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銅被這猝不及防的暴擊打得頭暈目眩,躺在庭院裏虛弱抬手:“說說而已。我就說說而已。”


    染墨:“嗬嗬。”


    你以為我是我主子這樣的人嗎?


    對,我是。


    可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為世界和平獻身》正在更新,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留言求營養液!!雖然是俗梗,可耐不住在下畫風清奇啊!!


    自從蔚謝成親後,我忍不住越來越浪蕩了。


    【小劇場】


    墨書白:“你們指認一下,這本書裏到底誰最浪?”


    所有人集體指向蔚嵐,蔚嵐指向謝子臣,謝子臣沒有指任何人。


    墨書白:“謝子臣,你為什麽沒有指其他人?”


    謝子臣:“我在,就不需要指其他人了。”


    墨書白:“你看上去不像這種人啊……”


    謝子臣:“悶騷都是悶著騷的。”


    蔚嵐:“墨書白,羨慕嗎?嫉妒嗎?”


    墨書白:“嗬嗬,我老公也會!!”


    扭頭一看,墨書白的老公二狗子正在拆她的鍵盤。


    蔚嵐(鼓掌):“喲嗬,這個操作真的很騷哦?”


    墨書白(推了推二狗):“別拆鍵盤了,快來撐場子,來騷一個。”


    二狗沉吟片刻,瞬間在床上做出神經貓打自己屁股的模樣。


    二狗:“來呀!!”


    眾人:“……”


    這不是騷,這是神經病。


    #紀念我昨晚被拆掉的鍵盤,心碎了#


    ☆、第108章


    書生們都是有非常強大嘴上行動能力的群體。和蔚嵐吵完沒有多長時間, 那些王公貴族的“禦筆”們就開始忙著和這些書生“要求王公納稅”的意見你來我往撕逼起來。而到底要不要變法, 這個問題反而沒有那麽尖銳起來。


    蔚嵐見離間計有了效果, 便開始直接要求上下開始推行變法一事。


    蘇白對於此事倒是沒什麽意見,但他一貫對蔚嵐有很大意見, 於是多次當庭訓斥蔚嵐,蔚嵐也就笑笑沒有說話。


    一個月後, 上前名書生在宮門前上萬言書, 要求皇帝直接讓王公納稅,而後各地開始紛紛號召, 各地州府均收到百姓請願,要求王公納稅。


    事情發展到這裏, 那些王公貴族們不由得慌了神。百姓□□不過半月,地方州府們便紛紛開始上書,言及讚同謝子臣提出的改革方法, 覺得比起讓王公上稅,謝子臣的改革更為妥當。


    沒有了這些地方貴族的阻礙,變法便順利從上往下推了下去。百姓們□□了三個月,萬言書上了好幾封, 謝子臣就暗中給各地太守下了命令,明著安撫,暗著把暗中帶頭牽線的人都抓起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到夏天時,變法一事, 終於落實了下去。


    此時謝子臣暗樁抓了人來,同他稟報,各地這麽鬧事,裏麵牽頭的有一批是容華的人。


    謝子臣將此事告知了蔚嵐,蔚嵐笑了笑:“他是覺得狄傑□□穩了吧?”


    於是六月,大楚提高了狄傑入關的稅率,除了馬以外,狄傑所有物品與大楚互相兌換,都要加稅三成。大楚的商貿本就比其他幾個地方發達,這樣保護政策之下,狄傑除了馬以外,包括香料等東西紛紛都變得格外難以銷售。大楚可以轉向其他小國都買香料,然而狄傑卻必須和大楚換鹽等必須物。


    狄傑內部議論紛紛,斷了一些必需品,貴族們心裏也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紛紛向容華施壓。兩個月後,容華暗中休書給蔚嵐言和,蔚嵐也不想與容華有什麽正麵衝突,便又降了關稅。


    這麽一打一捧之後,容華安靜了不少。畢竟北方局勢比南方更為複雜,狄傑是由少數民族匯聚的國家,以狄傑族的人為首,下麵統治了大概五十多個小部族,□□麵比大楚複雜太多。蔚嵐稍加挑撥,就足夠容華受的。


