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下間,黎季月側目瞅了男人一眼,淡淡迴道,“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跑?我沒那麽傻!”


    “是嗎?我怎麽感覺你是不想離開我了?”鍾成禦唇角揚起譏誚的弧度,對於昨夜裏女人的默許,心情很好,卻還是不想點破。


    抬手看了一眼天際初升的旭日,“鍾成禦,要不要迴去了?”


    “嗯!走吧!”鍾成禦垂下手臂,轉手拉上黎季月的手,朝著外頭走去。


    那位婦人看見了,立刻迎了上來,笑得歉意道,“先生,小姐不留下吃點東西?”


    還不待鍾成禦迴答,黎季月立刻迴道,“不用了,謝謝!”


    鍾成禦下意識掃了一眼不遠處用木枝架起的火把,一個黑乎乎的瓷罐在火焰上頭熬著什麽,心下立刻明白了幾分。


    那個婦人也沒再說些什麽,知趣地走開了。


    “這裏的東西嚇到你了?是不是感覺太髒了?我看你昨晚幾乎沒有吃!”鍾成禦手指落在女人淩亂的發絲,輕柔地捋了一捋。


    黎季月瞟了一眼鍾成禦,嘟囔道,“你沒看見這戶人家糧食那麽少,她的那些孩子都搶著吃不夠,我哪裏好意思吃!”


    鍾成禦微微一愣,“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要不然呢?我才不會像你,跟個餓死鬼投胎的,一口氣吃了她家三個番薯!”黎季月說話間,不經意浮現昨晚這個男人一改優雅的形象,吃得狼吞虎咽的情景,著實嚇到了自己。


    鍾成禦聞言,禁不住笑了,手指頭彈了彈女人的臉蛋,“我是男人,不吃飽怎麽保護你!說不定待會又冒出個殺手!”


    “那些殺手是衝著你來的,我才不用你保護!”黎季月反譏道。


    鍾成禦拉著女人的手,朝著外頭走去,“我出了事,那些要殺我的人,豈會放過你?”


    黎季月眉頭微蹙,想想也是,兩人走進了一片樹林,樹林裏嬉鬧的孩子,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林間。


    一個孩子奔跑著,撞了過來,一頭撞在黎季月的身上。


    鍾成禦見著,一把提起那個孩子的衣領,聲音帶著責備,“小毛孩,怎麽跑得?也不看路?”


    黎季月扯著鍾成禦的手臂,“鍾成禦,你快放下他!小孩子而已,你做什麽?”


    鍾成禦鬆開了手,那個小孩立刻撒腿就跑開了,根本不敢迴頭。


    “鍾成禦,你看你把那個小孩嚇得!連小孩子都知道怕你!”黎季月一臉不悅地埋怨,心想著這個男人長得白淨俊雅,行事作風怎麽如此冷血。


    “怎麽?你喜歡小孩?”鍾成禦目光徒然幽暗了幾分,饒有深意地探問。


    黎季月掃了男人一眼,“還好吧!”


    黎季月朝著前頭走去,腳踩在高高的雜草上,一步一步小心地朝樹林外走去。


    鍾成禦站在原地,唇角揚起一抹深笑,心想著前日那一夜不知道有沒有奏效,不過看來為了高枕無憂,那些蠟燭看來得再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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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鎮的三樓小房,夜色已經漸濃,今夜月朗星稀,一卷黑色的窗簾將房間封得嚴嚴實實。


    黎季月一迴到這裏,衝洗去昨日的塵土,吃了一些,早早地迴房休息。


    蠟燭的香氣在房間裏彌散開,黎季月早已沉睡,睡夢中感到全身酥癢難耐。


    “月月。。。”鍾成禦翻身在女人身上,手掌摩挲了下女人的臉蛋,輕聲叫喚。


    黎季月微微睜開了雙眼,看著頭頂的男人,意識朦朧又有點清晰,“你。。。”


    “月月,還想離開我嗎?”鍾成禦拉過女人的小手置在自己的心窩處,問得輕柔。


    水眸晶瑩剔透般地閃爍,唇瓣微微動了動,“不想!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言語落下,黎季月整個人越發酥軟,她動了動幹涸的喉嚨,潛意識裏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感覺像在做夢,卻又覺得如此真實。


    鍾成禦眸光斂聚炙熱的光芒,整顆心都為之震顫,他清楚這和那些蠟燭的香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他清楚此刻的她還有意念,那些香氣隻會催促她的意念傾巢而出,而不會讓她說謊。


    黎季月吞了吞口水,指尖覆上男人的唇,“我可以親你嗎?”


