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瑩知他心中焦慮,握住他的手道:“咱家大寶小寶不是好好的嗎?有些事情不是急就能解決的,一步一步地來吧。”


    周漱何嚐不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隻是一想到自己那兩個寶貝蛋有可能患上跟周潤一樣的圓骨病,他就寢食難安。恨不能馬上找出病源,徹底根除了才好。


    簡瑩見他依舊愁眉不展,便有意轉移話題,說了何柳氏和玉豆上門尋親以及君萍不情願相認的事情。


    周漱聽完淡淡地哼了一聲,“她愛認不認,娘子何必為她費神?”


    當初從土匪手裏救下君萍,依著他的意思,就近尋一戶農家,給些銀子安置了事。蕭錚卻一力主張要把人帶迴來,他隻當蕭錚看上她了,便沒有反對。


    哪知迴來之後,蕭錚那混蛋甩手就走了。偏方氏多事,不經他同意,就自作主張給君萍開了臉。他問過君萍,聽說是她自個兒樂意的,也就由著她去了。


    靈若因君萍是“新寵”,總是尋著由頭找君萍的麻煩。君萍生性老實,挨了欺負也悶不作聲,隻背著人偷偷掉眼淚。


    他瞧見兩迴,動了惻隱之心,便吩咐她去打掃書房。畢竟是他救迴來的人,能照拂就照拂一二。


    早知道這樣麻煩,當初就該送到雍親王府去,叫她跟蕭錚的妻妾湊作一堆。


    “閑著也是閑著。”簡瑩倒不不覺費神,見他不感興趣,便按下這個話頭,轉而問起他去梨花苑看診的事情。


    周漱說起他今日獨自診出一個孩子患有間歇性癲癇,頗有成就感。表情才舒展開了。


    閑聊之中便到了飯點兒,當值的大丫頭在暖榻上擺好飯桌,又都照例退了下去,留下兩人單獨用飯。


    吃過飯喝了消食茶,夫妻兩個抱著孩子逗弄一陣子,周漱自去書房用功,簡瑩跟大丫頭坐在一處做針線。當然。真正動手做的是丫頭們。她主要是監督指導。


    起初雪琴幾個依著她的指點,用細棉布加上棉絮做出兩個半圓的罩來,量好了尺寸間距。縫在兜肚裏頭。她嫌太軟撐不起來,叫她們在罩子下圍穿上鋼圈。


    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做出一個差強人意的,洗過一水便生鏽了。又叫人找專門做精細活兒的匠人在鋼圈上鍍了銀。才做出既堅挺又不會生鏽的小衣來。


    雪琴幾個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多月,直到現在也鬧不明白。她花費許多工夫搗鼓出這怪模怪樣、遠不如肚兜方便的小衣來做什麽。見她穿上這種小衣胸部高聳如山,不免想到夫妻情趣上去,都是未出閣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細問。


    周漱卻沒有那麽多顧忌。好奇就問了,聽說是防著給孩子喂完奶胸部下垂的,笑了半日。笑夠了便板著臉命令她不準將這小衣穿出采藍院。


    簡瑩本也沒想穿出去自找麻煩,做出萬分乖順的樣子地答應了。


    這邊正做著活兒。就聽人來報,說是玉豆有事求見二少夫人。


    “她來做什麽?”雪琴第一個蹙了眉頭,“我瞧瞧去。”


    說著放下針線站起來,撲打一下身上的線頭,出門而去。不一時轉迴來,臉上掛著好笑的神情,“她瞧著咱們院子裏的人各個穿金戴銀,眼饞得緊,想求二少夫人留下她當丫頭呢。”


    簡瑩聞言也笑了,“那你怎麽迴她的?”


    “我說二少夫人身邊的大小丫頭都是有定數的,輕易不添人的。她還不死心,非要見您不可,我就問她會做什麽,可認得字,可會算數,她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我又嚇唬她說,當丫頭要買斷身契的,像她這種不識字不會算數,萬事不出挑的,隻能當最下等的粗使丫頭,做錯了事沒商量,一頓板子打死了賬。


    把她唬得小臉兒煞白,忙不迭地走了。”


    簡瑩愈忍俊不禁,“你這是要壞我名聲啊!”


    “可不是嘛,把人打發走就罷了,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金屏接茬笑道。


    雪琴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留她們住一晚,好吃好喝的地供著,倒叫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不叫她一把死了心,她還當什麽人都夠格當二少夫人的丫頭呢。”


    雲箏歎了口氣,“怕是我給那根簪子惹的禍。”


    “家裏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憋著給人當丫頭做什麽?”銀屏也跟著歎氣,“我們是命好,碰上好主子了。那些命不好的,可不就跟雪琴姐姐說的似的,一頓板子打死了,都沒人眨下眼的。”


    凡是給人當丫頭的,哪一個沒吃過苦頭,哪一個沒有點兒傷心事?她這話一說出來,滿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簡瑩受不住這個,嗔道:“叫你們幫著做兩件衣服,你們倒開起憶苦思甜大會來了。趕緊幹活兒,當心我化身黑心雇主,真個叫你們吃板子。”


    幾個人這才嘻嘻哈哈地笑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簡瑩就被哇哇大哭找奶吃的小寶吵醒了。喂完孩子,補了個迴籠覺,再起來已是辰時過半。


    雲箏一邊伺候她梳妝,一邊跟她細細稟報,“……何柳氏來了好幾迴,問我們有沒有找到她家暖苗,奴婢說正查訪著呢,叫她耐心等待。


    玉豆要出去轉轉,我瞧著她是個心大的,怕她出去衝撞了哪位男主子,便拘著她沒讓出去。”


    “萍姨娘沒來過?”簡瑩打著嗬欠問。


    “沒有。”雲箏知道她自從有孕就不愛戴金銀,從妝盒裏挑了一對兒跟衣服同色的串珠絨花給她別上,左右瞧了瞧,才又說道,“麥香說萍姨娘昨天從采藍院迴去之後,連屋子都沒出過。


    依奴婢看,萍姨娘這是打算跟那母女兩個斷了。”


    簡瑩扯了扯嘴角,“隨便她吧,反正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


    頓了一頓,又吩咐道:“取五兩銀子,打發她們迴去吧。”


    “五兩太多了吧?”雲箏遲疑地道,“這頭一開,怕叫人覺得咱們王府的錢好花,個個都要借著找女兒的幌子來打秋風。”


    簡瑩覺得她說得有理,“那就別給銀子了,收拾幾樣尺頭點心,也夠她們過個好年了。”


    “是。”雲箏應下,叫金屏進來接手,自去辦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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