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一向灑脫的沈浪,此時也神色驚異,輕聲說道:“閣下竟知道我姓沈?”


    趙秋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語。


    未幾,仁義山莊李長青便進了大廳。


    隨後,李長青向眾人述說衡山一役始末。


    如今九年已過,李長青、齊智、連天雲三人,終於開始懷疑衡山一役的主謀,便是柴玉關。


    三人再耗銀五十萬,動員千人以上,終於將柴玉關與歡喜王聯係在了一起。


    隨後,垂髫童子送來八份紙筆,趙秋等人都取了一份。


    其中一張寫著柴玉關的基本情況:


    姓名:二十歲前名柴亮,二十至二十六歲名柴英明,二十六至三十七名柴立,三十六後名柴玉關。


    來曆:父名柴一平,乃鄂中巨富,母名李小翠,乃柴一平之第七妾,兄弟共有十六人,柴玉關排行第十六,幼時天資聰明,學人說話,惟妙惟肖,是以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後自稱乃中州人士,天下人莫不深信不疑,柴玉關十四歲時,家人三十餘口在一夕中竟悉數暴斃,柴玉關接管萬貫家財後,便終日與江湖下五門之淫賊“鴛鴦蝴蝶派”廝混,三年後便無餘財,柴玉關出家為僧。


    門派:十七歲投入少林門下為火工僧人,後因偷學武功被逐,二十歲入“十二連環塢”以能言善道得幫主“天南一劍”史鬆壽賞識,收為門下,傳藝六年後,柴玉關竟與“天南一劍”之寵妾金燕私通,席卷史鬆壽平生積財而逃,史鬆壽大怒之下,發動全幫弟子搜其下落,柴玉關被逼無處容身,竟遠赴關外,將金燕送給了江湖中人稱“色魔”的“七心翁”,以作進身之階,十年間果然將“七心派”武功使得爐火純青,那時“七心翁”竟也暴斃而亡,柴玉關再入中原,便以仗義疏財之英雄俠麵目出現,首先聯合兩河英豪,掃平“十二連環塢”,重創“天南一劍”,遂名震天下。


    外貌:此人麵如白玉,眉梢眼角微微下垂,鼻如鷹鉤,嘴唇肥厚多欲,嘴角兩邊,各有黑痣一點,眉心間有一肉球,雅好修飾,喜著精工剪裁之貼身衣衫,以能顯示其材之修長,尤喜紫色。雙手纖瑩,白如婦人女子,中指銜紫金指環,是以說話時每喜誇張手勢,以誇耀雙手之整潔雅美。


    嗜好:酒量極豪,喜歡以大曲,茅台,高粱,及竹葉青摻合之烈酒,配以烤至半熟之蝸牛,牡蟈,或蛇肉佐食,不喜豬肉,從不進口,騎術極精,常策馬狂奔,以至鞭馬而死,喜豪賭,賭上從無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獵,尤喜美女,色欲高亢,每夕非兩女不歡。


    特點:此人口才便捷,善體人意,成名英豪,莫不願與之相交,說話時常帶笑容,殺人後必將雙手洗得幹幹淨淨,所用兵刃上要一染血汙,便立刻廢棄,長書畫,書法宗二王,頗得神似。


    ......


    另一幅紙卷卻是歡喜王的基本情況:


    姓名:玉門關外人稱“歡喜王”,真名不詳。


    來曆:不詳。


    門派:不洋,卻通正邪各門派不傳之絕技。


    外貌:麵目,眉目下垂,留長髯,鼻如鷹鉤,眉心有傷疤,喜修飾,雇有專人每日為其修洗須發,體修長,衣衫考究,極盡奢華,說話時喜以手捋須,須及手均極美,左手中指銜三枚紫金指環,似可作暗器之用。


    嗜好:酒量極好,喜食異味,不進豬肉,身畔常有絕色美女數人陪伴,常以巨富豪客作一擲千金之豪賭。


    特點:能言喜笑,慷慨好客,每日所費,常在萬金之上,極端好潔,座客如有人稍露汙垢,立被趕出,隨行急風三十六騎,俱是外貌英俊,騎術精絕之少年,使長劍,劍招卻僅有十三式,但招式奇詭辛辣,縱是武林成名高手,亦少有人能逃出這十三式下。


    另有酒,色,財,氣四大使者乃“歡喜王”最信任之下屬,卻極少在其身畔,隻因這四人各有極為特別之任務,酒之使者為其搜尋美酒,色之使者為其各處征選絕色,財之使者為其管理並搜集錢財,唯有氣之使者跟隨在他身畔極少離開,當有人敢對“歡喜王”無禮,氣之使者立刻拔劍取下此人首級,這四人俱是性情古怪,武功深不可測。


    趙秋將紙卷輕輕放在桌上,他自是知曉這柴玉關,便是歡喜王。


    “這柴玉關的人生經曆,豐富精彩之極啊!羨慕!羨慕啊!”