    鍾成禦的眼睛越發炙熱,整個人都抑製不住地興奮,雙臂環住女人的身子,翻身轉了個方向,男人在下,女人在上。


    “月月,來!我等著!”鍾成禦雙臂枕在了腦後,笑得眉眼俊朗,目光熠熠生輝。


    兩坨猶如紅霞的緋紅染上雙頰,黎季月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胸口止不住急促地唿吸。


    黎季月不懂得內心為何又會如此渴望,這種渴望很清楚知道這是真的,可是卻又覺得很虛幻,像在做夢。


    柔軟的唇貼在了男人的菲薄的唇上,她吸著男人的口液,一如那夜一般,拚了勁想要紓解喉中的幹涸和燥熱,心又一次無所顧忌地沉淪。


    男人終是承受不了女人如此熱火的親吻,雙臂環住女人的腰,一下子又翻身而上,女人在下,男人在上。


    “月月,天亮了還會不敢麵對我嗎?”粗糲的掌麵滑過女人光滑柔膩的肌膚。


    黎季月眸光瑩潤散發著濃濃的渴求,雙臂一把環住了男人的脖子,見他往下拉,“鍾成禦。。。不管了。。。帶著我下地獄吧!”


    鍾成禦唇角浮起一抹譏誚的邪笑,強壓著內心的澎湃,慵懶般的神情,挑著女人的下頜,“求我嗎?”


    “對!求你!求你帶著我一起下地獄!好不好?”黎季月心急如焚般地喃語,她不理解此刻這個男人在矜持什麽。


    “你說錯了!我隻會帶著你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獄!”男人的指尖輕柔地描繪著女人的唇線,不緩不急地吐字。


    “。。。”嫣紅色的唇瓣輕吐著熱氣,雙臂拉著男人的脖頸想要往下拉得貼合,渾身燥熱難平。


    “月月,說你愛我!”鍾成禦斂住唇角的笑意,墨色的瞳孔泛著期待。


    “嗯!愛你。。。我口好渴!”黎季月不管不顧地想要拉近男人的臉龐。


    “乖!說黎季月愛鍾成禦!”鍾成禦撐著雙臂,故意隔著半臂之距。


    “。。。”黎季月緘默了,內心雖是燥熱不已,卻還徒留幾分意識。


    “說了我就給你解渴!”男人的手指在女人的耳根處輕輕地撩撥著,他看著女人動情的小模樣,聲音愈發黯啞。


    黎季月張著嫣紅微喘的唇瓣,“黎季月。。。愛鍾成禦!”


    鍾成禦手指在女人的心口點了點,“大聲點!我要你的心都聽見!”


    女人的水眸蒙上一層水霧,顫抖著唇,“黎季月愛鍾成禦!!”


    男人唇角終是揚起一抹肆意的笑容,指尖繞著女人的心口,隔著薄衣料,來迴繞了兩圈,“這裏聽清楚了嗎?”


    “嗯!”黎季月懵懂般點了點頭。


    “現在就滿足你。。。”低啞的聲音落下,唇一口撅住了女人的唇。


    醒來後會是多麽難堪!醒來後又該如何麵對!此時此刻,黎季月拋開了這些,她隻想這樣下去,無休無止地沉淪下去。


    女人的四肢纏上了男人的身軀,猶如墜入平靜的池水。


    月色越漸濃,醉人的嬌嚀聲激蕩起一池的春水,一圈圈的波紋散開,一蕩一蕩,漸漸形成水紋的漩渦,至上而下旋轉,一如深入的力度,尋找潛入池底的曲徑。


    天色放亮了,黎季月睜開了雙眼,盯著壁頂呆懵了片刻,終是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至始至終,她無法理解這一如兩夜的舉動,更無法麵對自己的心思。


    “醒了?”鍾成禦撐起了雙臂,垂眼看著女人的雙眼。


    黎季月側過身去,背對著男人,看著被黑色窗簾罩住的窗戶。


    鍾成禦單臂摟過女人的腰肢,聲音低醇得猶如一壇開封的陳釀,醉人動聽,“月月,我愛你!”


    男人的唇落在女人耳畔的發絲,輕柔地細吻,“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有多深!”


    黎季月緘默了,眸色卻是騰起說不出的激動,心弦撥動得猶如彈奏的琴弦,輕輕一觸,扣在心間。


    黎季月任由男人抱著自己,闔上了雙眼,此刻她越來越怕爹和司漠找到自己的那一天,因為她很害怕麵對他們,更害怕這個男人固執地想要讓自己離開家人,那上代人的恩怨,不是自己所了解的,該如何去釋懷!


    “月月,為什麽都不說話?又後悔了嗎?”鍾成禦終是抵不過女人如此沉默的態度。


    黎季月睜開了雙眼,低聲而又平靜地迴道,“起床吧!我肚子餓了!”


    “餓了?”鍾成禦微微一愣,勾唇淺笑,這個女人在逃避。


    鍾成禦一把扳正女人的身子,翻身覆上,雙腿抵開了女人的腿根,“你餓了!我剛好也餓了!”


    黎季月一下子感受到男人的燥熱,瞬息間反應過來,臉頰微微局促發燙,“別。。。別鬧了,我要吃飯!”