    容華也知道這個道理,被蔚嵐悄無聲息恐嚇一次後,也不激怒他,雙方都收起獠牙,開始打磨自己的刀來。


    容華安靜後,大楚的形勢突然就變得穩定起來,這時候太子妃蔣氏的孩子也已經一歲有餘,然後蘇白卻遲遲沒有立儲的打算,等側妃王氏有孕後,朝廷中便暗潮流湧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被藏在一片歡歌之下,這一年夏天,王曦與謝家的三小姐謝韻定下了親事。


    這一個舉措,似乎是王家的退讓,在王貴妃懷孕之際,王家沒有主動出擊,反而是娶了謝家的小姐,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哪怕是蔚嵐,聽聞這件事時,也十分意外,尋了謝子臣道:“你們謝家要和王家聯姻?”


    “嗯。”謝子臣看著文書,淡道:“意外?”


    “十分意外,”蔚嵐坐在謝子臣麵前來,思索著道:“你們兩家到底是如何商量的,竟能言和?”


    “王曦來同我說,”他淡然開口:“你我在朝之時,王家不會出揚州。”


    揚州是王家直接掌控的州府,也是王家作為第一貴族底氣的來源。九州之中,揚州最大,也最為昌盛,哪怕謝家華、翼兩州,也堪堪不過和一個揚州抗衡而已。王曦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們王家願意將整個中央集團的權勢讓出來,成為一個地方家族,謝子臣蔚嵐在朝期間,王家不會爭搶中央的位置。


    王家和謝家爭執的根源,在於從政治資源衍生到一切資源的爭搶,王曦在如今王貴妃懷孕的情況下突然提出這個條件來,就有一種耐人深思的讓步在裏麵了。


    謝子臣本來以為,王曦與他必然是要爭執一輩子的,不曾想這個人卻比自己想象中通透太多。


    “他是如何同你說的?”蔚嵐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看得遠。”謝子臣言語裏也有了讚賞:“他同我說,他看出我們變法其實是意在北伐,如果我們有這樣的意向,那王家願意退讓。”


    “而且,他自己也明白,如今的局麵,根本不是我們兩人的終點,若王家再扛下去,怕是有傾覆之災。”


    蔚嵐點了點頭,謝子臣抬起手來,拂過她柔軟的發:“我們阿嵐,是有平天下之誌的。”


    他說的平淡,言語溫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感覺這人滿心滿眼,全是寵溺,仿佛是拿著這天下,陪她賭一場豪局。


    蔚嵐心頭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情緒在,既有些別扭,又有些歡喜。


    她應了一聲,轉過頭去。


    王曦與謝韻的婚事定下來後,成婚前一夜,他將蔚嵐和阮康成叫了過去。


    三人仿佛是少年時一樣,在王家醉酒,王曦和阮康成服用了些五石散,感覺有些熱,便鬆了衣衫,用一根腰帶鬆鬆垮垮係著。夏日的夜是溫熱的,王曦斜臥在草叢之間,眼神迷離道:“我記得當年第一次見阿嵐,就是在這個院子裏,當時覺得,阿嵐真是如女子一般貌美驚人。”


    蔚嵐沒說話,她順著王曦的話,迴憶起當年來,王曦似乎也是迴憶起什麽,閉上眼睛,慢慢道:“那一年的酒會,人真多啊。”


    “是啊。”阮康成接了話,將酒一飲而盡,竟覺得有些苦澀起來。


    他們以前喝酒,從來都是吵吵鬧鬧的,未曾有過一次,如今日這般,相顧無言,隻能是安靜的喝著酒。


    蔚嵐思索著這是為什麽,然後就想起來,以往無論是怎樣的場合,怎樣的氣氛,王曦總是有辦法讓它活躍起來。他像一條魚,而這世間是水,他在世間歡暢的遊動,同每一個人都好,也同每一個人都有著一段距離。


    蔚嵐向來摸不準,對於王曦而言,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


    除了林澈。


    林澈的死,是蔚嵐唯一看見王曦如此徹底展露過他心中是非的一次。這讓蔚嵐意識到,哪怕是王曦這樣似乎不會把任何人都放在心上的人,也會有那麽一個人,讓他無法割舍,放棄原則。


    三人安靜飲酒,阮康成是最先倒下去的。王曦讓人將阮康成扶了下去,轉頭看了看蔚嵐,舉杯道:“還喝嗎?”


