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火速換了個衣服,屁顛屁顛就跟孫宛華走了。


    等到了地方,孫宛華就給她出難題了:《亂世貴女》全劇就要殺青了,想讓她跟著一塊宣傳宣傳,參加幾個訪談節目。


    程梓月沒那麽多字數好說,正好現在在《後宮》這邊出女主,於是未置可否,隻說“我盡量”。最後孫宛華亮出底線了:至少過審之後的新聞發布會得去吧!到時候請上田芃一塊現場唱首歌兒,順便放個預告片,她一定得到場。


    她這才點頭應下了:說話不是強項,唱歌還是可以的。


    上次天涯大高樓蓋起來,說程梓月那歌詞寫的是映射啥的時候,田芃還在裏頭替她澄清呢。田芃上躥下跳地迴帖,然而大家居然都看不出來他是橙粉還是橙黑。後來他跳完了,就到微博給程梓月私信邀功,說那個id就是他。但程梓月沒字數,連個表情都沒迴他。因為她試過,表情是按字符算數的……


    結果那一晚上,她的微博私信差點沒叫田芃給炸了。


    雖然她覺得這事兒挺可樂的,不過要能再跟他唱個現場,應該也挺高興的。


    孫宛華說完之後結個賬自己先走了。程梓月懶得迴去,就打算跟於雪多坐會兒再點點東西吃。剛叫服務員點完餐,她就看見王瑩從外頭進來了,徑直就走到她這桌:“梓月啊,好巧啊!你這有人嗎?”


    程梓月抿了抿嘴:這是巧嗎?這就是專門來找她的吧。


    可她甚至還沒點頭搖頭呢,王瑩就一屁股坐下了,然後又朝外頭招了招手,說:“一塊坐吧。”


    程梓月迴頭一看,驚呆了:這不盛敏她男朋友麽!


    那小哥兒麵無表情地,就走過來坐下了,跟程梓月打了個招唿。程梓月表示渾身難受:這是個什麽意思啊?這組合也忒尷尬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東西了?


    對過那倆奇葩組合點完餐之後,王瑩就各種家長裏短跟程梓月套近乎,還說給她買了個小暖風機什麽的。最後,她斂容正色,問:“梓月啊,你最近有寫歌兒的打算麽?”


    程梓月心裏嗬嗬一笑:別告訴我你心裏那張王牌就是我啊……


    第50章 女主她段數太高


    程梓月本來就沒有參與這場撕逼的打算,更不屑於去了解裏頭的勾當。可王瑩這腆著臉來拉幫結派的姿態,更讓她厭煩。況且盛敏的男朋友也到場了,倆人同時出現,又不生分,很可能是聯合起來要一塊害盛敏。


    雖然盛敏天天高傲得不可一世,但本質也就是個被家裏寵壞的小孩兒,並沒什麽壞心思。反而,她常常憋不住話,藏不住心事,有什麽說什麽,倒讓程梓月覺得比那些口蜜腹劍的人強上許多。


    就算是看在了盛敏願意跟她好好配戲的麵子上,她拉下臉來,臉上連一絲兒笑紋都沒有,繼而微揚著下巴搖了搖頭,然後低頭開始看餐館的優惠信息。


    於雪知道她懶得多說一個字,本來想主動婉轉地替她推拒一下,可偏頭看到她渾身又開始散發女王氣息,還拒絕得這麽堅決,趕緊閉了嘴:程小姐要變身大寫加粗加下劃線加斜體的冷漠女王了,諸神退避……


    王瑩一早知道程梓月是這樣的脾氣,來時也做了好多準備。她認為,一般這樣的人吃軟不吃硬,一定要順著說,萬萬不能強求。於是她苦著臉一笑,低下頭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知道,這個圈兒亂,梓月你一向是潔身自好,不去摻和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的。隻是瑩姐現在真是沒辦法了,萬不得已才走到這一步。”


    雖然程梓月的目光一直在桌上那本“會員手冊”上,但她的餘光是一直鎖緊了王瑩的。她知道王瑩這時候肯定是用楚楚可憐的小眼神想博取她的同情的,幹脆就沒抬起頭來。其實原先她是個心特別軟的人。大概如果沒有身上這個係統的限製,王瑩找過來求她幫忙,她可能就要介入去說和一下了。


    但自從有了這個沉默是金,不能說話,她也就在自己跟這個世界之前築起了高高一道牆,隻有白木頭在她的圍牆裏麵,其他人,都被遠遠排斥在外。同樣的,她的性格也受到了很大影響:麵對一個老大姐的苦苦哀求,她居然可以熟視無睹了。


