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主人告訴它,讓它在這裏等待,等待主人的轉世,再幫助主人恢複修為恢複記憶。


    主人早就猜到自己可能會在不久之後隕落,所以特地這樣告訴它。


    再轉世的主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任何靈獸,至於如何分辨到底是不是主人,就看它自己的感覺了。


    其實這裏麵大多數血滴都被它們的主人叮囑過,要等待轉世的那個人,隻可惜,這幾千年來,沒有一滴血找到了主人。


    所以,過了這麽多年,每次這裏一有靈獸進來,它都要衝進去看一看,感覺一下這是不是主人。如今的這隻靈貓無疑是最不像主人的靈獸了。


    由它身上的毛色可以看出,這隻靈貓的血統雜亂,而且根骨資質不好。剛剛它衝進這隻靈貓的五髒六腑裏麵去感受了一番,內心毫無波動……所以,血滴也隻能失望地拒絕她了。


    血滴在白喻嘴巴裏橫衝直撞,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可是白喻也沒有辦法,她不能鬆口,她都已經來了這裏,鬆口放棄就等於找死,她不想死……


    是的,在這裏被所有的血滴拒絕的靈獸,最後都成為了所有血滴的養料,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就算最後被血滴選中了的靈獸,最後還要熬過脫胎換骨之痛……


    白喻忍著劇痛試著用神識安撫嘴裏這滴血液,她感覺得到,這滴血液有微弱的神識,既然如此,那便可以交流。


    白喻的神識一遍一遍地安撫著這滴血液,而這滴血液也奇異地被她安撫下來了。


    不知為何,這神識讓血液感覺到熟悉,可是為何之前自己去查探的時候卻是陌生的呢?難道……這具身體,是主人奪舍而來的?


    血滴說著白喻神識的方向,直接衝進了白喻的識海之中,被熟悉的感覺包圍著,血液給白喻傳遞著快樂的信息。


    白喻痛得喘息,血滴感覺到了,愣了一下,這才輕輕對著白喻的識海傳遞一個信息:主人別怕,我這就幫助主人脫胎換骨。


    小小的一滴血液在白喻腦海裏炸裂開來,巨大的衝擊力讓白喻的靈魂得到了淨化,同時也讓白喻腦海裏的契約搖搖欲墜……


    隻見在平台中央的白喻身體不斷地裂開,有兩種顏色的鮮血在一起交織著,爭鬥著……一種是帶有金色光芒的血液,一種是白喻這具身體的血液。


    血池周圍的四隻靈貓還在為白喻祈願,他們用他們微弱的力量,匯聚成一道白光,源源不斷地沒入血池,進入了白喻的體內。


    白喻這具身體的血液節節敗退,最後金色血液占據了上風……


    ·


    躺在白玉寒冰床上的葉酌言隻覺得腦海中一震,那個他無比珍視的契約突然之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衝撞著,搖搖欲墜……


    葉酌言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離自己而去了,他不能再躲在這個地方了,他想出去。


    葉酌言現在呆的地方就是一個黑暗的,沒有光芒也不知時間的封閉空間,在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分崩離析,自己的身體化為粉末,可是頃刻之間,自己的身體又在胎記的幫助下,重新組合,就像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而那種痛苦,絲毫沒有減弱地讓他承受著。


    他承受不來,所以他躲起來了,就如同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同時他也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在之前有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包圍著他,他感覺到有一個人無比地在意他自己,她會給自己療傷,跟自己說話,還會想辦法救自己,葉酌言特別想看看那個人長什麽樣……


    可是沒過多久,那人離開了他,他的溫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將他包圍,他剛剛想要衝出去拉住她讓她不要走,就被這股涼意阻擋了。


    而現在,他感覺有什麽要理他而去了,這讓他的心開始抽痛,他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尋找出去的辦法。


    突然,他被一個東西絆倒了,葉酌言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把大刀。


    他的心裏突然生出了巨大的勇氣,葉酌言起身,揚起手裏的大刀,飛身而起朝著虛空劈了一刀,一束白光射了進來,讓葉酌言眯了眯眼。


    抬手又是幾刀,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空氣中沒有聲音,但是葉酌言卻感覺到了,黑暗正被他驅趕。


    躲了這麽久,難道還要一直躲下去?葉酌言在心底唾棄著自己的懦弱。


    抬手又是幾刀,黑暗被測底祛除,葉酌言的心境也更加通透了悟,在苦難中成長。


    葉酌言從白玉寒冰床上醒了過來,他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這個洞府,起身坐在白玉寒冰床上。


    他抬手撐了撐額頭,頭有些暈,這裏是哪裏?他又為何會在這裏?他的貓呢?


