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陳若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這個惡少深更半夜怎麽會在自己家門口。


    月光灑落一地,秋風刮過,吹散了男人淩亂的發絲。


    黎翰天星目閃爍著光澤,盯著陳若水迷惘的神情,叼著煙的唇微微挑起,若有似無的邪笑。


    黎翰天慢條斯理地抽出了手,夾過嘴裏的煙,拋了出去,輕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


    陳若水立刻看向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那輛熟悉的汽車在月光下,一下子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果然是這個惡少。


    “你要做。。。”


    陳若水話還未落下,黎翰天猝然腳步上前,單臂一把摟過了她的細腰,往前用力一帶,一掌控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頭,唇精準無誤地撅住了陳若水的唇。


    陳若水被突如其來的吻,整個腦子都空白了一片,弄得呆滯住了雙眼,黎翰天閉上了酒熏的雙目,沉醉地親吻著女人的唇,舌頭撬開了女人的貝齒,長驅直入,翻卷著女人的舌頭,卷夾著濃烈的酒氣和煙味,撲鼻而來。


    陳若水猝然驚醒,“唔。。。唔。。。”


    雙手握拳朝著黎翰天揮去,拳頭還未落下,黎翰天的手掌遏製住的她的臂彎,緊緊地箍住,腳步移動,步步逼近。


    陳若水步步後退,完全顧不及迴擊,整個腦袋都懵暈了,唇被緊緊地揉在男人的口中,想要避開,卻迴避不了。


    黎翰天箍住女人的身體,一下子抵在了土屋的牆壁上,陳若水腦袋不停地搖著,後腦勺摩挲著,土牆麵上掉落不少的土灰。


    黎翰天往死裏翻卷著女人的舌頭,身軀緊緊地貼上。


    濃烈的酒氣在陳若水口鼻間流竄,她能夠感受到男人緊繃的下身,抵觸著自己。


    月光灑在土屋的屋簷,屋簷下方,傾斜著投下影子,影子晃動,教纏在一塊的腦袋,一高一低,輾轉反側。


    陳若水近乎快要透不過氣來,猝然間,黎翰天睜開了雙眼,鬆開了雙掌。


    陳若水靠在牆麵上喘著氣,迴過神來,抬起腿朝著黎翰天踢去。


    黎翰天利索地後退,避開了那踢來的一腿,揚唇輕笑,“嗬嗬嗬!”黎翰天抬起手指,抹了抹唇瓣,似乎帶著一臉的興味。


    “黎翰天!!你。。。”陳若水指著黎翰天,氣結地說不出話,整個腦子都炸開了,這個惡少這幾日到底要做什麽,怎麽總是出現。


    黎翰天揚起手指著陳若水,點了點,笑得唇角彎起,“嗬嗬嗬!”


    沒有隻言片語,轉身離去,陳若水怔住了雙眼,看著月光下,男人的背影肅穆頎長,一步步地縮小,漸漸走上那輛汽車。


    直到汽車揚塵而去,陳若水才晃過神來,雙腿有點無力地站直,離開了牆麵。


    一迴頭,陳若水看見門口已然站著披著外套的含香,愣了一下,“含香,你怎麽出來了?”


    含香走上前,有點猶豫開口道,“若水,你沒事吧?”


    陳若水搖了搖頭,“我沒事,剛才。。。你都看見了?”


    含香笑了笑點了點頭,“那個男人是你的。。。”


    “不是不是!含香你別誤會,他是個花花少爺,是個惡霸!他不是好人,我跟他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陳若水連忙解釋道。


    含香略有疑慮,“那。。。他看上去像個富家少爺?怎麽會半夜三更來找你?”


    陳若水思及此,攥緊了雙手,有點惱怒,“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抽什麽瘋!大概腦子壞了!”


    “不過。。。”含香緊蹙柳眉,深思地咬了咬唇。


    “不過什麽?”陳若水不明白含香想說什麽。


    含香抬眸,“不過我看他的樣子,雖是看不清,但是覺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含香,我們還是進去吧,你應該看錯了,他那種惡少,你見過,也是他在作惡!”


    含香點了點頭,隨著陳若水進了屋。


    當一切歸於平靜,陳若水躺在床上,迴想起剛才那個惡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唇火辣辣的刺痛,陳若水禁不住抬手觸碰了一下,心緒有點淩亂,他到底要做什麽!