    有些冷血,有些生硬。可她卻輕鬆了好多:客觀來看,有時心軟並不是什麽好事。渾水哪是這麽好淌的?一不小心,就要惹一身騷的。事不關己時,還是明哲保身更明智。


    王瑩見她像顆頑石,便收起了楚楚可憐那一套,又說道:“盛敏這個孩子,其實我跟她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隻是我上次多了一句嘴說啊,娛樂圈,你進來了就別想出去了。演戲總這麽瞎念台詞,全靠後期哪行?父母總不會養你一輩子,以後總要靠自己有口飯吃。你說我說得有錯嗎?誰知她記恨上我了,處處與我作對,跟我為難。梓月,我看你上一首歌雖然寫得含蓄,但顯然也是諷刺她的。你道行比姐姐我可絲毫不差,平日裏還跟她裝那麽親密的樣子,背地裏倒是踩得漂亮。這樣,你要是願意幫姐姐一把,以後你在這衣食住行,想怎麽報銷,就跟姐說。”


    程梓月真想拿手裏的書糊她一臉。剛才還說她潔身自好了,現在變成段數高了?自己髒心爛肺也就算了,居然還以這樣的惡意來揣測別人?說什麽想怎麽報銷怎麽報銷,看來這飯錢裏,她可真是沒少撈油水。這嘴臉當真叫人惡心。


    她壓下火氣,依舊垂著眼簾,還把“會員手冊”翻了一頁,專心看反麵。


    王瑩跟盛敏男友對了個眼神,繼續耐心說道:“前幾天我不小心聽見她助理提醒她,說都108斤了,該減肥了,她經紀人也看出她胖了。結果那天她在那跑步,分明才跑了2公裏,助理說還有3公裏要跑,她就非說助理存心折騰她,還拿手機丟她那小助理的臉,給人家眼鏡砸破了差點劃壞了臉。那要戳進眼睛裏怎麽辦?助理也是爹生娘養先生教的,也沒賣給她呀。其實你說我有惡意嗎?那些拿著好吃的笑臉相迎告訴她吃吃吃的,那才是害她!”


    程梓月越聽越不想聽,重重出了口粗氣: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在這裝善良呢?惡不惡心?


    退一萬步說,演戲而已,她隻想跟對方以戲中角色相處。了解得越多,越不利於入戲。這些破事兒,她哪稀罕聽?


    王瑩這一套一套說得掏心掏肺,無非是想給她提供素材跟靈感寫歌詞。她不想直接拒絕跟她吵浪費字數,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裏的那本書上,研究起人家的經營模式來:如果她的茶館原來也搞個會員製度,會不會生意就變得更火爆了?


    她的小差,對過那倆人當然不知道了。那男的看王瑩說不動她,就自己開口了:“程小姐,照說家醜不可外揚。可今兒瑩姐都這麽說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老早就想跟小敏分手了。”


    程梓月更鬱悶了:媽的關老娘屁事兒?


    “她對我確實好,錦衣玉食地伺候著。可我覺得我就不是她男朋友。我就像個寵物,還不如個狗呢。我家裏是窮,但我父母至少是長輩。去年過年,她跟我放話了:你家那個窮地方,一村兒人跪求我去我都不去。她還說結婚以後,也絕對不會給我臉跟我迴家。我承認,我攝影這方麵也不很出類拔萃,掙得不如她多。那她就得每天踩著我的尊嚴嗎?”男友小哥兒說到激動處,伸手敲了敲程梓月麵前的桌板:“要給我買什麽,我說我自己買得起,她就一定得踩我一句,說什麽你那幾個錢夠我吃頓飯嗎。出門在外也是,完全就是個大嘴巴,連在家裏用了什麽姿勢,我老家幾畝地種的什麽莊稼都要告訴別人。換了誰誰受得了?我一提分手,她就又要我把她花給我的錢都還給她。我真是受夠了。”


    程梓月嗬嗬一笑:你不也在外頭包小三嗎?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旁邊,於雪聽得都義憤填膺的了,程梓月卻依舊麵無表情,這些話好像左耳進右耳出,在她內心沒法引起一點漣漪。


    王瑩跟那小哥兒沉默了一會兒,見程梓月還沒答話,都蹙起了眉頭。


    叮叮兩聲,程梓月的手機響了。她趕緊拎起來看:那塊臭木頭,終於給她發短信了!


