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浣的聲音很輕,像是一場縹緲無蹤的夢境:“我姓謝名浣,字宜舫,阿寧……你會記住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隻有一個人猜到了我的腦洞,我也很無奈啊【攤手】待會兒去給那位妹子發個大紅包。ps:這是第一個解開的大伏筆,下一個在皇帝叔叔身上,還有人能猜粗來嗎?第一個猜粗來的有紅包哦


    第191章 夜半迴魂


    阮琨寧很想告訴自己,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再或者, 根本是同名同姓?


    可是那聲音明明白白入耳, 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自欺欺人的。


    隨著腦海深處那一片記憶的清晰,阿浣那張仙氣縹緲的的麵容,終於跟謝宜舫對上號了。


    他怎麽會是謝宜舫?


    他怎麽能是謝宜舫!


    阮琨寧隻覺自己神魂飄飄毫無定處,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句話在她心頭飄蕩了幾圈, 終於叫她心頭發澀, 猛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正是夜間, 她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一邊是支著手臂, 麵色疲憊沉沉睡去的雲舒雲夏,周遭是濃重的藥香氣,侵染了整間屋子。


    四周寂寂無聲, 隻有一側的帷幕後頭, 有木石輕輕相擊的搗藥聲。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動靜, 那搗藥聲忽的停了, 輕緩的腳步聲往她這邊來了。


    謝宜舫輕輕掀開那一層床簾, 坐在了一側的矮凳上看著她,他唇角帶著一絲說不清意味的笑,輕聲問道:“阿寧醒了?”


    他這一聲極為輕柔,不似之前教導她時候的音調, 而是之前穀底相伴時候的溫柔,恍如隔世。


    之前離別時阮琨寧沒有哭,可是到了此刻,聽他用之前的聲音再叫自己一聲,不知怎的,她的眼淚便流了出來。


    她不迴應,謝宜舫也沒有言語,隻是抬手遞了一張帕子給她。


    阮琨寧接了過去,無意識的擦了一把,手指抖了幾抖,終於道:“師兄,如今……已過多久了?”


    叫別人聽來,她這話問的有些沒頭沒腦,不知從何迴應,可謝宜舫卻十分清楚。


    他微微一笑,似乎還是昔年那個純然的少年,神色溫柔,目光恬淡,他道:“自穀底一別,至此日,已是三十二年整。”


    阮琨寧心中一滯,難以為繼,隻別過臉去,淚如雨下。


    她說不出此刻自己心頭的滋味。


    像是飽飲了世間最為酸的醋,隨即又喝了一盞極為澀的酒,二者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五味雜陳,連心頭帶舌頭都隨之發麻,嚐不出什麽滋味,也說不出什麽言語。


    太痛苦了。


    若是她不曾再見阿浣,自然不知道他以後的生活是如何的,那她也可以在心底安慰自己一二——哦,阿浣會忘了我,會找一個他喜歡的姑娘,會同那姑娘成婚生子,平安喜樂的度過此生,我並沒有將他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我還不算是太壞。


    可是現在看著謝宜舫,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三十二年,人生有幾個三十二年呢。


    她隻是在嘴裏說一遍,都覺得太過於長久。


    於她而言,這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的瞬間,可是於阿浣,於謝宜舫而言呢?


    似乎有細密的針紮在她心上,既痛又麻,叫她做不出什麽表情,也說不出什麽話。


    到了現在,她又應該說什麽呢?


    謝宜舫也不說話,隻是靜默的看著她,沉默而又溫柔,像是要彌補起那些失落掉的光陰,這樣的他,終於漸漸地跟阮琨寧記憶中的阿浣重合在了一起。


    她看他這副神情,更是苦澀難當,唇角帶起一絲笑,忽的生起氣來,她拿起一側的軟枕砸到了他身上:“我不是說了,不許你等我嗎?!誰叫你等的?!你為什麽不早一點死心,為什麽偏偏要等這般久?!”