    陳若水輾轉反側,思來想去,總覺得今夜發生的事很是突兀,迴想起大半月前,那個惡少玷汙自己的情景,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裹緊了被褥。


    一旁的含香目光怔怔地看著頭頂空中,眸色泛著濕氣,半個月前。。。


    花瓣飄落的樹下,周涵一臉愧疚的神色,“含香。。。對不起。。。我不能娶你,你若願意生下孩子,孩子還是周家的孩子,是我周涵的孩子,若是你不願意,你也可以。。。”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甩落在周涵的側臉上,含香淚水盈眶,憎恨地看著周涵的臉龐,噙著淚水轉身。。。


    兩行清淚順著含香臉頰落下。。。漸漸地,含香閉上了雙眼,身側的陳若水此時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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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臨近晌午,布匹店裏頭,陳若水正在忙碌,扛著幾匹布落在腳踏車後方,綁住,前往送貨的地點。


    宋記成衣店,陳若水扛著布匹走進店裏頭,和接應的夥計說著話,順便清算了賬目。


    “若水,來送貨嗎?”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陳若水迴頭看去,是宋震,微笑道,“宋三少,好巧!剛好過來送布匹,貴店又有生意忙活了!”


    宋震朝著一旁的夥計揚了揚手,“快點,幫陳小姐把那些布匹拿進去!”


    “是!三少爺!”兩個夥計立刻上前接過陳若水抱著的布匹,陳若水微微一笑,“宋三少,謝謝你!”


    宋震搖了搖頭,“小事一樁,若水,你跟我別總這麽客氣!你到底還拿不拿我宋震當朋友?”


    “宋三少說笑了,若水自然當你是朋友!”陳若水淺笑著。


    “是嗎?”宋震扶了扶金框眼鏡,“可是自從你不在黎少身邊做事後,我找你太難了,就算找到你,約你吃個便飯,你也推脫,總是不給我麵子!”


    宋震的口氣有著幾分埋怨,陳若水笑得有點尷尬,“宋三少,不好意思,我每天都要做很多活,所以沒什麽時間!”


    宋震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吊鍾,正視道,“晌午了,跟我去吃個便飯,今天可不許再拒絕我!”


    陳若水看著宋震神情認真的樣子,神色犯難,“我。。。”


    “走!我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剛好今天是個機會!”宋震一把拉過陳若水的手,朝著外頭走去。


    陳若水抵不住宋震的熱情,終是跟他上了汽車。


    “去哪裏吃?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宋震很是認真地詢問。


    陳若水笑得淺淡,“沒!宋三少你做主就好了!”


    “那好!我們去榮府酒樓吧!”宋震話落下,司機啟動了汽車,朝著目的地開去。


    陳若水目光落在車窗外,這麽些日子了,第一次坐汽車,似乎又迴到大半個月前,卻又心裏頭幾分膈應,側頭微微看了一眼身側的宋震,心裏尋思著,這個宋三少雖然人很溫和,待人客氣,可是他終究是富家少爺,和那個惡少是一個等級的,而自己終究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她不是看不出,這個宋三少對自己似乎有幾分好感,可是這種好感對於陳若水來說,終究不是好事,先不說自己和他是否兩情相悅,僅僅隻是家世,自己就配不上他,自然應該避開。


    “若水,”宋震側目端倪著陳若水,終是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感覺你和我最初認識的陳若水,不太一樣!”


    陳若水迴過神,有點不解,疑惑道,“不太一樣?宋三少是說什麽不太一樣?我一直都這樣!”


    宋震認真地凝視著陳若水的眼睛,“你看上去似乎沒有以前那麽開心?是什麽事令你不開心嗎?能跟我說說嗎?”


    陳若水聽了,心弦微微撥動,臉色怔白,咬了咬唇,“沒事!我隻是。。。隻是有點累!”


    宋震聽了,目光泛起一絲憐惜,“若水,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不要做那麽多活,其實。。。其實我可以幫你的!”


    陳若水抬眸怔怔地看著宋震,心裏泛起一絲感激,“謝謝你,宋三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這樣過得很充實,也不會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你都想些什麽?”宋震一下子好奇了。


    陳若水眸色一下子慌亂了,神情局促,“沒。。。沒想什麽!”


