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踐踏本宮的人!”

    上官素若氣定神閑,唇角微扯,勾出一抹得意,先是接住冷君柔遞來的一羹匙粥,隨即噗的一聲,全部噴在了冷君柔的頭上。

    極力壓住那惡心的感覺,冷君柔咬緊著嘴唇。

    已經靠近的謝心怡,即刻將冷君柔拉起。

    上官素若見狀,倏然來氣,命令出聲,“跪下!”

    “就是不跪!本宮要把君柔帶走,以後再也不受你欺淩和侮辱!”謝心怡不甘示弱,說罷,拉著冷君柔便走。

    上官素若更加惱羞成怒,自然是起身去追,一把扯住冷君柔的手臂,用力往後拉。

    謝心怡也開始使力,兩人分別扯住冷君柔一隻手臂,誰也不讓對方一下。

    本來,冷君柔會武功,想掙脫開並不難,可是,她怕自己一出手,會傷及她們兩個。對謝心怡,她是打自心裏的不願傷害,至於上官素若,固然可惡,可她也不想傷及其肚裏的孩子。

    所以,她隻能靜靜地任兩人拉扯,默默忍受著由此而帶來的陣陣劇痛,就在她的意識完全被疼痛吞噬之際,忽聞一聲慘叫,她驚見,上官素若已然跌倒在地,而自己,來不及控製,整個身體就那樣朝上官素若身上壓去,緊接著,又是一道更加淒厲悲慘的痛叫。

    心頭一陣恐慌,她趕忙起身,看到上官素若仍舊躺在地上,手捂住小腹,俏臉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好痛,好痛……皇兒,本宮的皇兒……”

    殷紅的血,驟然來襲,染紅了上官素若的裙罷,很是觸目驚心,冷君柔迅速蹲下,不由分說地抓住上官素若的手腕,把脈後,絕美的容顏刷的轉白。

    胎兒,已自上官素若體內流掉……

    031龍顏大怒

    “太醫,快,快命人傳太醫!”謝心怡一聲急促的唿喚,讓冷君柔從震愣中出來。

    刻不容緩地,冷君柔伸出手,準備抱起上官素若。

    可惜,遭到了上官素若的拒絕,她用力甩開冷君柔時,自己也扯到了傷處,於是再次慘叫,且叫得更加厲害。

    擔心她的身體,冷君柔唯有如實告知,“淑妃娘娘,你腹中的胎兒……已然流掉,現在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體,你必須立刻迴床躺下,請你配合奴婢。”

    淑妃聽罷,麵色先是一變,隨即痛罵出來,“胡扯,本宮的皇兒好好的,還在本宮的肚子裏,你這黑心大膽的賤奴,竟然詛咒本宮

    ,本宮要處死你,來人,來人啊……”

    “淑妃,君柔懂醫術,她說的話是真的,她沒詛咒你,你自己也看到,你全身是血,你要是還想將來再孕,最好聽從君柔的話。”這時,謝心怡也開口了,語氣冷冷的,但呈現出她的關心。

    上官素若霎時又是一個怔愣,而後,怒斥得更加大聲,“哼,你們主仆一個樣,一起詛咒本宮,本宮要稟告皇上,叫皇上給你們治罪!來人,給本宮去找皇上……”

    其實,上官素若很清楚情況,隻是,她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幸虧,太醫出現了,原來今天正好是太醫給上官素若循例檢查身體的日子。他一進殿,先是被殿內的情景所困惑,繼而,又被上官素若的慘況震得目瞪口呆。

    上官素若見到他,情緒再度奮亢,“柳太醫,快,給本宮檢查身體,然後告訴她們,本宮的皇兒依然好好地呆在本宮肚子裏,健康成長,等著出來和本宮見麵,和皇上見麵……”

    太醫迴神,疾奔過來,蹲下給上官素若把脈,最後,一臉遺憾地稟告出來,“淑妃娘娘,萬分不幸,小皇子……小皇子他……已經……沒了!”

