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狂轟亂炸的兩周後,我終於不得不答應參加鄧月的生日宴會,但前提是不會有任何人打攪我,我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她高興的答應了,說我能去她很高興,因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也很高興自己能夠答應去,我想。

    借口說學校有活動,周日也要去學校,父母並沒有說什麽,大概是因為從不說謊,所以他們沒有絲毫的懷疑。

    周日一早,鄧月親自和她家的司機來到我交待好的地方,將我帶去她家位於鄉下的別墅裏,大概以為我不一定會樂意去,所以當鄧月看到我準時出現在那裏時,她就立刻興奮的象一隻小喜鵲一樣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我則隻是微笑不語。

    快到她家時,我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那是我送給她一個小小的禮物,是我瞞著父母自己用小刀削的一隻小木豬,“誰讓我沒錢呢,這是我自己做的,別嫌棄”我一邊自嘲的說。

    她呆呆的看著我接了過去,當她打開盒子拿出這支小豬的時候,我想她一定驚訝極了,她的眼睛和嘴都張的大大的,呆呆的看著小豬再看看我。我想如果不是眼珠太大,有可能真的會掉在車上。嗬嗬

    她隻呆了一下,就一下抱住了我,然後不停的說:“謝謝,謝謝!”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我不由的有些感動了。她似乎比家人更在意我。

    鄧月的媽媽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婦女,聲音高亢,為人熱情,從見了我之後,就一直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誇我長的好,還感謝我對鄧月好,看來鄧月在家人麵前沒少誇獎我,原來她真的是把我當好朋友,這不禁讓我有一些些的汗顏,畢竟我經常會覺得她很煩,有時是因為實在擺脫不了她,才和她在一起的。

    在我的認識中,從來沒有什麽真正的感情,讓我覺得被人關心和愛護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樣關心別人。

    鄧媽的手厚厚的,有點粗糙,但是很溫暖,被這雙手一直牽著,我有一點點尷尬,但是心裏卻是極溫暖的,隻希望這就是自己媽媽的一雙手。可是在我的印象裏,媽媽的手卻是白皙而纖細的,我隻被她的手握過一次,那是一雙冰冷而又略微帶潮的手,被它握著,也是一種痛苦……

    我為這一雙手在沉思時,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高叫:“迴神,迴神,怎麽又走神啦……”又是鄧月,她在我冥想時發現了我。鄧媽看她欺負我,笑罵:“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點女孩樣子都沒有。”

    鄧月聽了也不生氣,隻是趴在鄧媽的懷裏,來迴的揉蹭,嘴裏還一聲聲叫著:“媽,媽……”鄧媽笑嗬嗬用另一隻手的摟著她,說:“快起來,讓人笑話了,哎呀,你看我的衣服,這壞孩子”說著在鄧月的屁股上作勢,拍了一巴掌。我心裏有些酸痛的感覺。

    鄧月嘻嘻笑著又蹭迴到我身邊,然後神秘的在我耳邊說:“見到我哥了吧,是不是很帥,嘿嘿嘿嘿,要不要我牽牽紅線?”

    我不由笑了,鄧月真的是敢想敢說的。

    我對她說:“謝啦,這兒這麽多美女,你還是考慮發展一下別人吧”“那怎麽行,不是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這個美餐我可是專門留給你的,才不給別人,那些鶯鶯燕燕的,論長相論人品那個都不如你,哼,我才不要她們做我嫂子呢……,再說了,嗬嗬,要是你做了我嫂子,我就可以抄你的筆記,說不定考試的時候……”

    瞧她一臉向往的繼續做著白日夢,我不由狠狠的敲了她的額頭一下,然後輕輕的俯在她耳邊說:“作夢吧你,想的挺美呐,沒戲”

