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紅塵,白駒過隙,哪怕在她的眼中,他永遠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他卻在執著地求一場與她的白首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一個動人的故事,想知道快快收藏吧!


    寫文不易,不喜勿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無言誰會憑欄意


    在花無影的眼中,永遠隻有一個柏無蹤,就如白靈的眼中,永遠隻有她一樣。造化弄人,這世間並非每一場令人傾心的相遇都會是一場白首不離。


    說到這裏,白靈伏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終是不忍心,過去扶了他一把,又尋了塊石頭讓他靠著。


    仙君幽幽地歎了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隻是她自己略不遂心便大開殺戒,難道凡人的性命,便由得她這般輕賤麽!”


    白靈隻是靜靜地喘息了一會兒,對他的話亦未加辯駁。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虛弱地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暮雲鎮沒有了,之後的每一年上元燈節之時,花無影總會再提起暮雲鎮的花燈,她說,那樣精美絕倫的花燈,也不知這世上是否還能再見得到。


    白靈少年時曾常常流連於暮雲鎮中,對暮雲鎮傳統的製作工藝也有些了解,為了讓她高興,他對她說,三日後的夜裏,我來找你,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三日中,他沒日沒夜地為她趕製花燈,竹片一次次刺破了他的手指,當他終於在樹林中為她掛滿了各式各樣,七彩斑斕的花燈時,他那白皙清秀的十指已全都破了個遍。


    然而,這些花燈的製作過於繁瑣,他又是第一次做花燈,一口氣做完那一片花燈時,他已不知不覺地誤了時辰。


    他趕去找她的時候,已近寅時,他擔心她會怪他失約,又怕她等得著急,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懸著。然而,趕到了她的小院時,才發現,她不在。


    他失望地坐在她的房前,一等便等了七天七夜,她迴來了,可是她迴來的時候一臉鬱鬱寡歡。此時他才知道,她去了枯石嶺,和她的師兄柏無蹤比幻術打賭玩,可是連鬥了幾天沒鬥出結果來,柏無蹤竟然一聲不響地便把她獨自丟在了枯石嶺上,一個人不知所蹤了。


    她在門前看見了苦等的白靈,問他:“你在等我?”


    他掩藏了滿腔的委屈,隻是輕輕地說道:“我們約好了,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


    她如夢初醒地說了句:“是我忘了。”


    樹林中的花燈早已燃盡了,一個個無精打采地掛在樹上,仿佛白靈此刻一顆失落的心和那一雙空洞的眼睛。他重新為她點燃了所有的花燈,燈光灼灼,照得整個樹林裏,紅彤彤的一片。一整片搖曳多姿的花燈,宛如一片盛開燃燒著的花海,她靜靜地站在花海中央,風姿綽約,彩裙華裳。


    她一雙嫵媚的眸子並沒有被驚喜點亮多久,便又黯淡了下去,她幽幽地輕歎著轉身,說了句:“倘若給我這一片花燈的人是他,那該多好啊!”


    白靈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她那一聲輕羽般的歎息,到底碎在了風裏。他久久地看著她的背影,又迴身來看著這滿林子的花燈,她走了,連花燈的光彩也變得清冷了。


    他一字一句,對著空蕩的樹林,對著他親手做的花燈說著:“我喜歡你。”


    然而喜歡又如何,她不屬於他,從來也不曾屬於他。原來,他失約並不會讓她生氣,因為她並沒有真的在意過他,甚至根本記不起他們的約定;原來,她雖然喜歡花燈,卻不是誰送的花燈都能讓她開懷,若沒有了她心中的那人,大好河山不過是一片荒蕪,花燈再美亦換不來一個“倘若”;原來,即便華燈如晝也無法照亮她心中的那片陰霾,就如他年年歲歲的陪伴,亦抵不過她心中的一個執著。


    後來的數百年裏,柏無蹤一直神出鬼沒,很少呆在枯石嶺上,花無影也便終日裏失魂落魄地守望著他的歸期。


    當柏無蹤迴來的時候,不知為何,他性情大變。他殺師奪位,繼任了妖王,而後一意孤行地打破了多少年來三界和平的局麵,瘋了一般征討魔界。他長戈所向,血流成河,他傲視天下,殺人如麻。可是無論他要做什麽,花無影都隻是一味地縱著他,幫著他。她的心目中,沒有是非,沒有功過,凡事皆抵不過一個他喜歡。


    柏無蹤的暴行,終於招致天怒人怨,仙魔共討,最終與仙君一戰,死在了迷影森林。她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竟然死了多時卻還有一縷魂魄殘留體內不肯散去。她把他帶了迴來,想方設法地要去複活他,隻要他能活過來,即便讓她去殺再多的人,屠再多的村子,那又如何?


