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嵐初入朝廷就是這樣的官位, 魏嚴魏凱自然是有些發慌。長信侯府這個位置他們本來就是想要的, 之前不過是看在魏邵的麵子上,覺得魏邵對他們還不錯, 而且看著就是短命相,便就打算等著魏邵自然死亡, 他們再去爭長信侯府的侯位。然而誰曾想,就這麽幾年時間,蔚嵐就成長得如此迅速, 讓他們不由得慌了神,在魏邵迴京路上先下了手。


    結果這個侄兒比他們想象的厲害太多,竟就直接帶人將她父親救了。那他們更加想要幹掉蔚嵐了,卻遲遲找不到一個好的機會,直到皇帝展露出對蔚嵐的意思,他們就琢磨著,想借由皇帝的手將這個絆腳石鏟除。


    將蔚嵐送給皇帝,對魏家自然是一大好處,皇帝自此之後都會看在蔚嵐的麵子上對魏家多有優待。而一個男寵,則就很難成為繼承人了。哪怕皇帝同意,魏邵同意,但魏家的家族長老也不可能同意。


    魏嚴魏凱的算盤打得精明,隻是不曾想,蔚嵐再一次躲過了。蔚嵐機智至此,魏嚴和魏凱不由得慌了神,開始琢磨著,須得尋一個機會,讓蔚嵐徹底沒了才好。


    他們這些心思,蔚嵐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可她麵不做聲,仍舊同以往一貫,既不去招惹這兩位伯伯,也不主動打招唿,同一家人,就像陌路一般,便就是朝堂之上,都不見得有什麽對話。


    這些彎彎道道,皇帝自然是不知曉的。他本垂涎蔚嵐美色,但因為徐福算出來蔚嵐和他命格不宜,為臣子是利劍護龍,但若是要水□□融,蔚嵐殺伐之氣太重,怕傷了龍氣,加上徐福新送的那幾個美人整日纏著皇帝,皇帝也就沒了什麽心思,一心一意把蔚嵐當做刀來看。這麽一看,便覺得,蔚嵐這是一把好刀,不但好用,而且好看,故而不由得多了幾分喜愛。


    看在蔚嵐的麵子上,又因著魏嚴、魏凱之前如此果斷的獻忠心,皇帝對他們也很是滿意,時常在朝堂上稱讚他們魏家上下一心,個個都是俊傑。


    對此,蔚嵐微笑著表示,這皇帝大概是個傻子。


    雙方如此僵持著過了大半年,魏嚴魏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蔚嵐也沒有出手,但是暗地裏,蔚嵐卻悄無聲息換掉了長信侯府的兵防和下人,上上下下像鐵桶一般。謝子臣看不大明白蔚嵐的意思,但也沒有插手,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侍禦史,每日嘴炮懟人,儼然成為了禦史台一大台柱。


    第二年初夏,蔚嵐也在尚書郎這個位置上刷足了皇帝和朝臣的好感度,皇帝琢磨著,要給這把刀鍍個金了,恰巧這時荊州水患,皇帝便琢磨著,將蔚嵐派到荊州去,給她一個升遷的機會。


    可蔚嵐所在的尚書郎的位置的確有些尷尬,治理水患、嚴懲貪官,這種事該是工部、吏部甚至是禦史台或者大理寺的活,蔚嵐一個皇帝智囊團,除非是當了欽差,否則難以有個名頭。皇帝正苦惱著,上官丞相的折子就上來了,言明說此次荊州水患,據說局勢不甚安定,一般的文官去處理此事怕會出事,應該尋一個武官出身、又肩負文職的人領著出去。


    武將出身,卻有肩負文職,這樣的事除了蔚嵐,那還能有誰?


