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藥有效!大人已經開始好轉了。”


    越夏急忙把綠珊瑚交給管家,匆匆趕到李懷瑜房間裏,就看到很大可能是劍神的白衣劍客正在為李懷瑜把脈。


    “那藥的效果很好,不出半個月便可以痊愈了。”


    越夏登時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笑了。


    “西門吹雪。”劍客走過來,聲音簡直x冷淡。“你種姻緣草?”


    什麽時候一劍西來的劍神也這麽八卦了。


    “其實……”越夏剛想解釋那都是以訛傳訛,劍神又開口了。“我要買一盆。”


    越夏:……總覺得,自己好像窺視到了劍神大人不可描述的內心。


    最近老是被自己管家念叨該找個老婆被煩的受不了的劍神:……


    該是古代人對抗生素的抗藥性特別差,第二天李懷瑜便清醒了,這可高興壞了管家。


    所有人都很高興,隻是越夏卻靠著樹在糾結,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纖長的影子覆蓋了越夏投在地上的陰影。


    “越夏。”那是已然蛻變的優雅男中音,越夏抬頭,眼前身形修長的青年笑了。“我已經比你高很多了。”


    …………


    兩人的見麵並沒有越夏想象的那麽尷尬,李懷瑜仿佛是一點沒變,兩人的相處模式一如往昔,這讓越夏對已經長大的李懷瑜的陌生感迅速消退,但是因為那個謠言和對方單獨相處時還是會覺得別扭,她也不好意思問,隻能一直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先前南王想將郡主嫁給我,還求了先皇賜婚,那個故事是我和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編來拒絕他的。”李懷瑜連著喝了好幾天的藥,現在已經能自由行動,隻偶爾清咳兩下,似乎是注意到了越夏的別扭,他這樣和她解釋了。“後來我又彈劾了幾次南王,就和南王府徹底結下了梁子,我這次染上肺癆也是他們的手筆。”


    南王的狼子野心近兩年越來越膨脹,李懷瑜和皇上就商量著將計就計,李懷瑜假裝中招避迴江南,逼南王盡快露出馬腳。


    這裏頭也有李懷瑜要放權的意思,將京城的局勢全部交給皇上掌控,李懷瑜打算再迴京就是他就要辭職不幹。


    但皇上本意是讓李懷瑜假裝中招,卻沒想到李懷瑜對自己這麽狠心,竟然拿自己的命來賭。皇帝在京城氣急敗壞的擔心自己的良師益友會不會就這樣掛掉,而李懷瑜卻收獲了意外之喜。他躺在病床上,嘴裏再次嚐到那獨特苦澀的味道時,還以為自己是迴到了過去,迴到了自己當初被越夏救起的時候。


    在醒來後他躺在床上看著熟悉卻不是期待的環境,就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什麽都沒留下。


    直到管家告訴他。


    是越夏救了他。


    再見麵她一點沒變,隻似乎更漂亮了些,比他這些年畫的所有畫像都還要漂亮。


    “話說,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啊?”越夏看著身邊一身書生打扮的李懷瑜問。


    劍神說的半月之後必定痊愈那還是保守估計,李懷瑜十天就好全了,此時換下了優雅精致的衣服,卸下發冠,穿著一身藍色書生裝跟在越夏身邊。


    “我以為這次即使大難不死也必定要纏綿病榻許久,所以對外宣稱自己閉門養病謝絕一切訪客,但是如今已經被越夏治好了,總不能一直在山莊裏呆著沒事幹,不如和越夏一起,就當是散心了。”


    越夏沒辦法,又不好意思開口趕人,雖然知道那個什麽神仙婚約隻是一個編造的借口,她對著已經長大成人的李懷瑜還是有些別扭,畢竟當年他還是個沒有自己高的的少年,而現在卻已經是個一笑就能迷倒無數女孩子的成年帥哥了,這個轉變隻給了越夏很短的時間來接受,她自然會覺得放不開。


    但不管怎樣,一想起之前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年,想起兩人一同在自己公寓裏生活的溫馨場景,她對他就是狠不下心來拒絕,隻能迴到家裏幫他整理出來了一間客房,收拾出來了一桌晚飯。


    “當初我離開之後,你是怎樣生活的?又是怎麽走到現在的呢?”


    李懷瑜喜靜,不怎麽開口說話,但是越夏無法忍受空氣幾乎要凝固了的安靜,隻好尬聊,鬼知道李懷瑜的發家史她早就會背了。


    “我去了城裏,找了一家書院,讀了一段時間的書,然後就是一路科舉考試,一開始是在翰林院做了一段時間的書吏,之後求了一個下放的機會,在地方做父母官的時候有一年黃河突然決堤了,洪水泛濫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你那裏看到的有關水泥的資料,便試著用水泥重塑了堤壩,之後皇上便以我治水有功把我調迴了京城。”


    “所以神仙托夢狀元土說的就是水泥!”“當時水泥的做法不能貿貿然拿出來,於是我稍稍選擇了一個比較讓人容易接受的說辭。”