    謝宜舫也不反抗,隻是一雙露水般的眼睛看著她,目光似悲似喜,難以言喻,等到阮琨寧砸完了,喘著氣癱倒在一邊,他才道:“那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嗎?阿寧怎麽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卻是甘之如飴,也心甘情願。”


    阮琨寧方才那一通鬧騰的動靜太大,驚醒了一側昏睡過去的雲舒雲夏,她們連她此刻與謝宜舫有些奇怪的氣氛都顧不上,看她一眼,眼眶裏便先含了淚,別過臉去擦了才道:“殿下可算是醒了,您已經一連昏睡五日,怎麽都叫不醒,侯爺跟夫人可是憂心壞了。”


    雲舒一邊說著,一邊叫雲夏去請人來,另一邊卻是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對著一邊的謝宜舫深施一禮,極為感激的道:“還要多謝謝先生相救,叫殿下得以痊愈,請受奴婢一拜。”


    謝宜舫微微一笑,點點頭算是迴應了,卻看向阮琨寧,道:“阿寧昏睡了幾日,你阿爹阿娘都要急壞了,你且好好同他們說一說吧,至於我們之間的事,”他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黯然,道:“自是不急在一時的。”


    說完,謝宜舫深深的看她一眼,飄然離去。


    阮琨寧眼睫極輕的顫動了幾下,本是想要開口留他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到底還是咽了下去,隻是注視著他的身影走出房門,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夜色已沉,隻有屋子裏被燭火照亮得以稍免,許是顧忌著之前屋子裏頭的自己,那燭火並不亮,甚至於有些淺淡的暗沉。


    阮琨寧目光定定的落在那盞燈上,神色莫測,她覺得,自己的心上似乎也被蒙上了這樣一層昏暗的光,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等到崔氏與永寧侯接了消息,滿心歡喜一道入內時,便見她臉上還未曾散去的怔然之色,卻也顧不上多想,眼見著女兒昏睡不醒日漸慘淡,那滋味並不比錐心刺骨好上多少,此刻再見她轉醒,那種失而複得的歡喜縈繞在心頭,自然不會有人去留意那些細小的瑣碎情緒。


    阮琨寧被他們的腳步聲從自己的心緒中驚醒,再見到崔氏一臉關切驚喜的過來,隨即便想起了那日山道上發生的驚變,原本還濕潤著的眼睛便忍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了一臉,崔氏剛在床頭坐下,她便過去伸手緊緊的抱住,好像自己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受了委屈要母親抱一般:“阿娘!阿娘!”


    她叫了兩聲,便不再說什麽了,隻抱住崔氏不停地掉眼淚,好像要把這些日子以來彌漫在心頭上的擔憂與苦澀全都一並哭出來一般。


    不過是幾日功夫,崔氏便清瘦了好些,麵容憔悴,眼下青黑,頭上甚至於隱隱的生了幾根白發,隻是不甚明顯罷了。


    同阮琨寧相比起來,她心裏頭也不好受,家宴之後的第二日,雲舒便急匆匆的去找她了。


    那日清早,她們照常守在外麵,明明已經到了阮琨寧素日裏起身的時間,屋裏麵卻還是不見動靜,幾個丫鬟也未曾多想,隻以為是阮琨寧貪睡些,所以也不曾過去驚擾,直到日頭慢慢的高了,雲舒才覺得有些不對。


    掀開床簾進去看時,卻見她正躺在床上宛如睡著,一切皆是如常,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這一下登時嚇壞了二人,雲舒老練些,便先叫雲夏在這裏看著,也別叫人先傳出去,自己隨即去同崔氏迴稟此事。


    崔氏聽了便是神色大變,連忙到了女兒院子去,卻發現情況正如雲舒所說,無論如何也喚不醒女兒,如此一來就更是心急了,急忙請了信得過的大夫過來,診脈之後卻沒什麽作用,那大夫隻說是一切如常不該如此,直說的崔氏一顆心沉到了底,悶悶生疼。


    等到了第二日,阮琨寧還是不見醒,一家人就更是心急如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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