    皇帝覺得上官丞相甚是明理,立刻就批複了折子。


    蔚嵐聞得消息的時候,正在家中茗茶。她月事來了,整個人懶洋洋的,不大打得起精神來,早在早朝的時候謝子臣就看出來蔚嵐不適,一路送著她迴了長信侯府,又細心的給她上了暖爐,讓他抱著暖爐,斜倚在臥榻上,接著同她說著近日來的情報。


    蔚嵐微眯著眼,聽著謝子臣給她念著情報,如今桓衡在宮裏伴讀,最常陪伴她的,反而是謝子臣。


    念完魏嚴給她上奏的消息,謝子臣皺起眉頭看她:“你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蔚嵐有些疲憊閉上眼睛:“等魏嚴動手吧。他這隻老狐狸,為我請奏,怕是有圈套等著我呢。”


    “那這荊州水患……”謝子臣皺了皺眉頭,蔚嵐擺擺手道:“小事。”


    兩人說著,林夏便走了進來,她剛從太醫署迴來,身上還帶著些血跡。見著蔚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後,皺了皺眉道:“世子,你又不舒服了?”


    “嗯。”蔚嵐點了點頭,掃了她一眼,不以為意道:“在太醫署還好吧?”


    “挺好的,”林夏來了興致:“我和你說……”


    “先別說這件事,”蔚嵐抬起手來,止住林夏的話,反而是道:“我就問你一句,什麽時候娶魏華?”


    林夏同魏華也定親快有一年多了,林夏卻遲遲沒有動作,蔚嵐不由得有些不耐煩。問了魏華,魏華就抹著胭脂,漫不經心道:“隨便唄,她一個女的都等得起,我怕什麽?”


    魏華倒是不怕,但這盛京的流言都滿天飛了。一個十七歲還不成親的女人,長得再美,那也是老姑娘。每一日都有人旁敲側擊著問蔚嵐,這魏華的婚事到底成不成,不成他們好上門提親。蔚嵐都快被煩死了。


    見著林夏縮了縮頭,蔚嵐不由得冷笑出聲來。


    “怎麽,我魏家送你進太醫署,倒把你送出本事來了?”


    “不敢!”林夏立刻哭喪了臉,看了一眼旁邊喝著茶的謝子臣,為難道:“世子爺,我哪裏有這樣的膽子?”


    瞧著林夏的神色,蔚嵐便明了了,同謝子臣道:“天色晚了,我送子臣迴府吧。”


    說著,便要起身,謝子臣擺了擺手,淡道:“不舒服就躺著,我也不是個女人。”


    嗯,如果是女人她就不送了。


    蔚嵐歎息了一聲,還是堅持將謝子臣送了出去。送上馬車後,她又派染墨護送著去,這才放心。等謝子臣走了,蔚嵐便迴過頭來,看著林夏道:“你和我哥到底要怎麽樣,你給個準數。”


    娶還是不娶,娶就趕緊,不娶她就替她哥打死這個負心女,她哥一個嬌滴滴的男人,哪裏能和她這麽耗著?


    林夏見周邊沒人了,歎了口氣,跟上蔚嵐道:“世子爺,也不是我不想娶,隻是在下覺得,這婚姻大事,還是要兩情相悅,斷沒有草率成親的道理。”


    “你覺得我魏家配不上你?”蔚嵐臉色一冷,林夏忙道:“不是不是,魏公子哪裏都好,身份號,長相好,性子……呃,性子也還是可以的。”


    “所以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蔚嵐氣笑了,在她看來,她哥哥若放在大梁,那可是追的人要從大梁排到大陳的人物。若不是在這個世界裏沒什麽好女人,林夏勉強算的上是一個,否則就憑她一介白衣、性子軟弱,她就絕不可能將哥哥許配給這種人!結果她倒還,還挑揀起魏華來了。


    林夏大約是知道蔚嵐在氣惱些什麽的,這兩年她算是摸清楚了,蔚嵐就是一個純粹的大男子主義的翻版,對女人的要求極好,對男人倒是極其放縱。不,倒也不是說放縱,而是要求的點不一樣罷了。比如說魏華,在蔚嵐看來那就是完美,身份高、長得美、性子端正、處子之身、幹淨清白,這樣的男人,在這世界打著燈籠也少見了。


    林夏不由得歎了口氣,隨著蔚嵐跨進屋裏,鼓足勇氣道:“可是世子,這婚姻裏,兩情相悅,也是很重要的。”


    “兩情相悅?”蔚嵐冷笑出聲來:“那是男人考慮的東西,你一個女人,到底是聽誰給你說一些有的沒的,有這種念頭的?”


