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殿。


    福娘在屋中聽到了那鍾鳴聲響時,就是知道大事不妙了。這怕是婆母徐皇後真是……去逝了?


    這個消息於元熙殿的諸人而言,真不美妙啊。


    “嬤嬤,咱們整個元熙殿都換了孝衣吧。”其實,這些東西早早已經備了有。畢竟,有些東西總是要備上的。隻是看沒有需要的時候罷了。福娘對白嬤嬤吩咐了話,道:“給夫君和皇孫們的孝衣,也是趕緊送去了坤


    寧宮。”


    “至於我……”


    “我要換了妝束和衣裳,然後,帶上了如意,我們母女一起去坤寧宮哭靈。”


    福娘做出了決斷。


    “皇子妃,您還在月子裏。”


    白嬤嬤勸了話。


    “不必再勸了,一切依我的意思趕緊去辦吧。”福娘對白嬤嬤是直接說道:“這等時候,不能擔擱了時間。”


    見福娘主意定了,白嬤嬤能如何?作為一個奴婢,她自然是得按著主子的吩咐辦事兒。


    這時候,福娘和朱如意母女都是在換了衣裳。


    她們得穿了孝衣,去坤寧宮為徐皇後哭靈。


    福娘知道的,其實,她是在月子裏。按說可以不去嗎?


    不能不去啊。


    皇後是國母。福娘可不想因為坐月子的事情,就真是惹得了頭上的永和帝的憎惡。至於月子什麽的,還是等著哭靈的事情結束後,以後慢慢調養了。


    今個兒,冬月初七。離著福娘出月子,也就是差那麽三天了。真不算個事兒。


    至於,福娘不糾結了這幾天的月子時間。


    福娘更在意了。


    她的婆母徐皇事沒了,往後,這後宮的變化又會如何?


    等著福娘帶著女兒朱如意是剛剛出了元熙殿宮門時,就遇上了她的兩個妯娌解氏、齊氏,當然,也是少不了元晸殿、元孜殿內的皇孫、皇孫女們。


    這時候,眾人哪還有什麽閑心談話。


    就是匆匆見禮後。


    盡數的人全趕往了坤寧宮。


    不管如何,她們這些後輩,總要去了坤寧宮,跪了那兒盡孝心的。


    這個冬天,注定了難熬啊。


    燕京城的冬天,非常的冷。


    國母的薨逝,這可是國喪啊。這等時節的燕京城,氣氛自然是要低起來的。


    坤寧宮。


    福娘等人到了時,被迎進了正殿。


    這時候,在鳳榻之上。


    國母徐皇後的身後儀容,完全是整理的妥當了。永和帝留了道衍和尚,以及那位專門請來的杏林高手。


    “告訴朕皇後究竟是真的病逝?還是有人謀害了國母?”永和帝說這話時,聲音非常平淡。可平淡中,壓抑著濤天的怒火。永和帝望著那個儒士,他說道:“朕記得,當初你給朕講過,皇後雖然生長子之時,傷了底子。可調養的


    不錯,當是有五十之壽的。”


    沒錯。


    這個儒士,當年就是救了徐皇後和朱高熙一迴的妙手迴春之人。


    也是這一位給徐皇後開了藥方子,用七載的光陰,調養好了徐皇後的身體底子後,才是離開了燕京城的大國醫。


    “學生盡力而為,查明真相。”


    儒士拱手一禮。爾後,上前親手的查堪了起來。


    這時候,儒士很清楚,永和帝在暴怒的邊沿,如果沒能給這位帝王一個合理的答案。怕是……怕是想活著走出了皇宮,也難啊。


    果然……


    儒士心想,當初他想學醫時,師傅勸他的話。


    師傅講,他的心,太軟了。


    而這個世道,對醫者可沒什麽仁心的。特別他摻合進了皇家中。


    真是……


    儒士想,真是讓師傅說中了。


    往後,他當遠離皇家,再也不要踏進了皇城根兒一步。當然,這得有一個前題,就是這一迴,他能活著走出了皇城。


    許久許久之後。


    儒士對著永和帝行大禮。


    拜服之後,迴稟了話,道:“迴聖上,皇後娘娘是操勞過多,憂思過甚,以致於引發了舊有的心疾之症,因內府的舊病而逝。”


    儒士這般講了這話道。


    “不可能。”


    永和帝望著儒士,聲音冷冽的迴道:“皇後的病,來得太突然。你莫隨意尋個借口,給了朕一個殺你的理由。”


    永和帝哪會相信這等話。


    永和帝在皇後突然病倒時,就已經有了懷疑。


    隻是,後宮的妃子們,一個一個都查了。這後宮的嬪妃倒也算得幹淨的。


    就因為線索太幹淨,永和帝才會懷疑起來了。


    “這……”


    儒士是一咬牙,然後,再度迴道:“可否讓小民再次查堪一迴。”


