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到時候你不願離去,我自然不會讓你走了!”成司漠雙目裏燃起濃濃的期待,活了二十六個年頭,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大的期待。


    “不可能!”黎季月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再對上對麵男人的眼睛,他眼底的哀傷顯而易見。


    成司漠目光深幽地看著黎季月一臉堅定的迴絕,眉澈間無限的落寞湧上。


    片刻的對視和沉默,成司漠依舊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冥冥之中,他覺得這個女人會是他此生最大的牽絆,若是能夠牽絆住她,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感受!


    黎季月再也承受不住眼前這個男人如此溫柔而又深沉的目光,他的眸色不似鍾成禦那般灼熱而又霸道,卻是柔得好似飄飛的棉絮一般,拂過自己的心間,輕輕柔柔的,不那麽害怕,卻又覺得讓人親切。


    “我。。。我想休息了!房間在哪裏?”黎季月淺聲開口。


    成司漠微微愣了一下,起身朝著黎季月說道,“跟我上來吧!”


    黎季月跟在成司漠後頭,抬眼看了一下前頭的男人,他的身高很高,身板有點瘦,一襲長衫更襯得頎長飄逸,同樣是漂亮的男人,為何鍾成禦給人那麽陰柔的感覺,而這個男人卻是真實給人溫雅的感覺。


    黎季月上了三樓,來到一間房門前,成司漠指了指房間,開口道,“這間是你的房間,我已經吩咐下人收拾過了!”


    黎季月點了點頭,推開房門就要踏進去,成司漠一手抵住房門,黎季月驚愕地扭頭看著成司漠。


    “我姓成,成功的成,名字司漠!你可以叫我司漠,我就睡在你隔壁的房間,有事隨時可以找我!”成司漠言語柔和,神情裏泛著一絲急促,言語間縱有萬分不舍,卻不敢做得太出格。


    成司漠在對待女人這個問題上,向來喜歡順從對方的意願,這和他一直沒有接觸過女子有很大的關係,第一次想要接觸一個女人,卻是令人如此的無所適從!小心翼翼!


    黎季月朝著成司漠點了點頭,“謝謝成先生,我先休息了!”


    黎季月合上了房門,漸漸合上的門縫間,黎季月瞥見門外站著一動不動的成司漠,一雙清俊的眼睛,泛著期待緊緊地盯著自己,黎季月內心微微顫動,房門已被合上。


    黎季月鎖上了房門,踏步走進房間,看著房間裏精致的擺設,說不出的雅致,和鍾成禦房子裏的奢華,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黎季月感覺的到,那個叫成司漠的男人,不似普通人,他和鍾成禦一樣,有著不凡的身份,從他身邊的人,對他的那一份恭敬就可以看得出,隻是他待人卻是比鍾成禦來的溫和很多!


    黎季月躺在了床上,窗外突然起風了,天際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轟隆聲,顫動著整片大地,黎季月拉緊了身上的薄被,雙眸掃了一眼窗外,電閃雷鳴的光景,下一刻,她將薄被拉高,覆上了自己的腦袋,整個身子縮在了被單下。


    房門外,成司漠從房間裏出來了,看著黎季月緊閉的房門,眉間騰起一股愁絲,心想著這丫頭沒有開門,許是不怕打雷吧!


    成司漠有點失落,失落這丫頭竟然不怕打雷,若是她害怕就好了,至少她會出來找自己,成司漠重新迴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窗外的電閃雷鳴,一道閃光晃亮了他的側臉,成司漠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左搖右擺的棕櫚樹,眸色森幽。


    持續了了片刻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終於落下了,劈裏啪啦地撞擊在四周,嘩啦啦的雨聲,激蕩在屋外,黎季月從薄被下露出了腦袋,側目看向窗外洋洋灑灑的雨水,打落在窗欞旁,心裏淩亂不安,這會兒該是深夜了,不知巴旺市下雨了嗎?


    黎季月雙目看著頭頂昏暗的壁頂,思緒淩亂,不知道鍾成禦這會兒手術做得怎麽樣了?他那麽倨傲的一個人,不會就這麽。。。這麽真的出事了吧?