    上官素若雙眼瞠大,仍難以接受地怒吼,“不,你也胡說……”

    “淑妃娘娘,鳳體要緊,請讓微臣給您診治。”太醫神色依然哀痛,繼續勸慰著。

    終於,上官素若再也無法自欺欺人,臉色徹底刷白,胸頭那口氣忽然提不上來,就那樣暈厥了過去。

    太醫一驚,立即吩咐兩名太監幫忙把淑妃抬到內室的大床上,然後自己站在珠簾外,指揮宮女為淑妃拭擦下體。

    冷君柔動了惻隱之心,於是自告奮勇進內幫忙,待宮女為上官素若擦幹淨下體後,她幫忙塗藥膏,然後並沒立即走開,而是靜立床前。昏迷中的上官素若,已無往日跋扈囂張的氣焰,麵容蒼白,神情憔悴,煞是可憐。

    內心萬般滋味,冷君柔不由重重歎了一口氣,打算離開,卻見上官素若醒來了。她怔了怔,下意識地道出,“你身體還很虛弱,需要臥床休息,先別起來。”

    不似剛才的竭斯底裏,上官素若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眼神呆滯,手放在小腹上,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下。

    冷君柔看著,不覺一陣心酸。曾經,她對上官素若那樣虐待自己而感到很悲憤,很痛恨,可如今,她再也恨不起來,此刻的上官素若,隻是一個痛失孩子的可憐女人。

    “皇上駕到!”外麵猛地傳來一聲洪亮的宣報。

    不知是誰,把皇帝請來了。

    伴隨著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屏風隱隱晃動,古煊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他先是給冷君柔一個複雜的注視,視線最後落在上官素若那。

    上官素若望著他,忽然,痛哭了出來,“皇上,皇兒沒了,皇兒沒了!”

    古煊不語,在床畔坐下。

    上官素若略微挪動著頭,撲在古煊的大腿上,繼續慘切痛哭,待她停止哭泣後,憤恨道,“臣妾懇請皇上徹查此事,找出殺害皇兒的兇手,讓她們血債血償!”

    古煊在她發上輕輕一撫,沉吟片刻後,將她放迴床上,魁偉的身軀站了起來,再次看向冷君柔。

    對著他那淩厲深邃的黑眸,冷君柔條件發射地低垂下臉,咬了咬嘴唇。

    “你,跟朕出來!”一聲沉怒凜冽的命令,古煊人已走了出去。

    緊咬的貝齒,不覺更加深陷在嬌嫩的唇瓣裏,冷君柔神思混亂,便也邁步跟上。

    殿裏的人均低垂著頭,一副戰戰兢兢狀,謝心怡倒是很淡定,靜靜望著古煊出來,看到冷君柔時,眼神陡然一沉。

    古煊在殿中央的大椅坐下,依然麵無表情,對著麵前眾人掃視一番,隨即命令上官素若的貼身宮女,“給朕把整件事的經過說一遍。”

    宮女稍微上前幾步,雙膝跪在古煊跟前,神色哀痛,嚶嚶泣泣地稟告出整件事,最後還鬥膽提出了請求,“娘娘萬分期待和珍惜小皇子,然而就這麽沒了,娘娘真的很可憐,奴婢懇請皇上為娘娘做主,為小皇子做主,嚴加整治居心叵測之人,還娘娘一個公道!”

    古煊俊顏深沉依舊,先是揚手令退宮女,繼而召喚謝心怡,沉怒的嗓音,格外森冷,“德妃!”

