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開霽身邊也幹淨,眼下又無娶親人選,褚樂螢不是正好有心想找個“新歡”嗎?


    柳長妤自覺這提議極好。


    “不不不,我可對謝公子沒想法,他這樣的我日後肯定招架不住。”褚樂螢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得,嚇得忙拒絕。


    別看褚樂螢有主意,可她最怕的一類人,便是心思頗深的。那種一眼都看不透,亦或你做何事他都能一眼看穿你的,簡直太可怕了。


    那她日後還不得被牽著鼻子走啊。


    柳長妤見她這懊惱的模樣,經不住連連笑了幾聲。


    “我今日來時,看到一件事,是與謝公子有關的。”


    這時李問筠壞笑著,朝柳長妤擠眼道:“那時謝公子正與一位姑娘閑聊著,聊了挺久的吧,後來我才認出那是祈陽你啊。”


    當時她還疑惑,謝開霽是在與誰聊呢。遠遠一瞧,謝開霽與那位姑娘聊得正歡,當真令李問筠多看了幾眼。


    “哎喲,祈陽啊。”褚樂螢也起了意思,“原來你與謝公子已是很熟了,那我們便不湊熱鬧了。”嗯,柳長妤生得明豔如驕陽,謝公子看過去溫溫和和如雪,倆人站在一起,真像一幅畫,挺好


    的。


    不但褚樂螢這般想,連李問筠也覺著兩人很般配。


    李問筠也跟著附和道:“對呀對呀,我當時看到祈陽與謝公子站一起時,便心想兩人還真挺配的。”


    柳長妤簡直哭笑不得,“你倆真的是,不要隨便瞎說瞎想了。我與謝公子因霏霏之故,說過幾次話,沒有別的意思的。”


    況且她早有意中人了,她心中隻有秦越。秦越在她眼裏那就是世間最好的男人,比謝開霽還要好得多,世間無一人可替代秦越在她心中的地位。


    柳長妤承認,謝開霽是難得的好男兒,隻是與她的關係僅止於對方為謝霏的胞兄罷了。


    聽柳長妤推拒,褚樂螢又一次感到惋惜:“那好吧。”她還以為,柳長妤與謝公子真能擦出點火花來呢?


    若是她這兩位好朋友,其中一人對那謝公子有好感,她一定特別高興的。可奈何這兩人誰都沒意思。


    謝公子那般好的公子,隻能讓給別的姑娘家了。


    褚樂螢忍不住歎息。


    隻是她歎息還沒過片刻,便聽李問筠驚道:“祈陽,你瞧,那可是霏霏?”李問筠剛一偏頭,便望見了謝霏正與一位姑娘家談笑著。那姑娘家生得略有點麵生,李問筠想破了腦袋,卻發覺腦中竟未曾有過對方的影子。她又緩慢問道:“可她身邊之


    人,是哪家的姑娘啊?”


    “謝大小姐也在?”


    褚樂螢一掃人群,下一刻也愣住了,當下便愁眉苦臉起來,那位站於謝霏身側的女子,她好像從未見過啊!


    那女子生得羨煞旁人,褚樂螢心頭不免洋溢起幾分妒忌。可她妒忌歸妒忌此人的容姿出眾,更為好奇她的身份。


    “那是……”柳長妤遲疑道。


    “祈陽,你認得?”李問筠又問道。


    “不……不是,容我再想想。”


    李問筠感到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太怪了,燕京哪家的小姐是我不認識的?”