    “嗬!”鍾成禦低笑了一聲,指尖點了點女人的鼻尖,“好!讓你吃飯,晚上再吃你!”


    黎季月撇過臉去,沒有迴應,隻是沉默。


    鍾成禦墨色的眼睛,一點點地將女人的神情吸入眼底,勾起唇角,滿意地笑了,這樣的沉默是一種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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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鍾成禦和黎季月用過了午飯,一如往常,黎季月坐在沙發上看書,鍾成禦已經出去處理事情。


    黎季月看了一會兒書,發現又是有點犯困,打了個哈欠,起身正想迴房。


    眸光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的那具黃梨木雕琢的櫃台,櫃台上的三頭蠟燭,分外顯眼的感覺。


    黎季月盯著那支三頭蠟燭看了片刻,微微愣神,思緒迴到那兩夜,她依稀記得看見了這個蠟燭。


    閑著無事,黎季月靠近那支三頭蠟燭,拿起蠟燭端倪了片刻,三支蠟燭已經燃盡了,隻剩下凝固住的蠟油覆在銅製的蠟燭架上。


    沉思間,黎季月嗅到了一股子香氣,好似在夢中嗅到的那股香氣,黎季月湊近蠟燭,嗅了嗅,發現正是這股香氣。


    黎季月眉色深鎖,目光落在櫃台下的抽屜,隨手一拉,幾根完好的白色蠟燭躺在抽屜裏頭,小手輕輕掂起一支蠟燭,放置在鼻間嗅了嗅,發現沒有那種香氣。


    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其他的抽屜,當黎季月一一拉開每一格抽屜,直到兩包黃油紙包裹的物件落入眼簾,小手遲疑了片刻,終是拆開那包已經拆了封的黃油紙,幾支白色蠟燭呈現眼前,黎季月心下一驚,立刻抓起了一根蠟燭,置在鼻間嗅了嗅,鎖眉深思。


    夜色漸深,黎季月一如前些日,先是進屋躺在床上休息,闔眼假寐,留著床頭旁的那盞台燈,亮著檬黃的燈光。


    片刻之後,鍾成禦進屋,掃了一眼床上已經睡下的女人,勾唇笑了,笑得柔情。


    不一會兒,“吧嗒”一聲,打火機叩響的聲音落入耳畔,鍾成禦點燃了三支蠟燭,退出了房間。


    黎季月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音,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冰冷地盯著點燃的那三支蠟燭。


    黎季月小心翼翼地下床落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三支無味道的蠟燭,走到桌旁,鼻間嗅到了一股子的香氣,小手一把拔掉燭台上的蠟燭,將那些無味的蠟燭一一換上。


    黎季月將換下的那些香味的蠟燭,放在手心,目光凝滯地看了一會兒,塞進了床底下,又躺迴了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估摸過了兩個多時辰,黎季月聽見房門轉向的動靜,立刻闔上了雙眼。


    鍾成禦踏進房裏,合上了房門,身上已經換上了睡袍,微敞的胸膛還沾著水珠。


    一室的氣味平淡無奇,鍾成禦停下了腳步,目光深邃地落在了桌上的那三支蠟燭,又落向床上的女人。


    鍾成禦走到床沿,輕聲坐下,伸出手掌摸了摸女人的臉蛋,“月月!”


    黎季月雙眼微微睜開,撐開一條眼縫的模樣,看著近在遲尺的男人,聲音綿柔無力,“你。。。你來了!”


    “月月,口渴嗎?想不想喝水?”鍾成禦俯下身軀,看著女人迷離的眼睛,心不由得放鬆了不少,莫不是自己多疑了?


    “嗯!想。。。”黎季月點了點頭,她記得那兩夜自己一直覺得口渴,第二天迴想都覺得奇怪。


    “我給你解渴好嗎?”男人的手掌探入女人的衣口。


    “怎麽解渴?”黎季月聲音依舊綿柔。


    “怎麽解渴你不懂嗎?嗯?不想我帶著你上天堂了?”鍾成禦的手掌覆上了女人的敏感處,聲音嘶啞,他又一次期待女人的熱情,可是心裏總覺得今夜哪裏不對勁。


    “啪!!”的一聲,清脆的摑掌聲在房間裏響起,黎季月一巴掌扇在男人的側臉上。


    “月月,你。。。”鍾成禦眸色一暗,目光對上女人清亮的眼睛,隨即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蠟燭。


    黎季月看見男人的反應,一下子笑了,笑得氣憤,“鍾成禦!!你說!那些蠟燭到底藏著什麽貓膩?”


    “月月。。。你。。。你都知道了?”鍾成禦心弦一怔,心想著自己真的是大意了,一時心急,竟然發現異樣也沒有留意這個女人,竟然學會了偽裝自己。


    黎季月一下子從床頭坐了起來,目光憤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清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自己說!還是我來拆穿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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