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低笑起來,將手指停在王曦的胸口,溫和道:“因為,你的心壞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新文《為世界和平獻身》今晚十二點開文&gt &lt


    是有存稿的,發存稿。歡迎支持一下啦~~~ 是快穿文,不要看它標著“近代現代”,其實古代現代都有……


    ——by 一個要死要活的作者


    ☆、第102章


    王曦沒說話, 他將目光落在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指尖上, 那指尖在月光下帶著瑩白的質感, 仿佛是妖魅一般,詭異非常。


    他的心壞了。


    王曦不由得苦笑出聲。


    他從來都是被人稱讚的君子, 哪怕風流張狂些,卻也從未有人會將他當做賣國小人。是什麽時候開始, 他竟然會被人當成會為了一己私利賣國求榮的人的?


    他沒有說話, 容華靜靜等著他的迴複。


    來大楚之前,他就細細查過大楚的人際關係。王曦出身貴族王家又乃嫡子, 自幼風頭無雙,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人認為將是他們這一代的領袖人物。可卻被一個庶子和一個沒落侯府世子打壓, 任何人都該生出陰暗。


    哪怕沒有生出這樣的陰暗——畢竟蔚嵐這樣的人物,很難讓人產生惡感——在林澈死、王家開始和謝魏兩家敵對後,也該滋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容華本來是有些不太敢下這一步棋的, 可王曦卻主動伸出了手。


    王曦幫了容姬。


    蔚嵐和謝子臣都以為是他放縱的容姬,可事實上一切都是容姬善做主張,他並沒有這樣愚蠢,一切都是容姬在揣測著他的心思, 擅做主張。這個愚蠢的公主,哪怕踐踏著她的尊嚴,但對於強者的仰慕,始終將她置於對容華又愛又恨的境地。她一麵怨恨著他,一麵又總在想盡一切辦法想為他做點什麽,去吸引他的注意。


    他知道, 可他不在乎,哪怕他知道她要去挑撥謝子臣和蔚嵐,他也隻做到了不強加阻攔。一個容姬死了,還有其他人,女人多的是,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有辦法讓她變成狄傑的公主。然而若她成功了呢?


    雖然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成功。因為在見到謝子臣和蔚嵐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兩個人是很難拆散的。


    蔚嵐藏著一個秘密。


    容華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他學的東西極其龐雜,比如辨骨識人這種事,也不是一般人會去學的。可他學了,於是在近距離觀察到蔚嵐第一眼,他便發現了異樣。


    後來他多次接近她,也是想要確定這件事,等看到謝子臣的態度後,他就徹底的確定了這件事。


    這真是太出乎他意料的事。很早以前他就打過蔚嵐的注意,但他想的是如何將這個人納入賬下,成為自己的一員。可當他知道那個秘密後,他就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謝子臣與她之間是無法分割的,這世上除了親人,哪裏還有比夫妻更為親密的關係?


    又比如,他該讓蔚嵐走遠一點。


    走到成為這個國家的軸心,再將她狠狠拉下來。


    這樣美麗驚豔的人,就該捧到頂點,在狠狠拽下來,在她摔得血肉淋漓的時候,一口一口撕咬咀嚼她的血肉,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衝動——對一個女人。這樣迫切的想要摧毀她,然後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走到她麵前,成為她的唯一。


    “王公子,”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某種衝動,抬起頭來,溫和道:“您的答複?”


    “你讓我想一想。”王曦鄭重道:“明日在下會親自送王子離京,到時候,在下給王子一個答複。”


    “好。”容華笑眯眯應下,轉身離開。


    等容華徹底消失在夜色中,王曦冷了臉,立刻道:“去長信侯府。”


    王曦到長信侯府時,蔚嵐在謝子臣懷裏睡得正香。染墨敲響了門,冷靜道:“世子,王尚書有要事求見。”


    蔚嵐睜開迷蒙的眼,應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道:“誰?”


    “王七公子,王曦。”


    一聽這個名字,謝子臣就冷了臉色,抱緊了蔚嵐,冷聲道:“不見!”


