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的話仿佛是一把利刃捅的嬴政鮮血汩汩,原本微微顫抖的身子越發哆嗦的厲害,一個勁地說:“不要,我不要去,他們會殺了我。。。。。。嗚。。嗚。。。嗚。。。”

    看著嬴政的樣子東方白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子欲孝而親不在,如果我母親還在的話,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她。”嬴政的抽泣聲很快將東方白的話淹沒了。看著被恐懼籠罩的嬴政,東方白無可奈何的走開了,想起自己素為蒙麵的母親心裏一陣陣發酸,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很想問問那個搞大自己母親肚子的男人為什麽拋棄他們,黃泉路上他不是應該去陪著母親嗎?

    漫天的星眸籠罩著死氣騰騰的邯鄲城,點點地星光沒有因為戰爭的到來而變的怯懦,依舊是不於餘力地散發著沒有溫度的冷光。仿佛是一個譏笑世人庸人自擾凡塵苦的得道高僧。在這樣的夜晚嬴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父親痛苦不堪的畫麵。記得母親曾說過他性子懦弱,終難成器。當時的父親眯著眼摸著他的頭笑著說,這叫明哲保身。不知道父親看到他現在這副膽怯的樣子還會不會說他是明哲保身呢?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他舍不得這個美麗的仙境,這裏有扯著他衣角甜甜喊他“無雙公子”的夏阿房,還有那個性格雖然很別扭但是心地卻很善良的東方白。每一天的生活都是享受。他不想現在的生活就這麽消失。可是東方白的一句“子欲孝而親不在”使得他更加倍受煎熬,他不想真的有那麽一天。即使什麽都做不了還是應該去看一眼不是嗎?輾轉反側了許久,他終於推開了東方白的房門。

    在這個晚上東方白也沒有入睡,昏暗的燈光下那個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拭擦著泛著冷光的匕首。看見嬴政進來,稚嫩的臉上顯得興奮不已:“我就猜到你會來的,咱們動作快點一會被發現就出不去了。”

    看著東方白的樣子,硬生生地從嗓子裏擠出一句:“如果我不來呢?”

    東方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說:“我一樣會去,你是我兄弟,我不想讓你遺憾。”

    嬴政胸口一熱,眼眶有些發紅,一直咽嗚的重複:“我門是兄弟,我們是兄弟,我們是兄弟。。。。。。”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把他當兄弟,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輩子留在鳳鳴樓,這裏有世上最善良的人。

    街道死一般的沉靜,除了偶爾巡邏的士兵看不到一個行人,就連那平時總是聒噪不停的蟬兒也躲的無影無蹤。兩個小孩手拉著手飛快的像城門跑去,生怕一停下來就會出現個青麵獠牙的魍魎把他們帶向無間地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依稀可以看見城門的影子,兩個小孩對視一眼彼此眼裏滿滿都是鼓勵,加快步伐向前奔去。

    當城門上點點燈火和依稀傳來的說話聲出現時,一乘飛簷獸角馬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趕車的車夫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練家子,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兩個扔進馬車,兩個小孩心裏早已是七上八下生怕遇見什麽壞人,直到看清依靠在踏上品茗的黑袍男子是呂不韋時才舒了一口氣,細細打量起這駕馬車。榻上擺了個琉璃香案,香爐裏散發著攝人的香氣;橫梁上不是普通的油燈,而是排列成北鬥七星裝的七顆夜明珠。東方白看著這奢華的馬車不禁感歎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直到發現呂不韋用他那不慍不晌看不出喜怒的表情不停的打量著他們方才迴過神來。

    在這個明月當空的夜晚誰都不知道在那個奢華的馬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從那一晚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東方白總是遠遠的躲著嬴政,看著呂不韋出入鳳鳴樓就一副全身都不自在的表情,時常獨自一個人揮舞著木劍用力的砍著庭院的柳樹,仿佛要把那些承載著他們美好記憶的東西統統斬去;嬴政自打那以後再也沒提過有關父親的任何一個字,總是在東方白獨自發泄的時候躲在遠處看著,喃喃地一遍遍重複“我們是兄弟。”九娘看著他們也沒了平常的風情萬種,總是暗自歎氣,有一次夏阿房還看見九娘偷偷的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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