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手中的打狗棒,已緊緊握在手中。


    趙秋歎道:“數萬丐幫弟子性命,我一言可決!”


    洪七公的雙眼,已快噴出火來,良久,才說道:“這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原是丐幫的先人所傳,豈可輕傳外人?”


    趙秋長歎一聲,說道:“丐幫先人傳下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換取數萬弟子的性命,豈非劃算之極?”


    洪七公的神色,仍是猶豫不定。


    趙秋長喝一聲:“指揮同知何在?”


    忽然,這北鎮撫司中,唿聲震天,數百兵士,身著飛魚服、鬥牛服,腰懸繡春刀,魚貫而出,將洪七公團團圍住。


    “臣指揮同知陶百雄,拜見指揮使大人!”一位身著蟒服的大漢,緩步而出。


    陶百雄的眼神之中,透出淩厲的殺氣,即便是洪七公見了此人,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此人不好惹”的念頭。


    趙秋昂了昂頭,說道:“那數萬丐幫弟子的罪名,可都羅織好了?”


    陶百雄朝趙秋躬了躬身,說道:“大人,丐幫弟子的罪行,實不須屬下羅織。這些丐幫弟子不事生產,淨衣派之中,多是欺壓窮苦的商人,汙衣派專門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僅如此,這些人還私藏刀兵,暗中與南宋聯係,殺了不少我金國兵士!”


    趙秋慢吞吞說道:“按照《泰和律》,該如何論罪?”


    陶百雄沉聲道:“謀逆,死罪!”


    趙秋揮了揮手,說道:“那就依律辦事吧!”


    陶百雄躬身道:“是!”


    趙秋又道:“我錦衣衛辦事,不須經過金帝首肯。既死罪一定,明日便行刑吧!”


    “是!”


    陶百雄又斜眼看了看洪七公,說道:“大人,逆首洪七公,當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趙秋歎了口氣,說道:“這洪七公雖然抗金,但所殺之人,也並非無辜,就隨他去吧!隻是,那些丐幫的漏網之魚,卻一個也不能放過!”


    洪七公的心中,已冰冷到了極點,這趙秋雖然肯放過他,可是明日之後,自己的數萬部屬,便將奔赴黃泉。


    “好!我換!”洪七公終於說道。


    趙秋淡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我主意又變了!”


    洪七公的神色憂憤,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趙秋陰惻惻笑道:“可惜,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世間那些所謂的道理,對我並沒有什麽束縛?”


    洪七公說道:“不知指揮使大人,現在的主意如何?”


    趙秋道:“你默出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然後,你留下!我放了其餘數萬的丐幫弟子!”


    洪七公咬了咬牙,說道:“好!老夫便留在這裏!”


    趙秋開懷一笑,說道:“來人,拿筆墨紙硯來!”


    ......


    第二日,趙秋手端茶杯,抿了一口茶後,便隨手翻了翻洪七公默寫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丐幫雄立江湖數百年,偌大的名頭,這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居功至偉。


    “天下第一掌,果然名不虛傳!”趙秋亦不禁稱讚道。


    “還有這打狗棒法的最後一式,天下無狗,確是奧妙精深,實已到了有招的極限。”


    這天下無狗,一經使將出來,四麵八方都是棒影,勁力所至,便有幾十條惡犬也一齊打死了。


    “北丐的精妙武功,已入我手!接下來,便是西毒了!那西毒一身的下毒本領,當世之中,無人能出其右。隻是,人心之毒,還勝過藥物!他是人,也有弱點!”趙秋沉思道。


    “我西廠、錦衣衛的耳目,如今雖還未遍及天下,可是中都這些王公大臣的底細,卻也摸得一清二楚。那白駝山莊少主歐陽克,今日已來了中都,前往燕王府,投靠了完顏康……”


    完顏洪烈登基後,封完顏康為燕王,可是,他終究還是未立完顏康為太子。


    趙秋嘿嘿冷笑兩聲,心道:“終究,還是血脈的原因啊!這完顏康非是他的親生兒子,雖視如己出,可是一旦立為儲君,將來再繼承大位。這完顏家的江山,實際便已易主了!


    原著之中,或許完顏洪烈還能以王位相誘,可是這帝位卻非同小可,等同於改弦更張!他的先祖完顏阿骨打等人披荊斬棘打下的江山,便就此玩完,他卻不得不深思熟慮了!”


    趙秋的雙眼,已眯成了一條直線,喃喃自語道:“我想要引出歐陽鋒這隻毒蛤蟆,這歐陽克便是引子了!”


    昔年,西毒歐陽鋒盜嫂,珠胎暗結,生下了歐陽克。這歐陽鋒和歐陽克,名為叔侄,實為父子。


    “舔犢之情,人所難免!今日,我便去燕王府中,擒了此人!”


    趙秋麵冠如玉的臉上,已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備轎!我要去燕王府!”


