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嘯!看準了!”二樓的過雲龍唇角勾起一絲陰笑,一把掏出懷中的手槍,槍口瞄準鍾傾城。


    黎嘯聞聲,立刻抬眼看向過雲龍,內心一驚,寬厚的身軀一下擋在了鍾傾城身前,護住了鍾傾城!


    過雲龍叩響槍,“砰~~”的一聲,子彈穿過黎嘯的身體。。。


    黎嘯眉頭擰在了一起,身子吃痛地打顫了一下!高大的身軀死死地護住鍾傾城!


    鍾傾城聽見身後的槍響,抬眸看向黎嘯,黎嘯低眉看向懷中的鍾傾城,黎嘯臉色灰白,嘴角掛著一抹強撐的柔笑!


    “黎嘯!你。。。你怎麽了?”鍾傾城發現了黎嘯的不對勁,緊張地詢問道。


    “傾城,傾城!”鍾齊麟焦急地叫喚著,身手矯健地撥開幾個過雲龍的手下,黎嘯瞥見風塵仆仆的鍾齊麟,臉色一沉,一把將懷中的鍾傾城推向鍾齊麟!


    “人交給你了!保護好她!”黎嘯一臉嚴色對鍾齊麟說道。


    鍾齊麟一把接過鍾傾城,不屑地迴黎嘯:“不用你說,我也會護好傾城!”


    鍾齊麟擁著鍾傾城,衝出夢魂煙館,二樓的過雲龍並沒有攔她們,因為他的目標是黎嘯!


    煙館門外,鍾傾城拽住鍾齊麟的胳膊,迴頭往裏麵看去,隻見黎嘯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他的後背竟然中了槍傷!


    “黎嘯!”鍾傾城禁不住叫出聲,聲音不大,隻有鍾齊麟聽見了!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傾城!走!快跟三哥離開這裏!“鍾齊麟攙扶著鍾傾城的手臂催促道。


    鍾傾城卻是挪不開腳步,身子仿佛定住了一般,不住地迴頭望著煙館裏的黎嘯!


    “傾城!快走!別看了!黎嘯可是黎二爺!過雲龍不會殺他的!”鍾齊麟使勁地拽著鍾傾城,黎嘯和過雲龍之間的關係鍾齊麟早就知曉一二!


    鍾傾城卻是搖了搖頭,水眸對上鍾齊麟的目光,一臉的憂心說道:“三哥!我。。。我不想走!你看黎嘯!他傷的很重!我有點不放心!”


    鍾齊麟聽見鍾傾城說的,心頭上像被刀劃過一般生疼,心裏的酸楚越來越濃!鍾齊麟盯著一臉執著的傾城,內心很是害怕,害怕照這樣下去,黎嘯終究會取代自己在傾城心中的地位!


    鍾齊麟漂亮的眼睛劃過一絲陰邪的光!


    鍾齊麟轉而摸了摸鍾傾城的腦袋,溫柔地說道:“那好!傾城!你先跟陳三上車!三哥這就去救黎嘯!”


    話落,鍾齊麟將鍾傾城交給陳三,撿起地上一根棍子,直衝煙館裏去!


    鍾齊麟身手矯健地打退了過雲龍的手下,來到黎嘯身旁,扶起地上的黎嘯!


    “走!”鍾齊麟冷聲對黎嘯說道,陰邪的目光對上黎嘯一臉複雜的神情!


    黎嘯頂著後背的劇痛,強撐著站起來,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過雲龍眼見著黎嘯要被鍾齊麟帶走,手中的槍再次舉起,瞄準黎嘯!


    “黎嘯!小心!”鍾傾城在門外大聲喊道!


    黎嘯和鍾齊麟齊齊朝著二樓的過雲龍看去,鍾齊麟目光一狠,身軀擋在了黎嘯跟前,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砰~~”的又是一聲槍響,子彈穿進了鍾齊麟的身體!


    頃刻間,黎嘯麵如死寂般悚人!目光如寒冰般盯住鍾齊麟,這一槍他寧願射穿的是自己!而不是他——鍾齊麟!這個人情他不要!


