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冰涼?你很冷?”說著,他脫掉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背部的暖和,並不能溫暖冷君柔的心,她沒迴應,繼續目不轉睛地瞪著他。

    古煊先是一怔,隨即擁住她,“好了,趕緊進屋去吧。”說罷,他給冷逸天一個複雜的瞥視,開始動身朝大殿邁進。

    一路上,冷君柔都沒吭聲,迴到殿內的高台上後,同樣是默默靜坐,任憑古煊如何問話,她都不語,那雙清澈無染的大眼眸,還是牢牢盯著他。

    接下來,古煊下去跟眾人幹杯,她留在台上,嬪妃們馬上從周圍湧來,紛紛跟她道賀,有讚美的,也有羨慕的。

    “皇上對柔婕妤實在太好了,簡直羨煞死我們。”

    “柔婕妤頭上這支象牙發釵,是摩斯國進貢的貢品,獨一無二的,很多嬪妃想要都要不到,原來皇上是一早打算留著給你。”

    “我們要是能得到皇上對柔婕妤的寵愛的一成,就心滿意足了。”

    望著形象百態的她們,冷君柔心裏沒有半點欣喜和得意,忽然間,隻覺一股悲涼和苦澀自胸口竄起,她視線再一次追尋古煊,恰好看到,他此刻正和冷睿淵談笑對飲。

    “君柔,你沒事吧?”忽然,謝心怡也走近過來,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似乎要把人看穿。

    冷君柔收迴視線,望著謝心怡,隨即搖了搖頭。

    心裏很憋屈、很悲痛、甚至乎很憤然,可她毅然堅持和偽裝下去,隻因為,很多對眼睛或明或暗地看著自己,其中不乏,想看到自己落寞傷心的。

    她頭一次感到,時間過得那麽的緩慢,日子是那麽的難熬,不知過了多久,古煊終於迴來了,帶著一身酒氣而迴。他俊顏微紅,眼神有點兒散渙,但神采是飛揚的,心情是愉快的。

    那雙被酒氣熏洗的鷹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而後,他拉起她,帶她走下高台,在眾人的恭送聲中,走出頤和殿,直至坐上龍輦。

    他樓住她,用他帶著酒氣的嘴吻住她,引起她的一陣惡心,下意識地掙紮,使勁地推拒。

    他皺了皺眉頭,便也鬆開,坐直身子,強健的手臂卻仍穩穩地環在她的細肩上,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的臉龐,偶爾,還貼近來偷香。

    冷君柔沒有再推開他,也沒反應,連看也沒看他,視線直直望著前方。

    大約一刻鍾後,龍輦停下,原來,他們已經迴到冷君柔居住的宮殿。

    他抱著她下車,抱著她穿過一層層殿宇迴廊,直至進入她的寢宮,他才將她放下,兩手毫不停歇,準備為她脫掉禮服。

    卻見她小手一抬,推開了他,這次,很用力,讓始料不及的他也免不住打了一個趔趄。

    迅速站直身子,他眼露困惑,不悅地問了出來,拖著長長的語音,“怎麽了?”

    她今晚的失常,他又豈會感覺不到,隻不過,他一直在忽視,希望她也能因此而不再追究。可事實並非如此,她還是那個倔強固執、愛折磨人的小魔女。

    沒有迴話,也無任何反應,冷君柔冷著臉,開始自顧更衣,因為是禮服,自然是繁贅複雜,穿的時候有紫晴幫忙,如今當憑她一個人,難免感到吃力。

    所以,古煊重新靠近,準備幫她。

    但結果是,再一次遭到了推拒,而且......她還給了他一個恨恨的瞪視!又是那種恨不得殺死人的眼光!

    這丫頭,真不乖!

