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月繼續點頭。


    司天美沉了沉,又說:“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白先生身份太特殊,藝程的股權問題也還沒解決。我知道要求這些很強人所難,不過目前也隻能這樣,希望你理解。”


    程梓月還是點頭。


    點頭點頭再點頭,她隻覺得如同六月飛雪,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簡直豈有此理。


    迴到酒店,都臨近中午,屋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木頭!”她很生氣地把包包甩到床上,卻赫然發現,右上角的日常交流字數餘額從113變成了110。


    這說明什麽?白木頭不在?自言自語也算字數嗎摔?!


    她對著係統界麵怒目而視:還有沒有天理了?!


    而晉小江就像是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她的怨念,很快彈出一行血字:


    【沉默是金,請勿自言自語。】


    什麽鬼?什麽鬼?白木頭你到底跑哪去了?!


    程梓月登時火冒三丈,拿起手機就想給他來個奪命連環摳。


    誰知道手機主屏顯示著一條未讀短信,是白木頭發來的:“程姑娘,萬分抱歉,因我一時意氣用事行為不檢,害你為人陷害百口莫辯。我先迴家去處理些事情,希望謠言早日不攻自破,真相大白。”


    這什麽意思?留書一封離家出走?


    程梓月調出他的電話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這叫怎麽迴事兒啊?!


    程梓月無語扶額,心裏隻有五個字:蘇沉你大爺!


    沉寂了兩三天,網上的謠言依舊沒有消停。


    後來,大概是司天美聯係好了秦頌遠的經紀人。劇組又來了一票探班的記者,全是跟秦頌遠那公司交情很好的,平時就有事兒沒事兒寫兩篇文章誇一誇秦頌遠,這次也救場救得很及時。


    大家問及秦頌遠感情問題的時候,都非常友好地避開程梓月不談,而秦頌遠也坦言,說自己家的司機開車很穩當,好多沒有車的新人都會蹭他的車迴酒店,大家都隻拿他當義工,所以他一直單身著。至於沸沸揚揚的謠言,是有人蓄意從中挑撥,還請大家理智麵對。


    一哥此話一出,立刻有人開扒,這個“蓄意從中挑撥”的人到底是誰。杭珊跟程梓月關係好,一哥這篇報道一發表,她秒轉。相繼,又有幾個劇組的加了v的工作人員轉發。


    於是就有人推斷,一哥指的是蘇沉。但也有人說是袁可茵或者周琳瓏,一時間,又是眾說紛紜。雖然有一部分人開始懷疑程梓月是被人潑了髒水,卻也沒什麽實際作用。


    大部分人甚至更堅信一哥跟程梓月之間有不可言說的秘密了:這麽快出來護著她,能沒問題麽?


    一個禮拜後,當程梓月都已經對這些毫無知覺時,微博上又出了新情況:


    “藝程少東家白應寒被送往安定醫院接受精神治療”。


    裏頭連報到帶采訪,連圖片都一應俱全,字字實錘。看完之後,程梓月簡直是七彩懵逼:白木頭,居然瘋了?


    好歹處於風暴中心的人是她,她還沒瘋,他瘋個什麽勁兒?莫不是白應姝在國外操控,找人害他?


    可是以他的功夫,又有誰能硬綁著他去精神病醫院啊?簡直荒唐。


    鬱悶之餘,程梓月也難免替他擔心:如若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


    拍她個人的倒數第三場戲時,已經入秋了。秋高氣爽,早晚偏涼,中午依舊豔陽高照。


    趕上中秋國慶雙節,好多粉絲都開始往片場寄月餅。快遞小哥每天騎個小電驢穿梭在各大酒店之中,打老遠一看,跟賣月餅的一樣。其中就數袁可茵、秦頌遠跟蘇沉收到的多。


    袁可茵坐在太陽傘底下,把月餅一盒盒拆開,挑挑揀揀地摘自己愛吃的餡兒吃。沒過一會兒,蘇沉抱了兩盒冰皮兒的月餅過來,一臉諂媚地想給袁可茵。結果人家不領情,站起來給群演分月餅去了。


    蘇沉登時氣得臉都綠了,站起來把那兩盒月餅全扔垃圾桶裏了。


    程梓月狠狠剜了他一眼,轉身自己背台詞。沒過一會兒,於雪顛顛跑過來了,懷裏抱著一盒月餅,說是秦頌遠托助理送過來的,可貴了。


    自打那段緋聞出來,她的粉絲來信少之又少,有時好不容易來幾封,多數還是一哥的粉絲,專門寫來罵她的。就別提月餅了,她連個月餅皮兒都沒看見。


    程梓月很感激秦頌遠,隔著很遠給他遞了個眼神。那邊也迴應了一個眼神兒,倆人就各忙各的了。


    誰知就這一個眼神兒,又讓蘇沉看見了。他邁著四方步走過來,不懷好意地說:“秦哥不是都向媒體撇清關係了,說跟梓月沒在一塊,這會兒怎麽又撩上妹了?不夠意思啊。”


