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邀約,閑逛清園……

    徐軒然與七皇子竊竊私語半響,方笑眯眯稱道:“品茗!”

    轉眸望向他清澈雙眼中的小奸詐,我心自有定數,分明便去偷吃水晶包,幹吃不夠嘛!

    藍沐然一襲貴派打扮,渾身散發皇子風範,但不知為何,除了淡漠,我尋不到一絲野心。據傳皇生九子,夭折盡半,剩餘之中以其最為受寵。

    但冷然俊美的麵上,卻少了些須爭鬥,多絲無奈與憂鬱。好冷的眸,似冰一般,凍結人之心扉。好冷的麵,似霜一般,美卻危險。

    他很冷!

    冷之外散著猶豫!

    似心絕,心又未絕!

    他像個謎,包羅萬象,看不清其宗!

    藍沐然——究為何種男人?

    與之相比,倒深係相公,那般單純,那般可愛,煩惱不多,快樂圍繞,似個開心寶寶,總令一顆碎心,慢慢愈合……

    本該是尊貴的鬱金香,高傲的紫衫,奈何卻成紫風信子般猶豫悲傷,如丁香一般冷漠,他藍沐然本不該如此吧?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裏落花誰是主。

    思悠悠青鳥不傳雲外音,丁香空結雨中愁迴首綠波三楚幕接風流。“

    轉而望向那冷眸,深深寒氣,我忽想起許久忘卻之詩。藍沐然啊藍沐然,你是個謎,究竟牽掛著幾竄謎?

    “智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

    從從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

    細雨朦朧小石橋,春風蕩漾小竹筏。

    夜無明月花獨舞,腹有詩書氣自華。“

    好一首淡泊之詞,我溫柔一笑,麵對眸前清澈池水,兩汪酒窩,微微掛於唇角,迷離雙眼似張欲合,一股魅惑之美,在園林間彌漫。

    “魂兒……”他輕喚著,正視的寒眸中,印下深深的愛戀。我夜魂乃聰慧之人,自是懂得,那目光灼熱的對象,該是他已逝之妻。

    “六王爺!”

    “魂兒,你果真滿足嗎?”

    我微愣!

    “此刻的你,真的滿足嗎?”

    那深沉而憂鬱的眸,似欲吐什麽,卻久久埋沒了去,徒落下兩個字——傷然!

    冷是外,傷在內……

    “額……”

    無語!

    好生迷惑啊!

    “若當初並非那般選擇,如今也非此般結果!”

    深奧的話語!

    起碼在我看來,他話中有話,卻未直言,令我迷惑不解,難以消化。當初如何?如今又如何?

    當初青樓我失了身,如今我嫁為人婦,何來其悲?似他與我便是舊相識,似剪不清理還亂,莫怪我懷疑,他定是觸景生情,將我誤認成了“韻兒”

    “沐然,你不覺夜魂很賦才華?”

    “哦?”

    “我不似一般女兒家,曾與家中苦讀詩書,隻為來日與男兒一比高下。”奈何十年苦寒,良人卻變了心。

    微蹙緊眉,我深唿口氣,故意轉移話題道:“何不令魂兒見識一番你的文采?”

    “哦!”

    “王爺先請!”我溫柔邀道。

    “世事如棋,一著爭來千秋業。”

    我迴道:“柔情似水,幾時流盡六朝春。”

    他挑挑眉,眸中染上讚賞,繼續道:“傾壺待客花開後。”

    “出竹吟詩月上初。”

    “晴綠乍添垂柳色。”

    我隨口應道:“春流時泛落花香。”

    “白鷺忘機,看天外雲舒雲卷。”揚望長空,他冷聲道。

    巾幗絕不讓須眉,我應道:“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開。”

    抬眸,凝視,薄唇緩緩輕啟,寒風吹過,帶下柔柔傷瘡:“忍淚覓殘紅,柔情似水。”

    “起舞弄清影,瘦骨臨風。”

    微風拂過,卷起湖心漣漪,他揚起修長十指道:“春歸花不落。”

    “風靜月長明。”

    莞而一笑,媚骨天成,怎料許是太入境,藍沐然忽伸長雙臂,輕易將我攏入懷中,緊緊相擁,寒氣瞬間襲來。

    不知如何反應!

    那股由來的憂鬱與傷,及滿腹寒包裹,令我微有些憐惜,良久,狠下心,扶上他腰身,便一瞬,隻當他一瞬的妻。或許這男人,思念成疾,鬱鬱寡歡,方愈加像個冰塊。

    “娘子!”徐軒然一聲喚,令我微怔,忙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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