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位置有點偏,”說起這個,厲南燭就不由地有點得意,“一般人還不知道那裏呢!”


    “是嗎?”顧臨安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眼中浮現出些許笑意來。


    這種時候,他是不是該調侃一句這個家夥的不務正業?


    “你說之前的趙家包子鋪,是從周大娘那裏偷師的?”想到了什麽,顧臨安開口問道。


    “啊,這個啊,”聽顧臨安提起這個,厲南燭就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咧著嘴笑了起來,“說起來話就長了。”


    周家大娘年輕的時候,那手藝可是名氣極大的,凡是嘴稍微挑一點兒的,吃過她做的包子之後,再去吃別人做的,就下不了嘴了,據說生意最好的時候,有人直接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都沒能買上一個對方做的包子。


    隻不過,後來周大娘娶了親,圖個安穩清靜,就挪了地方,隻偶爾才在自己家中做上幾籠,給街坊鄰居嚐個鮮兒。


    “這麽說來,我們今天去,還不一定能夠吃到她做的包子?”顧臨安聞言挑了挑眉,有點好笑地問道。


    “她今天肯定開門,”誰知,厲南燭咧了咧嘴,很是肯定地說道,“今兒個是她的女兒當初參軍的日子,有時候她心情好,還會免了客人的銀子呢。”


    “不過,就算她今天不開門,”說到這裏,顧臨安頓了頓,“看在我的麵子上,她肯定也不會讓我們空著肚子離開的。”


    聽到這裏,顧臨安不由地笑著看了厲南燭一眼,卻是沒有多說什麽,等著對方繼續說那趙家包子鋪的事情。


    趙家的那個小丫頭,是在周大嬸的女兒滿三歲的那天撿到的,比她的女兒大上三歲。小姑娘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瘦骨伶仃的,看著很是可憐,周大娘心善,就把人留了下來,開店的日子打個下手,平日裏還可以和女兒一塊兒玩耍,反正就是多一口飯吃,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兒。


    那姓趙的丫頭在周大娘家一待就是五年,那個被喚作阿離的小姑娘都到了該上私塾的年紀,那一家人,都已經把她當做親人來看待了。


    “結果,那個小丫頭,就那樣跑了。”說到這裏,厲南燭嗤笑一聲,麵上的神情帶著幾分諷刺。


    顧臨安聞言愣了愣,感到有些驚訝,顯然也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就隱去了。畢竟這天底下恩將仇報,狼心狗肺的人太多,並不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情。


    “後來呢?”對這事生出了幾分好奇,顧臨安開口問道。


    “後來?”厲南燭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後來就有了趙家包子鋪。”


    那姓趙的小孩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隻不過那兩人窮得壓根揭不開鍋,總讓她外出乞討,被周大娘撿到的那天,她本來也是想著到那兒要點吃的,卻不想最後竟被留了下來。


    那倆夫妻見她留在那裏有吃有穿的,還能時不時地給自己帶點東西迴來,就沒讓人迴來,後來又見識了周大娘的手藝,不由地就動了心思。


    而在周大娘沒有任何避諱與隱瞞的情況下,五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學到許多東西。


    “但讓人感到可笑的是,”說到這裏,厲南燭扯了扯嘴角,“周大娘本來就是想把自己的手藝,傳給那個丫頭的。”


    阿離對這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反倒跟著街上的拳師學了幾招,成天在別人麵前顯擺,後來果然到了年紀,就離家參軍去了。隻要那個家夥在周家再待上一陣子,就能學到全部的東西,而不是那種依靠自己的揣摩弄出來的不倫不類的玩意兒。


    周大娘心軟,不願去追究爭奪什麽,便是這此間的糾葛,也隻和厲南燭提起過,沒有多少人知道,隻是偶爾聽到有關趙家包子鋪的事情,會忍不住歎上一聲。


    “那個孩子,也是個可憐人。”將周大娘說起這事時的話重複了一遍,厲南燭輕輕地歎了口氣,“誰又能說不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一眼日期,突然發現明天高考了,於是連忙馬不停蹄地去把車碼了出來當做禮物(什麽鬼),預祝參加高考的親們都能考出好成績,考上理想的大學!


    車在微博,看完的記得迴來寫讀後感(喂)!