    把柏無蹤從迷影森林裏帶迴來的那天,她抱了一壇酒,坐在庭院之中借酒澆愁,當白靈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喝得雙頰泛紅,目光迷離。


    她看見了白靈,向他伸出一隻纖纖素手來,那手光滑細膩,柔若無骨,一如數萬年前白靈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她帶著幾分醉意柔聲對他說道:“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他看著她那雙嫵媚生輝的眸子,亦如當年那般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了她的手,在她的身邊坐下,默默地看著她。她依舊笑靨如花,卻看起來多了許多苦澀,她抬起頭來問他:“白靈,你說,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何一直到死,他都不曾將我放在心上?”


    白靈對著她一雙泛著水光的眸子,竟然不知該如何去寬慰她,她也似乎並不是在等他的迴答,她淒然一笑道:“上天讓你遇見那個你愛的人,卻未必會讓你們在一起······”這句話戳在白靈的心上,他不知道她說的是他還是她自己。


    她又灌了一大口,直灌得自己半天才緩過勁來,他心疼地輕撫著她的背,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懷裏。她說:“我不在乎妖王的寶座,我隻想讓他活過來,我隻想為他手刃仇人,隻要他能活過來,什麽我都可以不要,我隻想親口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半點喜歡過我。其實,我隻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當這一世光陰正好,他能陪我華燈共賞,品芙蕖新釀,他能許我十裏紅妝,伴我歲月綿長······”她不再說話,隻是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一直到手中的酒壇滑下來,“咕嚕嚕”地滾出老遠。


    他什麽也做不了,隻是生平第一次大起膽子,收緊雙臂,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中,哪怕她並不知道,哪怕她並不愛他,他對自己說,一次就夠了。


    他嘴裏輕輕地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你不在乎妖王的寶座,其實我也從來不在乎有沒有強大的靈力,這麽多年,我隻是想陪著你啊······我多想陪你華燈共賞,品芙蕖新釀,我也能許你十裏紅妝,伴你歲月綿長······我可以一直對你好,好到繁華落盡,地老天荒,那麽,你愛我一點點可好?”


    隻有無盡的沉默。


    白靈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任憑歲月滄桑,她在他心中,永遠是當年從漫天火光中走來的那個女子,明豔動人,彩裙華裳······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我歎息著,十分同情地對仙君說道:“你麻煩大了,難怪你這些年被妖界追著打,那花無影越是愛柏無蹤,便越是恨你恨得緊,恐怕,她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方能解心頭之恨呢!”


    仙君苦笑一下,向白靈說道:“她叫你來殺我,你便來殺我,你就沒有想過可能會被我殺麽?”


    白靈亦是迴了他一個苦笑:“她叫我來殺你,我便會來,哪怕是死,我也要賭一賭!”他說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複又說道:“成王敗寇,死在你手上,也不算辱沒了我,我隻有一個請求——我不想死在別人麵前,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離開······”


    仙君與我對視了一眼,他有些無辜地向我說道:“我有說要殺他麽?”


    我認真地點點頭:“你好像剛才真的說了······”我話音未落,餘光便看見白靈突然一個縱身,向著那懸崖跳下,我未經思考地伸了手去,卻隻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我用力地想把他拽住,可是他衝力太大,我一時不防,竟隨著他的衝力一道向著崖下跌去!


    我聽到仙君神情驚慌地大叫了一聲:“無憂!”便再也看不見他的臉······


    四周是黑色的濃霧,目光所及之處不過幾米遠,白靈是存了必死之心跳下來的,故而半點靈力未用,隻是直直地向下墜落。我雖然已施了靈力想要阻住下墜之力,然而,請原諒我修行不精,並且我既不忍放開白靈,又阻不住他下墜的力道,因此,隻得被他帶著一路向下。危境之中,我禁不住急得“哇哇”大叫起來,白靈偏頭看了看我,終是於心不忍,以重傷之身催動靈力,停了下墜之勢,將將好在即將跌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之前反身接住了我。


