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民婦既慶幸又擔憂,慶幸的是,有姐姐代我出嫁,沒有讓簡家背上‘悔婚’的惡名;


    擔憂的是,姐姐容貌雖與民婦相似,可說話的聲音並不相同,會不會露餡了?萬一露餡了,被簡家和濟安王府問責,該如何是好?


    二少爺到底是不是斷袖之癖還未可知,若連累姐姐壞了閨譽該怎麽辦?


    後來民婦想方設法給姐姐取得了聯係,姐姐告訴民婦,她騙家裏的人說她生病壞了嗓子,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還說二少爺確有斷袖之癖,而且對這門親事不滿,絕不會碰她。


    我們說好了,等民婦養好了傷,便悄悄地換迴身份。我去濟安王府當我的二少夫人,姐姐則迴簡家認祖歸宗。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等民婦的傷徹底好起來,已經入了秋。民婦一再要求姐姐將身份換迴來,姐姐都以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了,一拖再拖,很快又入了冬。


    民婦察覺出不對,便說如果她再不民婦換迴身份,民婦就直接迴簡家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姐姐表麵上答應了,暗地裏卻派了一名武功高強的刺客來,想要置民婦於死地。


    若不是雍親王世子因為公事恰好路過,民婦這條命早就沒了……”


    說到傷心之處,簡蘭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不過她很快就止住了哭聲,擦去眼淚,繼續說道,“因那刺客逃了,民婦不敢迴濟南府。家醜不可外揚,也不便對他人說出實情,便謊稱失憶,不記得自個兒是誰。


    之後住進了泰遠侯府,並認了泰遠侯夫人為幹娘,得了‘玉簪’這個名字。


    就在民婦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表哥突然捎信給民婦。說他已經發現了姐姐的身份……”


    “等等。”何皇後打斷了她。“你口中的表哥,可是今次大考的新科狀元楚非言?”


    “迴皇後娘娘,正是。”簡蘭恭聲答道。


    “他是如何得知你在泰遠侯府的?”


    “表哥聽說雍親王世子救了一個跟濟安王府二少夫人長得很像的女子。便猜到是民婦,所以……”


    “他是如何發現嫁入濟安王府的人不是你的?”不等她把話說完,何皇後便又問道,“照你的說法。你那位庶姐手段了得,將簡家上下人等都瞞了過去。為何單單瞞不過他?”


    最後一句話已經有了明顯的冷意。


    簡蘭似乎並未覺察,便是覺察也無暇理會,隻能努力圓說自己的故事,“表哥與民婦青梅竹馬。自小長在一處,對民婦十分了解。


    他也無意之中發現一向怕水的‘民婦’居然會水,才開始懷疑姐姐的身份。經過多方查證。又聽說了雍親王世子救人的事,最終確認嫁入濟安王府的人不是民婦。”


    “原來如此。”何皇後將這四個字說得意味深長。讓簡瑩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聽何皇後這語氣,肯定記恨上楚非言的青梅了。簡家嫡女的身份最後還要落在她的頭上,也就是說這份仇恨也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媽蛋,真是百密一疏,居然被簡蘭無意之中黑了一把!


    簡蘭聽何皇後沒再問什麽,便接著往下說,“民婦給表哥迴信,告知自個兒的處境,表哥便說事關民婦和姐姐兩個人的聲譽,最好誰也不要驚動。


    於是他決定出麵幫民婦說服姐姐,將我們身份悄悄換迴來。還買了一個叫朵兒的丫頭,輾轉送進泰遠侯府,以便與民婦聯係。


    民婦不知表哥具體是怎樣做的,隻知道他與姐姐接觸了數次,都沒能說服姐姐。轉過年沒多久,便聽說姐姐診出了喜脈……”


    說到這裏,又心酸地落下淚來。這一迴卻不全是做戲,最初聽說簡瑩有孕的時候,她的確很酸很無奈,當然,更多的是憤怒。


    “民女雖氣姐姐不守信用,可終究是民婦有錯在先,若不是民婦一時孩子心性,讓姐姐假扮成自己,這後頭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姐姐和二少爺又情深意篤,民婦實在不忍心拆散他們。再說孩子何其無辜?如果民婦揭穿真相,姐姐定要受到重罰,孩子十有八~九也保不住了。


    民婦左思右想,便決定成全姐姐。左右都是簡家的女兒,是嫡是庶又有什麽關係?”


    她頓了一頓,細細感覺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的目光。心說連她被自己的“大公無私”感動了,別人隻會更加讚賞更加讚佩她吧?


    自我陶醉了片刻,又道,“當民婦打算跟幹娘說自個兒是簡家流落在外的庶女時,卻得知幹娘有意將娘家的侄女兒許配給民婦嫡親的弟弟。


    民婦唯恐‘庶女的身世’影響了燕家對父親的印象,壞了七弟的姻緣,便沒有說出口,打算等七弟的婚事定下了再說。因此幹娘帶燕小姐去參加二伯母壽宴的時候,民婦便托病在家,沒有隨她們同去。


    幹娘走了之後,民婦才想起一件事來:二伯母的壽宴姐姐一定會到場,到時候幹娘瞧見她跟民婦長得一模一樣,追問起來,豈不露了餡?民婦的母親是個耿直的脾氣,鬧起來隻怕不好收場。


    情急之下,民婦也顧不得許多,拜托苗少爺帶民婦快馬加鞭趕到濟南府,見到了幹娘,跟幹娘等人說了民婦是簡家庶女的事情,請她暫時不要聲張,等壽宴之後再向簡家引見民婦。


    民婦已經決定放棄嫡女的身份了,姐姐卻以為民婦要找迴揭穿真相,在棲霞小築設下圈套,致使民婦與苗少爺有了……有了夫妻之實……


    母親認出民婦,驚急之下當場昏了過去。


    木已成舟,為了保全簡家的顏麵,民婦極力說服母親,隱下了真相,並將民女以簡家庶女的身份許配了苗少爺。


    若不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民婦……民婦一輩子都不會……”


    話未說完,失聲痛哭。


    簡老夫人目瞪口呆,養了這丫頭十多年,居然不知道她有說書的才能。


    簡瑩也對她刮目相看了,這麽短的時間,真虧得她能編出這麽精彩又狗血的劇情來。這前後接續轉換端的是巧妙,時間、地點和人物也來了重新排列,穿插利用得十分充分。


    她是瞅準了泰山發現叛黨,寺廟裏的和尚和尼姑大都聞風而逃,很難考證她是從什麽時候住進白雲庵的。蕭錚是皇家的人,作為證人再可信不過。簡四太太中風,跟死人差不多。


    至於楚非言,既是竹馬,又曾經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她當然有將他收歸麾下的自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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