    趙秋心中一聲長歎,口中卻沉默不言。


    雲夢仙子的身子,他人以為天下至寶,可在柴玉關的眼中,卻棄之如履。


    “這等人物,世間罕有啊!以後,倒要去會一會他了!”


    其後,李長青以十萬花紅為誘餌,妄圖讓這七位武林最負盛名的高手,前往取了柴玉關的性命。


    可是,這幾位高手,卻未必願往,縱使願往,可人心不齊,也絕難成事。


    趙秋心中一聲冷笑:“老子還沒活夠!現在去找柴玉關,那是嫌命長了!”


    ......


    忽然間,隻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隨風傳來,到了莊院前,也未停頓,人馬竟似已筆直闖入莊來。


    眾人亦是微微變色,齊地展動身形,廳上一陣輕微的衣袂帶風聲過後,九個人已同時掠到大廳門窗前,輕功身法,雖有高下之分,但相差極是有限。


    李長青縱是武功已失十之七八,身法亦不落後,搶先一步,推開門戶,沉聲道:“何方高人,降臨敝莊?”


    語聲未了,已有八匹健馬,一陣風似的闖入了廳前院落,八匹高頭大馬,俱是鐵青顏色,在寒風中人立長嘶,顯得極是神駿,馬上人黑衣勁裝,頭戴範陽氈笠,腰纏織錦武士中,外罩青花一口鍾風氅,腿打倒趕千層浪裹腿,腳登黑緞搬尖灑鞋,濃黑的眉毛,配著赤紅的麵膛,雖然滿身冰雪,但仍是雄糾糾,氣昂昂,絕無半分畏縮之態。


    廳中九人是何等目光,放眼望去,就知道這八人自身武功,縱未達到一流高手之境,但來曆亦必不凡。


    李長青還未答話,急風響過,冷三己橫身擋在馬前,他身軀雖不高大,但以一身橫擋著八匹健馬,直似全然未將這一群壯漢駿馬放在眼裏,冷冷道:“不下馬,就滾!”辭色冰冷,語氣尖銳,對方若未被他駭倒,便該被他激怒,哪知八條大漢端坐在馬上,卻是動也不動,麵上既無驚色,亦無怒容,活生生八條大漢,此刻亦似八座泥塑金剛一般,冷三居然也不驚異,麵上仍是冰冰冷冷,口中不再說話,左臂突然掄起,一鈞揮出鉤住了馬腿,那匹馬縱是千裏良駒,又怎禁得住這一鉤之力,驚嘶一聲,斜斜倒下,冷三跟著一腿飛出,看來明明踢不著馬上騎士,但不知怎的,卻偏偏被他踢著了,馬倒地,馬上人卻被踢得飛了出去,變生突然,冷三動作之快,端的快如閃電。


    這冷家三兄弟,雖為仁義莊仆人,卻俱是人傑,這仁義山莊能屹立九年不倒,便全靠這冷家三兄弟。


    這冷三的武功,縱未臻至當世第一流境界,卻也相差不遠了。


    但另七匹人馬,卻仍然動也不動,直似未聞未見。馬上人不動倒也罷了,連七匹馬都不動彈,實是令人驚詫,若非受過嚴格已極之訓練,焉能如此。


    群豪都不禁驚然為之動容,冷三擊倒了第一匹人馬,卻再也不瞧它一眼,身形展動又向第二匹馬掠去,他全身直似有如機械一般,絕無絲毫情感,隻要做一件事,便定要做到底,外來無論任何變化。


    突聽李長青沉聲叱道:“且慢!”


    冷三一鉤已揮出硬生生頓住,退後三尺,李長青身形已到了他前麵,沉聲道:“朋友們是何來曆?到敝莊有何貴幹?”


    六條大漢還是不答話,門外卻已有了語聲傳了進來,一字字緩緩道:“我愛怎樣就怎樣?誰也管不著。”語氣當真狂妄已極,但語聲卻是嬌滴清脆,宛如黃鶯出穀。


    隻見一輛華麗得隻有畫上才能見到的馬車,被四匹白馬拉了進來,兩條黑衣大漢駕車,兩條錦衣大漢跨著車轅。


    李長青微微皺眉,眼見那馬車竟筆直地駛到大廳階前,終於忍不住道:“如此做法,不嫌太張狂了麽?”


    車中人冷冷道:“你管不著。”


    李長青縱是涵養功深,此刻麵上不也不禁現出怒容,沉聲道:“姑娘可知道誰是此莊主人?”


    哪知車中人怒氣比他更大,大聲道:“開門開門……我下去和他說話。”


    兩條跨著車轅的錦衣大漢,自車座下拖出柄碧玉為竿,細麻編成的掃帚,首先躍下,將車門前掃得幹幹淨淨。接著,兩個容色照人的垂髫小鬟,捧著卷紅氈,自車廂裏出來,俯下身子,展開紅氈。


    車廂裏忽然傳出一陣大笑,一個滿身紅如火的三尺童子,大笑著跳了出來,看她模樣打扮,似乎是個女孩子,聽那笑聲,卻又不似,隻見她身子又肥又胖,雙手又白又嫩,滿頭梳著十幾條小辮子,根根衝天而立,身上穿的衣衫是紅的,腳上的鞋子也是紅的,麵上卻戴著裂著大嘴火紅鬼麵,露出兩隻圓圓的眼睛,一眼望去,直似個火孩兒。


    柳玉茹當真駭了一跳,忍不住的道:“方…方才就是你?”


