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走後,護院麻利地把阿房的房門和窗戶上了鎖。透過僅有的空間能看見外麵的炊煙渺渺升起,餓了一天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直響。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她沒有什麽願望隻是想平平靜靜的生活,然而在這種亂世這也是一種奢侈,不過她依舊死死的抬頭望著天空不讓眼淚掉下來,因為那晶瑩剔透的珠子在跌落眼眸的刹那就成了世上最無用的武器,赤,裸,裸的宣告著失敗。她夏阿房不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用這種無用的東西的宣泄。很久很久以後當她想放肆的大哭一場時才發現眼淚早早的被遺棄了,隻能任由心髒毫無顧及的疼痛而找不到掩飾的途徑。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使得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隻能用睡覺這種最簡單且最有效的方式讓自己暫時不要去想,睡夢中她夢見曾經受罰的時候東方白偷偷來看她,給她帶來熱氣騰騰的饅頭。。。。。。

    再次掙開眼的時候是被一陣細微的開鎖聲吵醒的,朦朧中看見一襲白衣籠罩在月光下,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確定真的是多日未見的東方白。看到他的那種欣喜使得她沒有注意到眼前這個人兒那肉嘟嘟的小臉隱約變得有些冰冷的淩角,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也變得深不可測。

    阿房看著東方白喉頭一陣發緊,這個時候真的隻有他才能記得自己。佯裝鎮定的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你怎麽進來的?”

    “外麵沒人我去九娘房間偷了鑰匙就來了,”東方白從身後亮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袱,說:“我是來帶你走的。”聽著他熟悉的聲音阿房隱隱覺得這裏麵少了些什麽。

    “東方,這是你家,你真的確定嗎?”她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男孩子下了這麽大的決定,還單純的以為他隻是不忍心看著自己一個人難受,過來安慰安慰她而已。

    東方白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這從來不是家,以後有你的地方才有家。”他如此認真的模樣是她第一次看見,多年以後他堅守著這個承諾,隻是她要不起了。不過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被感動了,毫無顧慮的跟著他一步步向前。

    兩個人在走過無數次的青石路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帶進無盡的深淵。然而今夜的鳳鳴樓出奇的安靜,連打掃的下人都不見蹤影,隻是年幼的人兒單純的在感激自己的運氣不錯。就當兩個人剛要邁出鳳鳴樓時,阿房突兀的喊了聲:“無雙公子”東方白狐疑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嬴政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他們,看到他們發現自己隻得潸潸走上前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看東方白的目光變的小心翼翼。月光下三個人就這麽默默的站著,彼此心裏堵了很多話卻因為各自的原因都不知從何說起,良久嬴政微微的對東方白說了句:“我們是兄弟。”遲疑了些許東方白點點了頭,然後便拉著夏阿房飛也是的跑遠了。

    三個人都沒有發現在他們的遠處九娘一直注視著他們,看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在無盡的黑暗中完全消失才長長歎出一口氣。如果不是她東方白怎麽能輕易的拿到鑰匙,如果不是她這人聲鼎沸的鳳鳴樓怎麽會四下無人。九娘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仿佛在看著多年未見的摯友,心中無比的惆悵。她雖然不知道東方白到底真的是為了保全那個丫頭才離開,還是為了掙脫那個宿命把那個丫頭當作離開的借口。但是不論是哪一種她都決定放手博一把,多年以前她對不起白鳳鳴,現在她不能再害了她的兒子,讓他一生都背負著沉重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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