    “喝啊。”蔚嵐笑了笑:“阿曦想喝,我就喝吧。”


    “其實年少時,我就想著,成親前一夜,我會將兄弟們都叫出來。我們會開懷暢飲,我們會躺在地上大笑。那時候我以為,到我成親時,我必然是欣喜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王曦抬起手,指著蔚嵐身邊空著的位置,苦笑著道:“我此刻看著這滿堂空座,卻就覺得,心裏難過,太難過了。”


    “很快,阿澈就快離開一年了。”王曦閉上眼睛,歎息出聲:“阿韶也已經離開快一年了。”


    蔚嵐沒有說話,王曦抬頭看她,溫和道:“阿嵐,人這輩子太短,好好珍惜。”


    “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身邊那個人,就沒了。”


    蔚嵐張了張口,說不出話。外麵傳來侍衛通報的聲音,說謝子臣來接她。王曦拿著扇子敲了敲桌子,看著仆人領著那個穿著白色繡鶴長袍的青年走進來,朗笑道:“看看,還和以前一樣。”


    “你一喝酒,”王曦眉眼間全是懷念:“他就來了。”


    說話間,謝子臣已經走到蔚嵐身邊。


    她抬起頭來,呆呆看著他,他看著她似乎是有些呆愣的眼神,便知道她是喝多了,朝她伸出手道,溫和道:“阿嵐,我帶你迴家。”


    蔚嵐聽見他的聲音,好半天才迴了神。強撐著神誌轉頭同王曦告別。王曦揮了揮手,謝子臣便扶著蔚嵐起了身。


    蔚嵐腳步有些虛浮,謝子臣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將她手拉了搭在肩上,帶著她往外走去。


    夜風吹來,蔚嵐側頭看身邊這個人,感覺有些茫然。


    “子臣,”她忍不住出聲:“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謝子臣果斷開口:“阿嵐,我從來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那就好……”蔚嵐慢慢道:“我就怕,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麽辦。”


    “不是還有事業嗎?”謝子臣輕笑出聲來:“哪怕我不在了,你也有很多事要做啊。”


    蔚嵐沒有說話,謝子臣扶著她上了馬車,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她閉著眼睛,聞著這個人的味道,慢慢道:“可是,我會難過啊。”


    “謝子臣,”她沙啞出聲,想起桓衡,想起嵇韶,想起蘇城以及當年那一批人。沙啞道:“若這世間沒有你,我有多少事要做,也會難過啊。”


    謝子臣微微一愣,這是蔚嵐第一次,將他和她的人生裏那些宏圖偉業並列在一起。


    他心裏全是溫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那個人。


    “你別怕,”他溫柔道:“你盡管往前走,我跟得上,你一迴頭,就能看見我了。”


    “我在,”他目光裏全是她:“我一直都在。”


    蔚嵐宿醉了一夜,等第二日醒來,又趕到王家,去給王曦準備婚禮。她是王曦的伴郎,要幫著王曦開道接親應往來賓客。王曦是個浪漫的性子,哪怕基於政治娶一個女人,也會準備得十分充足。


    於是成婚當天侍女撒花從街頭撒到街尾,看得盛京女子羨煞不已。


    蔚嵐含笑看著兩人拜堂,謝子臣看著蔚嵐的笑容,小聲道:“羨慕?”


    蔚嵐詫異迴頭:“怎會?”


    她輕笑起來,眉眼間似是帶了朗月清風:“這些都是大梁男兒家喜歡的玩意兒,我不喜歡的。”


    “那你喜歡什麽?”謝子臣笑了笑:“天下嗎?”


    “天下一統,四海清明,”蔚嵐雙手負在身後,感慨道:“能得後人美譽,千古流芳。能如此一世,便無憾矣。”


    謝子臣聞言,與她並肩站著,悄悄在廣袖下拉起她的手。


    “我倒是沒什麽太大的願望,”他看著王曦和謝韻拜堂,目光平淡:“我隻想能在所有地方,都將名字與你放在一起。”


    你青史留名,我便陪你長伴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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