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那句不結婚她好像總說不出口。


    一想隨性子做點什麽,腦子裏就湧出一句陌生又熟悉男人帶著悲意的懇求。


    “江江,你乖乖的,就乖乖一次,順從一次。”


    她的心就穩了下來。水中浮萍一樣隨遇而安,不想掙紮抗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種帶著點怯懦的願意接受容讓,跟自己意識裏,感覺中殺伐無忌,我行我素什麽也不顧及的自己好像完全不同。


    難道自己之前的性子就是這麽溫順乖巧?


    不可能吧,真是中了邪了?


    胡思亂想一氣,正要開口江江猛然意識到了平原業的口氣。


    對於婚禮黃了他好像很無所謂,反而很擔心她未來會後悔負了情義。


    難道說,他對自己的心意不隻是雨中夜裏一瞬?


    見她麵色糾結,平原業溫聲開口。


    “你放心,葉青雯那女人不過是喬煜此時無奈照顧的對象,那個念親小女孩也一樣。


    眼下葉青雯正在發病期不方便,大不了將來你們給她們安排好人放遠遠的照顧著,但男人總要負起一些責任的。


    你要是願意遷就妥協,未來也一定會幸福。結婚後我保證不會讓喬煜負你的。


    就像我,在如何放縱無畏,桀驁不馴,最後還是要接下平家,照顧這個小子。”


    說著話,平原業腳尖輕輕踢了下蜷縮在江江腳邊的弟弟小澤,淡淡的口氣帶著幾分自嘲。


    隻要自己願意,即使跟喬煜結婚這個男人也會護著自己幸福,不讓自己被負!聽平原業把諾言輕輕許出,江江心口不禁發酸。


    原來他是真心對自己好的!哪怕自己不會屬於他!


    感動過後她想,象平原業這些大人物,網上是很難得到半字片語負|麵報道的,就是小道緋聞也沒那麽大膽子。


    所以對這位年紀輕輕就總掌一方軍政大權,還在國會占領一席之地,絕對精英中精英的男人,江江一直以為他是別人家孩子的典範。


    沒想到,聽口氣這家夥少年時也很荒唐過嗎?腹誹了句江江笑道。


    “這世間所有的事都是你願不願意,沒有能不能。責任也一樣。”


    好像是曾經某個人摟著自己的許諾,安慰,江江特順口把這反駁的話說了出來。


    “嗬嗬,也許你說的也對。如果真麵對舍不下的唯一選擇,也許,我也會拋下一切的。”


    沒有去批判她的自私,平原業讚同感慨一句。


    彎彎眉眼,江江把問題又轉移到現實的談話中來。


    在她的認識裏,自己不會有結婚對象,就是有也不可能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愛不愛什麽的她不管,作為婚因契約的夥伴,實際行動上卻不能有半分差池。


    既然喬煜把給該屬於自己的嗬護寵愛,分給了別人,那兩人再無可能。


    不管是他為國為民族,還是為自我責任的大仁大義。


    所以,她和那個應該被自己廢了的家夥算是完了。


    “如果可以,請讓我光明正大的照顧你還有孩子。”平原業忽然開口的請求讓正胡思亂想的江江有些反應不及。


    光明正大,這話可不是亂說的,他要是真在此時挖牆腳娶了自己,還怎麽跟夥伴戰友的喬煜相處,怎麽在軍中政界立足。


    嗯?盡管他的提議讓自己心動,衝動也一波波湧上來。


    可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個冷靜大潮,把這些統統壓了下去。所以江江沒有立時迴答。


    “是不是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這樣條件的男人不會這樣簡單的跟一個有孩子,朋友的妻子定下婚約。”


    說著話,眼尾隨著笑意輕輕一挑,鳳眸含情的男人更是帥到無以複加。


    “江江,其實,我一直在找你,是我需要你。 ”


    嗯?被男人甜言蜜語迷暈暈的江江理智還在,依然揚聲嗯了一聲。


    平原業看她呆萌萌的可愛樣,揉了揉她的頭,輕笑了下道:“等有一天你覺得我也還不錯,願意我陪著你走完一段,或者一生讓我嗬護守候時,我在把一切告訴你。


    不是賣關子,現在不說隻是不想你心裏有負擔。”


    一頭霧水的江江看著他清透眸子裏掩也掩不住的深情心頭一跳,無言靜默。


    十一點了,看看時間,需要按時作息的江江被平原業送迴了房間。


    小癩皮狗的小澤在江江答應下星期陪他一起睡講故事後也乖乖迴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下樓吃早飯的江江看著廳裏的人意外中的意料。


    哥哥和喬煜到底找了來。


    那個丈夫蒼白著一張臉,看見麵色紅潤表情歡喜輕快的江江,一邊正給自己妻子煎蛋熬粥的男人,曾經自己不錯的朋友夥伴,眼底的陰霾轉瞬即逝。


    婚期還有三天,不管怎麽樣都要做個了結。


    有了打算和決定的江江用一個俏皮的笑封住了想為她開口的幾個人。


    第一次挽起哥哥的胳膊,一句話沒有的跟丈夫分開,迴了自己的‘娘家。’