    此話一出,自有錦衣衛的兵士依言忙碌……


    ……


    ……


    不多時,一台大轎便到了府前。但見大轎前後,各有一百錦衣衛跟隨。


    這二百錦衣衛之中,其中有二十名原七殺軍兵士,武功非凡。


    停轎後,趙秋掀開珠簾,下了轎去。


    隻見朱紅的大門之前,左右旗杆高聳,兩頭威武猙獰的玉石獅子盤坐門旁,一排白玉階石直通到前廳,勢派豪雄之極。大門正中,寫著“燕王府”三個金字。


    不經通傳,趙秋便負手往燕王府行去。


    那王府門前的兵士,待要阻攔,趙秋身後的錦衣衛卻衝了上來,手中的繡春刀便要作勢拔出,喝道:“這是我們錦衣衛指揮使尹誌平大人,與你家王爺原是舊識!”


    這一、二年以來,西緝事廠和錦衣衛的名頭,在中都倒是響徹雲霄,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不聞之色變,足可止小兒啼哭。


    據說,西緝事廠和錦衣衛之事,就連金帝完顏洪烈也不怎麽過問。


    雖不過問,但除卻江湖中的事情之外,凡涉及緝拿官員、民眾等一應事宜,事前事中事後,陶百雄、尹盡忠二人,還是命人前往,一一報告。


    西緝事廠提督、錦衣衛指揮使前來,那燕王府前的十數位兵士,竟不敢阻攔,任由趙秋入內。


    趙秋負手緩行,來到了花廳。


    隻見花廳之中,正有十數人相坐。


    那主位之上,完顏康頭戴束發金冠,身披蟒龍袍,腰圍金帶,氣勢不凡。


    此刻,他正滿麵堆歡,正與一眾人等推杯換盞。


    那座下的十餘人中,趙秋倒識得其中的沙通天、梁子翁等王府重金所禮聘的高手。


    趙秋斜眼一看,這十餘人中,坐在左側第一位置的那人,一身白衣,輕裘緩帶,神態甚是瀟灑,看來三十五六歲年紀,雙目斜飛,麵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身上服飾打扮,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


    “燕王當真好雅興!”趙秋微微笑道,他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在鹿鼎記之時,也是頂著燕王的頭銜,卻往來奔波,何等艱辛。


    “尹師弟光臨寒舍,燕王府蓬蓽生輝!”楊康竟搶步出來相迎,絕無王子的半分架子。


    此時,上座已滿,皆有人坐,惟有右側末尾,尚餘一位。


    完顏康正躊躇之際,趙秋徑直往右側行去,坐在末尾的位置。


    沙通天、梁子翁等高手,原是趙王府的舊人,完顏洪烈登基為帝,便將這一應高手,交由完顏康管理。


    這數人知曉趙秋的手段,心忖:“此子武功之高,隻怕當世無敵,又膽大包天,昔日,在趙王府之中,他長劍所指,竟連完顏洪烈也敢威脅!”


    沙通天、梁子翁瞧見趙秋坐在右側末尾的位置,自斟自酌,竟生生站著,不敢落座。


    完顏康皺眉道:“尹師弟原是貴客,何不早些通傳一聲,本王也好有所準備,不至於怠慢了貴客!”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趙秋的近前,提了酒壺,替趙秋斟滿了杯中酒。


    趙秋道:“我原是道人,一向視功名利祿如浮雲。所以,王爺也不必視我為貴客,今日前來,實為來此討一杯酒喝,此座也甚好!諸位請坐!”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如何敢坐,仍是站立不動!


    趙秋抿了一口酒,說道:“怎麽?鬼門龍王、參仙如何不坐?”


    “不敢!不敢!我等聽從廠主吩咐!”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唯唯諾諾,當即入座。


    完顏康的神色也是數變,原本他才是今日的主人,此時卻被趙秋喧賓奪主,心裏卻是有些不痛快。


    不過,他依舊強顏歡笑,指著左側首位的那人,說道:“尹師弟,這位是西域昆侖白駝山少主歐陽公子,單名一個克字。”


    歐陽克向趙秋拱了拱手,說道:“山野草民歐陽克,見過廠主大人!”


    趙秋不予理睬,卻朝完顏康微微笑道:“燕王集結一眾江湖好手,不知意欲何為啊?”


    聽聞此話,完顏康的顏色鐵青,說道:“似乎,本王辦事,廠主並無權過問。”


    趙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可是為了尋找《武穆遺書》?”


    完顏康的雙眼,已眯成了一條直線,說道:“你竟在我的王府之中,安插了眼線?”


    趙秋輕笑兩聲,說道:“也許,那些兵書,可以豐富你的思路與方法。但《孫子兵法.虛實篇》中有雲: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所以,即便你取了兵書,亦是無用。更何況,要論兵法的優劣,那《孫子兵法》,勝過《武穆遺書》良多,王爺又何必舍近求遠?”


    再飲了一杯酒後,趙秋又說道:“當今皇上登基為帝,你雖被封為燕王,卻並非國之儲君。所以,你急於求成,想找到那《武穆遺書》,意欲憑此立功。可惜,你始終不能明白症結的所在!倘若你想知道,或許,我還可以告訴你!”


    完顏康終於意動,說道:“還請尹師弟.....還請指揮使大人請教!”


    趙秋搖了搖頭,說道:“時機還未到,王爺又何必心急,今日,還是先飲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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