    大廳很大,裝飾的也很大氣,鄧月的父母應該真的很有錢,來賓中用許多非富則貴的人,當然還有很多年輕人,應該是鄧月兄妹的同學和一些好友。

    大廳裏的人越聚越多,因為一直拉著我的手,所以我隻得一直站在鄧媽的跟前,不斷的有人上來打擾我們,雖然沒有人直接來與我搭腔,但是我卻能不時的感覺到一些窺視的目光,來迴的巡示著我,這讓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於是我謝絕了那雙溫暖的手,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大廳。因為我發現陽台上可能會是一個觀看風景的好地方,我實在不想再呆在廳裏,太鬧了。

    可是鄧月卻緊緊的跟著我,象條小尾巴似的,有她在,我哪可能尋到安靜,“什麽沒戲,什麽沒戲,你到底長沒長眼呀,我哥哪點配不上你,他真的好帥呀,要不是我是他親妹妹,早就自己霸占啦,再說你瞧我老爸老媽,對你多好呀,我媽都恨不得馬上拿我換你呢,還有我爸也一直不斷的提醒我,讓我招唿好你,可見他們是真的喜歡你,這樣的公公婆婆上哪找呀……”

    我額前劃出三條長長的黑線……

    “小月……你、我、祝你生日快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們倆小聲的談話,一把小小的向日葵從我倆的身後斜遞過來。

    我倆迴身,原來是班上那個靦腆的小班長,他好象是鼓了很大的勇氣,就見他紅著一張臉,但是眼睛卻勇敢的盯著小月。

    我看向小月,隻見她先是一驚,很快她的臉也開始慢慢紅了,接過花,然後小聲的說:“謝謝!……”然後兩個人傻傻的麵對而站,我知道小月是喜歡他的,就是一直開不了口,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不過看他倆的樣子,真的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開朗的鄧月見到喜歡的男孩也會如此不知所措。

    但這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趁這個機會,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小小的跟屁蟲了。我悄悄的轉身離去,給這一對害羞的人兒一點點機會。

    來到陽台上,果然,這裏如我所想,真的是一個看風景的好地方,我沒有坐在陽台很醒目的地方,而是找到拐角處坐了下來。這裏很好,如果不往這邊轉,就是站在陽台上,也不會發現我。

    我眯著眼,慵懶的將手搭在陽台的護欄,然後把臉側貼在手背上,任由額邊的發絲在微風中上下翻飛,享受著難得的安詳靜謐。

    晴好的天氣,使這天更藍,雲兒也就顯得更白,一堆一堆簇在哪裏,軟軟的棉棉的,遠處的青山層巒疊障,一路向南綿延開去。

    這樣的美景在這城裏是看不到的,那裏隻有密集的樓宇和喧鬧的街道。而這裏仔細聽卻還能聽見隱隱的鳥鳴,不由聯想,是畫眉還是什麽其它的鳥。但不論是誰,我知道它們在這裏一定能快樂的歌唱吧

    別墅前有一塊空地,被植上了厚厚的草坪,很舒服,但卻是唯一一處與這天、這雲、這山不協調的地方,人工的痕跡太強啦,再向遠卻是一片的果林,有一些已經掛果了,努力看,才能看見鬱鬱的綠中,隱藏著一些小小的紅色或橙色……

    睜著有點迷蒙的眼睛,看著這裏絕佳的景致,難怪要在這裏建別墅呢。

    漸漸的,我暈暈欲睡……

    “不,我不要,我就要你喜歡我,剩下的我誰都不要”一個嬌俏的聲音似嗔非嗔的嚷著。

    “我,你不用想了。咱倆沒可能。阿磊的話,我是帶到了,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那我就不管了,隨你便,不過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因為你兄弟反目,所以你也給我小心一點。還有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你不要在這兒鬧,否則我就把你轟出去”年輕低沉的聲音就象是破冰而出冷冷的。

