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真的病的很重,沒救了嗎?”孫洪疑惑的詢問道。


    “唉——,昨天晚上我一個晚上都守在那裏,連續換了三次藥,根本不起效果,病情也因此越來越重,到了早上,李宇已經氣若遊絲,眼見著就命不久矣。”梁芩聲音中滿是無奈的迴答道。


    梁芩接著說道:“唉——我實在無能為力,就去找了城裏的蔣神醫,沒想到蔣神醫看了我的醫案後也是束手無策,我才剛剛迴學院,你就找我了,難道,李宇他……李宇才十五歲,他的人生還有很長,他不應該這麽早就……”


    “死”這個字,梁芩始終沒有說出口,不過表情中盡是不忍之色,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


    孫洪對李宇的印象也很深刻。


    勤奮好學,安靜懂事,練武的天賦很高,在同一屆的學員中是撥尖的那幾個。


    看到梁醫師這樣傷心,孫洪勸慰道:“我剛才去看過了,李宇好像已經好了,沒有大礙了。”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早上時明明……”梁芩不敢置信的驚唿道。


    孫洪感覺梁芩剛才的反應有些大。


    不過想到梁醫師剛才的話,還有梁醫師之前的診斷的結果,也就釋然了。


    之後梁芩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孫洪為示尊重,需要走在前麵為其引路,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之後兩人也不再說話了,很快,兩人就已經到了李宇宿舍的門口。


    孫洪走上前,為梁醫師打開門,有意的掃了李宇的床鋪一眼,好像發現了什麽,不由錯愕了一下,停頓在了門口。


    “怎麽了?”看到孫洪打開門卻沒有讓開門,而是停在了門口,梁芩不禁詢問道。


    孫洪趕緊讓開門,請梁醫師進去,不過,出於謹慎,孫洪並沒有將自己的發現告知梁醫師。


    ‘這件事有些古怪,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謹慎一些吧。’


    在這個擁有詭異存在的世界裏,由不得孫洪不謹慎。


    尤其是……孫洪曾經近距離的接觸過詭異而大難不死之後。


    不過,這隻是他的感覺,並沒有證據,萬一是自己多心了呢?所以,孫洪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惑,打算私下裏慢慢的調查。


    若是真的有詭異存在的話……無論是誰,絕不饒恕。


    孫洪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厲芒,不過一閃而逝,很快被他隱藏越來,跟在梁醫師的身後,再次走進了李宇的宿舍,不過這次孫洪並沒有上前,而是站在一旁,如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梁醫師和李宇,試著尋找兩人身上的漏洞。


    梁芩此時的心神都在李宇的身上,哪裏注意到了孫洪的異樣。


    梁芩先是站在床邊遠遠的看了一下李宇的氣色,聽了一下李宇的吸吸。


    李宇的氣色雖然暗淡有重病之兆,不過比之早上的暗淡無光,死氣沉沉相比,好了許多。


    至於李宇的唿吸……果然如孫洪所言,唿吸有力,和正常人差不多,與早上的氣若遊絲判若兩人。


    梁芩走上前坐下來,將右手放在李宇的左手脈門上,為其診脈。


    這個脈象與早上時斷時續,輕浮無力相比,明顯更加有力,脈搏的跳動也更有規律了,隻是,有一點很怪,按理說這樣的脈搏應該十分有力的,但是李宇的脈搏卻輕微。


    另外,唯一不變的是,李宇的體溫遠低於常人。


    梁芩診斷過後,更加迷惑了,這李宇的症狀,怎麽感覺這麽矛盾呢?


    梁芩眉頭緊鎖的站起身來,兩眼迷茫,輕輕的撫著須,來迴踱了幾步,不時的搖著頭,嘴裏輕聲的嘟囔著什麽。


    一刻鍾後,看梁醫師如魔怔了一樣,還在嘴裏嘟囔著踱步轉圈,孫洪挑了一下眉,然後神情關切的上前詢問道:“梁醫師,李宇的病?”


    梁芩如被驚醒,身體一頓,停了下來,再次打量了李宇一眼,轉身對孫洪頭歎了口氣搖著頭道:“李宇的脈象很怪,我現在也不能給出明確的診斷,不過,他的生命暫時應該無礙。”


    孫洪掃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宇,接著詢問道:“那李宇,什麽時候可以蘇醒過來?”