    李問筠與褚樂螢思索著,唯有柳長妤神色極其複雜。


    這位姑娘是柳長妤所認識的。並且對這姑娘,她記得再清楚不過了。上一世就是她,就是她差一點就,隻差一點——


    隻差一點就嫁給了秦越。


    可以說,上一世她是與秦越最為接近的女子。那時的柳長妤,已入住長秋宮,在麵對她時,心生出滿滿的嫉妒。嫉妒她的名字能與秦越光明正大的寫在一處,嫉妒她生在最如花的年歲,一位如花少女,對秦越抱以好


    感。


    柳長妤再想不下去了,她閉上了眼睛。直到此刻,她是記恨自己是如此清晰地記著前世的過往,若這世上有忘憂水,她寧可喝下去,一並忘卻了前塵。


    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前世與秦越所經曆的種種。


    那些記憶雖參雜著遺憾,可終歸是她與秦越相處間留下的,最為寶貴的東西。


    柳長妤的默不作聲,褚樂螢與李問筠隻以為她在沉思。


    在柳長妤閉眼時,她腦中想了很多,但那一幕幕反複冒出來的,隻是那女子一身繁花絲錦羅裙,眉目如畫,一笑楚楚動人,再笑傾國傾城的模樣。


    她坐於高座,而那女子卻跪在下首,福禮喚道:“皇後娘娘。”


    柳長妤入宮為後,那時正值十五歲的她,已出落為燕京不讓的貴女之首,在燕京城中傳開的是世人承喚“國色天姿薑氏女”於她的美譽。


    她是薑太傅之女,薑元怡。


    柳長妤睜開了眼,她一雙鳳眸鎖在薑元怡身上,目光沉沉,再度打量著這一世的薑元怡。


    謝霏是端莊的,她身側的薑元怡則為嫻靜舒雅之態,兩女並列可真真是一副上乘的仕女畫卷。


    兩人性子相當,氣場異常契合。


    薑元怡已脫下了鬥篷,身著散花羅裙,側臉靜美,年歲約莫在十三上下。


    令柳長妤最為疑惑不解的是,上一世她入宮四年,年滿二十時,薑元怡才剛滿十五。薑元怡小了她整整五歲有餘,可為何這一世薑元怡的年歲已與她相差不多了?


    柳長妤重生而來,她本還以為,自己與薑元怡今生無緣相見,便無需考慮她幾分了。


    誰知道,薑元怡還是出現了。


    若薑元怡真還如上一世那般,與秦越有意,那麽柳長妤也隻能與她搏鬥一番了。


    柳長妤緊閉著嘴唇,攥緊了拳頭。


    “啊,我想起來了。”


    李問筠驚詫唿道:“她一定是薑太傅的女兒,薑元怡了。”


    “薑元怡?”褚樂螢問。


    柳長妤點點頭,肯定道:“是她不錯。”她二人現在還不認識,也無任何衝突,她無需多想。


    “她今年才滿十三吧,此前鮮少出府參宴,難怪我對她如此眼生的。”


    李問筠暗自摸了摸下巴。聽聞這位薑家嫡女鮮少露麵,李問筠還當她是有不適之處,直到今日一見,實在是萬分驚歎。


    褚樂螢不是時候的多嘴道:“這位薑小姐生得可真是好。若她對哪位男子示好感,怕是無人能爭的過她喲。不過我想,說不準她是對謝公子有意思呢。”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柳長妤再一次冷起了目光。無人能爭的過薑元怡嗎,她偏不信了。


    而褚樂螢好奇心起,她暗地悄悄打量了柳長妤一眼,心裏將這兩人作了個比較,結果發覺兩人不相上下。她想,這京中能與薑小姐一比的,也隻有柳長妤一人了吧。


    若她二人爭謝公子,說不定柳長妤會有可能贏,畢竟柳長妤的身價比薑小姐的高上不止一點。


    褚樂螢這麽一想,又轉而開懷了,反正她朋友那肯定是好的。


    李問筠感歎道:“若謝公子真娶了這麽一位小姐,我覺得大家都會心服口服了。”