    我才剛剛鬆了口氣,歎了一下命好,便感覺渾身突然濕涼,劈頭蓋臉的浪花激得我身體一抖,原來卻是兩人齊齊摔落在了一個湍急的河流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這個癡情的妖嗎?收藏一個唄!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殘華謝幕斷情殤


    有許多事, 如果早知道後果,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去做,例如, 在白靈縱身跳下懸崖的時候,我伸手拉了他一把, 結果我沒能救得了他,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然而,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 做與不做,就是那一個閃念之間的決定,便會將自己的命運向著未知中推進。


    崖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崖底彌漫著黑色的霧氣,洶湧的河水推著我倆向著下遊橫衝直撞,我終於不再“哇哇”亂叫, 並非我鎮定, 也不是嚇傻了, 而是怕嗆水。


    當我再一次忍不住大叫出聲的時候,是因為我撞上了白靈的後背, 把鼻子撞得生疼。前麵橫了棵粗壯的樹杆, 白靈借著力讓自己停了下來, 卻沒想到被我追了尾。


    我倆狼狽不堪地爬上了岸,我一邊揉著自己的鼻子痛得直叫喚,一邊累得大口地喘著氣,白靈的臉色看起來比我更糟, 他原本粉紅晶瑩的唇色此刻已白得如紙一般,他歎道:“我隻是想安安靜靜地去死也這麽難嗎?想不到,我竟會是這世上第一個被活活吵死的人。”


    我氣惱得跳起來:“你還來怪我?我是被誰害成這樣的?你說你好好地非要跳什麽崖?如今被摔個半死,淹個半死,還破了相······”我越說越傷心,恨不得要嚎啕大哭起來。


    白靈被我吵得快要求饒了,隻得反過來安慰我:“好了好了,摔個半死淹個半死是事實,至於後麵的麽,你還真是不用擔心,對你那張臉來說,委實看不出有什麽損失。”他見我瞪圓了眼睛,忍不住淡笑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你這女子也有些意思,我本欲置你們於死地,如今既然敗了,我無話可說,你卻反來救我,你難道不怪我之前要殺你們麽?”


    我卻有些答不上話來,隻是不忍,便伸了手,在那樣電光火石的一刹那間,哪由得我去衡量那些怪或不怪,值或不值。我反問著:“你呢?你不怪我戳了你的傷心事,揭了你的傷疤麽?方才掉下來若不是你接住我,我恐怕已經摔死了。”


    他白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少自做多情,我接住你,隻是怕你摔下來砸在我身上,想我妙音白靈一世瀟灑,臨到了死的時候,總不能是被一個凡人女子砸死的吧。”


    我張口結舌,甚是無語。他卻突然斂了眉,感傷起來:“看來,這也是天意,上蒼待我不薄,竟還送來一個給我陪葬的人。那時聽你說得傷心,想來也是你愛的人不愛你吧,與其留在這世上受盡情愁,倒還不如死了痛快。你是個凡人,死了之後還可以重新投胎,再世為人,下輩子找個愛自己的人好好過日子。而我,我這一死,便再無來世,卻是永遠的寂滅······”


    “我呸!”我急著打斷了他,“我活得好好的,幹嘛要去死?還有你,你愛的人不愛你,不愛就算了唄,天涯何處無芳草!再說了,她不喜歡你,你想想別的開心的事啊,譬如,鮮美的烤魚,油光水亮的烤雞,還可以做糖醋雞翅······”我突然想起他自己就是一隻鳥,連忙打住,轉了話鋒,“還有你不是唱歌很好聽嗎?應該想想為藝術獻身!總之,自殺就不對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以為你還可以活著從這崖下走出去嗎?你應該看到了這些黑色的霧氣,這霧氣中,有劇毒······”說著,他突然低頭,丹田運氣,從口中吐出一顆閃亮光潔的金色珠子在手中,我仔細一看,卻發現那珠子雖然很亮,卻已是遍布裂痕,兀自在他潔白的手掌中轉了兩下,便碎成了七八瓣。


    我愣道:“這是······”


    “是我的內丹。”吐出了內丹的白靈更是氣若遊絲,“我知道她痛恨衡芷仙君,一心想殺了他,我為了幫她實現心願,此番我已在那幻境中注入了我畢生的靈力,傾注越多,則幻境一旦被破,會反噬越大······現在,你明白了,此一戰,我本就是賭上了自己的命,殺不了你們,我自己也活不成。對於妖界之人而言,沒有內丹,便再聚不了魂魄,也便入不了輪迴······”


