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阡陌突然的話讓楚清綰聽的一頭霧水,想來想去,是覺得她今夜夜闖他的寢宮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讓她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嗤之以鼻過後,楚清綰一臉認真道,“對了,你府上的戒備也太鬆散了吧,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一路進來恍若入無人之境啊,這點兒你得好好加強管理才行。”可不是,她一路過來,可不是輕鬆的很。


    聞言,南阡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隻道了一聲好。


    要知道,他的府上看起來鬆散,實則連一隻鳥都難以飛進來,輕鬆?不過是有些人特殊對待罷了。


    這又如何,有卿相伴,人生足矣。


    兩人抬完杠就開始相擁著談天說地了,不過都是楚清綰在說,南阡陌在聽,雖然有時候並不是聽得很懂,可是,他依然很享受現在的這種感覺。


    一個人安靜慣了,突然有一個機靈古怪,話很多的人闖進他的生活,他覺得,他的人生,終於多了一些色彩,而這些色彩的來源,便來自於他的小丫頭。


    不知道為什麽,跟冰坨子混熟了之後吧,楚清綰的話就特別的多,甭管他聽不聽得懂,反正什麽都說,從古至今,從文學到哲學,從抓賊到江湖好漢,無話不說,楚清綰覺得,冰坨子就是太安靜了,缺少一點兒地氣,所以,她得帶領他接地氣,他不說話,那她就多說幾句。


    這一晚,二人和衣而睡,到晨起的時候,楚清綰睜開雙眼就見自己連手帶腳的將冰坨子裹得緊緊的,隻差沒騎在人身上了,再瞄一眼,似乎冰坨子還沒醒,趕緊鬆開吧,手腳剛抬起,冰坨子的一雙眼便睜開了,他朝她溫柔一笑,“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下一秒,楚清綰彈也似的縮迴了自己的手腳,尷尬的笑了笑,“嗬,姐睡相差了些,別嫌棄哈。”


    楚清綰的手剛縮迴去,下一秒,又被南阡陌大手捉了去,兩手握在手心,翻了個身,側身對著她睡,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如何會嫌棄,你既已是本王的王妃,睡相再不雅那也是本王的王妃。”


    “嗬嗬。”楚清綰敷衍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得緊緊的,抽了兩下,便也不動了,任由他就這麽握著,心裏卻是暗自腹誹,這冰坨子看起來冷冰冰的,跟個木頭人似的,說起情話來還一點兒不含糊,關鍵還臉不紅心不跳,多自然啊。


    二人就這樣相對望著,許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楚清綰輕咳一聲,扯開了話題,“那個,天亮了,姐該走了。”美男子也已經睡過了,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啊。


    “我送你。”南阡陌緊了緊手中的柔軟小手,仍舊不舍得鬆開。


    “不必了,姐自己走。”楚清綰果斷拒絕,這情人之間還是得保持點兒距離才能產生美感,總黏在一起多沒意思啊,人也見了,也睡了,也聊過天了,還想怎樣。


    望著南阡陌那有些幽王且還依依不舍的眼神,楚清綰離開之前還特地送上了香吻。


    聞風舍的擴建還在進行中,宮裏卻突然傳來消息,十日之後,為了給太後六十賀壽,皇後特地在宮中舉辦了牡丹盛會,邀請文武百官家中的女眷參加,讓後宮好好的熱鬧熱鬧,也讓太後能好好高興高興。


    牡丹盛會,顧名思義,壽宴當天會共同賞牡丹,共同為太後賀壽。


    名義上是賀壽,實則,大家心裏都清楚,說不定皇後與太後是想要借此機會為太子選太子妃呢。


    太子如今二十有餘,可現如今還隻有兩位側妃,一位是徐良娣,一位是衛良媛,徐良媛雖與皇後是姑侄關係,可眾人也都不知為何太子妃一位仍舊虛位以待。


    自然,這次的牡丹升盛會對於很多人來說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家中有女兒未婚配的個個都在摩拳擦掌,預備要在這次的壽宴上一展才華,博得太後與皇後的喜愛。


    這次宮中宴會,心中最激動的莫過於李丞相家的李知書與大將軍府的楚婷玉了,二人心裏一直愛慕太子,這一次可謂是天賜良機,如若能夠一朝拔得頭籌,將來必然能夠母儀天下。


    對於這事兒,楚清綰可沒有興趣,一是因為那種場合,她不想去,二是因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向來不喜歡湊那樣的熱鬧。


    至於楚婷玉與楚昭玉二姐妹,得知這消息後早就忙活開了,又是置辦衣裳又是添加首飾的,為此還特意讓人給靜水庵的二夫人送了一封信,讓二夫人寬心,很快就能接她出去了。


    對於此番百花爭豔,楚婷玉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幼,母親便將她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舞技,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好,可惜上一次,都是那賤婢,害她扭腳,如若不然,她一早便可是在禦前獻技,一展才華。


    相比楚婷玉,李知書也是信心滿滿,由小到大,不論是讀書寫字,還是琴棋書畫,家中都是請的最好的師傅,尤其在琴藝上,那可謂是登峰造極的,這在京中也是傳聞甚廣。


    這十日內,京中官員們的嫡出女子都在準備,唯獨楚清綰絲毫未放在心上,每日依舊在院兒裏不是讀書寫字,就是練劍練飛刀,一天百來個俯臥撐,後空翻雷打不掉,幸虧骨架小又有嚴實的衣裳遮掩,要不然看起來可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女子了。