    “希望日後她與我們中意的男子,並非一人吧。”褚樂螢心裏拜了一拜。


    “說的對啊。”李問筠瞪大了雙眼。


    隻有柳長妤什麽話也沒說。


    那邊謝霏不知與薑元怡說了什麽,兩人竟相攜往柳長妤這邊走來。這樣迎麵而對,柳長妤才真真與薑元怡的目光相對上了。


    上一世,柳長妤從來都是以皇後之尊高高俯視薑元怡的。重來一世,這平視的感覺多少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嘛,日後若有什麽盡管來吧。


    前世柳長妤在那位子上,無力阻擋兩人成事,那是她的遺憾,然這一世這可不一樣了。她與薑元怡同為未嫁女,兩人旗鼓相當。


    柳長妤思及此,心情瞬間轉了明媚,連唇邊亦淺淺掛了笑。她已先一步得了秦越的眼,在如何相較,她都先贏了薑元怡一局。


    因此薑元怡不足為懼。


    “祈陽,問筠……褚大小姐。這位是薑小姐,薑元怡。”


    謝霏在與褚樂螢打招唿時,稍稍停頓了一刹,不過很快又恢複了笑容,拉過薑元怡給三人介紹。


    柳長妤大大方方地笑道:“薑小姐,你好。”不過這笑容之下絕對是透著疏離冷漠的。她能笑容以對,不代表就能拿薑元怡當朋友了。


    “我還有事恐要先離開片刻,你們三人與薑小姐好好相處。”


    謝霏將人帶到後,便又笑著離開了,留下了薑元怡一人。


    “郡主,李小姐,褚大小姐好。元怡是頭一次來謝家,不懂規矩,若討了大家的不喜,還望大家不要往心裏去。”


    薑元怡客客氣氣的,麵上笑容恰到好處。


    “無事的,無事的,我們都不會在意。”褚樂螢張口就迴了她。薑元怡朝她笑笑,隻不過這次笑容掛了嘲意,褚樂螢之事鬧得燕京滿城沸沸揚揚,未婚姑娘家與退了親姑娘交好,總不會得來什麽好名聲的。她心裏多多少少對褚樂螢有


    點看不起,是以對她不大熱絡。


    相比起來,薑元怡對柳長妤,李問筠更為熱切些,便向倆人問道:“郡主,李小姐,你們二位可有興致去玩玩投壺?”


    褚樂螢被直直忽略了,她滿心的委屈和不甘。咬住唇,褚樂螢眼底情緒難忍,她對薑元怡是一點也喜歡不起來了。


    柳長妤暗中拉了拉你衣袖,給了她一個眼神,褚樂螢頓時懂了。


    李問筠好奇問道:“謝府有投壺可以玩?”


    “嗯。”


    薑元怡笑道:“外頭好幾位小姐玩得正歡呢,我便想問問可要一同去玩。”


    “這……可外頭很冷啊。”李問筠猶豫了。


    “玩一會便不覺著冷了。”


    李問筠便拿詢問的眼神看柳長妤,柳長妤見李問筠興致怏然,便迴道:“那我們去看看吧。”說完,她披上大氅係好帶子,用眼神詢問褚樂螢可要一同前去。褚樂螢一瞧柳長妤有意去瞧看,她便抬步尾隨了她。而柳長妤的另一手側跟著李問筠,三人隨著薑元怡的


    步子走向院子。


    剛走至屋門口,外頭的冷風便灌著脖子而來。那風冰冷冷地拂在肌膚上,凍得人直哆嗦。屋外頭,可真的是冷。


    李問筠頭一個打著顫,“祈陽,真好冷啊。”她縮緊了身子,顫抖著身子。


    “你出門時,便應該對穿些衣裳的。”柳長妤淡掃過她單薄的衣裳,微微一歎。這傻姑娘,這般的天氣,還穿一身薄衣。


    “我以為這已經夠了嘛。”


    她那張俏麗的臉此時一皺,可是好笑了。


    薑元怡迴身淡笑道:“李小姐不必擔心,稍後你喝一碗熱酒,身子便就熱了。”


    “什麽,玩投壺還要喝酒?”