    她就知道……


    林夏內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蔚嵐絕對絕對,是不能理解一個女人如此感情用事的!


    可是這事關她的婚姻,她深吸了一口氣,隨著蔚嵐跪坐到地麵上,認真道:“世子,您上輩子,難道就是這麽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主君嗎?”


    “我能和你一樣嗎?”蔚嵐不由得笑了,她抿了口茶,迴憶起自己上輩子來,頗有些驕傲道:“我不需要。”


    一個女人,要搞兩情相悅這種的東西,是需要資本的。像林夏這種,她如果是林夏,一定會娶一個男人鞏固自己的地位,否則以自己軟糯的性子和危險的身份,想在太醫署出頭,那真是太難了。


    男人要講兩情相悅,是因為男人畢竟感性。而且男人的一輩子,都是係在女人身上的,女人是他的天,愛他,他一世榮寵;不愛他,天天記掛著另一個人,一輩子相望而不能相守,哪怕錦衣玉食,那也是艱辛度日。


    可女人不一樣,女人的心就應該係在自己的大業上,娶一個男人迴來,不喜歡他,那就相敬如賓,自己外麵找個外室也好,或者是納個侍君也好,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不在一起,感情這檔子事,能有多重要?責任感到了,能寵愛這個男人一輩子,那就足夠了。


    可惜林夏還是年紀太小……


    想到這裏,蔚嵐歎了口氣,覺得理解了林夏一些。畢竟她也是個四十歲的人了,她年輕的時候,不也這麽想過嗎?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麽。


    於是他拍了拍林夏的肩道:“阿夏,這世上的女人,有兩種。一種是像我上輩子那樣的,另一種則就是普通人了。我上輩子隨心所欲,我成不成親,倒也不大重要,我本就出身高門貴族,二十九歲位極人臣,那時候身邊從來不少男人,所以成親不成親,與我沒什麽區別,我也就可以挑挑揀揀,總想著找個中意的。可你看,我這輩子,雖說出身也還可以,但遠沒有上輩子那樣來得輕鬆,所以我就得找個人來幫我打理內宅,比如說我挑謝子臣,你說我有多喜歡他?也不過隻是因為合適。他長得好,出身謝家百年公卿,是個庶子,有嫁給我的可能性,而且若娶進家門,打理內宅必然是讓人放心。你看,連我都隻是考慮合適不合適,你又有什麽資格,考慮喜歡不喜歡呢?”


    聽到這些話,林夏表情都快裂了。


    “可是……世子……”林夏糾結著道:“這裏,畢竟不是您的上輩子了,我……我就是個普通女人……”


    聽到這話,蔚嵐愣了愣,林夏深吸一口氣,接著道:“世子,您上輩子,女尊男卑,所以大概不懂得,在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裏,你總想著,大女子頂天立地,心懷四方,感情不過就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能讓您一生平步青雲,位極人臣,這才是最重要的。為此什麽都可以利用,哪怕是婚姻。不過這也隻是因為,你始終想著,哪怕您娶了一個男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您還可以再娶另一個。您從來沒覺得,什麽人是會失去了,就一輩子再留不住的。”


    “可是這裏已經不是您的上輩子裏。”


    林夏的話讓蔚嵐覺得有些胸悶,可沒有人同她說過這些,這麽多年了,她隱隱約約明白,卻始終難以接受,她強逼著自己坐在林夏麵前,聽著她道:“林夏的上輩子,出生在一個男女平等的時代裏。我們那裏都是一夫一妻製,無論是男是女,喜歡了誰,在一起,那除非和離,否則就真的是一生不能在一起了。世子,”林夏抬起頭,看著蔚嵐:“人活著,不就是圖個幸福。位極人臣是野心、平定天下是大氣,為此犧牲掉自己的愛情,那叫女兒本色。那我想和一個我愛的人成親,為此犧牲掉我的野心和大氣,這就是軟弱了嗎?”