    黎季月的心在這漆黑的雨夜,又一次惴惴不安,不知為何,為何自己心裏如此難受,又如此糾結,一邊想著鍾成禦為了自己才身受重傷,現在生死未卜!一邊想著自己也是因為他才會身犯險境,是他毀了自己清白,他曾經百般羞辱折磨過自己,他是個混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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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塊上好的藍寶石般晶瑩剔透,雨過天晴,一片晴空,萬裏無雲,豔陽高照,空氣清新。


    距離哈德市不遠的海麵上,飄著一艘漁船,黎季月站在漁船上,看向不遠處,距離越來越近的小島,心潮澎湃,曾經在金蛇島的一幕幕湧上了腦海。


    “成先生,這裏是哪裏?”黎季月聲音有點發顫開口。


    “這是黑湖島,是我的私人小島!”成司漠淡笑地迴道,漁船已然靠了岸,漁船上的水手將韁繩拋上了岸。


    “成先生,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黎季月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看著眼前四麵環海的小島,和那個金蛇島大相徑庭,曾經的噩夢猶如潮水般湧來。


    成司漠踏上了細軟的海灘,今日的他,換上了一襲茶白色的長衫,站在海灘上,正視著黎季月,“黎小姐,我想帶你去島上一個地方,一個能讓你心情舒暢的地方!“


    “不!我。。。我不去。。。”黎季月言語都打了結,連連拒絕。


    成司漠走向黎季月,眉頭微皺,聲音柔和,“你怎麽了?臉色看上去有點難看?”


    “我不想來。。。來島上!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黎季月內心很是不安,看著眼前的小島,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曾經的一幕幕不停地劃過腦海。


    “我真的隻是想帶你來島上的一個地方,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一直想著有一天,能夠遇見有緣之人,帶她去看看那個地方,隻是一直沒有遇見,直到遇見你,我就知道,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成司漠終是忍不住壓抑了一夜的心思,他活了這麽些年頭,第一次感受到想要急切地表達心情感的迫切。


    成司漠一把拉起黎季月的手,急切地想要等到眼前女人的接受。


    黎季月心驚地推開了成司漠的手,連連後退,“成先生!請你自重!”


    成司漠眸色泛著暗色,勾唇苦笑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想能夠和你分享我所擁有的一切!真的對不起!我隻是想帶你去看看我在這個島上的一個傑作!”


    黎季月看著如此真誠道歉的男人,他的眸色裏沒有一絲讓人畏懼的邪意,黎季月一下子心裏柔軟了下來,垂眸思慮了片刻,“成先生,你想帶我去看什麽?帶路吧!”


    成司漠眼見著黎季月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瞬息間覺得心情大好。


    成司漠帶著黎季月彎彎繞繞來到島上一處世外桃源,高高的小山上,蓋著一座精雕細琢的空中樓閣,四周盡是透明的玻璃,當黎季月跟著成司漠踏上樓閣,樓閣上覆蓋著迎著朝陽綻放的薔薇花,四周垂吊著翠綠欲滴的綠蘿藤蔓,綠蘿間開滿了零星點點的奇花異草!


    黎季月站在高高的樓閣上,感受著鼻息間嗅到的花香,放目遠瞭,不遠處的海岸線,海水拍打著海浪,一層層的浪潮翻滾著向岸邊席卷著浪花。


    “看看這裏的風景,感覺如何?”成司漠推開閣樓上的玻璃窗,目光深沉地看向身側的黎季月。


    黎季月感受著迎麵拂來的海風,熟悉的海腥味和淡淡的薔薇花香,黎季月心顫了顫,曾經的金蛇島,第一次踏上那裏,第一夜鍾成禦將自己帶到窗旁,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問自己覺得窗外的風景如何,黎季月至今都記得下一刻就被那個可惡的男人吊在了窗戶外,命懸一刻的情景。


    “風景如畫,恍若仙境!”黎季月淡淡地開口道,麵對成司漠這個溫柔的男人,她隻想著彬彬有禮地和他談話,她感覺得到他真的很是文雅,黎季月完全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和羅烈門究竟有何牽扯。


    成司漠唇角泛著柔意,深吐一口氣,“其實這裏風景,夜晚更美!坐在這裏可以看見漫天的星辰,聽見遠處的海浪聲,更可以嗅到滿鼻子的花香,那種感覺很美很好!”


    話落,成司漠又一次將目光轉向黎季月,清俊的眸色裏,或深或淺映著黎季月的臉蛋,男人輕聲啟唇,“黎小姐!我可以叫你月月嗎?即使是朋友,我也不想和你之間太過生分!“


    黎季月抬眸看向成司漠,月月這樣稱唿隻有爹娘還有大哥喊過,猶記得鍾成禦也喊過一次,隻不過帶著明顯的戲謔!而眼前這個男人喊自己月月,有點大哥喊著自己的感覺,不似那麽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隨你吧!成先生想叫什麽都可以!既然是陪你七天,隻要成先生的要求不過分,我都可以隨你意!”黎季月淡淡地迴道。


    成司漠陷入沉默,深邃的眼睛裏,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他看得見這女子眼底染著無盡的憂愁,還有那一縷縷不加掩飾的焦躁,對自己的態度說不上冷淡,卻隻有隨意的敷衍。


    “月月,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成司漠終是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黎季月垂眸,看著眼底的那一片綠蘿葉,手指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緩緩迴道,“我隻是想要早點迴到香港!早點看見我的家人!”