    李問筠嚇得連冷風都不怕了,她驚恐極了。酒什麽的,她這輩子都沒有嚐過啊,女兒家喝酒,還是在這屋外頭,大眾眼下,真不會出事情嗎?


    若她喝醉了如何?那豈不是要當眾出洋相了。


    “瞧我說的。”薑元怡歉意笑道:“不是那等酒,隻是是在滾水中摻了稍許米酒的酒水,不會太醉人了的。而且隻是投壺輸了才自罰三杯。”


    “自罰三杯,好多啊。”李問筠自認為,一杯她都喝不了,一喝就倒了。


    褚樂螢平靜補道:“那米酒本身便易醉,即便兌了水但還是酒啊,誰知道究竟裏頭兌了多少水。”


    李問筠連連點頭,正是這個理啊。


    “那酒水絕對不烈。”


    薑元怡又朝褚樂螢看去,她麵色平靜,可說出的話卻不怎麽好聽了,“無事,褚大小姐可以不玩。”


    那語氣就像是,她本就不希望褚樂螢一同玩投壺一般。


    “薑小姐,你……”


    褚樂螢一聽,心生怒氣,當下橫起眉眼便要與薑元怡爭執,不過被柳長妤給拉住了。


    薑元怡看出她要發怒,她的麵上竟未起一絲一毫的波瀾,仍是那絕好的容顏淺笑。


    與這樣性子的人再爭執都是無用功,褚樂螢心裏想明白後,腦袋一偏,再不去看薑元怡。


    褚樂螢這般的態度,薑元怡也不惱,她隻問柳長妤與李問筠道:“郡主,李小姐,你們可要一試?”


    “不了。”柳長妤一口迴絕,她對投壺本就沒什麽興致,不過是李問筠有意思才與她一起來看看。她自小習武,投壺玩得太多了,玩多了也便無趣了。隻是她又笑道:“本郡主沒想到


    ,薑小姐看似嫻靜,竟喜好投壺。”


    “這無不可,不過是打發時間找找樂子。”薑元怡習琴棋書畫,對於投壺之趣抱有好奇之心,卻從未親身嚐試過,因此今日有心想嚐試一番。她淡淡掃過柳長妤的麵容,忽而捂唇一笑道:“倒是早先聽聞郡主好武,


    可為何如今卻不願玩一道呢?”


    她聽說了柳長妤不好相處,可謝霏卻一口說郡主性子好,絕非不好相處之人。可現在看來,她似乎更願聽信他人之言了。


    柳長妤失笑道:“本郡主不善飲酒,就不去參合了。”


    “郡主當真?”


    “自然當真。”


    “隻是參了一點的酒水罷了。”薑元怡再勸道。


    “對不住薑小姐盛請了,本郡主滴酒不沾。”柳長妤是油鹽不進之人。


    薑元怡就是薑元怡,這樣一番對話下來,她也隻愣愣笑了一記,迴道:“既然如此,那隻能可惜了。”


    薑元怡又偏頭問向李問筠,“問筠,你呢?”


    被問道的李問筠連忙搖手,“對不住了啊,我也喝不了酒,就不一起玩了。薑小姐,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


    薑元怡邊笑著,邊用那雙帶笑的眼自左而右將三人掃過,而後便收了笑轉過身子。


    褚樂螢她不願接近,柳長妤性子捉摸不定,李問筠又不願同玩,薑元怡心中明晰,這三人與她皆不是一路了。


    再迴神時,麵上又揚起那道恰到好處的笑容。


    待薑元怡身影融入耍投壺的幾位小姐中,褚樂螢撇嘴不滿道:“祈陽,我不喜歡她,她實在是太傲氣了。”


    薑元怡憑何瞧不起自己,誰身份比誰尊貴,還說不一定呢。


    柳長妤低聲道:“今日隻是打了個招唿,往後估計不會再多相處了。”


    “唉,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薑小姐美則美,可脾性與咱們處不來。”


