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她的麵前化迴人形,我亦無法向她道謝告別,我隻能,悄悄地不告而別,此一去,我們定會有緣再見!


    返迴天宮那日,父君親自來看了我,複又差了醫官來為我治傷。待到傷好之後,我正式上殿麵君,父君早已得知我斬殺柏無蹤的消息,龍心甚悅,一心要賜我高官厚祿。


    說實話,那天宮的一官半職,所謂的功名利祿,何曾入得了我的眼。我亦深知,父君越是高官厚祿地賞我,天後便越是恨我。於是我稟明父君,我不要名位和封賞,我隻求他能為我賜一樁婚。


    我立下大功卻不求地位和財富,隻要一個女子,這讓天後甚是意外,也甚是滿意,她於大殿之上急著替父君應下了我的請求。然而,當我說出蓬萊公主雲灩飛的名字時,天後的臉上又再次地露出了遲疑和警覺之色。我當然知道,蓬萊仙島在仙界地位尊貴,我若娶了雲灩飛,自然比做個官更讓她忌憚。可她卻不知道,我看重的並非她眼中那些世俗之物,什麽榮華富貴,仙島神器,都抵不過一個我想要的她,我要的,隻是那個讓我傾心的女子,僅此而已。


    父君允了我的請求,正式為我賜了婚,天後也不好改口,隻得不再多說。父君又為我賜了個封號——衡芷,我在天宮中終於有了個正式的身份。


    父君原本想在天庭為我賜一居所,我自請居於天山之巔,一來,可以遠離那清冷的天宮和那個難以容我的天後,二來,與妖界一役中,我與天山掌門上陽真君甚是投契,已成莫逆之交,與友為鄰,不失為一件美事。


    與其功名加身,如一把富貴的枷鎖,與其勾心鬥角,官場中迷了心智,倒不如狂傲於天地之間,瀟灑來去,更加愜意抒懷!


    我的請求再次合了天後的心意,她二話不說便著人於天山之巔為我建了個居所,以封號為名,叫做衡芷齋。在天後看來,那天山之巔比起九重天的錦衣玉食,歌舞升平來,簡直就是窮鄉僻壤;那衡芷齋比起天宮的金碧輝煌,雕欄玉砌來,簡直就是幾間茅舍。然而,我卻覺得甚合心意,衡芷齋有星月為燭,雪蓮做香,既無金玉之庸俗,亦無絲竹之亂耳。有時候,敵對之人做的事,也可以正中自己下懷。


    天君賜婚的聖旨於一月之後發至蓬萊,我人雖在天山,心卻常常神思不屬。我想像著她接旨後的神情會是怎樣,我雖在心中無數次地鐫刻著她的樣子,卻想不出她那幾分調皮幾分淘氣,如星月生輝的眸子裏顯現出驚訝時的表情。她會怕嗎?畢竟,她還小,也並不知道天君為她賜婚的那個夫君就是她曾經口口聲聲喚過的小銀龍······


    幾番深思熟慮之後,我決定去蓬萊找她,我想告訴她我是誰,我想謝她的救命之恩,我也想親口許她一世共享的韶華······


    然而,我還沒有成行,便得到了關於她的消息。她為了魔界的六皇子淩子煊,盜了美人眼,闖了斷腸崖,取了一念草,殺了上古四大兇獸中的饕餮、混沌和檮杌。如今那斷腸崖上隻剩了個窮奇,孤零零的,終日煩躁不安,上躥下跳。


    最讓我心驚的是,她闖下這彌天大禍之後竟然下落不明,隻那魔界六皇子淩子煊獨自一人平安迴了魔界。


    第14章 第十四章離慕番外之三


    一念草,乃是仙界的聖草,天地間隻此一棵,長於斷腸崖上,一直由上古四大兇獸饕餮、混沌、檮杌和窮奇共同看守。一念草是天地孕育出的靈草,長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有了靈性,便是沒有四大兇獸看守也極難采到它。何況四大兇獸窮兇極惡,吃人嗜血,一取不得必引來它們的合力狙殺。


    美人眼,並非是哪個美人的眼睛,而是一顆寶珠的名字。傳聞中,蓬萊法寶雖多,有四顆寶珠最為神奇,它們分別叫做:赤子心、美人眼、仙者夢、將軍淚。帶上美人眼,無論一念草隱身何處,必然一擊得中。然而,這四枚寶珠一向由蓬萊君主親自保管,從不輕易示人,可她竟然肯為了淩子煊盜取自家的寶貝,去取仙界的聖草。


    我那時說不出是何心情,我驚的是她的駭世之舉,憂的是她下落不明,歎的是她為的那人竟然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弟弟,惑的是她剛剛才為我散了三千年的靈力,卻偏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以身犯險!


