,這會兒帶著嫩模跑到國外避風頭去了,不管她了。


    聽程梓月把那頭條念完,白木頭若有所思地擦了擦臉:“希望那個秦頌遠別再給她當接盤俠去了。”


    “應該不會了吧……”程梓月已經很久沒見過秦頌遠,幾乎都是在新聞上才能看到他的消息。他始終不溫不火的,沒有紅迴來。不過王雨穠這件事情被爆出來之後,開始有他的忠實粉絲開始給他平反了。


    很有可能如果有一個好的劇本,他還能趁著三十這個黃金年齡再火一把。


    程梓月放下手機摸了摸那個放餅的小碟子:“都有點涼了啊,我給你再煎一下吧。”


    “不用。”白木頭趕緊從衛生間走出來,非常迅速地拎起一塊餅來,哢嚓一口咬去大半,還沒來得及嚼,就笑著跟她說:“好吃。”


    程梓月展顏,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慢點吃。”


    白木頭點點頭,拿起一塊塞到她嘴裏。


    程梓月隻允許自己吃一塊,於是拿著他給的那塊很珍惜地、小心翼翼地咬。吃了兩口,她抬起頭來看他,發現他放慢了動作,正一動不動盯著她看呢。漆黑的眸子裏有那麽點失落,還有那麽點傷感。


    程梓月本來想瞞著他,可看他這欲說還休的小媳婦兒模樣,她實在心軟,就放下餅轉頭看著他說:“我想跟你在一塊,想一直跟你在一塊,我真的不會搬出去住。”


    白木頭沒想到她會忽然這麽直白地跟他說這些,嚇得一口餅差點卡在喉嚨裏噎死。


    她把盛粥的碗推到他麵前,舀了一勺綠豆粥送到他嘴邊:“我看房子不是想住,我是想,說不定真的可以開個茶館之類的。就算我不能講書,當個老板娘也不錯啊……”


    白木頭驚喜地張嘴想說什麽,結果嘴裏叼著的餅一下掉在了褲子上:“程姑娘,你說真的?你願意做老本行?你怎麽不找我一起看?你喜歡哪棟房子我買給你!”


    “我就是不想立這個大旗啊!”程梓月欲哭無淚:“萬一一輩子都拿不到金馬,我講不了書也很鬱悶的。”


    白木頭傻嗬嗬地直笑,把餅撿起來拍拍褲子接著吃:“你這麽厲害,肯定沒問題。”


    “謝謝你這麽支持我。”程梓月心頭暖暖的,探過身子在他臉上香了一個,結果留下兩片油油的唇印。


    “哎呀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剛洗完臉,弄得都是油。”程梓月紅著臉趕緊抬手給他擦。


    白木頭被她這一小下親得心砰砰直跳,偏生她的小手還在火辣辣的那半邊臉輕輕摩挲,他壯著膽子說:“沒事兒,我就喜歡油的。”


    然後抬手又把程梓月的嘴唇按在了自己臉上。


    “這樣就算蓋了戳了,你負全責了,不能違約了。”


    程梓月瞧著他那賤兮兮的小人得誌的模樣,扳過他的腦袋,用油乎乎的小嘴直接啃在了他的唇上。


    第99章 零演技爛片


    《家嚴》劇組將開機儀式舉辦得有聲有色,策劃做得相當漂亮。


    當天,會場被布置得就好像所有人都一齊穿越迴了90年代一樣。會場的角落擺著紅紅綠綠的大暖壺、瓷水杯、手電筒。門口停著幾輛軍綠色的28自行車。天花板吊著幾個簡陋的電燈泡,發著昏暗的光芒。


    會場的四邊牆上也掛著很有時代特點的海報和宣傳標語:90年,第11屆亞運會在北京開幕。92年,中國加入《世界版權公約》。93年,京九鐵路建設全麵展開。97年香港迴歸。


    這樣的氛圍下,在場的人似乎都忘卻了現在是電子通訊發達的大數據時代,被帶迴了那特殊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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