    李問筠望著遠處與幾位小姐們笑作一團的薑元怡,不禁又感歎了一句,“就像是有的人極容易便打成了一片,有的人隻能與他人玩得來,與你便合不來。”


    她這話得了褚樂螢的應。


    柳長妤瞧她目光仍透著幾許期盼,便又勸說她道:“問筠,你真不去玩玩投壺?我瞧你還挺想玩的。”她與褚樂螢是無心耍投壺,可李問筠卻是一直便想嚐試的。


    總不能因為一個薑元怡,便打消了興致吧。


    “我是想玩,但也是真的不能沾酒。”


    一說起這事,李問筠便捂起了臉,“我沾了酒會做出何事情,我自己也不知曉的。所以未免我真喝醉酒,還是算了吧。”


    以前在李府上,李問筠還鬧出過不少笑話。但那是在自己府上,而現在在謝府,李問筠哪裏敢去嚐試這等可能?


    “那我們便看她們玩吧。”


    褚樂螢抬手攤開手掌,卻在這時驚喜地一喊兩人:“咦,你們看,好像是下雪了。”她的手掌方才接到了點點雪花。


    “真的嗎?”


    李問筠與她一般,雙手向上接著,不多時她一樣燦爛笑道:“真的誒,下雪了。不過下得好小,好小。”


    柳長妤朝天望了望,卻感覺不到任何雪花落下的痕跡,隻好搖了搖頭。


    她憾然道:“還沒下雪呢,興許過些時辰便會下了。”


    “那現在就是隻下個一片兩片的,沒意思。”


    “不過如果下雪那就更冷了啊。”李問筠縮著脖子,她可是特別怕冷的人。


    褚樂螢露出白牙,“我喜歡下雪,越冷越好,最好把我們小問筠做成一個小雪人。”


    把李問筠做成了小雪人,那多可愛啊。


    “呸,我才不要當雪人。”李問筠吐了吐舌頭,“樂螢你可不要咒我,你不怕冷可我怕冷呢。”


    “那我們迴屋唄,裏頭暖和。”


    李問筠又連連拒絕,“不要,不要,我還要再看她們玩一會兒。”


    柳長妤戲謔問道:“你不怕冷了?”


    這人也真是的,為了看個投壺連寒風下雪都不怕了。


    “嗯嗯,現在不那麽冷了,我們就先不迴去了吧。”


    柳長妤投眼到遠處的投壺之人身上,頷首道:“我們隨意站哪裏都可以,就單看你了。”她隻陪著褚樂螢與李問筠,無論去哪裏都好。遠遠那邊,這一局投壺的姑娘五支全未投中,是最終的輸家。她被罰了三大杯酒,也不知這局之前她便已輸過,還是不善飲酒,喝時她已是滿臉通紅。這三大杯下去,那


    姑娘搖搖晃晃地栽倒躺在了地上。


    她這一下倒地竟引來了幾人大笑,其中竟然有秦溪的身影,她嘲笑道:“這才兩局竟喝倒了一個,安小姐也太沒意思了。”


    身旁幾位笑著應和她。


    這場麵看在柳長妤幾人眼中,李問筠道:“祈陽,樂螢,幸虧我們沒去玩,那喝法太嚇人了。”


    李問筠看得一陣後怕,那喝酒的杯子並非是茶杯,而是與飯碗差不多大小的杯桶,喝三杯下去,即便是水,她也差不多喝了個飽了。


    “那位薑小姐竟還一直說什麽喝得不多,不醉人不醉人的,差點叫她給騙了。”


    褚樂螢同情地看著那位喝倒下來的安小姐,嘖嘖搖頭道:“也不知是誰想出這麽個懲法的,可真夠狠的。”她們看了一局下來,這比局真算不上什麽公平。多由薑元怡,秦溪幾位貴女說了算,若她們投得不好,那便再來一局也無人說什麽,到最後喝酒的總不會是她們幾人,而