    不久,淩子煊憑借一念草成功修補了昔日被柏無蹤打破的魔族結界,因此名正言順地被封為太子,於魔君淩天陌過世之後繼了魔君大位。繼位後,他又以雷厲之勢除了原魔君長子淩燁,和一直擁戴淩燁的左護法尹春夏,將擁戴自己的右護法任冬秋封為魔界唯一的大護法,並立了任冬秋的獨女任翩若為魔後。自此,魔界中所有勢力紛紛歸順,淩子煊徹底坐穩了魔君之位。


    三界之中依然歌舞升平,魔君淩子煊更是春風得意,然而我遍尋這四海八荒,卻始終尋不到她的蹤影。我不信她死了,這三界之中人海茫茫,人仙魔妖不計其數,為何偏偏消失的那個人,是她······


    我去過斷腸崖,隻看見那暴躁不安的窮奇在它三個同伴血肉模糊的屍身之間陣陣哀嚎;我去過魔界,在淩子煊的臉上我卻並沒有看見那份意料之中的誌得意滿,有的,隻是化不開的落寞;我也去過我們初見時的迷影森林,青鬆蒼翠河流如故,唯有佳人已不見······


    自那時起,我每次與淩子煊相遇都少不得要打一架,他並不知道我是他的親哥哥,他隻知道我是天君為她選的未婚夫,他容不得我與他爭他愛的人,我亦容不得他曾經置她於險境而不顧。


    我們都想找到她,卻又都怕讓對方搶先一步;我們都想找到她,卻又都怕她想起從前的事。他怕她會對他怨懟一生,我怕她愛的依然不是我。


    就在她失蹤二十年之後,她突然迴來了。據說,她是從窮奇的腹內破體而出的,那漫長的二十年時光,她竟然一直呆在窮奇的體內!她殺不了它,也出不來,窮奇那些年一直暴躁不安,原來並不是因為孤單,而是因為它的肚子裏裝著一個一直想殺它的人。


    她私取仙界至寶——一念草,並且將它送給了魔界之人,縱然她死裏逃生,卻逃不過天宮對她的懲罰。我趕迴天宮的時候,她已經被天後拘了起來,不許任何人探視,隻等一月後罰下人間曆劫。


    我救不了她,卻還是忍不住躲在暗處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她玉容依舊卻更顯蒼白,紅裙依舊卻少了幾分灑脫,倔強不改卻添了幾許清冷,神采不改卻難免有些憔悴。那慘無人道的二十年,我不知道她是怎樣過來的。


    命運蹉跎,我們已經錯過了太久,哪怕我早已傾心於她,然而她卻從不知道她的世界裏有我。我不想再與她錯過,既然她要去人間曆劫,那麽,我便決定去人間陪她那一生一世!


    司命星君將她那一世的命格寫的很苦,而我費盡了心思才求來人間與她相逢的那一世,沒有命定的姻緣,亦沒有郎情妾意兩情繾綣,我隻想於兵荒馬亂之中,伴她青燈照壁的晨昏,於那縹緲紅塵裏,等她一個為我的轉身。


    然而,在那場曆劫中,我到底沒有等到她的今生,她卻在臨死前許了我一個來世。她不知道,我們沒有來世。我們皆非凡人,沒有那無休止的輪迴往世,我們隻有一生,漫長而寂寞的一生,她愛,或不愛我,都無法再重新來過的一生。


    曆劫之後,天後仍然不肯放過她,她還需再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才能結束懲罰返迴蓬萊。她先是渡了我三千年的靈力,後又力戰四大兇獸,在窮奇體內掙紮了二十年方才脫身,緊接著便凡間曆劫,饒是鐵打的,也再經不起那八十一道雷刑了。


    我跪於父君殿外三天三夜,然而天後一意孤行,斷不肯免了她的雷刑,最終,我隻能搬出當年的賜婚來,我既是她的未婚夫,那麽妻子犯錯,我願代受一半雷刑。


    八十一道雷刑,我替她受了四十一,而後,我孤身返迴天山養傷,我想等她受完刑返迴蓬萊後再去找她,我想問問她,那曆劫時許我的來世可還算數······


    然而這一走,她竟然再次失去了蹤跡。


    枉我一世清高,卻幾次三番地看不住自己的未婚妻,我隻能一次次於四海八荒之中去尋找她的蹤跡,我與淩子煊打了一次又一次,到頭來,我們誰又曾贏過?