    都穿越了,還是武俠背景,當時越夏聽到了也還以為是什麽古人的智慧,畢竟她也沒看到過那所謂的狀元土到底是什麽樣的,知道了真相的越夏終於明白了,傳說這種東西的來源往往是沒什麽浪漫元素的,都是大家想太多。


    “那什麽神仙托夢造香胰,神仙托夢治瘟疫,神仙托夢燒琉璃……”


    “都是以你為原型的說辭,實際上也是看你給的資料還有房間裏的醫術學到的。”李懷瑜剛剛說完就發現越夏一臉崩潰的捂住了臉。


    “不行,羞恥度太高了,讓我緩緩……”越夏停頓了好幾秒猛地站起來捏住李懷瑜好看的臉一頓捏。“你怎麽就知道用神仙托夢這一個借口,能不能換個說法,你這麽高調以後會被皇帝給盯上的啊你知不知道啊!!!”


    “可是這是唯一能讓我快速升遷的辦法。”李懷瑜明明被捏著臉,可臉上的表情確實溫柔笑著的。“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這樣你一迴來就能知道我在哪裏等你了。”


    越夏聽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難以言喻,讓李懷瑜心裏咯噔一下還以為自己弄巧成拙讓對方討厭了。


    “腿腿腿!”越夏的眼淚蹦出眼眶。“我的腿抽筋了!”


    越夏一邊蹲著揉腿一邊腹誹李懷瑜的身高,明明十三歲還是個一米五五的小矮砸,結果也不知道之後吃了什麽,直接竄到一米九,越夏想捏個臉不手酸都得踮腳。


    結果抽筋了吧。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天使了。越夏內心十分想歎氣。


    “還疼嗎?” 李懷瑜蹲下來問越夏,可即使對方蹲下來也比越夏高,越夏還是得抬頭看對方。


    “還行吧,沒事兒了。”越夏說著就想站起來,卻被李懷瑜給直接抱了起來。


    越夏愣愣的看著對方褪變的輪廓分明的臉龐,有點微微出神。


    “越夏啊!我聽說花滿樓在你這買了姻緣草,你知不知道他昨天還真的因為你那草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姑娘啊?”陸小鳳直接跳牆進了小院,然後就看見李懷瑜抱著越夏。


    陸小鳳:……猝不及防被狗糧拍了一臉。


    第8章 姻緣草


    “所以說,因為那個上官飛燕去求助的原因,花滿樓不小心把一盆玫瑰蓮給碰掉了,正好砸到了路過的捕快姑娘,然後那姑娘就因為上官飛燕在街市上掀了多家商販的攤子,就以破壞治安罪把人給抓進牢裏關起來了!”越夏覺得這神展開真是可以的,最起碼幫花滿樓避開了一朵爛桃花啊。


    “本來花滿樓是想當和事佬的,卻被那姑娘一句待會兒還要和他算算襲擊官府人員的賬給懟迴去了。要知道姑娘們一般在花滿樓麵前都盡力表現淑女的樣子,可那姑娘卻不是,大大咧咧的,總能把花滿樓堵的啞口無言,還罰花滿樓要和她一同巡街,讓他認識到百姓的不容易。”陸小鳳從來都是被花滿樓看笑話的那一個,未曾想也能看到花滿樓笑話的陸小鳳恨不得說一句就笑上一柱香。


    “最妙的竟然是,那位捕快姑娘是花伯伯世交好友,前刑部尚書趙大人的女兒,據說花伯伯之前還有意向趙家提親,隻不過被花滿樓拒絕了。”


    越夏也覺得好笑,但是心裏卻莫名的覺得花滿樓的確適合身邊有這樣的姑娘陪伴。


    事實證明越夏的確想的沒錯,之後花滿樓的確和趙薇婷兩情相悅,恩愛了一生,花滿樓小樓裏種花,趙薇婷在樓下巡邏,兩人都家世不凡,武功高強,卻用最普通的方式生活活出了世外仙的味道。


    這兩人順利的愛情倒是莫名順應了玫瑰蓮的花語——我與你般配。


    “那這樣說,西門不是也從你這兒買了姻緣草嗎,看來西門過不久也會遇見有趣的姑娘。”陸小鳳坐等看朋友熱鬧。


    “估計隻是巧合。”


    越夏說的不以為意。


    門被敲響了,陸小鳳離門比較近就去開門,發現是個手裏拿著一杆青竹的年輕俏麗的姑娘。


    “你這裏是不是賣這種花啊?”那姑娘笑得很甜,手裏端著一盆形如白色石頭的花,赫然是前不久越夏賣給西門吹雪的那盆生石花。


    “我這裏是賣這種花沒錯,隻是我記得這盆花我之前是賣給了西門吹雪,怎麽會在你手上。”


    越夏疑惑的問,然後就看見麵前的姑娘大方的笑笑。


    “啊,這就是他給我的賠禮。”


    “啊?”越夏有點懵。


    “就是前幾天,我遇見了西門吹雪帶著這盆花,我覺得這花很有意思,就想問問對方是在哪裏買的,但是他不迴答我的問題就算了,自顧自的說要和我比劍,還說用劍的不是女人,於是我一生氣就把他打了一頓。嘿嘿,最後我就把花當做是他出言不遜的賠禮給帶走了。”少女笑的很嬌憨,完全看不出是很厲害的類型,這種反差讓越夏一股冷氣直衝腦門。