    一進門,一個帥氣的五六歲小男孩就控製不住的打開雙臂,抱住了她的腰,歡喜的喚了聲。


    “姑姑,姑姑。我好想你。”


    一見這孩子,心口大慟的江江就不自覺蹲下身,緊隨而來的情緒是莫名的喜悅,怦然的心跳。


    向來對孩子不夠親昵的她情不自禁把小家夥摟在懷裏,親了又親。


    那聲唿喚不自覺吐出了口。


    “安安,姑姑的乖寶寶。姑姑好想你。”


    安安,是腦子裏那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孩子!與這個男孩一照麵,江江已經確認。


    可她記得哥哥家的孩子應該叫江上才對。怎麽是安安?


    不給她愣住的機會,最愛她的孩子摟著她的脖子迴吻過去。


    “姑姑,安安最愛的姑姑。”


    自稱也是安安,看來是小名了。


    一番安排後,江江迴了臥室,洗漱完,安安小家夥又敲門擠了進來。


    “姑姑,我晚上還和你睡。”


    聽這個還字,還有孩子習慣自然的動作,江江了然。


    看來這個已經滿5歲的幼兒園大班男子漢是經常和她睡一起了,可通過乳娘的口她該是幾年沒有迴娘家住了,到底怎麽迴事。


    對孩子本能親近,也想搞清楚一些事的江江愉快的留下了小安安給自己做伴兒。


    可剛給孩子講了兩個故事,臥室的房門再次被推開。


    二十四孝好哥哥到了床邊自己兒子一側,一邊拍著揉眼睛困困的兒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說著閑話。


    兩個大人悠然自在的哄著孩子在一張床上,這情景,怎麽感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才像是夫妻兒子一家人。


    可在想想走廊另一端主臥裏的嫂子,有些驚心自己奇怪猜想的江江趕緊晃了晃頭。


    “我的江江長大了要做新娘子了。”


    哄睡兒子的江潮到了江江床這邊,自然順了順她有些亂了的發絲,語氣十分感慨,就跟所有送女兒出嫁的父親一樣 。


    雖然說長兄如父,他也確實大了自己一輪,可這動作感覺還是怪怪的。


    正要跟兄長說起不要結婚的事,江江猛然想起來自己的父母呢?在乳娘口中她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江家親生了。


    哥哥江潮對於她知道了身世並不吃驚,耐心解釋道。


    “你是遺腹子,父親在一次救援行動中犧牲了,做演員的母親生下你也去世了,我父親當時是你爸爸的團長就收養了你。”


    嗯?聽了哥哥的話,江江一怔。


    “這麽說我是孤兒了?”她好似激動拉住了哥哥的手。


    “我想去祭拜父母,在婚前。哥哥,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你見過嗎?”


    “好。見過,印象不深了。”反手握住江江的江潮把曾經輕聲的娓娓道來。


    就算現在,九州對外的戰爭也仍然頻頻,戰士們長年在沙場上殺伐搏命,丟下年輕的妻子,繈褓中的幼子,英年早逝者不在少數。


    可對於江潮所說自己是戰爭遺孤的話,江江是一個字也不信,也相信他所說一個字也不是真的。


    從他的眼睛,心跳,脈搏裏她看到感覺到的隻是精妙的謊言。


    脈搏,奇怪?品脈查人?自己什麽時候會的這一手。


    壓下心思,最近不在頭痛,理智下來的她覺得還是要靠自己的理性思維分析,不能太聽腦子裏那些詭異的話。


    這一夜,在糾結整理淩亂中,摟著安安,摸著肚皮裏另一個寶寶的江江睡得過份香甜。


    一夜醒來,跟孩子同床的她腦子裏卻多了很多東西,卻好象都是別人的記憶。


    迎著初生的太陽,她眯著眼吹著風好久,終於把想起來的一切理順卻還有很多驚駭不解中。


    她是江江,姓名相同,也跟這個女孩一樣出身權貴世家。


    可明豔照人燦若玫瑰的自己,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跟這個也叫江江的女孩完全兩個類型。


    她在自己的位麵是還沒畢業的年紀,一輩子準備做個不婚不育單身貴族的她,眼下該跟那個死纏爛打非要訂婚,結婚,讓兩人定下來有個說法,死活不分開的男友想盡法子分手中。


    可如今,她,她怎麽到了這個江江身體裏?


    難道真的會有穿越,靈魂交換?


    那另一個位麵的自己,也被這個叫江江的姑娘占據了嗎?


    媽蛋,可人家靈魂交換不都附送金手指的,她當初什麽也不知道,還失了兩世記憶,穿幫多危險有可能被解剖的啊?


    一旦本體記憶恢複,這丫頭立馬開始了專業醫者的吐槽模式。


    自怨自艾,又埋怨了老天好一會,冷靜下來的江江看著臥室裏的婚紗柔柔一笑。


    看來這個有意思的婚,她還必須要結了。


    隻是記憶裏也有誰在自己婚禮上要自殺來的,或者自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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