    “三哥!三哥!你為什麽這麽傻?”鍾傾城掙脫開陳三,一瘸一拐地跑向鍾齊麟,抱住鍾齊麟!全然忘記了一旁已經身受重傷的黎嘯!


    鍾齊麟捂住了胸口上的劇痛,漂亮的臉龐因槍傷變得煞白,陰邪的目光一掃黎嘯,繼而對上鍾傾城,轉而一臉虛脫般的柔情,開口道:“傾城!隻要你想做的!你想救的人!三哥都會幫你去做!幫你去救!”


    “三哥!你快別說話!都是我害了你!”鍾傾城一臉焦急地說道,說話間哽咽不已!


    一旁的黎嘯臉色發黑地扶著牆,身軀漸漸滑落,看著鍾傾城對鍾齊麟噓寒問暖,心痛的感覺彌漫全身!二樓的過雲龍卻是看得一臉愕然!


    “龍爺,這到底什麽情況?”一旁的小弟問過雲龍。


    過雲龍捂著肩頭的傷口,對於鍾齊麟為黎嘯擋槍子的舉動有點懵,卻也不想那麽多,噴著唾沫星子朝黎嘯喝道:“黎嘯!你到底交不交出那批貨!”


    還不待黎嘯迴話,少傑和曉東帶著手下開著幾輛汽車浩浩蕩蕩地停在了煙館門口!


    “砰,砰,砰~~!”少傑朝天連開三槍,驚跑了四周圍觀的煙民!


    “二爺!二爺!我們來遲了!路上遇到點狀況!”少傑帶著一大幫手下舉著槍一路殺進煙館,護住受重傷的黎嘯!


    鍾齊麟眼見著黎嘯的人馬到齊,氣息微弱般對鍾傾城說道:“傾城!三哥撐不住了!和三哥走吧!”


    鍾傾城含淚地點了點頭,陳三立刻上前攙扶著鍾齊麟,鍾傾城強撐著一瘸一拐的腿,快步離去!


    黎嘯被少傑扶住,目光卻是黯淡般地追隨著鍾傾城離去的背影,眼看著她緊緊攀著鍾齊麟,心痛的感覺如刀割般撕裂,蒼白的嘴唇,急促的唿吸,低至冰點的溫度!


    “三哥!小心點!小心點!”鍾傾城小心翼翼地扶著鍾齊麟上了車,頭也不迴地鑽進了車裏,合上了車門!


    鍾齊麟漂亮的眸子透過車窗,瞥了一眼煙館裏的黎嘯,唇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意!


    鍾傾城坐定車子裏,驚慌未定的水眸看了一眼煙館裏的人潮擁簇,有點猶豫,終是急忙地吩咐道:“陳三,快點開車!快點送三哥去二哥的醫館!”


    車子迅速地打了一個掉頭,飛奔地離開夢魂煙館!


    黎嘯臉色蒼白地拄著少傑,目光隨著鍾傾城的離去,內心徒然落空!她走了!終究連留戀自己一眼都沒有!在她的心中,鍾齊麟分量遠比自己重得多!


    “二爺!你撐住!曉東已經去請袁先生,已經在路上了,立刻就來了!”少傑對黎嘯焦急地說道,這是少傑第一次看見老大受槍傷,單槍匹馬救一個女人受的傷!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幾輛汽車的熄火聲,不一會兒,一位氣場十足,年約四十左右的男人踏進屋,男人身著鶴紋長衫,身披氈毛大衣,手中把玩著兩個核桃!身後跟著若幹小弟!


    這個男人是青幫袁克文的管事——王齊鶴,沾上袁克文的光,道上人稱“鶴爺!”


    過雲龍眼見著王齊鶴,立刻從二樓匆匆忙忙地下樓,畢恭畢敬地對王齊鶴說道:“鶴爺,你這前來,不知有何貴幹?是師傅他有什麽吩咐嗎?”


    王齊鶴冷眼一掃過雲龍和一旁身受重傷的黎嘯,冷聲說道:“是不是我不代你們的師傅前來,你倆就打算拚個你死我活!多大點事!需要動刀動槍!好得你們都是袁先生最得力的徒弟!如今為點蠅頭小利,就要同門相戈?”