    [程姑娘:我已經到咱們家了,你放心吧。家裏牆都修好了,我還買了幾盆花和一隻寵物,下次你迴來就看見了。]


    幾盆花跟一隻寵物什麽鬼?什麽寵物啊?不會又買了一隻藏獒迴家吧?


    她飛快地打下幾個字:[什麽寵物?]


    半天,白木頭迴了一條:[等你迴來再看吧,我怕養不活。]


    程梓月挑眉,又迴:[說好的照片呢?]


    白木頭:[我照了好多好多張,但都特別醜,怕你嫌棄,挑來挑卻也挑不出個能看的。]


    程梓月:[要不都發過來我幫你挑?]


    白木頭:[好主意!]


    然後,程梓月收到了好多好多張,白木頭的自拍。賣萌版的,兇版的,左側臉、右側臉,仰拍、俯拍,還有齜牙樂的。


    接下來,又是一條信息:[好像上當了!]


    程梓月沒繃住臉,噗嗤一聲笑噴了。


    對麵,王瑩都快氣炸了。


    程梓月把手機調成靜音,放迴包包裏,一顆心也落迴原地了,這才抬眼看王瑩。


    王瑩始終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於是湊到她跟前,仍不死心地小聲說:“我得到消息,說最近上頭要有大的人事調動。盛敏她爸爸可能也要被調任,管不了這攤子事兒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把她弄出劇組,咱們拍戲不也容易些?你寫歌兒那麽有水平,我們倆劈裏啪啦說了這麽多,你有沒有再創作一曲的想法?”


    程梓月微微一笑:看來是時候了。


    她把裏頭的聖女果跟蔬菜挑著吃了,放下餐具擦了擦嘴,麵露公式化的笑容:“沒靈感。”


    王瑩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梓月,再考慮一下吧。我也知道靈感這種東西比較虛無縹緲,但是你可以不要太著急,迴家醞釀幾天也行……”


    程梓月勾起唇角拎著小包站了起來:“另請高明吧。”


    【微博更新0,新聞發布會50,日常交流60,待分配0。】


    帶著這樣的餘額,她瀟瀟灑灑地就往門外走。這時候,服務員剛剛才把她點的餐用食盤端上來。


    於雪跟在程梓月身後,迅速用n次貼寫了酒店地址貼在他食盤,說:“打包送到這來吧。”


    然後,也跟著程梓月瀟瀟灑灑地走了。


    晚上,程梓月挺早就迴酒店了,看劇本看到八點多,白木頭發短信給她,問她還忙不忙。


    程梓月知道他打字慢,就直接一個電話迴過去了。那邊秒接通,然後白木頭的聲音激動得都顫起來了:“程、程姑娘,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的?我我我還怕你忙著打擾你呢。”


    “托譚景之的福,我今兒還算閑呢。”程梓月往後一倒,把自己丟在了大床上。


    “啊?哦。”白木頭大概有點慌亂,沉默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再起個什麽話題。


    程梓月靜靜地聽著他的唿吸聲,就陡然有安全感升上心頭。然後,她隱隱約約在聽筒裏,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是那首最終被取名為《亂芳華》的歌兒。


    她眼眶有點發熱,心裏就一個想法:上輩子她肯定是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兒,這輩子才能有個那麽可愛的白大俠,一直拿她當價值連城的寶貝。


    過了會兒,她笑著問他:“你買了什麽寵物啊?”


    “一個沒尾巴的老鼠。”白木頭的語氣有點嫌棄,頓了一頓,又有點狐疑地小聲說:“可我總覺得我買了一隻鬥雞迴家啊。”


    程梓月徹底讓他搞迷糊了:“你到底買了老鼠還是雞啊?”


    “老鼠。一會兒我發照片給你好了。”白木頭歎了口氣:“主要是老鼠不會汪汪叫,也不會咬人,不會跟我打起來。”


    程梓月再次笑噴。


    第51章 美救英雄


    掛電話之前,她猶豫半天,還是拜托了白木頭,在總部那邊側麵打聽一下王瑩的情況。她還囑咐他不要提她,就說是從網上看見的。白木頭很欣然地就答應了,甚至還對她的托付感到有點小激動。