    心中酸楚,麵對著一個拚了命要殺我們的人,我竟然恨不起來,卻是眼中發酸霧氣蒙蒙。他又笑了笑,那麵容蒼白無華,卻於淺笑之中更見淒涼:“或許你說的對,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是,我再看不到了。隻是憑白地連累到你,丟了這一世性命,”他雙手一挽,將掌心內的碎珠化作幾百年靈力緩緩注入我的體內,他一直笑著對我說,“這是我最後的一點靈力了,全都給你吧,等你到了黃泉路,忘川河,就用這些靈力去賄賂賄賂那鬼差大哥,讓他送你下一世去個好人家。千萬莫忘了,要喝下孟婆湯,忘了這一世的情殤······我真的,很羨慕你······”


    一滴淚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為了這個曾經要殺我的妖,為了這個將死的妖,為了這個一世情殤的妖,他依然墨發如絲,依然眸光清亮,他曾淺笑溫柔,為她牽一世情腸。


    我哽咽著最後叫了他一聲:“白靈······”然後看著他的身形在我眼前慢慢地越來越淡,最後碎成一抹細沙般的微塵,於天地間消失不見。


    白靈死了,空蕩蕩的崖底更顯寂寞冷清。


    他死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如他所說,這黑色的霧氣是毒氣的話,我在這崖底折騰了這半天,也是該毒入肺腑無藥可醫了。


    我運了運氣,仿佛並沒有什麽要死的征兆,倒是體內,白靈送給我的妖力,紫嵐姑姑教我修習的魔力,和我原本修煉的仙力,三股靈力交融在一起,在我的體內好不熱鬧。


    既然不死,那便跑吧!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崖底等死,若是能早些離開,或許還能於死前吃上一頓好飯······


    有了這份信念的鼓舞,又有了白靈將將送我的這幾百年靈力,我的精神好了不少,一路逆流而上,順著來時的路返迴當初掉崖的地方,最後靈力與體力並發,我終於從崖下爬了上來!


    爬上來的時候,我突然傻眼了。我明明是從跌落的地方上來的,可是這裏,卻並不是我離開前的那個地方,沒有那一片片的荒草,沒有一個個的小土包,沒有歪脖樹沒有烏鴉,更沒有仙君和小喵!


    此處青草萋萋,翠藤繞枝,蝶飛鳥舞,鶯語蟲鳴,然而,不遠處那個緩緩向我轉過身來的女子,卻是一身寒氣,冷若冰霜。


    仍是那般如弱柳扶風的纖纖身姿,仍是那般如嬌花照水的清清容顏,烏發及腰,一身淺粉羅裙,如出水芙蓉,花樹堆雪。而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上次見麵時的那份溫柔嬌羞,而是用一種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冷冷地看著我。


    魔後任翩若的聲音如同那極寒之地的冰一般,一開口便讓我冷得打了個哆嗦。她說:“你為什麽,還不死!”


    “啊······”我愣了愣,她是如何知曉我中毒之事的?我茫然答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何還不死······”


    她冷著臉,陰沉著說道:“那便讓我來幫幫你吧!你早些死了,我也可以過得安心些。”


    我大吃了一驚,原來,她是來殺我的!可是,這是為什麽呢?她與我這才第二次見麵,我是如何便與她結下了深仇大恨,讓一個尊貴的魔後不辭辛勞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殺我?我陪著笑容說道:“你等等,先冷靜冷靜······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上次見麵時,你明明還很友好,還送了我‘盈袖’,非常好聞,我一直隨身帶著呢······”


    說到這兒,我自己也愣了,盈袖那濃鬱獨特的香味······她見我停了嘴,清秀的臉上不屑地抽笑了一下,我頓時醒悟了!


    “原來你初次見麵便送我‘盈袖’是有目的的,你當時便已經對我起了殺機麽?難怪我總覺得有人跟蹤我,那個人,原來是你!還有,為什麽我從崖下爬上來會到了這裏?是你施了靈力,改了路徑!”難怪仙靈和小喵一直沒有來找我,也許他們並沒有不管我,隻是,他們即便下了崖底,也找不到我!


    “你說對了一半,錯了一半,”翩若說起話來,整個人仍是那樣溫柔婉約的樣子,“我送你‘盈袖’是有目的的,但是我想殺你的心,卻不是那時才有!為什麽,你醜成這樣,狼狽成這樣,還要來招惹我的子煊?你若是能在凡間好好地躲著,再不出現,我也不至於後悔,沒有早早地殺了你!”