    女孩好象被嚇住了開始抽哽起來“鄧爸、鄧媽……爸、媽……他們,他們……曦,曦……她越哭越厲害,最後連話也說不完整了。

    “夠了,別哭了,真是煩人,告訴你,哼哼……不要試圖拿別人來壓我,沒有用的,我不看別人臉色……”男人輕笑著,不過話音更冷酷了。

    女孩大概努力的壓製著哭泣,半天才說:“我、我走啦,你要是……”一陣快速的高跟鞋擊打地麵的清脆聲忽促遠去。

    我冷笑,又是一出鬧劇,實在好奇那青澀的苦戀為什麽還會讓千千萬萬的世人沉淪其中。我自認自己太過冷靜,不會陷入其中,總是眾人都醉,我獨醒吧。

    鬧劇既然結束,我繼續我的暈暈然。

    “好眠呀!”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悚然一驚,依我現在的修習,怎麽會有人靠的這麽近並且出了聲才發覺呢。

    抬頭,太陽已經在正頂上了,不知道是被曬的太久還是什麽原因,我感到一陣刺目的暈眩,一個黑色的人影駐立在金色刺目的光暈中,遮住了太陽灑在我身上的熱力,陰涼下的身體忽然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我想大概是被曬的有點中暑了,否則怎麽會覺得胸口有一陣說不出的鬱悶。

    低下頭,我強忍住眼前和腦海裏出現的陣陣眩暈。

    “你沒事吧,我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這麽大,女孩見我就發暈。”低沉的男聲冷冷的說著。

    真是囂張,我不禁有些煩燥,現在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還真是不少。

    稍稍穩了一下神,我慢慢站了起來,這才發現那人竟然好高。

    雖然才高三,可我已經一米七出頭了,但眼前這個男人竟還是高了我一頭還多。我慢慢側移了一下位置,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待看清後,心裏不覺大大的震動了一下。他真的是一個好英俊的人,皮膚有些微黑,但是眼睛卻清徹而明亮,再配著那斜飛的粗眉和高挺的鼻梁,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麽的神彩飛揚。尤其是天生一種威嚴的氣勢,這卻是當下眾多男生所少見的吧。

    他不高興的抿著薄唇,黑亮的眼睛越發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是危險的,內心有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告訴自己,不知為什麽,他的臉讓我有一種刺痛的感覺,並且還伴隨著無法言明的刻骨的寒。

    原來這似曾相識這事是有的。

    “看來你很愛走神呀,隻是不知道剛才躲在這裏,是在偷聽,還是在發呆”

    我的不言不語大概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氣,額頭的青筋都隱隱的暴了起來。他恨恨的嘲笑著我。

    他的話語忽然激醒了我,不能和這個人在一起,我肯定。轉身離去,不想和這個人發生任何關聯。

    可是就在我馬上要離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握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有力,捏的我有一點疼,我有些生氣了,這個人也太無理了。

    我壓著腦口漸漸升起的怒氣,輕聲說了句:“放開”。

    但是他卻反而更加深了力道,好象想把我拽到他身邊去似的。

    他冷冷的說:“你都聽見什麽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笑話,我做了一個好笑的表情,然後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麻煩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的什麽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妥,但他卻仿佛真的動了怒,我感到他的手勁愈加的變大了。忽然他一拳砸在我身邊的牆上,我聽到牆發出了很沉悶的一聲。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心裏卻不知為什麽,忽然想看看他的手有沒有受傷。但我終是忍住了,隻是直直的看著他,想看看他到底想怎麽樣。

    他也直視著我的眼睛,臉上繃的緊緊的,片刻之後,聽到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你真的可惡極了。”說著竟一把捏住了我的臉蛋,將我拉到麵前,然後出其不意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驚呆了,沒想到他竟然會……

    一時間竟忘了曾經答應過父母的話,不得在外人麵前顯山露水,當下使出一招簡單的卸力,手腕輕輕一抖,我笑著,就看到他忽然閃亮起來的雙眼中流露出了我意料中的驚訝和腦怒。然後一掌便隨之拍了過去。

    不知為什麽,想到給他吃了癟我就很高興。

    但奇怪的是,我好象看錯了,我竟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快樂和興奮。我的一掌正中他胸口,但他卻沒有跌倒,隻是向後退了一步便穩住了身形,然後笑著低聲道“好身手”。