    謝心怡不慌不忙,淡定從容地為自己辯解,“是的,淑妃有孕在身,臣妾不該做出那樣的舉動,但淑妃的行為實在令人氣憤,淑妃根本不把君柔當人看待,臣妾之所以答允借君柔給她,是看在皇上的份上,看在皇嗣的份上,而她呢?持著皇上對她的寵愛,肆無忌憚,兇殘野蠻,不單止要君柔跪著服侍她喂食,還對君柔噴茶淋飯,就算是狗,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謝心怡說著,神色逐漸轉為哀痛和悲憤,“君柔是臣妾帶進宮的人,臣妾自問從沒虧待過她,淑妃卻對她如此踐踏!臣妾很是心痛,當時隻想拉君柔走,再也不讓淑妃這般

    虐待,淑妃不罷休,硬是拽住君柔。臣妾更加怒火攻心,什麽懷孕之事都不再記得,隻知道一定要帶君柔逃離這個非人的地方!後來,臣妾因為力度比不上淑妃,被迫放手,臣妾也料不到會發生後麵這個意外!”

    “胡說!”猛然,一聲充滿憤怒的吼叫打斷謝心怡的話,隻見上官素若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臉色發青,對著古煊楚楚可憐地痛訴出來,“皇上請別聽她胡說,她們主仆兩人分明是早已策劃好的,目的是要臣妾流產,所以,請皇上立刻處死她們!”

    “不,絕對不是這麽一迴事!”謝心怡也拔高了嗓音,“這事根本就是一個意外,若真要追究,也是淑妃你咎由自取!你虐待君柔,老天爺看到了,要懲罰你,你肚裏的胎兒根本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你……你……”霎時,上官素若更加惱羞成怒,被氣得說不出話,加上本身的傷痛,幾乎又要暈厥過去。

    冷君柔一直低垂著頭,內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良心起了一絲不安,盡管謝心怡說得很有道理,但假如自己當時能夠妥善處理,能及時阻止她們,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你們全都退到殿外候命!”猛然,古煊再次做聲,是遣退眾人的命令。

    隨著宮奴們一個個地離開,偌大的殿堂漸漸安靜下來,空氣裏被濃濃的怒火所充斥。

    接著,古煊繼續開口,叫的是冷君柔,“你,給朕過來!”

    他嗓子仍舊冷若冰封,一字一字地說。

    對著他那冷酷陰霾的麵容,冷君柔感到莫名的心慌,卻也動腳,一步步地朝他靠近,就在距離他隻有幾步之遠時,忽見他手臂一揮,不由分說地把她抓住,毫無預警地,撕開她的上衣,粉紅色的肚兜,還有胸前的一片雪白,頓時裸露在空氣中,當然,還包括那隻藍色的香囊。

    陰鷙的眸瞳陡然一縮,他修長的手指從她雪白的肌膚詭異地劃過,指腹上的粗繭,摩擦著她的嬌嫩,最後,才抓住香囊,用力一扯。

    突如其來的痛,讓震驚於他方才行為中的冷君柔迴神,發現原本戴在她身上的香囊,已經被他握在掌中。然後聽到他朝外喊了一句,“柳太醫,給朕進來!”

    心存納悶,冷君柔先是拉起被撕扯開的衣裳,蓋住自己胸前的春光,此時,柳太醫也進來了。

    “給朕仔細檢查一下這個香囊,看有否藏著導致流產的藥物!”古煊邊說,邊把香囊遞給柳太醫。

    柳太醫麵色微微一怔,便也趕忙接過,舉著香囊仔細觀察,還不時地移到鼻子下方嗅,最後,確切稟告出來,“迴皇上,這香料的確是墮胎之物,孕者若常聞到這種香料,會導致胎兒不穩,最終……從體內流出!”

    032打入天牢

    古煊深眸更加陰鷙,泛著幽冷的寒光,視線迴到冷君柔身上,沉著聲質問,“朕記得,你曾說過這平安符是德妃為你求來的!”

    冷君柔尚未迴應,上官素若已經衝了過來,“原來真的是你們,你們果然心腸歹毒,先是給本宮長時間吸入這種香料,導致本宮胎兒不穩,然後故意讓本宮跌跤,正好造成流產。皇上,這下證據確鑿,臣妾懇請您立即治她們的罪,要她們殺人填命,而且,還要誅九族!”