    西門吹雪可是劍神啊喂,姑娘你把打他一頓說的這麽隨便是不是不太對啊喂


    姑娘說完看越夏和陸小鳳都陷入了蜜汁沉默,就自顧自的四處看,注意到了端著茶從屋裏走出來的李懷瑜。


    “呦!大人你也在啊”


    “什麽情況,你認識她?”越夏捅捅李懷瑜,心想著李懷瑜果然還是免不了帥哥通病,身邊並不缺女人的樣子。


    “之前見過幾麵。”李懷瑜輕描淡寫的說。“她是抵禦匈奴的滄雲軍將領蒼藍。”


    蒼藍一笑衝李懷瑜拱手。“蒼家此代隻蒼藍一個女丁,若不是當初李丞相當時上奏的那篇震驚朝野的鎮山河,滄雲軍此時怕已經不複存在了,李丞相大恩,蒼藍永生銘刻。”


    蒼藍出生便是有天賜般的習武天賦,而後蒼藍父親去世,匈奴來襲,蒼藍臨危受命,於戰場上領悟山河劍道,創劍法以鎮山河,她的劍勢一出便能和三十萬大軍氣勢相抗,平日裏若是拿起劍來,周身百尺內無人能生出反抗之心,為了收斂劍勢,所以平時就隻帶一杆青竹。因為蒼藍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守在邊關,所以在江湖裏並沒有她的事跡傳出。


    李懷瑜當時為了勸先皇允許蒼家女兒繼任滄雲軍而寫下一篇鎮山河,讓人們了解的是滄雲將軍這個幾乎是世襲的官職,蒼家世代守護邊關,每位將軍死後都會將墳墓立在邊界線,以此警示後代,若不想讓自己祖宗被匈奴挖出來挫骨揚灰,就必須要死守邊關,不能退一分一毫。


    蒼家隻要還有一人在,便以血脈鎮守河山。


    她能毫不費力壓著西門吹雪打,是李懷瑜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的母親的家鄉就在揚州,幾年前娘臨終前托我替她迴家看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擠出時間來揚州的。”蒼藍笑著解釋,從越夏這裏買走了一堆多肉,然後就走了。


    “西門吹雪被揍了。”陸小鳳這才剛剛消化完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然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想來也是要去作死的笑話西門吹雪去了。


    “看來西門吹雪以後的情路會比較坎坷。”越夏說完自己也很莫名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認為,但她的一句話奠定了西門吹雪此後長達十年的追妻之路。


    從一開始的磨練劍心,到後來的生死與共,西門吹雪跟著蒼藍一共十二年,兩人共同鎮守邊關四十年,敗退匈奴無數次。


    兩人死後,他們的孩子蒼宇接下母親的山河劍,承擔起了鎮守邊關的責任。


    正應了生石花的含義——沉默堅強,愛意如石,堅不可摧。


    …………


    “你迴來了?馬上要吃飯了,你先去洗洗手吧。”越夏一邊端菜,一邊對剛剛從外邊迴來的李懷瑜囑咐。


    “好。”李懷瑜順從的點頭,走去洗手,然後來幫越夏端菜。


    “這樣真好。”吃完飯李懷瑜照常幫越夏收拾東西,兩人收拾好碗筷,一人捧了一杯清茶坐在院子裏看星星,李懷瑜突然感歎。


    “我從沒想過還能和你過上這樣的日子。”


    越夏轉過頭來和李懷瑜對視,發覺他眼裏的光似乎比天上的星輝還要更明亮一些,她紅了臉轉過頭去。


    這一段時間相處,越夏一開始還總是擺脫不了對李懷瑜正太少年的印象,和李懷瑜相處很難考慮到男女之情方麵去。


    可是正太少年可不能公主抱她,也不能對她進行摸頭殺,更不能在突發意外時把她整個攬進懷裏,再加上李懷瑜總是拿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她,用暗含情意的話語撩她,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可能會不動心。


    隻是,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和他明說。


    “阿瑾,你應該知道我會突然離開一次,就會突然離開第二次,這一次運氣好還能和你重逢,那你想過萬一我再離開,並且不會再迴來,那你怎麽辦?你考慮過嗎”


    李懷瑜隻是笑,並沒有直接迴答越夏的問題。


    “我以為我注定要死去時遇見了你,被你救活,受你照顧,學習智慧,我一生裏幾乎所有的美好記憶都是你給的,你離開後我便決定,我所做的所有事,所剩餘的所有時間都是在等待著再次遇見你。”


    越夏被李懷瑜的話震的有點暈。“這樣你會很累,很辛苦的。”


    在現世,所有的事情都步入了方便快捷的節奏,連感情也是一樣,越夏甚至不太理解李懷瑜的想法和思維。


    李懷瑜抬起頭看著滿天的星辰,暗暗伸出手牽住了越夏。


    “隻是,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越夏看著對方悄悄紅了的耳朵,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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