    “這個……”梁芩低頭撫須,沉吟片刻,遲疑的迴答道:“短則片刻,長則三五日,應該就可以蘇醒了,若是五日之後還沒有蘇醒過來,那就危險了。”


    梁芩說完,揮筆將藥方寫了下來,交給了孫洪:“用文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日出日落之時服下即可。”


    孫洪接過藥方感謝道:“多謝梁醫師。”


    梁芩搖了搖頭道:“慚愧……和安堂離不開人,我先迴去了。”


    孫洪和之前一樣,趕緊在前麵引路,率先打開門,請梁醫師先過去,然後才出門,最後若無其事的掃了李宇一眼,才關上門。


    孫教習和梁醫師兩人離開宿舍後,典華睜開了眼睛。


    用神識重新將那一團異常能量封印,將丹田中的靈力放了出來,起身盤坐起來,望著門口,喃喃自語道:“有趣!”


    這位洪教習應該已經看穿了我的偽裝,知道我沒事了在裝病,至於看穿的原因……


    典華掃了一眼身上的新換的衣服和身下新換的床單,搖了搖頭道:“這麽明顯,看穿也正常。”


    典華雖然因為剛剛穿越過來,形勢不明,實力弱小,選擇示敵以弱,見機行事,不過典華並不是怕事。


    典華右手的大拇指輕輕的轉著中指的玉戒,暗道:“若是真的出手,這兩人都不是我的對手。隻是這樣一來……”


    輕則麻煩纏身,重則全民皆敵,得不償失。


    這是不得已掀桌子的做法,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典華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至於梁醫師,他倒是沒有看出問題來,隻是糾結於他的複雜難明的病情。


    想到這裏,典華笑著搖了搖頭,越是專業的人,在遇到專業的問題時,越容易隻專注於他的專業,而忽略專業之外的東西。


    至於兩人誰是幕後黑手?


    典華首先排除了那位孫教習,根據聽到的兩人的對話,再加上洪教習前後的表現,最重要的是……根據典華的感知,這位洪教習的身上沒有詭異氣息。


    說明近期孫教習並沒有直接或間接的接觸過詭異。


    而那位梁醫師……身上的確有詭異氣息,不過,並不在身體裏麵,而是在體表。


    說明他不是直接接觸的詭異,而是間接的接觸了與詭異相關的人或物。


    這一點,也不能說明什麽,因為原主就是那個接觸過詭異的人,而梁醫師昨晚整晚都在照顧了他,肯定間接的接觸了詭異之力。


    除了氣息,典華還可以感知到兩人的對他的態度。


    比如善意、敵意或惡意等等。


    兩人都對他沒有明顯的敵意,更沒有惡意。


    孫教習是警惕,梁醫師是慚愧。


    雖然不算單純的善意,卻也可以理解。


    所以,典華的判斷,孫教習應該是沒有嫌疑的,而梁醫師卻不能排除他參與此事的嫌疑,隻是,梁醫師肯定不是幕後黑手。


    “看來,幕後黑手藏的很深啊!可惜,我沒有接收原主最近幾天的記憶,不清楚他身上的異常能量是怎麽來的。”


    若是有這部分記憶,這件事就簡單了。


    不過,沒有也無所謂,若是發現李宇沒死,幕後黑手肯定還會再次出手的。


    到時候,自然可以找到對方的蹤跡。


    典華用神識感知分析著封印的異常能量。


    “裏麵沒有法則,是混沌種。”


    若是這股異常能量中有法則存在,那還需要判斷是混沌還是混沌種中的類似混沌的存在。


    沒有法則的話,那就簡單了,那必然是沒有晉級的混沌種了。


    混沌種就算沒有晉級,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輕鬆對付的存在。


    就比如這個世界的詭異,根據原主在學院學到的關於詭異的知識,普通人麵對詭異根本無解,而傳說中擁有超凡力量的元力武者,也很難殺死詭異,最多隻能驅逐或者封印詭異。


    據說隻有天命武者可以殺死詭異。


    隻是天命武者卻非常神秘,普通人隻知道有這麽一類武者。


    至於如何成為天命武者,天命武者都有誰,這些具體信息,民間根本不知道。


    有的,也都是一些似是而非一聽就非常誇張的傳說罷了。


    這股異常能量早就和原主深度融合,想移除體外非常難,而且,那樣做也會留下隱患,但是,總是這麽封印著,也是一個隱患,最好的辦法是消除它。


    雖然典華不知道天命武者是怎麽迴事,不過……


    “我現在的靈力雖然量少且弱小,但是內含法則,理論上能量等級比異常能量還要高,應該可以……”


    典華分割出一小團異常能量,引導著靈力湧向它。


    兩者接觸後如水火不容,發出劇烈的波動,接觸中的異常能量和靈力都在迅速的減少著。


    “果然可以。”


    隻是靈力太少了,需要慢慢來。


    還是實力不夠啊。


    典華再次入定修煉,宿舍也再次恢複安靜,隻剩下風吹過窗前的樹木時嘩啦啦的聲音,還有遠處練武場隱約傳來的哼哈之聲。


    ……


    孫洪送梁醫師離開學院之後,在學院門口猶豫著轉了幾圈,想要自己調查取證,可是自己畢竟不是專業的做這個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