    汽車停靠在了一家酒樓下,宋震推開車門,陳若水跟了上去,剛走進酒樓,掌櫃的立刻迎了上來,“貴客啊!宋三少,裏頭請!”


    宋震掃了一眼二樓,開口道,“掌櫃,我們要二樓靠窗最大間那個雅間,有客嗎?”


    掌櫃立刻迴道,“沒有!沒有!宋三少上邊請!”


    宋震點了點頭,帶著陳若水上樓,掌櫃招唿著夥計上樓點菜,瞥了一眼跟在宋震後頭的陳若水,衣衫粗鄙,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二樓雅間,宋震點完了菜譜,遞迴給夥計,順手替陳若水斟茶,“若水,這裏環境如何?是不是很別致?”


    陳若水四下環顧了一眼,點了點頭,“嗯!對於我這個窮人家的孩子來說,這樣的環境太好了,還要多謝宋三少,西餐廳,酒樓,都是你請我吃得飯,我說過要迴請,至今也沒有兌現!”


    “嗬嗬~”宋震輕笑著,鏡片下的眼睛清澈透亮,“你若是真有心想迴請我,隨時都可以,我等著!”


    陳若水有點不好意思地頷首,沒有再說什麽。


    宋震見著陳若水不吭聲了,眸色閃了閃,略有思慮,“對了,若水,我想跟你說,我已經辭去地政署的工作,在家裏幫忙打點生意!”


    “噢!”陳若水喝著茶水,手掌握著茶杯,輕聲應了一句,不似在意。


    宋震動了動唇,繼續開口道,“若水,其實我不喜歡做生意,喜歡上上班,過清閑自在的日子!”


    陳若水眨了眨睫毛,“那你為什麽要辭去工作,家裏逼得嗎?”


    宋震雙掌緊攥,凝視著陳若水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認真地吐字道,“若水,我是為了你!”


    陳若水微微蹙了柳眉,一臉不解,“為了我?宋。。。宋三少,你在開什麽玩笑,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宋震低頭舒了一口氣,扶了扶鏡框,繼而抬頭,凝視道,“若水,我們宋家在香港算得上是名門望族,我有兩個哥哥,都是做生意的,家裏人自然也希望我幫著打點家裏的生意,我過去在地政署上班,家裏人其實是反對的,而我也不在意,在我們家裏,若是沒有做生意,就沒有自己的權利,更沒有做主的權利,這個權利還包括我的婚姻大事,你懂嗎?”


    陳若水聽得一頭霧水,懵然地搖了搖頭,“我不太明白!你是想自己做主對嗎?”


    宋震連連點頭,一掌握住了陳若水的手,緊緊地握住,“若水,我想娶你!你懂嗎?我寧願迴家裏幫著打點生意,即使我不喜歡做那些事,但是為了你我也願意去做,為的就是爭取自己婚姻的權利!”


    陳若水瞬息間明白過來,雙眸怔怔地看著宋震,心裏頭漾起一絲說不出的感動,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富家少爺,竟然會不嫌棄自己的身份地位,願意為了自己去放棄自己喜歡做的事。


    宋震雙掌緊緊地揉了揉陳若水的雙手,言語真切,“若水,做我妻子好嗎?我宋震不懂得怎麽去跟一個姑娘浪漫求婚,我隻知道,中意了就告訴她,告訴了她,她若願意,就直接娶她做我的妻子,她在家相夫教子,我在外賺錢,僅如此簡單就好!”


    陳若水眸色漾起一層水霧,說不感動不心動是假的,聲音低了幾分,“宋三少,我。。。我沒你想得那麽好,我配不上你,我。。。我隻是個鄉下姑娘,家裏窮不說,連書都沒念過,僅僅是師傅教過我認字,一身蠻力。。。我。。。”


    “不不不!若水,你千萬別這麽妄自菲薄,輕視自己,我曾經就對你說過,你是一塊璞玉,璞玉沒有經過雕琢,和磐石無異,而你這塊美玉是我宋震最先發現的,因為我用心了!若水!”宋震緊緊地握住了陳若水的手,期待她再次迴應。


    樓下,一輛汽車駐停住,黎翰天攬著沈無雙從汽車上下來。


    “無雙,你的腿好了,今日帶你出來吃飯,可開心?”黎翰天星目劃過一道閑然的笑意。


    這時候,掌櫃立刻迎了上去,“哎呦,黎少爺,您來了,快點樓上雅間!”