    “淑妃,你別含血噴人!”謝心怡也走近來,自行善辯道,“不錯,這道平安符是臣妾求給君柔的,臣妾上次來見君柔,得知她在這兒日子並不好過,於是托娘親為她求了一道平安符,希望她能安然無恙。至於平安符上因何塗有致使流產的香料,臣妾毫無所知!”

    “不是你?那就是她了!”出乎意料地,上官素若把矛頭轉向冷君柔。

    謝心怡的視線也轉迴到冷君柔那,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君柔,快告訴我怎麽迴事,我記得當時給你平安符的時候,並沒有這個味道,這是誰弄上去的?你嗎?又或者,是別人陷害你?告訴我,我一定還你清白!”

    其實,自從太醫說出香料有毒之後,冷君柔便陷入了震驚當中,思緒迴到當時謝心怡把平安符交給自己的情景,如今,又聽謝心怡這般否認,她更是震撼萬般。為什麽?謝心怡為什麽要這樣說話?她記得,當時問過因何有股香味,謝心怡還說是廟裏的桂花。而自己,也就那樣輕易相信了謝心怡的話,結果……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滿腹的悲痛與哀傷,她抬眸看向謝心怡,見到的是謝心怡閃爍不斷、難以捉摸的眼神。

    上官素若則逮住時機,再度開口,說得義憤填膺,“這賤奴不說話,根本就是默認了!不過,她隻是個奴才,斷然沒膽做出這種罪該萬死之事,一定是受人指使和唆擺,罪魁禍首實則是德妃!皇上,請把她們兩個都抓起來,嚴加查辦!”原來,這才是她的真正用意,她終究不會放過謝心怡。

    謝心怡聽罷,立馬反駁,柔柔的嗓音盡顯委屈,“君柔沒說話,並不代表她做過,而且,就算她做過,也跟本宮無關!皇上,冤枉啊!”

    霎時,冷君柔更覺心寒,清眸繼續牢牢盯著謝心怡,發出了難以置信。

    其實,古煊一直都在暗暗留意著她,他在等著她的解釋,等著她的自辯,然而,她沒有!哼,她對謝心怡還真夠忠心!謝心怡對她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她和謝心怡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為了謝心怡,她願意罔顧性命安危,那她是否知道,謀殺皇嗣的罪名有多嚴重?嚴重到連他也無法救她!

    心頭怒火迅速竄起,他不再猶豫,指著她冷聲做出了宣布,“來人,給朕將她關押到宗信府,聽候處置!”

    不容否決的一句話,像是一座大山當頭壓了過來,冷君柔美目大瞪,直望古煊,可惜,迴應她的依然是那張冷若冰雪的酷容。

    於是,她又看迴謝心怡,見到謝心怡在向古煊求情,求情不果後,目光重新迴到她的身上,嘴唇請顫,眸光晃動,似在乞求她別出聲。

    這時,侍衛來了,他們麵無表情,押起她便往殿外走。

    沒有掙紮,沒有求救,冷君柔就那樣靜靜任由侍衛帶著走出大殿,離開惜若宮,最後,進入一間昏暗陰冷的牢房。

    沉重的鐵門聲響過之後,周圍恢複寂靜,空氣裏流竄著一股發黴潮濕的味道。

    冷君柔抱著身體,縮在角落那,腦海仍深陷在今天發生的事情上。人之初,性本善,娘親自幼教導自己,務必要將善良的本性延續下去,隻有善良,才能令別人快樂,同時也給自己帶來快樂。

    一直以來,別說人,就算是動物,自己也不忍心傷害,寧願驅趕它們,也不願結果它們的性命。但今天,自己殺害了一條人命!

    娘親說過,孩子是上天對每個女人的恩賜,是每個女人最大的夢想,也是她們一生中最大的迴報。更何況是,這個孩子是帝王之家的皇嗣!

    淑妃的痛,自己理解;淑妃的恨,自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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