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寧看她明明擔心自己卻嘴上要強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輕描淡寫道:“沒什麽,不是我的血。你不是怕狼叫嗎,我出去把它宰了啊。”


    許是她的神情太平淡,熙和公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頓了一會,讓大腦運轉了一圈才尖叫道:“什麽!你……你把它殺了?!”


    阮琨寧看了她一眼,又迴到自己收拾出的那個角落坐下:“是啊,你不是怕嗎?”


    熙和公主嘴巴鼓了股,似乎有幾分不知所措,但過了一會兒,忍不住抿著嘴笑了起來:“就……就因為我怕嗎?”


    阮琨寧有點搞不懂她為什麽一會哭一會笑,但還是迴答了:“是啊。”到底是累了一下午了,說完,也不看熙和公主反應,便懶懶的合上了眼。


    從來沒有人為她做過這種事。


    他們隻會不停地奉承著她,巴結著她,為她做一點小事就連忙跑到她麵前邀功請賞,露出小小的傷口,似乎是為她付出了一切,拚了性命一般。


    是啊。


    明明也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熙和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聽她說完後,心裏頭就像偷偷吃了一口糖,綿綿的,甜甜的,甜的嗓子似乎發不出聲音了,臉頰也忍不住有些發燙,她克製的抿了抿嘴,但最終還是有點羞澀的笑了出來。


    這種情況在現代其實很容易概括:被一個男友力max的人撩到了。


    韋明玄/崔博弦/玉奴/溫昊禹/無數人@熙和公主:我叫你去當反派你妹妹的你去搞我女人(?)?!


    阮琨寧:喂!


    #嗬嗬,我妹妹/路人/前未婚妻/路人愛上了我女人(?)怎麽辦在線等很急很急!!!#


    阮琨寧:嗬嗬……【手動拜拜】


    第二日的事情便都是水到渠成了。


    阮琨寧帶著熙和公主走出去不過幾裏路,遇上了崔博弦與侍衛統領。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就在她們滾下山破後沒多久,那群白衣人便追了上來,見二人已經是逃至穀底了,又因追兵在後,便急匆匆撤退了,真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因為牽涉甚大,眼下已經是交由此地的錦衣衛指揮所全權處理了。


    那侍衛統領很有些膽怯,雖然熙和公主並無什麽大礙,但到底是經曆了大險,他作為侍衛統領,還不知要受什麽處罰呢。


    以至於他見了熙和公主也不敢往前湊,隻默默地站在一邊當隱形人,假裝自己不存在,見最後終於問到自己頭上了,這才跪下請罪。


    阮琨寧見他額上汗珠都出來了,也是於心不忍,再者此事的確錯不在他,便勸道:“哪裏能全然怪到統領身上呢,不過是事發突然罷了。”


    熙和-琨寧迷妹-公主順從的點點頭,柔情默默的望著阮琨寧;“嗯,阿寧說的都是對的。”


    阮琨寧:“……是嗎?”


    熙和-琨寧迷妹-公主:“當然是對的。”


    阮琨寧:“……”我感覺有點危險怎麽辦,我似乎又打開了一個奇怪的開關?


    侍衛統領:阮姑娘不僅人美心腸也好,嗚嗚嗚請收下我的膝蓋!


    崔博弦:嗯,阿寧果然是汙濁塵世裏的一股清流啊。


    阮-人美心腸好-清流-琨寧:總有一點不太妙的感覺呢,一定是我的錯覺,對吧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收藏評論啊啊啊......蠢作者打滾賣萌中


    第59章 宮闈秘事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 手裏正把玩著一隻古舊的銀釵,眼瞼低垂著,臉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瞧不出喜怒。


    那銀釵並不是什麽精致絕倫美輪美奐的飾物, 也並非價值連城,瞧起來也隻是多年前民間的老舊式樣罷了,沒什麽稀奇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尋常百姓家都能找出來好幾隻呢。


    再者, 照它的身價, 尋常哪怕便是掉在地上, 就連宮裏頭稍稍有些臉麵的宮人想必一眼都不會看。


    可此時皇帝正握著它翻來覆去的打量著, 似乎這上頭藏著一張藏寶圖,需要趕快看出門道來一般。


    大總管隆德垂首侍立在一側, 一言不發。


    他是跟了皇帝多年的人了,真正的皇帝心腹,對於皇帝的神情心思都十分了解, 心思也是個通透的, 隻看皇帝此狀便知他此刻隻怕是心思深沉詭譎, 便默默地退至一側,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要惹上無妄之災。


    皇帝的聲音低低的,在夜色中格外深沉,他的視線落在常凜身上,帶著無形的審視:“你方才說, 這是在哪裏得來的?”


    錦衣衛副指揮使常凜跪在案前,並沒有什麽畏懼之態,隻沉穩的叩首道:“在……在二皇子府上書房的暗格裏。”


    皇帝緩緩地揚起一側嘴角,似乎不以為意,問道:“那字條呢?又在何處?”


    常凜道:“此釵中空,正位於其銀柄之內,陛下打開便知。”


    皇帝微微一笑,眼睛裏卻染上了幾分凝重,他緩緩地將那銀釵旋開,果然見其中空泛,一張紙條折的細細的,緊緊地塞在裏頭,他緩緩地將那紙條抽出,輕輕地展開,看了看上頭的兩行字,臉色像是雷雨前的陰翳一般,瞬間壞了起來。


    隆德站在他的身後,不易察覺的將視線投了過去,眸中閃過驚駭之色,無聲的抿了抿嘴唇,低下頭更加恭謹的侍立,隻恨不能掛個牌子說“我其實不存在”,瞧起來似乎是避之不及。


    紙條上寫的,既不是這次鬧得沸沸揚揚牽涉到二皇子以及隴西李氏的西北貪墨案,也不是準備起兵謀反的大逆不道之言,更不是什麽軍國大事的機密——隻是辛棄疾的一句舊詞罷了。


    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


    哦,很多文盲狗可能完全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因為這是很多文藝青年的一個城裏人玩法,很小眾。


    一對鴛鴦分別時,將釵子分成兩半,兩人各執一半,直到兩個人相聚時再合在一起,大體上同破鏡重圓是一個意思,很有些纏綿悱惻的味道。


    本來這也沒什麽的,撐死了也就是二皇子的一點風流韻事罷了,雖說上不得台麵,卻也無甚大礙,隻輕飄飄就過去了。


    可是事情壞就壞在,隆德曾經在宣貴妃那裏見過此釵的另外一隻,這可就相當的耐人尋味了。


    宣貴妃出身平平,又是年幼喪父,孤兒寡母苦巴巴的過日子,年幼時很是受了些人間疾苦。


    她手裏頭沒什麽好東西,入宮時身邊也沒什麽金玉之物,素樸的很,為此還很是遭了宮妃們的一通譏諷嘲笑,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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