    大半夜有外男來找蔚嵐就算了,孤男寡女要商量事就算了,來的還是最近與他不對付的王曦,謝子臣滿是不樂意。


    蔚嵐知道他是鬧脾氣,拉開他抱著她的手,將枕頭塞進他懷裏給他抱著,起身去穿衣服,像哄孩子一樣誆哄道:“王曦這麽晚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別鬧脾氣,乖。”


    謝子臣不知道該說什麽,雖然知道蔚嵐在朝廷上就是這樣的,可是他還是免不了覺得氣憤。任誰大半夜抱著媳婦睡著覺,結果媳婦就被其他男人叫跑了,也不免有些火氣。


    他盤腿坐在床上,手裏還抱著枕頭,看著蔚嵐披著外套走出去,終於忍不住提醒:“把衣服領口再拉高些!”


    蔚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得規整的衣服,忍不住有些無奈。


    這還不叫高,什麽叫高?她以後都蒙著臉出門好不好?


    她搖搖頭,沒理謝子臣,披著外套走到了客廳。王曦在客廳裏等候已久,見蔚嵐出來,兩人客套了兩句後,王曦便說明了來意。


    “容華想讓我當他的內應,”王曦開門見山道:“此事阿嵐以為如何?”


    蔚嵐愣了愣,王曦便將他和容華的對話細細說了。蔚嵐聽得認真,等王曦說完後,她用手指輕扣著桌麵,慢慢道:‘其實他說得並沒錯,阿曦,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我並不明白,”蔚嵐抬眼看他:“你為何要將這件事告訴我?”


    聞言,王曦苦笑起來:“阿嵐,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你心裏,我已經是這樣子的人了?”


    蔚嵐沒有說話,王曦抬頭茗了一口茶,覺得實在是太苦了。


    “阿嵐,”他沙啞著聲音道:“如果是你,你會賣國求榮嗎?”


    蔚嵐垂下眉眼,已經明白王曦的意思,王曦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苦笑著接道:“既然你不會做,為什麽你又覺得我會做?”


    “對不起,”蔚藍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阿曦,我向你道歉。是我先入為主,我以為,阿澈的事……你會怪謝子臣。”


    “怪,”王曦果斷道:“我自然怪他。可是我心裏並不是不清楚,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我怪不了他。與其說怪謝子臣,不如說怪的是我自己。歸根到底,不過遷怒而已。我明知道阿澈活得不容易,明知道阿澈太執著於他父親,可那麽多年,我卻沒有阻攔他,也沒能幫助他。他的死,我也是推波助瀾這個人。”


    “阿嵐,”王曦垂下眼眸:“王謝兩家已經是勢不兩立的局麵,我怪或者不怪謝子臣,其實也早已不重要了。阿澈的確重要,我也的確怨子臣,可這從來不是我與他之間根本的矛盾。謝子臣硬逼死阿澈,於我而言,這是羞辱。”


    “他有一句話至少是對的,如果我是他,我就能保住阿澈。就像如果阿澈是你,謝子臣便不會讓你死。終究是我無能而已。”


    蔚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曾經也是可以傾心相交的人,可在這個話題上,她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


    王曦也沒為難她,接著道:“我來同你說容華的事,是我想著,如果直接拒絕他,以他的能耐,自然會找上其他人,若是其他人,我們未必能夠知道控製,那不妨我答應他,日後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蔚嵐點點頭,接著道:“你打算如何做。”


    “若你同意,那我明日便應下此事來。”王曦腦子裏將未來的事迅速過了一遭,而後道:“日後,還望魏相多多關照。”


    “好說。”蔚嵐抬了手:“共為大楚天下,蔚嵐義不容辭。”


    兩人商量了一陣,蔚嵐將王曦送出去後,迴到了屋中。謝子臣在屋裏忐忑不安等了許久了,如今聽到蔚嵐迴來,故作鎮定起身道:“他這麽晚來,是同你說什麽?”