    “世子,”林夏看著蔚嵐深思的神色,繼續道:“這個世界的男子,比我的世界強勢得多,您想三夫四君的夢想,在這裏絕不可能實現。除非您想拋下您的責任感,在娶夫後又休棄,否則您便得清楚,這個世界,您錯過了一份愛情,就一輩子挽救不迴來。”


    “願意為了自己想要的奮不顧身,這便是勇敢。至於您奮不顧身為了是野心還是愛情,這並沒有什麽區別。林夏是一個大夫,的確想在太醫署一展宏圖,可這並不代表林夏會以婚姻換取權勢。還望世子明白。”


    說著,林夏退了兩步,廣袖一展,將雙手放在額前,附身扣地,恭敬道:“林夏感激世子知遇之恩,但若要娶魏公子,必隻能因林夏心喜於魏公子,想要伴他一生,陪他一世,相互依持,風雨同舟。林夏之心,還望世子諒解。”


    蔚嵐沒說話,她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林夏性子一貫軟糯,卻第一次這樣直接的剖析著自己的內心。蔚嵐靜靜看著她,一時之間,她竟說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真的軟弱,還是比她更加剛強。


    她勾了勾嘴角,確是道:“那你喜歡我哥嗎?”


    聽到這話,林夏紅了臉,趴在地上,沒能起身。


    “問你話,支支吾吾做什麽?”


    “林夏……林夏……”林夏憋了半天,終於道:“若是……不喜歡……自然是……不會提親的……隻是覺得……婚姻大事……還要……慎重考量……”


    聽到這話,蔚嵐看著紅著臉的林夏,不由得拍著桌子朗笑出聲來。隨後道:“你下去吧,我先笑一會兒。”


    林夏:“???”


    這有什麽好笑的?


    但她也不好多問,站起身來,恭敬退了下去。等林夏走了,蔚嵐朝著內室招了招手道:“哥,你出來吧。”


    她問林夏喜不喜歡她哥時,便是察覺到魏華進來了。魏華知道瞞不住自己妹妹,便從內室裏走了出來,依稀荷色長裙,搖擺著腰肢,看上去婷婷嫋嫋,分外妖媚。


    蔚嵐招唿著魏華坐下,給魏華倒了茶道:“哥哥平日裏,是將林夏欺負狠了吧?”


    “狠什麽啊?”魏華端起杯子,聳了聳肩道:“鬧著玩而已。”


    “那哥哥,”蔚嵐垂下眼眸,思索著道:“你想嫁給她嗎?”


    “嫁給她?”魏華挑了挑眉:“阿妹,其實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你有這麽多奇怪的想法。其實算起來,就算成親,也該是她嫁給我才對。”


    聽到這話,蔚嵐不由得笑了,她摩挲著茶杯的邊緣,低笑道:“那哥哥對於我當世子一事,不怨憤嗎?”


    “我為何會怨憤?”魏華抬手輕輕戳了一下蔚嵐的額頭,滿是寵溺道:“你啊,就是心事太重。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想當官,追求權勢,這我看得出來。我呢,就喜歡穿上好看的衣服,繡花看柳,好不快活。我們既然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那不妨換換,也是很好。”


    “而且,若你不是世子,”魏華眼中有些苦澀:“阿妹,女人這一生,的確太難了。我希望你別像他們一樣,被逼著嫁人,指望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你本來就是極有才華的人,你看,你當世子,比我當世子,好多了。”


    蔚嵐沒說話,一直以來,她雖然寵愛魏華,但多多少少也還是提防著的。此時此刻,聽著魏華的話,她第一次覺得,這的確是個極其愛重自己妹妹的哥哥。他愛好女裝,喜歡裝扮成女人,可這樣誇張的舉止,未必沒有幫她鋪路的幾分真情在裏麵。


    魏嵐七歲就去了,她來到了這裏,與魏華相處的時間,怕是比蔚嵐本人更長。麵對魏華這份愛重,蔚嵐不由得覺的心裏有幾分酸楚感動。她站起身來,來到魏華身邊,將魏華擁入懷裏。


    “哥哥,”她歎息出聲:“謝謝你。”


    魏華眼底裏帶了笑意,低聲道:“要謝我,就幫我把林夏搞到手!這個人我要定了!”