    “翰天,我很開心!”沈無雙迴落著,雙臂緊緊地摟住了黎翰天的胳膊,兩人朝著樓上走去。


    掌櫃立刻跟了上去,二樓,掌櫃推開了一間雅間,“黎少,裏邊請!”


    黎翰天停下了腳步,掃了一眼那間雅間,沉聲道,“掌櫃的,這雅間太小,我要中間靠窗那間,我經常用的那間!”


    掌櫃聞言,神色有點局促,尷尬笑道,“黎少,好不巧,那間雅間現在宋三少在裏頭用餐!”


    “宋三少?噢?是他!”黎翰天挑了挑眉,攬著沈無雙,“無雙,走,跟我過去看看!”


    沈無雙點了點頭,跟著黎翰天朝著中間的雅間走去,掌櫃見了,心裏尋思著這富家少爺都互相認識,隨他們去吧,朝著夥計揮了揮手,“去,進去送個菜單!”


    “宋三少。。。”黎翰天聲音高亢,單手推開雅間的房門,瞬息間止住了聲音,唇角的笑意僵住,目光瞬息暗沉了下來。


    沈無雙為之一愣,眸光落在宋震和陳若水相互握住的雙手,勾唇柔笑道,“若水,原來你也在這裏!”


    陳若水看著一臉陰霾如烏雲的黎翰天,心下一緊,瞬即抽迴了被宋震握住的雙手,神情有點局促,心裏想著這個惡少怎麽又出現了,這幾天怎麽老是遇見他。


    “黎少!沈小姐,你們怎麽來了?”宋震不以為然地站起來,熱情地招唿道。


    黎翰天冷目射向陳若水,冷哼道,“我就說嘛,誰一來就要了最大的雅間,原來是宋三少!”


    黎翰天攬著沈無雙走了上前,兩人徑直在宋震和陳若水對麵落座。


    “黎少爺,您還要點菜嗎?”這時候,一個夥計上前遞上了菜單。


    黎翰天隨手接過菜單丟給了一旁的沈無雙,“無雙,你點,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


    宋震微微一愣,看著黎翰天,“黎少,你這是要和我一間用餐啊?”


    黎翰天抽出懷中的煙盒,單臂撐在桌上,掃了一眼對麵的陳若水,問著宋震,“宋三少,有何不妥?”


    宋震看著黎翰天,幹笑了幾聲,有看向身側的陳若水,笑道,“也行!多了你們也熱鬧,正好待會為我做個見證!”


    “見證?”黎翰天抽出一支煙,笑得冰冷,“宋三少,要我們見證什麽?”


    陳若水抬眸看向黎翰天,手心不由地緊攥,昨夜這個惡少無緣無故跑到自己家門口一陣亂踢亂踹,緊接著又是親了自己,這事依舊在腦子裏迴旋。


    一旁的沈無雙點著菜單,遞迴給一旁的夥計,掃了一眼陳若水,隨即側目看向黎翰天,當她看見黎翰天的目光專注地盯著陳若水,不由得捏緊了手心。


    沈無雙稍稍平息了心緒,轉而看向宋震,微笑道,“宋三少,今天請我的若水妹妹單獨在這麽別致的雅間吃飯,我們是不是打擾二位?”


    宋震笑得合不攏嘴,扶了扶鏡框,“這不說了請黎少和沈小姐做個見證,不礙事!”


    “你這還沒說見證什麽?”沈無雙似有深意地問著,心裏頭猜出了八九分,這個宋三少對若水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陳若水卻是有點按耐不住,一顆心跳得很快,當她看見對麵黎翰天那雙淩厲冰冷的星目,心裏頭很是懼怕,第一次如此害怕這個男人,甚至比曾經他淩辱自己的時候,還要害怕。


    陳若水猝然站了起來,看向宋震,“宋三少,我不吃了,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


    話落,陳若水拔腿就要出門,宋震一下子起身,一手拉住了陳若水的手臂,“若水,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


    陳若水扭過頭,驚目地看著宋震,宋震還不待陳若水迴過神,掃了黎翰天和沈無雙一眼,正色道,“若水,當著黎少和沈小姐的麵,讓他們為我做個見證,我宋震想要娶你陳若水為妻,絕無虛假!若有半點虛言,當天打雷劈!”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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