    他隻記得自己剛剛渡完雷劫,然後自己被雷劫劈死了,後來又被臉上困擾了他這麽久的胎記給救活了……


    葉酌言抬手摸了摸左臉,猙獰的胎記還在,倒沒有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腦海裏的契約被損壞的不小,隻剩下一根線連著,葉酌言嚐試著聯係白喻,可是並沒有什麽用,隻剩下的這一線聯係,最多隻能感覺到白喻所在的方向。


    “你醒了?”


    第53章


    (五十三)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葉酌言嚇了一跳,他連忙轉頭看去, 隻見在白玉寒冰床的床底下, 慢悠悠地鑽出一隻打著哈欠的雪懶,雪懶鑽出來之後, 便化身為一個白衣銀發的美少年……


    美少年沒骨頭似的倒在了白玉寒冰床上,這床的溫度讓他感覺很舒服,最適合睡覺了, 還不用浪費靈力維持溫度。


    葉酌言麵無表情地看著瑜陸, 開口問道:“白喻呢?”


    雪懶悠悠地歎了口氣, 說道:“你說小蠢貓呀?她為了解除某人身上的咒術, 拿命冒險去了,如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迴來……”


    “她去了哪裏?”葉酌言問道。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這是我妖族的秘密……”雪懶懶洋洋的說道。


    “你說咒術?”葉酌言皺了皺眉頭,忽而想起自己之前渾身蔓延胎記的模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是這個麽?”


    “是啊,真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該誇她有情有義……”雪懶歎了一口氣,說道。


    雪懶半眯著眼睛,看向葉酌言說道:“我勸你如今還是先別急著找小蠢貓,你一衝動說不定你和小蠢貓都得死, 你如今應該先提高自己的修為, 磨練自己的心境,要知道小蠢貓一出來,那可是繼承了上古大能的修為, 你可不要跟她相差太多……”


    “當然,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去度雷劫,修為到大圓滿了就先壓著,等小蠢貓迴來為你解了咒術再說。”


    葉酌言看著瑜陸,突然開口說道:“前輩好像對白喻很有信心?”


    “你不用試探我,試探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反正你隻要知道小蠢貓死不了就是了。”瑜陸說著,又扔給葉酌言幾隻玉簡,說道:“這裏有幾個地方,推薦你去,你還是快提高修為才是正道。”


    “你要知道,小蠢貓是為了你才去冒險的,你可不要讓她失望。”


    葉酌言接過,疑惑地看了一眼雪懶,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抬手一揖,道:“多謝。”


    雪懶沒有說話,趴在白玉寒冰床上唿嚕嚕地睡著了。


    葉酌言剛剛走到門口,卻沒有發現腳下的傳送陣,一腳踩過去,隻見眼前白光一閃,葉酌言就來到了千裏之外,遠離了妖族的領地。


    這裏正是瑜陸給他的第一個玉簡所顯示的地方,千機山。


    千機山看起來跟普通的山無異,而且靈氣稀薄,這麽多年都沒有修士注意過這裏。


    葉酌言審視著腦海裏那個契約,看向了自己的正後方,白喻就在那邊。那個傻瓜,竟然為自己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按下心思,葉酌言按照玉簡上所說的方法,以血畫陣。當用血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在千機山前緩緩升起一扇石門。


    雖然對雪懶瑜陸的做法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直覺瑜陸不會害他,若是想害他,以瑜陸的修為,一個指頭就能殺了他。


    葉酌言抬腳走了進去,他身後的石門又緩緩關閉了。


    ·


    在血池裏麵的白喻,她渾身的骨血都被換了一遍,此時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平台上。


    脫胎換骨之後,白喻對這個平台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體內充盈著更加強大濃鬱的靈氣,她清晰地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體內遊走。


    白喻用神識將自己全身掃視了一遍,發現自己的元嬰脖子上帶著一個橢圓形的瓔珞一樣的東西,再仔細看過去,白喻才發現,這個橢圓形的瓔珞一樣的東西竟然是一直藏在自己體內的芥子空間!