    那火孩兒嘻嘻笑道:“我家七姑娘還沒有出來哩,你等著瞧吧,她可要比你漂亮多了。”


    柳玉茹不想這孩子竟是人小鬼大,一下子就說穿了她心事,紅著臉啐道:“小鬼頭,誰管她漂不漂亮?……”


    話未說完,隻見眼前人影一花,已有條白衣人影,俏生生站在紅氈上,先不瞧麵貌長得怎樣,單看她那窈窕的身子在那雪白的衣衫和鮮紅的毛氈相映之下,已顯得那股神采飛揚,體態風流,何況她麵容之美,更是任何話也描敘不出,若非眼見,誰也難信人間竟有如此絕色。


    柳玉茹縱然目中無人,此刻也不免有些自慚形穢,暗起嫉忌之心,冷笑道:“不錯,果然漂亮,但縱然美如天仙,也不能對仁義莊主無禮呀?姑娘你到底憑著什麽?我倒想聽聽?”


    白衣女子道:“你憑什麽想聽,不妨先說出來再講。”神情冷漠,語聲冷漠,當真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李長青沉聲道:“柳姑娘說的話,也就是老夫要說的話。”


    白衣女道:“莫非你是生氣了不成?”


    李長青麵寒如冰,一言不發,哪知白衣女卻突然嬌笑起來,她那冷漠的麵色,一有了笑容,立時就變得說不出的甜蜜可愛,縱是鐵石心腸的男人,也再難對她狠得下心腸,發得出脾氣。隻聽她嬌笑著伸出隻春筍般的纖手,輕劃著麵頰,道:“羞羞羞,這麽大年紀,還要跟小孩子發脾氣,羞死人了。”滿麵嬌憨,滿麵頑皮,方才她看來若有二十歲,此刻卻已隻剩十一、二歲了。


    眾人見她在刹那間便似換了個人,似不禁瞧的呆了,就連李長青都呆在地上,呐呐道:“你……你……”


    平日言語那般從容之人,此刻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衣女發笑道:“李二叔,你莫非不認得我了?”


    李長青道:“這……這的確有點眼拙。”


    白衣女道:“九年前……你再想想……”


    李長青皺著眉頭道:“想不出。”


    趙秋卻知,來人正是朱七七,那位火孩兒,卻是她的弟弟朱八。


    忽地,趙秋快步而出,卻是用上了神風步。


    神風神風,來如電,去如風。


    眨眼之間,趙秋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便到了朱七七的跟前,扣住了朱七七的右手的手腕命脈之處。


    伊人潔白如雪,細滑如嬰兒一般的蔥蔥玉手,便落在了趙秋的手中。


    朱七七“啊”的一聲尖叫,臉色慘白之極。


    趙秋“嘿嘿”一笑,說道:“活財神朱家的女兒,姓名朱七七,莊主怎地不識?九年前,你籌建仁義山莊,卻在他家拿了萬兩黃金!”


    李長青等人驚愕不已,一來眼前這金不換的輕功極高,遠遠超出他們的意料;二來,眼前這驕橫的女子,竟是朱家的女兒。


    這時,沈浪眉頭一皺,排眾而出,說道:“金兄,還請放了朱姑娘!”


    趙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沈兄要放了她麽?可惜,我缺錢啊!”


    沈浪從身上摸出四百兩銀子,隨手扔到趙秋的身旁,說道:“我身上僅有四百兩銀子,還請金兄先收著,餘下的銀兩,還請金兄說個數!”


    趙秋歎了口氣,說道:“可惜,你付不起!”


    李長青等人亦喝道:“金不換,快放了這位朱姑娘!”


    趙秋說道:“李莊主也忒小氣,這些年來,那朱家的萬兩黃金和沈家的本金原本分文未動,僅願出十萬花紅!卻要我等出生入死,前往取那柴玉關的性命!”


    李長青歎道:“你先放了這位朱姑娘,我們再談價錢!”


    趙秋右手拿捏朱七七的命脈,右手攬了她的腰肢,一個騰躍縱身,便落在了一匹駿馬之上。


    再飛起一腳,將馬上之人踢了下去。


    “還請諸位告訴那位活財神,籌好十萬兩黃金的金票,我在萬歲山等他!”趙秋說罷,又點了朱七七的穴道,便提了提韁繩,縱馬在雪地中狂奔。


    沈浪長歎一聲,亦飛身上馬,將馬上的人踢飛,策馬直追。


    一眾人等,也紛紛找了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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