    某日,我於衡芷齋前突然接住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女子,她既從天而降,又被人封了內息,我已知她絕非凡人,然而,她容顏已毀,記憶全無,我對於她的身世來曆無從考究。我為她取了個名字,叫無憂。


    無憂很像她,她的眼睛,她烤的魚,她會細心地照顧受傷的小動物,還有她那飛揚灑脫的性子······然而任我費盡了心思,天地間竟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可以證明無憂是她,或者不是。


    我盼她是,那麽無論她記不記得前世往事,無論她有沒有驚世駭俗的美貌,我都會照顧她一生一世;我亦盼她不是,她小小年紀已經經曆了那樣多的大風大浪,我不希望這個被毀了容貌封了神識的人是她。


    我想好好地待她,她總是讓我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她;我又不敢待她太好,若她不是,我如何對得起我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妻。


    我盼她有一日能想起從前,告訴我是她迴來了,我還有太多的話沒有說,沒有問;我又盼她從此就這樣開心快活,無憂無慮,再想不起那些讓她神傷的往事。


    我曾想過,如果我真的再也找不迴她,那麽我會不會就這樣一直陪著無憂在天山上烤魚賞花,於光陰深處撫琴執杯,看花開花落似水流年,從此,一抹記憶慰平生,不關風月不關情。


    然而,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那日,淩子煊和無憂一起出現在天山附近,我知道,他一定也發現了無憂與她那樣像,或許,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自淩子煊出現以後,無憂變得反常起來,她明顯地在疏遠我。那夜,我突然感覺到魔界靈力在天山出現,一路探尋之下才發現是他來天山找無憂。他一定猜不到我能感應到他的靈力,因為他不知道我的身上也流著一半魔族的血。


    難道我們幾個人的命運便是注定了要攪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嗎?


    接下來,無憂爽約,留書下山,我擔心那往事又將重演······


    第15章 第十五章心悅君兮君不知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熱鬧的街道上四處飄蕩著誘人的味道,“福氣多”包子鋪的大包熟了,一個個像小喵的臉一樣白白胖胖的,在蒸籠裏散發著肉香;“仙人醉”酒肆門口站著個水蛇腰的老板娘,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般,從裏麵走出來的人個個七倒八歪;最是門庭若市的要屬這鎮上最有名的酒樓——四季春酒樓,老遠便能聽見店小二那殷勤的聲音。


    我倆經過四季春的時候,小喵立即被裏麵傳出來的那道剁椒魚頭的香味給勾住了腿,再也挪不開步了。這幾日,我倆一直在郊外吃著烤魚和野果,也的確是該換換口味了。我輕歎了一下,胖子總是特別怕餓,又經不住美食的誘惑的,何況,小喵還是個特別愛吃魚的胖子。


    我倆正在琢磨著沒錢能不能進去吃飯,這時恰有幾個叫花子來到酒樓門口乞討,那掌櫃的看見別提有多不待見,立即喚來幾個小二,對那幾個叫花子好一頓拳打腳踢。


    我和小喵都是正義青年,直看得眼中冒火,我氣惱道:“這樣的酒樓,不進也罷!”


    小喵卻是不以為然,他看著那勢利的掌櫃冷笑了一下,說:“我還偏偏就要在他這裏大吃大喝了,咱們今天便來個劫富濟貧。”


    我問:“你想幹嘛?”


    他又恢複了他那呆萌的笑容,對我說:“你別管,你隻管帶我進去就行了。”


    我還要再問時,隻見他身形一閃,竟然現出原形來。一隻白色大貓在我腳前趴著,雪白順滑的皮毛泛著油亮的光澤,背上有黑色的花紋,他鬆散地伸了個懶腰,眼睛卻滴溜溜地轉著,透著靈光。


    我隻得裝作是自家的寵物,彎腰將它抱了起來,肥嘟嘟的甚是沉重,我忍不住抱怨了一下:“你是不是該減個肥了?”


    小喵此時說不得話,隻是用它那幽怨的小眼神瞥了瞥我。


    我抱著它進了四季春酒樓,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我剛剛將小喵放在身邊的位置上,還未抬頭,便聽見它慘叫一聲,又一次撲到了我的懷裏。我低頭看了看,隻見一隻老鼠飛速地從牆角躥了過去。


    我頓時氣結,小喵,你竟然是一隻怕老鼠的肥貓!


    隻見小喵仍死死地趴在我的懷中,露出個羞澀的神情,我突然迴過神來,一把將它擼下來往地上一摔,嘴裏罵道:“臭流氓!你占我便宜!”


    小喵被我摔得再次慘叫了一聲,我抬起頭來,正看見店小二那瞠目結舌的臉。我連忙幹笑兩聲:“嗬嗬,嗬,不是罵你······我隻是······和我的寵物貓貓鬧著玩呢······嗬嗬!”說完,我連忙俯身,將我那“寵物”再次擼起來,放在我身邊,小喵也配合地做出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來。


    那小二笑容可掬地問道:“客官想吃點什麽?”


    我正色道:“你們有什麽啊?”