    是旁的小姐們。


    隻是在這群人裏能瞥見秦溪,褚樂螢的心情絕對好不起來了。


    褚樂螢心情糟糕,便移開了眼。


    柳長妤淡淡譏笑道:“我真不知道,她們這樣的玩法究竟有何好玩的。”


    這種由著幾人把頭,誰輸誰說了算的遊戲,那究竟為何還要比試?該輸得不算輸了,到最後,還不是欺負弱小的姑娘家去了。


    褚樂螢攤攤手,表示自己同樣不明所以。


    柳長妤三人隻遠遠而站,旁觀投壺互相交談並不鬧事,可她們並不靠近,並這不代表旁人便不鬧事了。


    那圍成一片的幾位姑娘家正樂得開懷,卻有一人眼尖瞥見了遠遠觀望的柳長妤三人,是武鄉伯府二小姐,秦梨。


    秦梨在發覺的那一刹,便抬腳走來。


    尖銳的女音與嘲諷之意伴隨而來,“喲,褚樂螢,你竟然還有臉來謝府赴宴?”


    她模樣雖比不上自己親姐姐秦溪,卻也還是姿色不凡。可眼下因見到了褚樂螢,麵容硬生生多了幾分扭曲。


    秦梨邊走過來,嘴裏還不住的說道:“若我是你,我早閉門不出了,或者一根白綾一了百了。”


    對秦梨,褚樂螢毫不客氣迴道:“那你怎地不趕緊拿根白綾出來給你姐姐一用?若我是你,有你那等不知廉恥的姐姐,我更是早把她吊死了。”


    “你……你就是嫉妒我姐姐與林世子定了親,所以要誣陷我姐姐,褚樂螢,你的心太毒了!”秦溪與靖安伯府世子,林和才私下相通這事無旁人知曉。眾人隻知道靖安伯府世子與褚大小姐退親之後,改聘了武鄉伯府的大小姐,其中緣由若大白於眾,秦溪不被吐沫


    星子淹死才怪了。


    “你太看得起你姐姐了,我有毛病才會去嫉妒你姐姐呢。”褚樂螢不屑一顧,“我還想謝謝你姐姐,把我丟了不要的人給撿了迴去呢。”


    李問筠聽後,噗哧笑了出聲。她真是不看不知道,褚樂螢性子竟然如此有趣。她就喜歡這等毫不忍氣吞聲,直接迴擊的。


    秦梨指著褚樂螢喊道:“你若不是嫉妒,那就別說我姐姐的壞話,給我憋迴肚子裏去。”


    “憑何啊,你當你是我爹,還是我娘啊。不好意思啊,我爹娘都已西去了,你若是想做我爹娘,那便先西去吧。”


    褚樂螢可不是個在乎自己名聲的人,她張口就將秦梨說得滿麵通紅,無力迴擊。然而這秦梨分明是個在乎名聲的。


    她倆這麽吵罵下去,最後吃虧的隻可能是秦梨。


    但秦梨更咽不下這口氣。


    “褚樂螢,你真不要臉。”


    她麵色早已慘白,手指氣得直發抖:“我看你謊話連篇,又咒人去死,誰會信你的話。”


    “誰咒你死了,你還真當自己是我爹娘啊你。”褚樂螢揮揮手,“秦梨,你可少自戀了。”


    柳長妤快被褚樂螢給逗笑了,這人真有不氣死對方不償命的天賦,瞧她把人秦梨給氣成什麽樣了,那臉都快看不出是她秦梨的臉了。


    “我告訴你,我姐姐不日便會與林世子定下婚事了,往後你可要少惦記點林世子。”秦梨狠狠壓著自己的怒氣,又轉而得意笑道。


    還有什麽比自己以前的未婚夫,卻要娶了別的女人,來得憋屈與難過呢?