    程梓月把月餅放在一旁,拿著劇本靠在椅子背上,一臉蔑視地看著他。


    蘇沉被她這針尖一樣的眼神瞪得心裏發虛,心想,這死丫頭,天天跟個冰山似的,嚇唬誰?他又不是泰坦尼克號。他吧了吧嘴,坐在離她稍微遠點的凳子上:“我說梓月,一共跟你傳緋聞的也就兩個帥哥,一個瞬間找媒體澄清,另一個幹脆躲去精神病院,他倆也太不夠意思了。你看,還是我好吧?”


    程梓月真想問他一句:隻有白木頭的病友才會覺得你好吧?


    不過她不屑於跟他說話,為了這種人浪費字數,不異於自我傷害。


    又過了幾天,司天美來信說她的合同已經搶著弄好了,就差錄入了。一大難題解決,她鬆了一口氣。同時,她也真的很感謝司天美的知遇之恩。畢竟一開始之是白應姝叫她來簽她,可現在白應姝要反水,她卻一直幫襯她。


    而且程梓月已經很久沒見到過許央了。這些天,她的穿著搭配、起居飲食還有場次台本都是於雪給搞定的。如果沒有司天美,這一切就會是一團糟了。


    那麽,她程梓月也該開始反擊了。


    國慶七天假,劇組破天荒地承諾給5天休息的時間。程梓月在放假前還有最後兩場要拍,本來想著趕場次拍完這兩場就殺青迴家了,結果片場排不開,愣是拖得她最後一場自殺戲要國慶後才能拍。


    程梓月剛跟藝程簽約完,手頭確實有點緊,就想著留在酒店裏自己把假期耗過去。秦頌遠跟杭珊臨走的時候,都簡單問了她兩句,要不要送她迴家去。程梓月都給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要人送的話一路不知道要說多少話,她還指著這五天當個安靜的美女子,一舉把200大關超越了呢!


    於是普天同慶時,大家都各迴各家了,隻有她和幾個女八號男九號留在了酒店裏。


    她本來以為自己是個挺禁得住寂寞的人。可是大家一走,酒店空了,白木頭也不在,她居然有些悵然若失。明明之前都約好了,放假要出去吃好吃的。可是這麽一弄,全泡湯了。


    一個人的時候,她經常把燕淮寒俠誌拿出來模擬。可是白應寒不是演員,演員列表裏壓根沒他的名字。模擬時,每每都卡在男主出場的那一段,她就看不下去了。


    來踹門的不管是誰,隻要不是白大俠,對她來說都一點意義也沒有。


    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了兩天,遙遠的帝都,蘇沉趁休假開了個粉絲見麵會撈金。


    本來就是人氣頗高的小生,加上一放假,學生黨工作黨都有時間了,門票的價格被炒得老高,還吸引了好多媒體到場。


    安定醫院的高級病房裏,白應寒穿著白藍相間的病號服,開著電視在地上做俯臥撐。


    電視裏正在播蘇沉的見麵會後采訪環節,一個記者問他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


    蘇沉說,“我喜歡的人並沒有特殊的類型,隻要看對眼就好,像秦大哥跟梓月那樣,緣分到了自然就墜入愛河了。”


    白應寒屈著手臂的姿勢僵在了原地。他抬起頭來,看到電視裏,那個比他年輕好多的男孩子笑得一臉猥瑣,心裏像被誰捅了一刀一樣。


    遙遠的橫店,程梓月也看到了這則新聞。她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拿起手機就想發微博黑他。


    可是自從司天美警告她不要發微博之後,她就一直沒存字數在這裏,要怎麽黑?


    眼睛亂瞟時,她看見了白木頭給她的那把三弦。


    她立刻挑起嘴角,老謀深算地笑了起來:晉小江,你隻說不讓我說話,並沒說不讓我唱歌吧?


    第31章 來不及解釋了快唱歌


    國慶假期以來,各種娛樂新聞的頭條就一直沒離開過藝程。白應寒“重現江湖”,手握藝程大半股份,如今卻進了精神科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還接受精神治療。而白應姝一直在國外,始終沒有現身。這一幕姐弟搶奪遺產的狗血劇情上演得驚天動地,加上又多了一個娛樂圈新晉小花程梓月,還牽連了零緋聞一哥秦頌遠,處處撲朔迷離,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


    白應寒坐在病床上,手裏拿著電視遙控,調來調去都是這一段,臉上的慍色越來越重。望著電視裏青蔥版自己的照片滿處都是,他就一個勁兒胃疼:這照片也太醜了。本人本來就醜,再照這麽一張苦大仇深的照片,如果程姑娘看見了,該不開心了……


    然而,程姑娘現在恐怕已經跟那位玉樹臨風的秦公子在一塊了,還會有閑工夫看他的照麽?何況現在他還變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程姑娘恐怕更不願意理他了。


    再過些日子,人家就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了。他再在精神病院住兩年,人家孩子都能上街打醬油了!