    “準。”


    永和帝同意了。


    這一迴。


    儒士查得更仔細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許久之後,儒士請求了話,道:“聖上,小民需要問一問為皇後娘娘整理妝容的宮女一些小細節上的問題。”


    “準。”


    永和帝再度同意了。


    有永和帝的發話,給徐皇後整理了妝容的宮女,很快被尋來了。儒士再度問了話,當然,對宮女問得是真正的小細節。


    再得了宮女的答案後。


    儒士是心頭歎氣。


    他真心不想知道太多啊。


    最後,儒士是跪拜在了永和帝的跟前,迴道:“聖上,娘娘當是被人謀害致死。其兇手當是與二十八年前謀害了娘娘早產之人有關。”


    “娘娘的薨逝,是舊疾之症引發的。”


    “其餘的,小民無能。不能再查更多的。隻能從娘娘的遺容之上,找到了一點佐症。隻是,這證據也並非是鐵證如山。”


    儒士說這話時,真心是恨不能他說完後,就能全部忘記掉。


    “碰。”


    這是永和帝起身後,一腳踢翻了他坐過的小榻的聲音。


    “退下,全退下。”


    永和帝大喝了一聲。


    殿中之人,誰都是默然的退下了。沒人敢發了聲音,全是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這時候的永和帝在殿中是來迴的跺步,他不是在遲疑,而是在壓抑了自己的怒火。這時候的永和帝,真的是怒火濤天。


    二十八年前……


    二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是永和帝和徐皇後二人心頭上,一旦揭開了就會流血的傷痕。那是一道刻在了二人之間的傷痕啊。


    二十八年前,這幾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讓永和帝的拳頭捏緊了,又鬆開。鬆開後,又是捏緊了。


    “二十八年前。”


    永和帝的嘴裏,是慢慢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這時候,一個一個的人影,在永和帝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那些熟悉的,那些遺忘的。那些讓他想了許多,才是慢慢一點點找迴來了的記憶。


    那時候,是燕王與燕王妃的新婚燕爾。


    那時候,燕王與燕王妃的中間,還隔核了一個蘇柔娘。


    其實……隻是,誰是謀害了他的皇後的兇手?永和帝在思考了這個問題。因為,永和帝最清楚,二十八年前,給他的皇後下毒的那個人,是曾經的燕王以為溫柔可人的蘇柔娘,是


    燕王庶長女朱琳琅的生母。


    當年,燕王妃在事後放過了蘇柔娘,這麽一個麵上嬌弱,實際上倒也心機深沉的女人。


    燕王當年沒跟任何提過的事情,便是蘇柔娘死了,這是他下的命令。


    因為,燕王無法接受了,這樣一個謀害皇家子嗣的女人。後宅的爭鬥,需要謀害了子嗣,這等起了心思的女人,野心過甚。當年的燕王,並不是一個手軟的。


    那麽,在永和三年,謀害了他這位帝王的元後的兇手究竟是誰?


    永和帝的腦海中,在一一思索了。


    “找出這個人……”


    這是永和帝的執念。於是,稍後,永和帝讓人把道衍和尚請來了。


    “找出這個謀害了皇後的兇手。”永和帝對精通術數的道衍和尚提出了要求。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道衍和尚清楚的知道的。


    這一迴,他是無論如何也得趟了這混水。


    若不然,他請來的師兄,就要遭殃了。帝王的牽怒,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的。至於道衍和尚本人,道衍和尚是不擔心的。


    他這些年來,給永和帝鞍前馬後的,沒功勞,還有苦勞。


    永和帝對敵人是殘暴了一些。


    對待自己人,永和帝是一位不錯的上司。至少,他賞賜時,是挺大方的。


    這不,就像是道衍和尚,雖然,永和帝上位後,就賞了他一座靈穀寺,看著不咋樣。可到底,配著寺廟的,還有不錯的廟產。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對他的師門,有些照顧。


    道衍和尚身後沒了親人。


    對待同門,他還是非常有情懷的。


    像道衍和尚的同門中,已經有好幾位是走入了仕途。當然,那些人都是學的儒家。不是真的出來當了和尚和道士之輩。


    畢竟,俗世有別,這世外的出家人,與走仕途的人,總是有不同的道路。


    “請容貧僧占一卦。”


    道衍和尚對永和帝行了一個佛禮。


    永和帝擺擺手。


    這位帝王如此態度了,道衍和尚自然是不能推脫了。


    這一封。


    道衍和尚真用心了。


    最終的結果是……


    與之前永和帝要求的一模一樣。


    “聖上,請怒貧僧無能。”


    道衍和尚對永和帝再度一個佛禮,念了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


    “與皇後娘娘因果糾纏,未能消結者當有一人。隻是,此人手上的天機,已經隱蔽遁走。貧僧無法算得落腳之處。”“至於,其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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