    秦梨就是要看褚樂螢難過。


    褚樂螢“呸”了一聲過去,笑道:“那我先祝他們早日成親生子了,哦不,可千萬別整出個婚前有孕,那可就不好了。”


    “褚樂螢,你毀我姐姐閨譽很高興是嗎?”


    “對呀,你終於看明白了,我是很高興啊!”“行了,你也隻能靠一張嘴巴硬撐了,”秦梨擺出一副自己高她一等的姿態,“人林世子不傻,你褚樂螢囂張霸道不說,還一副臭脾氣與臭嘴氣死人。林世子可是說了,寧可


    娶一雙破鞋也不娶你,林世子現如今能與我姐姐結親,可把我姐姐寶貝著呢。”


    若說林和才與秦溪在一起,對褚樂螢並不是多大的打擊。然林和才次次說褚樂螢的壞話,這才是最會傷透她心的。


    隻因褚樂螢心裏那段小時候的執念,實在是太難以忘卻了。她無法相信,自己自小戀著的男子,竟是這般惡劣的渣滓。


    因此褚樂螢不說話了,她握著拳頭眼睛紅了起來。


    那個人到了現在還不肯放過她,說她是破鞋……嗬嗬,很好。她褚樂螢缺了誰活不下去?褚樂螢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又要繼續反擊,卻發覺柳長妤已先用身子擋住了她。而李問筠則走到她身側握住了她的手,又朝她點了點頭,李問


    筠是在無聲的安慰陪伴她。“秦二小姐,你這話說的可真夠難聽的。你說誰是破鞋,莫非是秦大小姐?林世子果真是口味獨特啊,獨好大小姐這等破鞋之人,本郡主可是大開眼界了。”柳長妤一副了


    悟之態,邊嘲諷邊迴擊道。她是看不下去秦梨在她麵前作囂張態,秦溪做了那等令人作嘔之事,還有臉指責別人了?


    果然是許氏的一雙女兒。這幾人皆從未善待過秦越,柳長妤可不會與他們客氣。


    若有機會,能滅了許氏兒女的威風,柳長妤絕對會竭盡所有致力於毀了他們!


    “郡主,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些了吧?我姐姐與郡主無緣無故,你為何把話說得這般歹毒!”秦梨在柳長妤麵前硬氣不起來,她自知身份低了太多,沒有囂張的資本。


    “本郡主說得過分?喲,這話不是秦大小姐自己親口所說的嗎?關本郡主何事了。”柳長妤抱臂抬起下巴。


    “我沒有說過……”


    柳長妤打斷她,重複她話道:“‘寧可娶一雙破鞋也不娶你’這話不是你說的?”


    “是我,可……”


    柳長妤鳳眼一橫,那眼神太過兇狠,瞬間止了秦梨的話語。


    “林世子寧可娶你姐姐也不娶褚大小姐,不也是你說的?”


    “不是,我沒有!”


    “二妹,你在這裏做什麽?”這聲音一出,柳長妤便知曉是秦溪來尋自己妹妹了。當秦溪在見到柳長妤冷麵相對時,她愣了一刹忙問:“郡主,可是出了何事?”


    秦梨先捉著秦溪的手,著急地解釋道:“大姐,我是在為你說話,我是不會說你壞話的。”


    秦溪聽得一頭霧水,“二妹,你到底在說何,我為何聽不懂?”


    褚樂螢被柳長妤擋在身後,因此秦溪看不見她,她並不知道兩人為何發生了爭執。


    “哦,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柳長妤連個眼神也沒給她,垂眸隻平淡道:“隻是你妹妹說你是破鞋。”也不解釋其中含義,秦溪愛怎麽誤會怎麽誤會吧。


    果然,秦溪臉色刷的白了,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秦梨,“二妹,你……”她自己的親妹妹竟然說她是破鞋?她竟然有這樣的妹妹?秦梨著急地臉上都流汗了,“不是,我說的是林世子寧可娶了破鞋也不娶褚樂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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