    成司漠聞言,勾唇淺笑道,“自然可以!七天之後,若是你不願意留下來,我打算親自送你去香港,順便拜訪一下你家人!”


    “你說什麽?你也要和我一同去香港?”黎季月明顯被這個男人所說的震驚到了,心底一下子意識到這個男人至始至終都不止是說說而已。


    “嗯!有何問題嗎?”


    “那個。。。成先生,有些話,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清楚一下!”


    “月月,你請說!”


    “成先生,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讓成先生如此待我,季月在此真的很感謝!隻是我和成先生之間,隻是朋友!希望成先生能夠。。。。”


    成司漠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女人的迴絕之意,心動的話還沒真正說出口,就已經被提前迴絕,成司漠的心冰涼得令人發僵。


    成司漠淡淡地扯唇苦澀笑了,片刻的沉寂之後,沉聲開口,“月月,晚上陪我在這裏看夜景好嗎?明早我們再迴去!好嗎?”


    黎季月聽了,神情微微一怔,眸色犯難。


    成司漠從黎季月的眼底看見了顧慮,勾唇柔笑,“月月,別擔心!我成司漠對女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絕對不會用下三濫手段得到一個女人,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黎季月聽見這四個字,禁不住譏諷地笑了,“他也說過等我順從,結果還不是食言了!”


    “他?他是誰?”成司漠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目光裏泛著冷凜的光,迫切地追問。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實我。。。並不像成先生想象中的那樣。。。“黎季月聲音越壓越低,止住了話語,勾起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黎季月不願意去迴想,可是一想起昨日裏那個男人救了自己,黎季月至今會錯覺,那隻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成司漠聽著黎季月越壓越低的聲音,還有那眉心間的憂愁,他似乎感覺到,這個女人受到了傷害,受到無法言喻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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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巴旺市,利德醫院,鍾成禦躺在床上,右胸口纏繞滿了繃帶,手背上插入針管,掛著點滴。


    昨夜裏,直至淩晨三點多,鍾成禦右胸口的子彈終是被取出,整個手術耗費了查理醫生很大的體力和精力,出手術門,查理不停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鍾成禦手術成功後,孫兆勳和孫逸揚這兩父子早早離開了醫院,蘇凝也被孫逸揚連拉帶拽著離開醫院,縱使蘇凝有萬般不舍,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當著孫逸揚的麵,留下來照顧鍾成禦,畢竟叔嫂有別!


    醫院裏徒留下紫靈守候在鍾成禦身旁,目光慈愛地看著這個已經長得這麽大的男人,長大的他是越來越像當年的鍾先生了,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一樣的漂亮!


    紫靈看著床上傷得如此之重的鍾成禦,心很疼很疼,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禦兒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就像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從小他都對自己有著對母親般的依賴,若不是那件事,他也不會如此記恨自己!


    “夫人,您都呆在醫院,陪了少爺一天了!您請迴府休息,這裏都有我們看著!少爺不會有事的!”趙尋恭敬地對紫靈開口。


    紫靈淡淡地搖了搖頭,“不了!趙尋,我要陪禦兒,好久沒有這樣好好陪陪他,我累了會在一旁休息,你不用擔心我了!不要來打擾我!”


    趙尋眼見著夫人如此執著,心裏自是清楚夫人一直想要改善和少爺之間的母子情分,夫人這麽做,也在情理之中,便也不再多做強求。


    次日清晨,病房外的第一束陽光射進病房裏,蘇凝提著食盒,推開了病房門,紫靈向來有早起的習慣,看到蘇凝,微微點了點頭,“送飯來了?”


    “嗯!紫靈姨,這是吳嫂熬得桂圓紅棗粥,您在這裏陪了成禦一夜,多喝點!”蘇凝打開食盒,倒騰著手中的粥。


    “紫靈姨,成禦可有醒來過?”


    “還沒!查理醫生不是說今天才會醒嗎?”紫靈接過蘇凝遞來的粥,輕輕地勺了勺。


    “成禦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他那麽好的身手和槍法,在南洋怕是都找不出幾個!這到底怎麽迴事?紫靈姨,你有問過趙尋嗎?”蘇凝總覺得事有蹊蹺,忍不住探問。


    “問了,趙尋說是不太清楚!說他在前頭掩護,等他趕到時,就看見成禦倒在地上了!”


    紫靈如實迴道,心裏同樣甚是疑惑,禦兒打從八歲進入孫家,就苦練拳腳和槍法,碰見的大風大浪,暗算偷襲不計其數,確實不會讓自己如此輕易受這麽重的傷。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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