    楚清綰既然不想去,所以便給楚少傑迴了話,可得到的迴複卻是讓楚清綰哭笑不得,什麽?皇後娘娘點名要她去?不是已經挖好了坑等著她呢吧。


    得,推不掉,去就去唄,四姨娘不過是個妾,自然是沒有資格入皇宮的,這一次,帶隊的自然隻有老夫人有資格了。


    對於這次的機會,四姨娘心中恨得牙癢癢,她女兒那麽優秀,生的也不差,憑什麽就不能進宮,還不是因為她是個妾,她多次找老夫人說好話求情,她可以不去皇宮見識,能把楚香穎帶去也行啊,可是老夫人又哪裏會如了四姨娘的願呢。


    四姨娘心裏恨啊,為什麽她偏偏是個妾,為什麽柳雲舒就能做平妻,她就不行,她去找了楚少傑哭訴,可是楚少傑隻說會給楚香穎找一門好的親事,絕不虧待自己的女兒,四姨娘還想說,卻是被楚少傑打發了出去。


    四姨娘心裏不甘心啊,皇宮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即便不能被太子看上,若是能在宴會上嶄露頭角,那裏頭去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萬一被好人家相中了呢,那女兒的婚事可不就不用愁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妾生的就是妾生的,一日為妾終身為妾,就連生下來的女兒都會被連累。


    輾轉難眠了幾個夜晚之後,四姨娘將目標放在了楚清綰的身上,楚清綰如今今非昔比,她現在可不單單是楚家大小姐的身份,她現在可是皇上親封的安定郡主,郡主進宮給太後賀壽,帶上個把庶出的妹妹又有何不可。


    打定了主意,四姨娘便決定一心將心思放在楚清綰的身上,離牡丹盛會還有三天。


    這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楚清綰照舊起床一身寬鬆的短打套裝準備在院子裏晨練,房門剛打開,就見四姨娘端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湯站在房門口。


    “四姨娘。”四姨娘的出現,對於楚清綰來說,還是嚇了一大跳。


    這會兒天來沒亮透呢,一打開房門,房門口就站著個臉上掛著重重的黑眼圈的女人,楚清綰能不被嚇著嗎?


    “綰兒,你醒了,先別急著練功,先把這銀耳蓮子湯喝了,女子喝了氣色好。”四姨娘樣子笑眯眯的,兩手端著托盤就要推著楚清綰進屋去。


    盡管天色還未大亮,可楚清綰依舊能從四姨娘的臉上看出疲態,再加上四姨娘今日反常的行為,楚清綰覺得怪怪的,暗自琢磨了一番,楚清綰的心裏也有數了,至少能猜出個七七八八的。


    楚清綰被四姨娘擠迴了房間,四姨娘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屋子中間的小圓桌子上,她親手從托盤裏端了碗,將小碗的蓋子打開,用瓷勺在湯了攪了一番,遞給楚清綰,討好般的笑容掛在臉上,“綰兒,來趁熱喝。”


    月如站在門口一個箭步的衝上來,推開了四姨娘手中的湯碗,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四姨娘,你要幹什麽?”將楚清綰護在身後,望著四姨娘一臉的警惕。


    “大……”月如的動作讓四姨娘有些不滿,大膽二字正欲脫口而出,可想著有求於人,聲音便矮了好幾份,朝月如嬌嗔一笑,“大可在外頭好好的候著,難不成還怕我在湯裏下藥啊,真是的。”四姨娘笑得燦爛,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


    “月如,你先出去。”楚清綰從四姨娘手裏接過湯碗,放在桌上,“四姨娘,有事兒就說吧。”也不拐彎抹角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她篤定了四姨娘今日必定有事相求。


    月如望了一眼四姨娘,心裏有些擔憂,可自家小姐吩咐了,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一聽楚清綰這麽直接,四姨娘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嗬嗬的幹笑了兩聲,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倒,“綰兒啊,四姨娘有時候真是羨慕你,人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又深得聖上恩寵,幽王能娶到你這樣的女子當真也是福氣啊。”


    “四姨娘。”四姨娘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楚清綰都認為是廢話,她還是喜歡直接一點兒的,她打斷了四姨娘的話,直截了當,“有話隻管直說,綰兒喜歡有什麽說什麽,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再說下去,她真的就要掉頭走人了。


    “那我說了。”四姨娘吞了吞口水,顯得有些緊張,雖說是個妾,可淪輩分來說,她怎麽說也算是個長輩,頭一次跟小輩這麽低聲下氣的求人,當真還是頭一迴,她深吸了一口氣委婉道,“綰兒,就三日之後宮中牡丹盛會,能不能帶香穎去見識見識。”一口氣說完,四姨娘反倒鬆了一口氣,答應與不答應,也就是一句話,說完之後心理便有些忐忑不安的望著楚清綰,等著她的迴應。


    “沒問題。”對於四姨娘的這個要求,楚清綰幾乎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反正要去皇宮,多個人而已,對她沒影響,順水人情,她幹嘛不送,答應了,四姨娘心裏指不定怎麽感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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