    最後,她沒忍住,小聲說了一句,“白木頭,我特別喜歡你。”然後沒敢聽他的迴答,就趕緊把電話掛了,把手機關機充電去了。


    轉天早起,她一開機,看見了十幾條短信:就為了她這沒忍住說出的一句話,白木頭激動得基本上一宿沒睡覺。


    其中,最典型的是一張照片——他跟“沒尾巴小老鼠”的合照。


    淡黃色的小倉鼠,雖然身陷豪華的鼠籠,卻仍有一顆不屈的靈魂——它在鼠籠子邊緣,兩個小前爪抬起來扒著鼠籠的欄杆,一臉憤怒地看著外頭的龐然大物白木頭,仿佛在呐喊:“放老子出去!”而白木頭蹲在鼠籠旁邊,也用同樣憤怒的眼神看著它。


    程梓月終於理解了他所說的“買了一隻鬥雞迴來”是個什麽意思。


    隻是,家裏這不是多了一隻鬥雞,而是多了倆……


    後頭白木頭還附了一句文字:[程姑娘,你覺不覺得它成精了?隨時要幻化人形出來跟我比劃比劃?]


    程梓月飛快地迴他:[早安。你得提高警惕性了,晚上豎起耳朵,別讓鼠公子偷襲了去。]


    心情很好地起來洗漱完畢,程梓月就趕往片場了。到那一聽,才知道場次臨時有變,宮裏的戲都不能拍了。有一段街景空著沒有劇組,鄭啟石當機立斷帶人過去看了看,說可以加溫明箏跟連奔在江南初遇的那一段,然後就飛快叫人拎了一輛馬車過來搶占,還將安撫工作跟協調工作完成得滴水不漏。程梓月驚歎於他火一般的速度,覺得大概宮裏皇帝叫人備車,也不過如此。


    鄭啟石不但是個反話狂魔,而且是個教科書式的刀子嘴豆腐心。宮裏取景那是有瓦片掉下來,差點砸到人,才不能用了。負責維護的那方找了人來大麵積排查,正好讓鄭啟石看見。他連說帶損地跟人家發了一通脾氣,可最後還是貢獻了兩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在那幫忙。


    昨天他剛說完肯定不會放秦頌遠走的話,結果今兒一看秦頌遠的戲拍不了了,就趕緊讓他問《亂世》那邊還能不能拍,不受影響的話就讓他過去。


    巧的是他的殺青戲還真沒受影響,孫宛華立刻就打電話迴來道謝,還說宣傳時一定會帶著《後宮》一塊炒一下。


    馬戲這個東西很不好拍。不僅演員們沒幾個會騎馬的,有的接近一點都會害怕。還好這次沒人騎馬,大家都是坐在馬車上,象征性地拍拍屁股拉拉韁繩。底下真正牽馬的人是有經驗的,躲在鏡頭外頭拉著馬,所以不用怕。


    程梓月原來騎過幾次馬,還算不怵頭,幾下爬上馬車坐了進去。坐慣了汽車飛機,乍一迴歸原始,她既陌生又熟悉。所以說現代人為什麽總那麽癡迷穿越?要知道在古代,坐上半個時辰的馬車,屁股都能顛碎了……


    藝程出手向來大方,請的都是還挺有經驗的群演。煙雨蒙蒙的江南小鎮,街頭巷尾一片繁盛之景,一群群演在那像模像樣地裝小販跟路人,有的還三三兩兩給自己安排劇情設定呢。過了幾遍走位,在地上做好標記,這場就開始了。


    鏡頭從遠景拉過來。豪華的馬車在街那頭緩緩行過,路人跟小販紛紛往兩頭避讓。待馬車過去,大家又都迴到街上。


    這時,切換到特寫。


    連奔是個逃兵,本是穿著盔甲逃出來的。離了南疆,他便把盔甲脫下,隻穿著破破爛爛的中衣,上頭還有好多刀口,露出血肉模糊的傷疤。


    這樣一個滿身腥臭的男子跟著馬車闖上街頭,剛剛合在一起的人群再次像被利劍劈開一樣讓向兩旁。


    眼見被馬車越落越遠,連奔索性撞開人群,吃力奔跑,甚至吃力地運起了身法來。終於追到馬車前,拔劍伸手便攔:“溫小姐,不可入京!”


    馬兒受驚嘶鳴一聲人立而已的鏡頭在程梓月上車之前已經過完。


    外頭駕車的是溫府兩個侍衛。二人此時應大喊一聲“什麽人”,然後跳下去把他按在地上。接著,程梓月就要在他們出手打傷他前掀開車簾喝止這兩個家奴。可她在裏頭什麽也看不見,總是掌握不好出去的時機,一連ng了幾次,最後總算是將將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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