    過雲龍聽著,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沉默不作聲,一直以來,師傅都是站在黎嘯那邊,還不是因為黎嘯懂點吟詩作賦,熱衷聽曲唱調,正好對師傅的胃口!


    黎嘯抬眼,蒼白的臉色,淡淡開口道:“鶴爺,師傅他近來身體可好?”


    王齊鶴正眼看向黎嘯,微微蹙眉開口道:“你師傅近來身體日況愈下,倒是時常提起你,讚你填得一手好詞!”


    王齊鶴看著臉色白中泛青的黎嘯,繼而說道:“你中槍傷了?看樣子傷得不輕!走!跟我迴袁府療傷!正好袁先生也想見見你!”


    黎嘯朝著王齊鶴無力地點了點頭!額頭上的汗珠越滲越多!


    “二爺!小心!”少傑和曉東一起攙扶著黎嘯往門外走去!


    過雲龍眼見著黎嘯被救走,那批煙土也就沒了著落,很是捉急!正想說什麽!


    一旁的王齊鶴早就看出了過雲龍的七八分意思,瞥了一眼過雲龍肩膀上的傷口,開口道:“雲龍,我看你也受傷了,走!一塊去袁府包紮下傷口!袁先生也想見你!”


    過雲龍一聽,沒好氣地跟上黎嘯!王齊鶴眼見著黎嘯和過雲龍停火,唇角勾起一絲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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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兩宜裏,一棟小洋樓,袁公館!


    客房內,一張西式大*上,黎嘯纏滿繃帶的身軀,胸腔的子彈已經取出,身軀攏在被子裏!


    邵美麗坐在*旁,內心很是焦急!任詩詩倚靠著*沿,倦意襲來,不自覺地打起了哈欠!少傑坐在不遠處的皮凳上悶不啃聲,曉東緊鎖眉頭站在一旁!


    “傾城。。。傾城。。。傾城。。。傾城。。。”黎嘯昏迷中,臉色青白,額頭上滲著汗珠,嘴裏念念囈語!


    三天了,黎嘯高燒不退,昏迷中不停地叫喚著鍾傾城的名字!


    少傑聽著,極其煩躁地揉了揉腦門,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看二爺,都快被鍾家那丫頭折磨瘋了!傷了這麽重!還是整天念著那丫頭!”


    曉東看著*上重傷的老大,也是忍不住一陣難過,長歎說道:“我也是想不到!原本以為二爺冷漠,對兄弟仗義,對女人不感興趣!卻不成想,他會是一個如此癡情之人!”


    一旁的任詩詩和邵美麗不自覺地對視一眼!邵美麗內心醋意翻滾,內心很是嫉妒鍾傾城!為何她能夠如此深得二爺的心!可是她卻還不知珍惜!如此踐踏二爺的真心!


    。。。。。


    又過了兩天,黎嘯的燒已經退去了,額頭上不再滲汗!


    “這怎麽還沒醒來?醫生不說高燒退了,二爺就會醒來嗎?”邵美麗坐在*旁,很是焦急說道,一邊用手絹不停地擦拭著黎嘯額頭上的汗珠!


    任詩詩也站在一旁,好似安慰般開口道:“邵姐姐!莫急!二爺很快就會醒來了!”


    邵美麗迴頭掃了一眼任詩詩,尖聲地諷刺道:“詩詩妹妹,這二爺受傷了我能不著急嗎?我可不像你,掛著千禧門的招牌,受著二爺的恩惠,心裏隻想著二爺腰包裏的大洋!我可是真心實意關心二爺!”


    任詩詩聽著,撩眉反譏道:“邵姐姐這關心可真叫人感動!隻是這二爺可不一定領你的情!二爺中意的可是那鍾家小姐,你沒看見二爺看那丫頭那眼神,簡直像要吞了她!這昏迷的三天,二爺做夢都叫著鍾家小姐的名字!二爺看我們的眼神,那叫一個冰冷!我說邵姐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邵美麗一聽,炸氣般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正眼對上任詩詩,怒氣道:“任詩詩!雖說咱倆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隻不過現在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如今你好得也要跟我同氣連枝,什麽叫死了這條心?你不要說些長他人誌氣的話!聽得讓人堵心!”