    “客官,您可是來著了,咱這四季春可是遠近馳名的,隻有您想不出的,沒有咱們做不出的。”說完,那小二便開始認真地報菜名。


    “紅丸子,白丸子,溜丸子,炸丸子,三鮮丸子,四喜丸子······”小喵突然伸出貓爪拍了我一下。


    “額,四喜丸子。”


    “好嘞!”


    “紅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貓爪又拍了我一下。


    “額,水晶肘子。”


    “好嘞!”


    “三鮮丁兒,八寶丁兒,清蒸玉蘭片兒······”


    ······


    最後,我一共點了四個菜:四喜丸子、水晶肘子、剁椒魚頭、燒子鵝,外加一份饅頭。那小二滿麵堆笑地去了,我猜他定然覺得我是個餓死鬼投胎。他若是知道點菜的其實是隻貓,定然覺得這是隻非常有地位的寵物貓。


    小喵點的這都什麽鬼,一個比一個油膩,我小聲對它說了句:“撐不死你!”


    小喵卻是不與我計較,它悄悄地左右觀望了一下,便“嗖”地一下躥了出去。那身法快如閃電,連我這靈力在它之上的人也隻是勉強看清,看來它的真身倒是比人身靈活多了,為了吃點好的,它也是蠻拚的,已經使出洪荒之力了吧!


    我悄悄地看著小喵,隻見它身形一晃,已經躥向了那掌櫃的櫃台之內,不一會,便叼了個錢袋出了酒樓的門。堂內吃客眾多,有的喝酒劃拳,有的聊天品茶,倒真是沒有人去注意一隻貓。那掌櫃的對待窮人那樣刻薄,花他的錢,真是一點也不過份!


    這種大酒樓裏常有唱曲說書之人為食客助興,今日堂內有個說書的,頭發梳得油光發亮,說的是個才子佳人的故事。


    小二上菜倒快,我看著一桌子油膩膩的菜,想著先吃個饅頭墊墊,等一等小喵,便一邊吃著一邊聽那人說書,最後竟聽得入了神,小喵幾時迴來的也不知道。


    他迴來的時候已經化迴了人身,是堂堂正正從大門走進來的,坐在我對麵,吃了一會兒,他見我獨自愣著神,便出聲問道:“想什麽呢?”


    我方才聽那說書人說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不知怎的,心中竟覺有些傷感。聽小喵問我,也未思考便脫口輕聲念著:“心悅君兮君不知······”


    小喵卻似是非常理解地點點頭說:“我這樣英俊瀟灑、舉世無雙,你心悅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一口饅頭差點噎死,他卻仍是繼續說著:“其實我也覺得你很好,醜雖醜了點,我爹說過,媳婦長得醜些更安全······”


    “閉嘴!”我簡直抓狂。


    小喵看了看我那一臉憤怒的表情,又說:“我爹還說,媳婦潑辣些,也好······”


    他那爹真是個奇葩,我沒好氣地說:“我又醜又兇,竟然都成了優點,你爹還真是特別得很!”


    小喵認真地點點頭:“不止又醜又兇,還有年紀比我大,我爹說,媳婦大些會疼人······”


    這次我真的不能再忍了,叉住一個丸子便塞住了他的嘴,同時,我惡狠狠地對他說:“別媳婦媳婦的!我心悅的才不是你!記住,叫我老大!”


    小喵努力地吞下那個丸子,又要開口,我再一次地叫了聲:“不許說話!”他終於閉了嘴,安靜了。


    我滿意地低頭,卻不由得大驚,我隻吃了一個饅頭,菜已經沒有了!小喵見我眼珠子瞪得快掉下來,再次小心地開了口:“其實,我剛才就是想告訴你,你塞的這個丸子,是我給你留的最後一個丸子······”


    我:“······”


    我很想撲過去把小喵爆打一頓,可是我沒有,因為此時鄰桌的說話聲吸引了我的注意。隻聽一男子說道:“那西郊的石榴村又發慘案了,聽說,和上次那兩個村子一樣,全村人一夜之間全部死光,而且死狀甚是恐怖啊!”


    另一人道:“說來也甚是古怪,這幾個村子都是以青壯年為主,卻怎的那麽容易便被屠了村······”


    我一邊聽著一邊暗自琢磨,此事確有古怪。小喵會意著小聲道:“你想去看看?恐怕會有危險呢。”


    我不理會他,心下卻已做了決定,我一拍桌子高聲叫道:“小二,上一壇好酒!”


    小喵驚訝地看著我問:“你做什麽?我不會喝酒。”


    “我喝!”我義薄雲天地看了看他,“你沒聽說過,酒壯慫人······額,酒壯英雄膽麽?”


    小喵甚是無語地閉了嘴,看著我喝得滿麵通紅一身酒氣,方才叫了小二來結賬。他得意地對我說:“掌櫃的錢真多啊,這一袋銀子,我方才送了一半給門口那些叫花子,如今咱們飽餐了一頓,還剩下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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