    他身子忽然微蹲,另一隻手竟又快如閃電般扣住了我另一側的肩膀。就在他扣住我的一瞬間,我的身體自然反應,力量瞬間傳達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但就在我出手的刹那,我後悔了。

    我看見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我不由得一驚,認定他絕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是不該和人動手,一旦動手,我便不會再向以前那樣過平靜的生活,我不該忘記這一點,心念電閃,身體便立刻收起勢頭。

    然後隻靜靜的站在那兒任他抓住。

    我到想看看他能把我怎樣。

    他大概沒有想到會如此容易就將我抓住,不覺一怔,眼神直直的看向我的眼底,而我也無所畏懼的看著他。

    心裏已經知道他是鄧月的哥哥,想他也不會把我怎樣。他看著我,起初眼神有著濃濃的疑惑,而他的臉在下一刻裏竟忽然沒有了方才的不羈,深思的神情讓他顯的更加英挺不凡。

    忽然臉上一陣發熱,不敢再看他的雙眸,閃躲著輕輕的垂下了眼簾。但是卻知道他的臉距離我的臉好近,近的甚至能感覺到一陣熱熱的鼻吸掃拂在我的臉上,心裏不由的更加慌張了。

    又掙了兩下,隻想馬上轉身離去。

    仿佛查覺到我的意圖,他的手圈的更緊了,身子也更靠近了我一些,然後,我聽見他輕輕的在我耳邊說:“知道嗎?你是至今為止,我第一個想了解的女孩,……”

    好象是故意的,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輕輕的鑽進我的耳中,令我感到一陣酥癢,正想推開他,他卻忽然騰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捏住了我的耳垂,然後柔柔的把玩著,低喃著:“真漂亮……”

    近乎沉浸在這種噯味之中,呆呆的任他挑抖著我的心弦,有一些迷惑。

    耳邊輕輕的傳來淡淡的呢喃,他的臉越湊越近,我忽然清醒過來,不由的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他沒有防備被向後連退數步,臉色驟然變化。

    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來打破這曖昧的氣氛,卻又無話可說。

    忽然一陣“嘀嘀嘀嘀”的手機鈴聲如天籟般打破了這僵局,我不由的神情一振,等著他接電話,我好逃跑。

    大概看出了我的意圖,他並不去接,隻是怒視著我,而我也隻能不甘視弱的迴瞪著他。

    救命的手機不眠不休的響著,終於他無奈的放開我,掏出手機,眼睛卻始終惡狠狠的盯著我。

    他剛把電話貼在耳邊,立刻從手機裏傳出一陣咆哮聲。

    看到他急忙將手機拿離耳邊,臉上青一下白一下的。我不由暗笑,原來他也有怕的,電話那頭一聽就是鄧媽。

    隻聽鄧媽在那頭喊:“鄧曦,你在哪兒,你這個臭小子,你妹妹生日你鑽哪去了,你們朋友來了一堆人,還有芮芮怎麽啦,剛才哭著跑啦,我聽說是你把她惹哭的。你這孩子……唉呀,算啦算啦,我現在也不管啦,但是限你馬上出現,否則我敲斷你的狗腿……”

    真是覺得大快人心,尤其看到這樣一個霸氣的人被母親吼成這樣,還一副不敢還嘴的樣子……

    他撫著頭,低聲下氣:“知道,知道,馬上到,馬上到……”掛了電話,他看出我忍俊不禁的樣子,大概也覺得很嘔,哼哼了兩聲,隻留了句:“一個小時以後在這兒等我……”然後轉身疾步離去

    真是個奇怪的人,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有些冷清,剛才看風景的心情這時都沒有了。

    看看表,差不多該切蛋糕了吧。切完蛋糕就代表我可以閃身了,想來鄧月應該不會說什麽吧。

    我想著自己等一下還是走到山下去坐車好了,這樣就可以順便看一下這山上的好景色了。

    於是我也轉身準備走進大廳,就在我要跨進大廳的時候,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明賽兒,你今天可以做我舞會上的舞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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