    任詩詩輕笑著,拂了拂華麗的旗袍,倚身坐在了黎嘯的*沿邊,手指輕劃過黎嘯俊逸的臉龐,鳳眼裏劃過一道複雜的情絲,嬌媚般開口:“邵姐姐!這你就不懂了!二爺於你我都有恩!既然二爺那麽喜歡鍾家小姐,我當然希望二爺能夠得償所願,贏得美人心!”


    邵美麗聽著,有點憋氣,狐疑地盯著任詩詩,想不到這個任詩詩先前還和自己搶二爺,怎麽現在態度轉變這麽大!拱手將二爺往鍾家那丫頭身上推!她這到底打得是何算盤!


    黎嘯朦朦朧朧中聽到身旁女人的說話聲,微微睜開了眼睛!印入眼簾的是*沿的任詩詩和邵美麗,失落的心情跌落穀底!黎嘯不禁地在心中苦笑,為何自己還會奢望是她會來看自己!


    “二爺!二爺!你醒了!太好了!二爺,你可終於醒來了!可把我心急的!”邵美麗看見醒來的黎嘯,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尖聲叫道。


    門外的少傑和曉東聽到聲響,立刻推門而入:“二爺!二爺!你可醒來了!”


    “扶我起來!”黎嘯沉聲說道。


    邵美麗趕緊扶起黎嘯,黎嘯微微鎖眉,起身靠在*頭,冷眼掃過圍繞在*邊的眾人,冷聲開口道:“我睡了多久了?”


    “二爺!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這過雲龍狗娘養的,下手真夠狠的!這次竟然擺了二爺一道,二爺,待你傷勢一好,我就立馬帶弟兄們去剿了他的老巢!”少傑憤恨地說道。


    黎嘯神情淡漠開口道:“少傑,我還在師傅的公館吧?師傅有說什麽嗎?”


    少傑聽著,撓了撓腦袋迴道:“二爺!袁先生就說以和為貴!讓過雲龍和你和解!說是那批貨若是找不迴就權當過去了,隻不過袁先生說讓您以後別再去劫過雲龍的貨!”


    黎嘯聽著,扯過一抹冷笑,沉聲道:“師傅他向來以和為貴,不喜打打殺殺!這事就先這麽過去吧!你們不要去找過雲龍麻煩!”


    少傑聽著,立刻追問道:“二爺,那這以後過雲龍的貨,我們還劫不劫?”


    黎嘯低眉冷哼,口氣堅定地迴道:“隻要是無道不義的貨,照劫不誤!”


    “二爺霸氣!讓人好生欽佩!”一旁的任詩詩立刻撩眉說道!水眸裏深深地印著黎嘯的影子,心想,或許隻有借助這樣的男人才可以擊垮鍾齊麟!


    黎嘯冷眼掃過任詩詩,繼而又瞥了一眼邵美麗,轉而看向曉東,沉聲開口道:“曉東!鍾傾城她怎麽樣了?”


    曉東早就料到老大醒來肯定會問道鍾家小姐,早就事先打探好,如實稟告道:“二爺,鍾小姐那日迴府後,就沒怎麽出來,據說鍾齊麟中了槍傷,一直在家養傷,鍾小姐一直陪伴左右!”


    黎嘯臉色立刻暗如黑夜,雙目裏死寂般的冰冷!雙掌不自覺地握緊咯咯直響!


    邵美麗眼見著都不禁打著寒顫!少傑卻是白了曉東一眼,曉東這丫的!怎麽這麽誠實,真是什麽都說!這麽說豈不傷了二爺的心!二爺隻身去救鍾小姐,結果不僅沒有落個好,還便宜了別人!


    題外話:


    備注:袁克文:曆史上真實存在人物,袁世凱次子,民國四公子之一!天津青幫的創始人!開設香堂,廣收門徒!而黎嘯和過雲龍正是這個時代背景下,虛構的袁克文徒弟!袁克文喜歡詩詞歌賦,收購文物,揮金如土!此人做事向來以和為貴!不喜動刀動槍!他的風流韻事如過江之鯉!當然此人在這部小說中隻是背景,極少出現!


    (這段備注不計費,入v後我會對一些曆史人物稍作備注,不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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