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彩屏見簡瑩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便放開膽子道,“我爹說,原本打算等瓔珞妹妹嫁了人,再去參加大考的。


    如今沒了牽掛,也不能消沉墮落,碌碌無為一輩子,是該發奮的時候了。


    我爹還說,等他考取了,就幫我贖身,把我接去跟他一起住。”


    雪琴一聽這話就有些生氣,把鐲子奪過來放迴盒子裏,“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虧得二少夫人對你這麽好,你倒一心奔著你的秀才爹。


    還想拿了二少夫人的東西給他填窟窿?美得你!”


    彩屏被她罵得低了頭,咬著嘴唇兒不言語。


    “你這是幹嘛?別把孩子嚇壞了。”簡瑩嗔了雪琴一眼,又招唿彩屏,“來來,你多挑幾樣兒。等你爹進京的時候,盤纏要是不夠,你就跟我說,我可以資助你們一些。”


    彩屏喜出望外,“我替我爹謝謝二少夫人了。”


    “不用謝,等你做了大官的閨女,別忘了我就行。”簡瑩開玩笑地道。


    雪琴撇嘴,“就孫秀才肚子裏那點兒墨水,能考中才有鬼了。”


    “凡事往好裏想嘛,說不定就中了。”銀屏笑著接起話茬,又來打趣彩屏,“你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攜我們姐妹。”


    “一定的,一定的。”彩屏連連點頭,可也沒再挑別的東西,隻撿了那對兒鐲子收起來。


    薑媽被簡瑩勸了幾句,也上前挑了兩樣兒適合上年紀人用的東西,一枚雕著福字的華勝,一把老銀鑲玉的梳子。


    周沁比簡瑩早起了半個時辰,迴房梳妝妥當。折迴來,正趕上分贓。


    簡瑩叫她和甘草、茯苓每人撿了喜歡的挑去,等曉笳睡醒挑完了,留足迴王府分人的,就將剩下的全部給了元芳。


    “下次迴家拿給你姐姐們戴吧,我收了她們的東西,還沒送她們迴禮呢。”


    元芳被那一堆光閃閃金燦燦的首飾嚇到了。手足無措地道:“這……這太貴重了。俺不能要……”


    雪琴因自己那天錯怪了元芳,心裏一直有點兒小愧疚,這會兒才拿出大姐大的氣度來。連盒子一塊兒塞給她,“二少夫人都說是送你姐姐們的了,你瞎客氣個什麽?”


    元芳抱著盒子一臉的為難之色,“要不俺也跟你們一樣。挑個兩三件兒?”


    雪琴拍了她一巴掌,“行了。別磨嘰,趕緊拿去吧。你救二少夫人有功,我們還會跟你爭這個不成?”


    銀屏、彩屏和曉笳也都點頭,“就是就是。我們不吃醋的。”


    “收下吧。”簡瑩也笑著勸道,“馬上要過年了,就當我提前送她們的新年禮物了。”


    她原打算給元芳幾張銀票的。又怕這實心眼兒的丫頭不肯要,便想了這麽個迂迴的法子。


    元芳終究是個爽快人。不會虛與委蛇那一套,便不再推辭,跪下誠心誠意地磕了好幾個頭。


    簡瑩的傷勢好得很快,沒幾日就拆了胳膊上的繃帶,不再需要別人喂飯。過了半個來月,腿上的夾板也拆了去,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臉上的傷早就結痂脫落,留下一道道淡粉色的疤痕。再休養個幾日,就能迴去了,剛好能趕上昕姐兒的滿月宴。


    這半個月裏,她不分白天晚上地跟周沁膩在一起,將周漱排擠在外。


    周漱意識到她的確是在故意疏遠自己的時候,便找到周沁,委婉地請求她,給他們夫妻留一點兒相處的空間。


    素來不怎麽親近的二哥第一次求到自己頭上,周沁自然要賣他這個麵子,白日裏依舊跟簡瑩湊在一處說話,隻晚上再不肯留在她房裏過夜。


    簡瑩以暖床為由,叫雪琴幾個輪流陪睡。等雪琴幾個被周漱警告了,不肯上她的床,她便去周沁房裏過夜。


    周漱再怎麽賴皮,也不能賴到妹妹屋子裏去。有心將周沁趕迴王府去,又怕她一個人無聊,隻能將滿懷的鬱悶化為讀書的勁頭兒,沒日沒夜地攻讀醫書。


    簡瑩被囚禁了這些日子,終於得到解放,心裏高興,約了周沁晚上一起喝酒慶祝。


    周漱本想厚著臉皮去湊個熱鬧,聽說石泉迴來了,便暫且放下念頭來了前廳。


    石泉給他見過禮,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勞動成果雙手呈上來。


    周漱大略翻了一下,見有官府戶籍文書、官憑路引的副本,還有什麽人簽字畫押的供詞。一張一張地仔細看完了,心情竟出乎意料地平靜。


    “這麽說,她真正的名字叫作簡蘭,家住西安城,是簡四老爺遺留在外麵的女兒?”


    “庶女。”石泉糾正他道。


    周漱明白石泉的意思,與寡~婦私通生下的女兒,身份再低賤不過,隻是他早已決定不管她是誰,都會跟她好好過日子,便不理會這話,“她跟那位六小姐長得很像?”


    石泉一點頭,“八分。”


    “那位六小姐哪兒去了?”


    “逃了。”


    周漱了然,原來她千裏尋父,找上簡家的門,適逢簡家六小姐逃婚,因相貌相似,便被簡家安排設計,當成簡六小姐的替身,嫁進了濟安王府。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聽她滿嘴怪話,總覺得她不像嬌生慣養的大家閨女了;當他開玩笑地提出疑問時,她為什麽會說,“如果你有法子讓我不是,就幫幫我吧。”


    也終於明白,簡老夫人和簡大老爺為什麽不迴來喝喜酒了,還有三朝迴門的時候,簡家幾位老爺為什麽欲蓋彌彰,他又為什麽覺得簡家的人對她並不親近,懷疑她在簡家受委屈了。


    將那天在梅園聽到的話聯係起來想一想,不難猜到楚非言在謀劃些什麽。想是楚非言找到了那位逃婚的六小姐,打算再次偷龍轉鳳,將兩個人換迴來。


    難怪她當初讓他幫忙藏銀票的時候,要設什麽暗號,難怪她總想跟他保持距離,不願與他過度親近,原來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不敢把自己的心交出來。


    想通了這一層,隻覺胸口陣陣刺痛,又有一股怒意直衝腦門,“好個簡家,好個簡六小姐,好個楚非言,真把我當成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


    我周漱的女人,豈是他們說替就替,想換就換的?


    娶的時候由不得我,娶完可就由不得別人了。


    那位六小姐現在何處?”


    “不知。”石泉答道。


    “馬上去查,把人給我找出來,然後……”他兩眼冰寒,染著危險的鋒芒,“讓她從這個世上永遠地消失!”


    ——(未完待續)


    ps:感謝“r”童靴的月票,鞠躬!!


    另外本周精華用完了,沒加上的下周補上,多謝大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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