    白喻進入芥子空間裏麵,這裏麵的東西都沒變,隻是感覺空間變大了,靈氣變濃鬱了。


    白喻走到靈湖邊上看了看自己,自己的一身灰色軟毛已經全部變成白色,白喻甩了甩尾巴,連尾巴都是白色。


    輕輕跳上清魂果樹下的那張床上去,床上已經鋪了一層三色蠶絲織就而成的毯子,柔軟絲滑。


    蜜蜂的巢穴搬走了,因為之前被貓大哥和貓二哥忽悠走了一大群小蜜蜂,蜂王決定巢穴不能再放在這種顯眼的地方,所以一大群蜜蜂,浩浩蕩蕩地抬著蜂巢飛進了玉靈桑林深處,隻是偶爾見到幾隻出來采蜜的靈蜂。


    白喻仰躺在床上,爪子抱著自己毛茸茸的長尾巴,憂傷望天。


    突然,清魂果樹上冒出一個人頭,嚇得白喻渾身的毛都炸了。


    那人頭掙紮了兩下,從清魂果樹上跳了下來,嘴巴裏塞著清魂果樹的果子,手裏也抱著幾個清魂果。


    白喻迴過神,這才發現對方是一個小孩,不過肯定不是人類小孩,他的修為深不可測,白喻探不出來。


    “你……”白喻剛想問什麽,突然那孩子就朝白喻跪了下來,說道:“參見主人。”


    嘴巴裏還吧唧吧唧吃著清魂果,嘴巴裏沒吃完手裏的又往嘴巴裏塞,行的禮說的話也都含含糊糊的。


    可憐的孩子!白喻感歎道,這是有多少年沒吃飯了。


    不過想到他行的禮,說的話,白喻有些疑惑,轉頭左右看了看,確定這裏隻有她一隻活物,哦不,還有旁邊那顆清魂果樹。


    “你在跟我說話?”白喻疑惑的看向了地上的小孩。


    小孩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張圓乎乎的小臉,皮膚白皙,頭發用一根束帶隨意地束在頭頂,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


    “主人還未曾恢複記憶,不記得銀書也在常理之中。”小孩用一口稚嫩的聲音,說著老氣的話,然而白喻並沒有感覺絲毫的別扭。


    白喻之前就聽那滴血說了自己是傾落轉世這件事,所以對一些事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還不至於太驚訝。


    得知自己是大能轉世,白喻心裏閃過無數修真小說裏麵的情節,然後她是不是從此就要金手指大開,修為大漲,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了!


    白喻心裏大笑三聲,然後麵無表情地對自己說:“你想多了,洗洗睡吧,今晚就能實現……”


    的確是不可能,落傾那種連妖王都為之稱頌的英雄人物,她是無法成為的,還是安安心心當自己的小透明吧。


    上輩子是上輩子,於她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一輩子她可沒有這麽大的理想。


    白喻抬頭看向對麵的銀書,忽而想起他從樹上跳下來,難不成……


    “你是的原型清魂果樹?”難道金手指早就大開了(沒錯),這顆清魂果樹是上古時期存活至今的……


    銀書一臉‘我早就猜到了你會這樣說’的表情,放下了手裏的清魂果,恭敬地說道:“銀書的本體是瓔珞空間,銀書乃是瓔珞空間化靈。”


    空間還能化靈!白喻又漲見識了。


    “你先起來吧。”白喻說道,她可不想欺負小孩。


    “是,主人。”銀書起身,站在白喻旁邊,看起來有些拘謹。


    白喻想著是不是落傾給了銀書什麽太威嚴的印象,到現在這孩子還有陰影,可是她現在可不是落傾啊,於是友好地說道:“坐下來吃嘛,不要那麽拘束,這裏不是你的地盤嘛。”


    銀書微微抿唇,遲疑了一下,還是抱著幾顆清魂果,邁著小腿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


    其實銀書並不是因為落傾給了他太威嚴的印象,而且再來一次,他想給落傾留下一個乖巧的印象。


    見銀書坐在她邊上,白喻邁著小短腿,甩著白色毛茸茸的大尾巴,盡可能地對銀書釋放自己的善意。


    “我叫白喻,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主人主人的,我聽不習慣。”


    “是,主人。”銀書啃了一口清魂果,說道。


    突然,白喻感覺她後背一疼,這感覺直接讓她飛出了芥子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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