    她的話我不是太懂,然而我聽明白了一點:原來是醋壇子打翻了!在這種情況下智商下降,說話顛三倒四倒也正常!為了保命,我連忙說道:“你別衝動,聽我解釋!我與你的子煊清白得很,我絕對沒有招惹過他!你見到的那日,我與他最多隻是牽了牽手,額······那個也隻是他為了帶我過殤河。後來我們就隻見過一次麵,雖然他是半夜三更地來天山找我,然而,我們絕不是偷偷摸摸······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可不是那隨便的人,所以他對我拉拉扯扯的時候,我還咬了他······”


    我再也解釋不下去了,因為我看見她那溫婉如水的眸子裏,眼看著,便要噴出火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再遇銀魄思前生


    有一個詞叫做“綿裏藏針”, 用來形容魔後任翩若也許是再合適不過了。她永遠端著那副溫柔沉靜,楚楚可憐的樣子,卻永遠叫人猜不透她藏著怎樣的心機。而此時, 不用去猜,她那殺機畢現的眸光已經讓我清晰地洞察了當前的局勢——再不跑就沒命了!


    我一路倉皇逃命, 而那任翩若在後麵追得優雅從容,她知道我跑不掉, 倒像是在享受貓捉老鼠的樂趣。此間山脈相連, 許多懸崖峭壁,我有時於山峰之間禦劍而行,有時於峽穀之中撒跑狂奔,然而每每迴頭,她總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裙衫齊整,發絲不亂地對我淺笑嫣然。


    當我再次奔到一處懸崖的邊緣, 我徹底煩了, 與其累死, 不如拚了!我迴身拔劍,手執向懷, 先聲奪人, 向她攻去。她見我突然迴身刺出一劍, 也有些意外,正要接招之時,這向懷果然再次怯起陣來。它一靠近任翩若,便嚇得自行彎成了一個花卷, 兀自抖個不停,發出叮叮當當的金鳴之聲。


    任翩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想不到你落魄之後變得這樣不濟,聽說,從前也是個隻知道玩鬧的毛丫頭,真不知道子煊他喜歡你什麽!”


    向懷啊向懷,你真是沒用啊!臉都被你丟到家了!我心中正暗自罵個不停,那向懷卻似感應到我的腹誹一般,突然一下支楞了起來,挺得直直的。我嚇了一跳,正要舉劍再次向任翩若刺去,向懷卻掉轉了方向,拉起我便跑!


    向懷此番飛得極快,把我拖得一路踉蹌,方勉強跟上它的速度。我死死地抓著它,絕不肯撒手,它是我十五個銅錢買來的,想跑?先還錢!否則門都沒有!


    任翩若亦是沒有想到我會有一把如此有個性的劍,她不甘心地緊追於後,直追到一個滿地白骨的地方,她最終卻是眼睜睜地,看著向懷朝著懸崖的邊緣,直直地衝了過去!向懷,做為一把雖然無能卻有些靈性的劍,我滿以為它此番是要有些做為的,然而,它卻是慌不擇路,要拉著我跳崖自盡了嗎?我大驚之下還沒來得及鬆手,便被它拽著,再次衝出了崖邊,掉了下去!


    還有誰能有如此悲催的命運?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兩次意外墜崖!更悲催的是,就在我想要催動靈力停止下墜之時,向懷卻再度發力,打斷了我那沒念完的訣,直接拉著我一頭紮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冰潭之中。


    我猝不及防地喝了一肚子水,就在我覺得快要被淹死的時候,仿佛是出於本能地念出了一段口訣,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避水訣!我十分訝異地看著自己在潭水之中開始行走自如,這感覺仿佛非常熟悉,好像我原本就應該是一個時常會下水,對避水訣亦是爛熟於心的人。


    向懷今日十分反常,我此時方才明白過來,向懷突然衝下來,並不是因為我心中罵它無能,它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麽,它在尋找著什麽對它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既已明白了它的用意,便不再抗拒,向懷亦減緩了速度,一邊感應試探著,一邊向著潭水的最深處靠近。


    直到前眼出現一道隱隱的微光閃了幾下,向懷突然掙脫了我的手,向著那束光亮疾飛而去!  我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原來,在不遠的巨石之上竟然赫然掛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它比向懷大許多,泛著淡淡的光華,外型清麗,卻鋒芒逼人,它與向懷彼此唿應著,仿佛在召喚著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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