    繼續忍住心頭的微慍,古煊露出一個罕見的大笑臉,伸臂把她樓住,“今天高不高興?朕精心為你籌備的生日禮物,你還滿意嗎?從明天起,那些朝臣和嬪妃們都會知道,柔婕妤是朕最寵愛的妃子,也是他們首要巴結和尊重的嬪妃,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柔兒,你是否覺得很幸福,很快樂。”

    “滾開,別碰我!”一聲怒吼,自冷君柔口中發出,打斷了他醇厚溫柔的嗓音。

    這可謂古煊頭一遭遇上這種情況,自尊大大受損,麵色陡然沉了下來,眼中的柔情也快速減退,他眯起眼睛,不悅地睨視著她。

    冷君柔胸口怒火則愈加狂烈愈加飆升,終再也忍不住,將壓抑了整個晚上的怒氣徹底爆發了出來,“我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你這個騙子的騙人伎倆,我不稀罕,沒人會稀罕!”

    古煊更加惱羞成怒,高大的身軀騰地靠近,“你說誰是騙子,你說誰是騙子?”

    “你!我說你是騙子!你滿口謊言,不守信用,根本不配當皇帝,你沒有資格當皇帝...啊…咳咳……”

    冷君柔還來不及說完,神情馬上轉為痛苦,隻因為,她的喉嚨被他掐住了。

    溫柔徹底自眼中隱退,古煊麵若修羅,深沉陰霾,眸光赤紅駭人,咬牙切齒的咆哮,幾乎震耳欲聾,“朕沒資格當皇帝?那你說,誰才有資格?誰才有資格!”

    好痛,好辛苦,好困難,冷

    君柔皺緊眉頭,眼中被擠出了淚水,她伸手握住他粗大的手腕,使勁往外扯著,嘴裏想發出求救,奈何,她出不了聲。

    到了她差不多窒息,以為自己就此死去的時候,他終於鬆開了手,渾身怒氣仍沒消減,他橫眉怒視著她,一會,承認了出來,“不錯,朝廷和冷家堡聯盟了,這是勢在必行的計劃,是無人能改變的決定!朕寵你,不代表你可以幹涉朕的一切,你隻是一個女人,責任是乖乖地呆在後宮,替朕生兒育女,而非幹涉朝政,不管你基於什麽目的,都不可以!”

    “還有,從沒有人敢對朕如此無禮,從沒有人敢說對朕說出沒資格三個字,你,是第一個!朕恨不得要掐死你!”古煊繼續疾言怒色,由於生氣唿吸急促,“看在皇兒的份上,朕這次暫且饒了你,下次要是再敢放肆,休怪朕無情!”

    話畢,他留給她一個怒不可遏的瞪視,隨即扭頭,拂袖而去。

    他終於承認了,終於承認了!原來,他真的是由頭至終都沒想過要守什麽承諾,什麽黑紙白字,什麽親筆簽名,通通都是謊言,都是騙人的。

    冷君柔像個支離破碎的布娃娃,拖著蹣跚的腳步,艱難地走近櫃子,從最底層的抽屜裏取出一麵黃絹。

    這張黃絹,她視為聖旨,當成寶貝來收藏,可惜,在他眼中,它隻是一張作廢的破布!

    原來,這就是他的承諾,立字為據,有親手印記,但都無法成為事實,那麽,他口頭那些所謂的誓言,更加是“胡言亂語”吧。還有,既然他能打破第一條,那下麵這條也是無效的吧,冷若甄這次到來,是正式進宮的吧?

    他說,當他的女人,就該乖乖地呆在後宮,替他生兒育女,而非幹涉他的朝政!自己隻是想要自己要求的東西,根本不是他所認為的幹涉朝政,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

    也是,他是一個皇帝,後宮女人那麽多,他哪有時間一個個地去了解,所有的女人在他看來,都是供他泄欲、替他生兒育女的工具,自己,也不例外!