    最後,今天隻有一更,已經被車給掏空【趴】


    ☆、第115章


    由於地方有點遠, 顧臨安和厲南燭坐了馬車,當厲南燭把周大娘和趙家包子鋪之間的糾葛說完的時候,馬車也剛好停了下來。


    “前麵馬車過不去,”厲南燭撩起簾子看了看, 轉頭對顧臨安說道,“我們先下去吧。”


    這地方本就僻靜, 周圍又多是尋常百姓的住宅, 自然不可能有能夠容納馬車通過的寬闊大道。


    顧臨安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麽異議, 和厲南燭先後下了馬車之後, 就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此處不比京城的繁華之地, 沒有什麽華貴精致的建築,低矮的民宅之間是交錯的巷弄,青石板鋪就而成的小道因為長時間見不著日光而爬上了些許青苔。但這般的情景, 落在人的眼中, 卻有種別樣的靜謐與安寧, 讓人的心情, 都不由自主地跟著寧靜了下來。


    “那周大娘的眼光不錯。”略微彎了彎眸子,顧臨安開口說道。


    若非真心想安穩地過日子,定然是找不到這樣的地方的。


    “那是, ”聽到顧臨安的話,厲南燭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她之前可沒少拿這個和我炫耀。”


    住在這附近的人,還真就沒有一個是有什麽壞心思的,所謂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


    一邊和顧臨安說笑著,厲南燭一邊帶著人一起往前麵走去。


    現下正是農忙的時節,這個點大多數人都早已經下地幹活去了,這一路上走過來,倒是沒碰上幾個人。


    “就是這兒了。”在一棟宅子前停下腳步,厲南燭笑著說道。


    顧臨安跟著止住了腳步,側頭朝這間屋子看過去。


    和周圍的其他屋子一樣,這棟房子看著沒有多少特殊的地方,隻門前多了一個用木柵欄圍成的小院子,一個眼角有些細紋的男人手中拿著裝了米糠的碗站在裏頭,幾隻半大的母雞在他的身前,低頭啄食著地上的米粒。


    察覺到駐足的兩人,男人抬頭看過來,在見到厲南燭的時候微微一愣,繼而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阿南?”他顯然是認識厲南燭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來,“都這時候了,還沒吃早飯?”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突然想你們了,過來看一看?”被對方無比自然的話給噎了一下,厲南燭輕咳一聲,莫名感到有些尷尬。


    “哦?”男人聞言,笑眯眯地看了厲南燭一眼,“那我們特意留的包子,你是不要了?”


    “你們給我留了包子?”一聽這話,厲南燭的眼睛頓時一亮,那饞貓似的樣子,看得男人一陣好笑。


    “我們又不知道你今兒個要過來,怎麽給你留?”看了厲南燭一眼,男人拉開了柵欄的木門,將外頭的兩人給讓進了院子裏,“不過籠子裏還沒蒸好的倒是有,再等一會兒就能吃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你周大娘要是見到你來了,肯定很高興。”


    “怎麽隻有周大娘開心呢,”聽到男人的話,厲南燭頓時就不樂意了,“叔你見著我就不開心了?”


    “就算我開心,也不敢說出來啊,”故作憂愁地歎了口氣,男人的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不然你周大娘吃醋了可怎麽辦?”


    厲南燭:……


    都這麽大年紀了,咱能不秀恩愛嗎?


    在這一刻,厲南燭想起了曾經無數次被某兩個人給閃瞎了眼的恐懼。


    笑完了,周叔的視線落在了站在厲南燭身邊的顧臨安,眼中浮現出些許好奇和探究之色來:“這位是?”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厲南燭帶著其他人一起來這裏,還是個長相姣好的男人,再加上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氛,要是他還猜不到什麽,那就真是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隻是這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他還真有點替厲南燭擔心。畢竟感情這東西,雖說與身份什麽的關係不大,可不同的身份與生長環境,總是會給兩人造成不小的摩擦。


    世人結親總愛求個門當戶對,也有幾分這樣的原因在裏麵。


    “顧臨安,”抬手指了指身邊的人,厲南燭的嘴角翹起,一點兒都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我心上人。”那直接幹脆的說法,讓一旁的顧臨安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另外兩人略微側目。


    “不是心上人,”伸手攬住厲南燭的腰,將人給帶入了自己的懷裏,顧臨安輕笑著繼續說道,“……是丈夫。”


    許是沒有見過這樣主動的男人,周叔不由地愣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反倒是厲南燭,在看了顧臨安一眼之後,彎起雙眼,一臉無辜的模樣:“我可不記得我們有成親。”


    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眨了眨眼睛,眸中浮現出些許幽怨的神色來:“明明都對我做出了那種事,難道你想始亂終棄嗎?”他說著,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水光,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似的,“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當然不是,所以……”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厲南燭俯下身,湊近了顧臨安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什麽時候,把親事給定了?”