    蔚嵐:“……”


    總覺得她好像落入了什麽圈套的樣子。


    看見蔚嵐呆了呆,魏華朗笑出聲來,蔚嵐清咳了一聲,直起身來道:“好罷。不過有件事,我要同哥哥說一聲。”


    “嗯?”魏華挑眉,蔚嵐從袖子裏拿出一份名單:“現在府裏人已經被我全部換過了,除了原來幾個身邊基本侍奉的丫鬟,護衛都被我調去做了家丁,而現在的護衛,則是一些新人。手裏這份名單,都是信得過的,有什麽事情你就找他們。”


    聽到這話,魏華便知道,蔚嵐是要做什麽,沉下臉色來,點了點頭。


    蔚嵐迴到桌後,想了想,囑咐道:“奶奶和父親性情軟弱,到時候,就要靠你了,哥哥。”


    “你要做什麽?”


    聽到這些話,魏華不免皺起眉頭,蔚嵐笑一笑,扇子在手中打了個轉,慢慢道:“荊州水患,我得去救人了。”


    蔚嵐吩咐了這些後,沒幾日,讓她去荊州的聖旨就在朝堂上頒了下來。雖然有些人對這事兒還頗有微詞,但在丞相和皇帝聯手之下,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謝子臣同蔚嵐一道迴長信侯府裏,同她說到了一陣荊州的情形後,桓衡便從宮裏趕了過來。


    如今王曦林澈張盛三人都已經畢業,就剩下嵇韶阮康成桓衡這些墊底的還陪著讀書。依照桓衡的成績,畢業是不太可能了,好在他本來就是武將,出仕和進入太學一點關係都沒有,謝清教桓衡心都教累了,加上蔚嵐畢業以後,桓衡的心思根本不在讀書上,時不時往長信侯府跑,搞得謝清都懶得管他。


    桓衡風風火火進了屋裏,瞧著蔚嵐和謝子臣在商議事情,心裏就一陣邪火。好在他如今穩重許多,憋了口氣,走進屋內道:“謝四公子怎麽在這裏?”


    “你家?”謝子臣淡淡懟了迴去,桓衡冷哼了一聲,想起正事來,到了蔚嵐麵前道:“阿嵐,我聽說你馬上要去荊州了?”


    “你也聽說了?”蔚嵐招唿桓衡坐下來,給桓衡倒了杯茶,桓衡和謝子臣一樣,如今個頭長得飛快,而蔚嵐這麽兩年來也就長了幾厘米,讓蔚嵐不得不覺得有些傷感。看著桓衡坐下來,聽他道:“行,那我今晚上就去收拾行李,明個兒跟你一起出發。”


    “太傅沒給你假吧?”謝子臣在一旁淡淡開口,心裏卻是琢磨著,這一次他是沒辦法跟過去的,但荊州向來民風彪悍,每年賑災這種事,都是要出點岔子的,桓衡武藝高強,他跟著過去,也算是個保障。要是堂叔沒有給他假期,自己怕是要去幫個忙。


    然而如今桓衡早就學聰明了,自從以前偷偷從宮裏爬牆出來被謝清抓迴去抄了五百遍書後,桓衡早就學會了請假,得意洋洋拿出了謝清批複的假條出來,驕傲道:“怎麽樣,眼紅吧?”


    謝子臣輕嗤了一聲,覺得和這個人說話簡直了侮辱智商。


    “行了,”謝子臣懶得理桓衡,反而是看向蔚嵐道:“我這裏有十名暗衛,都跟你過去。”


    “暗衛不用了,”蔚嵐想了想,卻是道:“靠譜的大夫,留一個給我就好。”


    “林夏不跟你去?”聽到這話,謝子臣不由得有些詫異,蔚嵐卻是點了點頭:“林夏……我有其他用處。還有一件事,”蔚嵐的話讓謝子臣有些不安,他聽著蔚嵐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接著聽她道:“我不在的時候,長信侯府這邊,你照看著一點。”


    這侯府上下,除了蔚嵐以外,都是些性格溫順的,蔚嵐一走,她那大伯二伯怕就是要撲上來了。這話不需要蔚嵐說,謝子臣也是明了。點了點頭後,淡道:“明日我會參丞相長史二兒子縱馬一時,他們那邊暫時脫不開身,你且安心。”


    蔚嵐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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