    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終生,隻有無情無愛才不會被傷。

    這句話,娘親叮囑了無數次,自己依然沒有謹記,被自以為的愛情衝昏了腦子,就那麽一頭栽了下去,最後,被傷得體無完膚。

    娘親的話,應驗了,娘親在天之靈看到這種情況,一定很痛心、很悲心吧。

    羞憤悲傷的淚水,已從冷君柔的眼眶滾出,連綿不絕地打落在黃絹上,那

    些字,並沒有被衝得模糊,反而愈加的清晰,也愈加的諷刺。

    這時,門口人影閃動,紫晴跑進來了,先是被屋裏的狀況所嚇倒,然後迅速扶起冷君柔,“婕妤,您怎麽坐在地上了,快起來,快起來呀。”

    冷君柔不語,也沒有聽從,眼淚,繼續往下墜落。

    紫晴心急不已,兩手緊緊挽住冷君柔的手臂,邊用力往上拉,邊繼續勸解著,“婕妤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坐在地板上,您快起來,紫晴求求您,婕妤,您快起來吧……”

    冷君柔還是視若無睹,還是無動於衷,整個人似乎被定格了。

    紫晴更加心焦如焚,憂心仲仲的雙眼瞄來瞄去,視線最後停在那麵黃絹上,看清楚裏麵的內容時,整個人重重地震住。

    她總算明白今晚冷君柔因何失常、因何落寞,也明白剛剛皇上為何陰寒著臉,氣咻咻地離去。

    “婕妤,您別難過,或許……或許皇上是有苦衷的,其實,皇上雖然貴為皇帝,但並非真的可以唿風喚雨,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控製的,他也有無奈的時候啊!”心存濃濃的同情和憐惜,紫晴開始勸慰。

    冷君柔沉默依舊,眼淚已經停止了,模糊的視線仍牢牢盯著黃絹,反複默讀著上麵的每一個字。

    “不管皇上納多少個妃子,他最寵最愛的人都會是婕妤,皇上對婕妤的好,是破例的,是史無前例的,所以,婕妤有時候也應該諒解皇上,隻有這樣,彼此的感情才能更深厚,更持久!”紫晴不清楚個中緣由,隻以為冷君柔提此要求是基於女人的吃醋特性,故而做出這樣的勸解。

    “難道紫晴也認為,冷若甄會被納進宮?”冷君柔終做聲,嗓音格外的冷冽,不像是以往的詢問語氣,而是…她似乎心中已有了答案。

    紫晴則陡然愣了一愣。其實,皇帝的身份注定了會有三宮六院,別說冷若甄,將來還有成千上百的女子會被送進宮的。這是千古不變的規律啊!

    不過,話雖如此,紫晴還是采取樂觀的態度,繼續安慰冷君柔,“朝廷和冷家堡聯盟,並不代表皇上一定納冷若甄為妃,所以,婕妤您先別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讓小皇子平安順利地出來。時候不早了,紫晴伺候您更衣就寢吧,您折騰了一天,小皇子也累了呢。”

    這次,冷君柔不再抗拒,靜靜任紫晴將她從地上扶起,把她帶迴到床上,替她脫去繁雜的宮裝,協助她躺下床,替她蓋好被子。

    彎腰站立床前,紫晴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冷君柔一會,繼而,再做安撫,“婕妤,您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麽事也過去了,皇上明天下朝後會照樣過來看婕妤和小皇子的。”

    接下來,紫晴不斷地述說,幾乎是什麽勸解安慰的措辭用上了,冷君柔則一直靜靜躺著不語,直至紫晴出去了,悲酸哀痛的淚水再一次自她緊閉的眼角淌流出來。

    身心的疲憊,讓她知道自己應該盡快入睡,可她做不到,整個夜晚,淚水流了停,停了又流,她就這樣輾轉反側到天亮…

    翌日,事情並不像紫晴所說,古煊沒有再來,從白天到夜晚,他都沒出現過!