    等他出了院,看見程姑娘家的孩子,又能把人家嚇哭了。


    他越想越覺得心痛不已,就站起來把陽台門跟窗戶都打開了。黃金一般的病房,視野很好。底下幾個小孩在那追逐嬉戲。


    唉,快樂都是別人的。他皺著眉毛撇著嘴,比那照片還苦大仇深。


    不知道咋了,底下那幾個小孩不約而同抬起頭來看著他。


    五、四、三、二、一。


    “哇!”一個小孩兒立馬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全都喊著媽媽嚇跑了。


    你看,你看,又把小孩嚇哭了!白應寒啊白應寒,連隻狗都不待見你,你還不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裏是七樓,離地麵不太遠,走窗戶用輕功翻下去不是沒可能。房門外那兩個保安看起來身上沒什麽功夫,每次看見他,都跟耗子看見貓一樣,大概也不難對付。如果他想出去,走哪裏都是易如反掌。


    隻是那些兇巴巴的人讓他在這裏做什麽“限製行為能力人”的鑒定,還用程姑娘的演藝生涯威脅他,他就是憋死在這,也不能偷偷溜走。


    一天到晚打針吃藥看大夫,他都認了。隻要程姑娘過得好,都值。


    而讓他牽腸掛肚的程姑娘,正抱著三弦坐在酒店裏“輕攏慢撚抹複挑”呢。這殺千刀的蘇沉,先後造謠生事跟蹤偷拍無所不用其極,她要再不寫點東西編排編排他,那幹脆做縮頭烏龜好了。她想著,若是“講書”,必定被晉小江劃為“說話”一類。但前幾天生日趴體上她跟著杭珊和周琳瓏學了兩首歌,唱歌時卻沒有被扣掉字數。所以她得把這個寫成“三弦書”,還得用唱的,才能萬無一失。


    在心裏打好了腹稿,她把十指搭在琴弦上,自彈自唱了起來。


    一曲唱罷,她自己甚為滿意。誰知剛彈完最後一個音,眼前的係統界麵忽然變得一片鮮紅,啥也看不見了。她嚇得扔下三弦閉上嘴,愣了半天,才見晉小江彈出一行黑字:


    【係統漏洞被宿主發現,停止運行一天……】


    閃了一會兒之後,小字消失了,鮮紅的界麵也沒了,視野一片清晰,連字數餘額都沒了。


    什麽鬼?係統關閉了?


    “晉小江?”程梓月很小心地說了一聲,視野裏沒有一點變化。


    “媽呀,真壞了?哈哈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程梓月跟瘋了一樣在屋裏一邊手舞足蹈一邊自言自語,折騰了老半天,都還跟做夢一樣。


    兀自美了一會兒,她坐起身子來,撥通了於雪的電話:“喂,小雪,去借一套錄音設備來,然後到酒店找我,咱去片場。”


    於雪頭一次聽程梓月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還以為太陽打北邊出來了。


    四十分鍾以後,她提著一個大箱子來了,程梓月已經換好了衣服,拎著自己的三弦拉著她就去坐電梯。


    “借錄音設備做什麽?”於雪對著她的大盒子上上下下打量半天,還是沒弄明白那到底是啥:“咱去哪個片場啊程小姐?”


    “去茶館,錄個歌兒。”程梓月朝於雪一挑眉毛,勾著唇角大步走出了電梯。


    於雪瞬間被撩到了:程小姐還會唱歌?真是不簡單……而當程梓月到了茶館,拿起驚堂木在堂上隨意這麽一甩,於雪才發現,程小姐不簡單的地方,多著呢……


    看程梓月試唱完畢,於雪徹底要給她跪了。她立馬打電話找來一個專業的攝影師,直接錄了一支mv出來,打包發給了司天美:程小姐想在微博發一首原創歌曲。


    半個小時之後,司天美迴了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這詞兒是找誰寫的?


    於雪看了看程梓月,支支吾吾地說,是程小姐自己寫的。


    司天美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倆字,發吧。


    於是國慶假期第三天,程梓月終於有了第一條微博。她什麽也沒說,隻甩了個視頻上去。過了沒半個小時,她的微博差點原地爆炸了。


    程梓月發微博的時候,杭珊午覺剛睡醒。她正刷著微博呢,就把程梓月刷出來了。當時她還想,梓月居然發微博?太陽打北邊出來了?然後一點開,剛聽了幾句,她就立馬想到三個字:開口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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