    而且,詭異非常危險,若是自己打草驚蛇,不僅自己有危險,還可能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最後,孫洪一咬牙,向著靖夜司的方向去了。


    靖夜司是專門處理詭異之事的衙門,孫洪五年前曾經卷入過詭異事件,當時有幸認識了一位靖夜司的卓大人,與對方有些交情,這些年逢年過節的都有送禮過去,沒有斷了情分。


    後來,聽說卓大人已經晉升到百戶了,若是找到他,此事無論是真還是假,是公還是私,孫洪都有轉圜的餘地。


    ……


    到了靖夜司衙門的門口,看著威嚴肅穆的大門,門口站著的氣息強大的身著軍裝的武者,孫洪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站住,靖夜司重地,不得逗留,趕快離開。”看到有人在靖夜司的大門外踟躕徘徊,一名值守的軍裝武者上前喝問道。


    “我,我叫孫洪,中城北,崇武學院的教習,我,我來靖夜司有,有事,我找,找卓言,卓百戶。”孫洪趕緊上前,緊張的結結巴巴的迴話道。


    有事?都找到靖夜司來了,肯定是有關詭異的事。


    事關詭異,那位軍裝武者自然不敢大意。


    尤其對方還指名道姓的找卓百戶了,看來和卓百戶之間有些情分,軍裝武者看在卓百戶的麵子上,對其說話的語氣客氣了許多。


    “卓百戶?你運氣不錯,今天剛好是卓百戶坐衙,在這裏等著,我去請示卓百戶。”


    若是這裏找不到,就隻好去卓大人的家族找了,隻是卓大人出身世家,家門更不好進。


    這些年他逢年過節去卓大人家送禮,也都是送到門房登記一下,根本見不到人。


    “有勞,有勞。”


    軍裝武者進去不久,一位看起來三十五六歲,氣質溫和儒雅身著青色長袍,身上沒有武者的氣息,好像一名文士的中年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到孫洪,笑著上前拱手道:“孫洪賢弟,我們有多少年不見了?聽說你都當上城北啟蒙學院的教習了?日子過的還好吧?”


    “好,日子過的挺好的。還多虧了當年卓大人的救命之恩,要不然,我早就成為一坯黃土了。”沒想到卓大人竟然還記得他,孫洪激動的迴答道。


    “這裏說話不方便,走,我們上旁邊的宜春茶樓點些茶水,邊吃邊聊。”


    兩人說話間,上了不遠處的一座茶樓,卓言是這裏的老顧客了,店小二連問都沒問就直接領著人兩人進了一個廂房。


    卓言隨手點了茶,寒暄了兩句,進入了正題。


    “孫洪賢弟平日逢年過節的你隻送禮,從不進門拜訪,今天卻直接找上了靖夜司,可是有要事?”


    孫洪想進也進不去啊。


    “大人日理萬機平時不敢打擾。這次的事,若非在下有心無力,也不敢前來拜訪。卓大人,我懷疑,我遇到了詭異事件。”


    “哦?願聞其詳。”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卓言也是因此才在坐衙的時間來見孫洪的。


    “今日清晨,輪到我來練武場值教,我早早來到練武場,其它教習還沒到,隻有幾個學員在晨練,這時,魯鋒神情慌張的跑進練武場,看到我後對我匯報說……”


    孫洪將自己今日所經曆的事,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還有自己的猜測,全部詳細的向卓言述說了一遍。


    卓言聽後,眉宇之間也變得鄭重。


    疑似風邪入體,體溫偏低,病情迅猛,一個身強體壯已經開始習武的少年,竟然一夜時間就生命垂危。


    這個症狀別人或許不會注意,但是對於在靖夜司工作的卓言來說,太熟悉了。


    那個李宇,顯然是被詭異之力侵染了。


    這說明李宇昨天晚上直接觸過詭異或者掌握詭異之力的邪教徒。


    不過……


    李宇後來沒死!


    這就出現了矛盾之處。


    倒底是一個烏龍事件,隻是單純的風邪入體?


    還是李宇真的被侵染了,後來出現了意外的變故?


    哪幾種變故可以打破感染詭異之力後必死的結局?僅僅是卓言就知道以下幾種可能……


    一種是與邪神契合,被詭異之力同化轉化為可以掌控詭異之力的邪教徒。


    一種是覺醒念力,可以封印詭異之力。


    一種是身上有可以壓製詭異之力的寶物。


    還有一種是覺醒天命……


    當然,這種情況發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概率幾乎為零,可以忽略不計。


    無論是以上的哪一種情況,都需要靖夜司介入,通過近一步的偵查做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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