    紫晴心生納悶和憂愁之餘,繼續對冷君柔安慰說皇上日理萬機,估計有事情忙走不開;說朝廷要和冷家堡聯盟,說不定今天他們在正式簽訂盟約,很多瑣事要辦;還說皇上一定心裏也很記掛小皇子,明天定會抽空前來。

    對於紫晴的安慰話語,冷君柔已經聽得麻木,她櫻唇微扯,噙著冷笑,心裏頭,卻是無限淒涼,被深深的痛包圍著,痛得難以形容。

    紫晴一直在默默打量,不覺也心酸悲悵,然而,除了安慰,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懂,為什麽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昨天還是歡天喜地的,就一夜工夫而已,情況忽然起了個大轉折。

    因此,這天夜晚,冷君柔又是無眠到天亮。

    第三天,古煊還是毫無音信,倒是謝心怡,如常來了。見到冷君柔落寞的神情,她表現得很是驚訝,當然還有偽裝的關心,對冷君柔問東問西,企圖問出個所以然來。

    對謝心怡,冷君柔本來就冷漠相待,如今更是淡漠如冰,到了實在聽不下去時,她便及其厭煩地做出逐客令。

    謝心怡雖被激怒了,但並沒發作出來,隻是不著痕跡地給了冷君柔一個毒辣兇狠的怒視,隨即假惺惺地辭別離去。

    紫晴一直都不喜謝心怡,現在同樣是忿然厭惡,為了讓冷君柔舒展心中的憋屈和悲愁,她提議冷君柔出去逛逛,還用冷君柔腹中胎兒當勸服籌碼。

    或許是被紫晴的真情打動,又或許是自己也想暫且逃離這個幾乎令她窒息的屋子吧,半個時辰後,冷君柔在紫晴的陪同下,坐上轎子,走出棲鸞宮,直達禦花園。

    今天剛好入冬,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過,地麵已被掃除幹淨,隻有花草樹木上仍然覆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特別是那一樹梅花,傲然挺

    立,幽蘭之香沁徹脾肺,閉塞憋屈的心扉,轟然洞開。

    “柔兒,其實娘親還喜歡的一種花,是梅花,它經受風霜嚴寒,飽受寒冷與孤獨,最後終於綻放了出來。一冬的折磨,隻為那堅強而執著的綻放。

    ”曾經,娘親指著一支晶瑩妖豔的梅花,對自己輕聲述說,語氣中難掩欽佩o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是子軒在信裏,對自己說過的鼓勵話語。

    梅花,冰枝嫩綠,疏影清雅,花色美秀,迎雪吐豔,淩寒飄香,它有著鐵骨冰心的崇高品質和堅貞氣節,鼓勵著人們自強不息,堅韌不拔地去迎接春的到來

    自己呢?自己能否做到像梅花那樣不畏艱險,不管前麵的路有多艱難都會勇敢堅持下去?還有,自己的春天又在哪裏?

    “喲,這大雪天的不呆在屋裏,反而跑出來吹風淋雪,敢情你也想當一支梅花?”驀然,一聲尖酸刻薄的嘲諷打斷了冷君柔的靜思。

    ”不用迴頭,她也知道是誰,因此,她繼續注視著眼前的鮮花。

    “梅花傲骨冰心,勇敢堅強,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不是你這種賤人可以褻瀆的。”上官素若已經走近過來,與冷君柔站在同一水平線上,斜視著冷君柔隆起的小腹,眼神既忿恨,又陰毒,“你頂著個大肚子跑出來,問過皇上了沒?得到皇上的準許了嗎?這胎兒要是被凍死了,本宮看你好日子也盡頭了吧!”

    越說,上官素若眼神越陰狠,她恨不得,恨不得一拳捶打過去,把那該死的胎兒弄出來,好給自己可憐的皇兒陪葬!

    “淑妃娘娘,請您說話注意點,您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在詛咒小皇子的,皇上若然知道有人不安好心,定不輕饒!”紫晴已經忍不住頂撞出來

    上官素若麵色陡然一變,給紫晴惡狠狠一瞪,惱羞成怒地發出叱喝,“大膽賤奴,誰準你這樣和本宮說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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