    “明日容華要走了,”蔚嵐將衣服脫了掛上,隨口道:“他來策反王曦,王曦過來同我說了,想假意答應容華,當容華在大楚的間諜。”


    “哦。”聽到這事,謝子臣毫不意外,蔚嵐爬上床來,有些疑惑道:“你不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


    “我本來以為王曦會答應。”蔚嵐躺下來,窩在謝子臣懷裏說話,謝子臣伸手挪了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淡道:“那你也太小看王曦了。王曦的聲譽並非浪得虛名。”


    上輩子,王曦死後,有無數與他相熟的人給他寫了小傳,詳盡記錄了他的行事作風,謝子臣上一世不曾如此接近過這個人,卻自認十分了解他。


    “他隻是感情用事。”


    “林澈……”蔚嵐有些無奈道:“他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原諒。”謝子臣淡道:“他原諒,與我也是敵人。不原諒,與我也是敵人。我若對他留半分情麵,便會保下林澈。”


    蔚嵐沒說話,她責怪不了謝子臣什麽。王謝兩家對立,這樣的家族之爭是難以避免的。長信侯府隻是一個小族,不需要爭搶什麽資源。可王謝兩家家族龐大,不是你上就是我上,根本沒有什麽言和的機會。


    為了一個未來的敵人犧牲自己的利益,從來不是謝子臣的作風。


    可也不知道怎麽,蔚嵐心裏就有那麽幾分難過。


    “其實我來到這個世界,最高興的時候,就是讀書那一年。”


    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來,那時候一群少年人在水榭醉酒的時候。


    “人總會長大的。”謝子臣摸了摸她的發,溫和道:“阿嵐,別難過。”


    蔚嵐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第二日,蔚嵐與王曦一同送容華出城。


    如同來時一樣,容華去也去得極有聲勢。他善於為人,在盛京這麽些時日,已經結交了許多好友,一行人來給他送行,容華同眾人一一拜別後,來到王曦麵前。


    王曦對他恭敬行了一禮,卻是道:“改日有空,無論山高水遠,必當北赴狄傑,與殿下暢飲。”


    容華笑了笑,知道了王曦的意思,抬手虛扶了一把王曦,暗中給他塞過一封書信,笑道:“那在下必將掃榻以待,恭候阿曦了。”


    與王曦道別完,容華來到車前,蔚嵐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他正準備上車,突然同蔚嵐道:“魏世子,可否扶在下一把?”


    蔚嵐沒說話,抬起手來,不過是攙扶一把,既然容華開了口,她也不會拒絕。容華將手覆蓋上了蔚嵐的手,踩著矮凳上了馬車。


    周邊人都離他們離得極遠。容華上了馬車後,握著蔚嵐的手,卻是沒有放開。蔚嵐麵色平淡抬頭,淡道:“殿下該啟程了。”


    容華沒說話,他半跪在馬車前,摩挲著蔚嵐如玉的手背,溫柔道:“魏世子的手,真是纖纖細手,小巧精致得如女子一般。”


    “殿下說笑了。”


    蔚嵐往後收手,容華卻一把抓緊了她,湊到她麵前,壓低了聲道:“在下第一次見世子,便覺得世子如女人一般惹人愛憐,心中便生了愛慕之意。”


    蔚嵐臉色冷下來,冰冷抬眼,迎上對方似乎帶著寵溺的笑容。


    容華的唇就貼在離她一寸之處,唿吸纏繞在一起,容華握著她的手,眼中帶了幾分狂熱。


    “魏世子,”他低啞著聲音:“下次相見,在下必當迎世子入我後宮,如何?”


    “嗬……”蔚嵐笑出聲來,冰冷道:“殿下怕是沒命等到那一天了,就殿下這身子,”蔚嵐眼中有了憐憫:“能拖一日,就拖一日吧。”


    說完,蔚嵐手上用了力,一掌推了過去,容華不躲不避,低頭就親上蔚嵐的唇。


    冰冷的唇落在蔚嵐麵上那一瞬,蔚嵐一掌將對方擊入馬車之中,容華被砸在車壁上,隨後急促咳嗽起來。周邊侍衛紛紛拔刀,蔚嵐麵色從容轉身,徑直離開。


    “站住!”


    一個侍衛攔住他,怒道:“你對我們殿下做了什麽!”


    “放……放他走……”


    馬車裏傳來容華夾雜著咳嗽的聲音,侍衛們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收了劍。


    蔚嵐直接離開,容華叫住她:“蔚嵐!”


    蔚嵐停下步子,容華喘息著,艱難道:“記住我的話。”


    記住我的話,蔚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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