    顧臨安:……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踩進了某個人下的套裏麵?還是自個兒上趕著踩進去的。


    笑容不受控製地在唇邊擴散開來,顧臨安做出嬌羞的模樣,微微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的笑意:“一切聽憑夫人做主。”


    “真乖。”厲南燭見狀,獎勵似的揉了揉顧臨安的腦袋,眼中的笑意快要滿溢出來。


    一旁的周叔:……


    在這一刻,他突然深刻地體會到了曾經被他和自家那口子給閃瞎了眼的人的心情。


    “什麽時候成親,可別忘了告訴我們。”輕咳一聲,提醒兩人注意影響,周叔忍不住笑道。


    “那當然,”轉過頭和顧臨安對視了一眼,厲南燭點了點頭,篤定地開口,“一定會的。”


    顧臨安愣了愣,繼而跟著笑開了:“嗯,一定會的。”


    周叔見狀,嘴角略微揚起,想來他剛才,確實是多慮了吧。


    作為一個過來人,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如何,光是在這裏站著,他仿佛都能嗅到空氣裏那彌漫的清甜香味。


    “好了,先進屋再說吧。”笑著看了兩人一眼,周叔率先往屋裏走去,“正好阿離今天也迴來了——你們還沒見過麵吧?”


    厲南燭是前兩年才找到這個地方的,那時候阿離已經離家參軍去了,理當是沒見過的。


    “待會兒不就見到了嗎?”應下了周叔的話,厲南燭頓了頓,出聲問道,“她多大了來著?”


    她記得周大娘說過,那個丫頭比她小了將近十歲,但具體小了多少,她卻是不記得了。


    不過,怪不得這會兒周大娘還在屋裏蒸包子呢,要知道平日裏她可從來都是做多少賣多少的,很少再迴頭去多做一籠的。這會兒自家女兒迴來了,當然得讓人好好地嚐一嚐自己的手藝。


    在沒有開戰的時候看,軍營中也是有休息的日子的,隻不過比起其他行當來,顯然要少得多,往往幾年才得一次機會。而對於那些戍守邊疆之地的人來說,這時間隻會更長。


    厲南燭不清楚周大娘的女兒是去的哪個地方的軍營,但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迴來過一趟,想來不會太近。


    好在周家另外還有兩個兒子,雖然現在都已經各自成了家,但還能時常迴來看看,倒是讓兩位老人的日子不至於太過寂寞。


    “今年就二十一啦,”說起自家女兒的事情,周叔的語氣裏不由地帶上了些許笑意,“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這次她要是能在家裏多待幾天,就給她好好地說說這事。”


    原先他們在那丫頭離家之前,就想給她找門親事的,但那家夥卻說自己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迴來,其中變數太大,還是別耽誤人家公子了,硬是不肯,他們奈何不得,也就隨了她了,這會兒眼瞅著其他同齡的人都成了家了,有的連孩子都有了,他們兩口子對這事自然就更加上心了。


    作為一個今年已經三十幾了,還沒成家的人,厲南燭稍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話。


    她又不能碰著人就勸對方這種事得看緣分,必須兩情相悅才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因為父母之命走到一起,最後幸福美滿的人也不是沒有,這種事,端看每個人不同的選擇了。


    一邊聽著周叔說著自家女兒的事情,厲南燭和顧臨安一邊跟著他往屋裏走去,似是被這尋常人家特有的溫馨給感染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柔和的笑容。


    “阿南?你來得正好,剛出籠的包子,新鮮著呢!”一進屋,將手裏裝了包子的碟子往桌上一放,年近五十的婦人連忙招唿厲南燭過去,“還是和以前一樣要醋是不?我給你調去!”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看向一邊的顧臨安,絲毫不顯生疏地問道,“臨安對吧?有什麽忌口不?”


    “沒有,”輕笑著搖了搖頭,顧臨安開口道,“和南燭一樣就行。”


    “好嘞!”應了一聲之後,周大娘就轉身迴了廚房,把兩個客人就這樣扔在了這裏。


    “這家夥……”周叔見狀,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搜尋了一番,沒見到想找的人,不由有些疑惑,“阿離呢?”


    他的話音才落下,就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人提著兩桶水走了進來,那輕鬆的樣子,就好像手裏提著的,不是裝滿了水的水桶,而是兩個輕飄飄的紙袋似的。


    將手裏的水桶提到地方放下,那人轉頭看了一眼大門裏的人,頓時就愣住了:“厲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周叔:在撒狗糧這一點上,我輸了。


    今天隻有一更。


    昨天在微博說過了,以後這篇文不會再開車了,不想費時費力最後還不討好,給自己尋不開心,大家當清水看就好。


    謝謝蟲師的手榴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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