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是發現了,但凡是女人都一個樣,哪怕是斐雲榮也不能免俗。

    明明和自己嘮過要提倡自由戀愛的,這怎麽還給人家包辦婚姻了,這不是雙標嗎。

    當然,秦遊也就是心裏想想,不敢說,怕說出來後斐雲榮真的會誤會。

    坐在旁邊的墨魚一臉看熱鬧的神情,瞅了瞅巫雪,又瞅了瞅秦遊,對後者樂嗬嗬的說道:“看不出你小子倒是個風流種。”

    “滾你大爺的。”秦遊急了:“少在那亂說啊,別以為你歲數大我就不敢揍你,你去京城打聽打聽,打老頭,沒人比我更專業。”

    墨魚也不惱怒,慈眉善目的笑著。

    他是看出來了,秦遊就是這群人的老大,得罪這小子不值得,還得指望他帶人救墨家村的親族,所以特意坐過來套套交情。

    之前吧,秦遊想巴結墨魚,結果這老頭還以為斐雲榮是大姐頭,沒搭理秦遊,橫眉冷對的。

    現在這老頭知道秦遊才是老大,想要巴結兩下子,秦遊還不準備鳥他了。

    “海公子。”墨魚笑嗬嗬的又喚了一聲,準備套套近乎。

    “誰是還公子?”

    “不都稱唿你為海王嗎。”

    “那叫海王,什麽玩意海公子,要不你叫我亞瑟也行。”

    “好,亞公子。”

    “亞瑟!”

    “亞瑟公子。”

    “算了,還是叫帥哥吧。”秦遊斜著眼睛:“咋的,你有事啊。”

    “老朽還未曾問過,你們本是夏人,為何要來晉昌惠通皇陵。”

    秦遊翻了個白眼:“上墳。”

    墨魚麵色微變:“你是前朝皇室子弟?”

    “你才是前朝皇室子弟,你全家都是。”

    秦遊滿臉的晦氣,因為前朝所有皇室子弟有一個算一個,都被自己的便宜老爹給宰了,死的老慘了。

    鳳七嘿嘿笑道:“我們是來盜墓的。”

    “盜墓?”墨魚一頭霧水:“可這皇陵還未建成。”

    秦遊反問道:“沒建成就不能盜啊。”

    “能,但是未建成。”

    “沒建成就不能盜啊?”

    “能,但是…”

    秦遊:“七仔,給這老頭架走,讓他離我遠點,老年癡呆了吧。”

    鳳七和提溜小雞崽子似的給墨魚拖走了。

    斐雲榮笑道:“墨技藝出神入化,他日墨掌門對你定有大用,為何不禮賢下士。”

    “禮賢下士?”秦遊用手指指了一圈:“就這群混吃混喝的,你看哪個是我禮賢下士弄來的。”

    圍成一圈的頭頭腦腦們都低下了頭,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他們知道,秦遊又要戳自己心窩子了。

    秦遊先指了指賀季真:“你瞅瞅他,三道隱門餘孽,隱瞞身份上我越王府裏混吃混喝了半年,結果是為了和阿杜搞基。”

    賀季真打了個哈欠。

    秦遊又指了指白彪:“你再看看這小子,遇到他的時候,都吃不起飯了,腦子還有點不好使,是我生生拿銀票砸出來的,沒那麽多銀票,你問他,他能跟我混嗎。”

    白彪傻樂道:“是因你會撈魚。”

    秦遊手指指向了司哲:“還有他…”

    瞅了瞅司哲,秦遊問道:“對了,你因為什麽跟著我來著?”

    司哲一臉討好的笑容:“因您仁德至善。”

    “說人話。”

    “腰纏萬貫,不,腰纏數十萬貫,以及會撈魚。”

    秦遊又指向林骸:“還有這個長的和大夏弗萊迪的家夥…額…哦對,他是我二伯的馬仔。”

    林骸連忙更正道:“島主說了,日後我們就跟著您了,您迴了夏京就給我們某個好差事。”

    最後秦遊指向喬冉:“還有他…”

    喬冉麵無表情的打斷道:“我是騎司,來東海隻是因皇命在身。”

    “哦對,你是秦老大的狗腿子。”

    喬冉微微一笑:“不過義父已是說了,若是你有差遣,喬某必當赴湯蹈火。”

    秦遊歎了口氣,看向斐雲榮:“聽見了吧,你看這一個個的,哪個是我禮賢下士誆來的,有我二伯的小弟,有因為看上我手裏的銀票的,有吃不上飯的,還有單純的蹭吃蹭喝的。”

    鳳七插口說道:“三少爺,隻有小的不圖您的好處,真心實意的跟著您。”

    “廢話,你是越王府侍衛頭子,你不跟著我你也沒地方去啊。”

    鳳七撓了撓頭:“倒也是。”

    斐雲榮嬌笑不已。

    她知道秦遊說的是實情,可事實也並非全部如此。

    秦遊招攬人才還停留在了最基本的階段,也就是大口吃肉大秤分金的層次,可即便是這樣,這些身懷絕技的人們依舊願意追隨秦遊,哪怕追隨的方式不同。

    而這也是秦遊最為獨特與眾不同的地方。

    在大多數人眼裏,在不喜歡他的人眼裏,這就是一個粗鄙不堪滿嘴罵娘甚至做事不經過大腦的莽夫,更多的時候,還會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洋洋得意。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會將真實的一麵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不會因為會作詩作詞而拽文嚼字,不會因為是天潢貴胄而舉止得體,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真實的令人覺得虛假。

    同為天潢貴胄,同被稱之為“殿下”,斐雲榮太了解這是一種什麽感受了。

    曾幾何時,她何嚐不是想要不顧任何人的目光和感受去胡作非為,去快意恩仇,去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甚至很多時候她甚至不願意去思考,不去想得失,不去計較利弊,隻是想怎麽開心怎麽活著。

    秦遊會闖禍,可以說是經常闖禍,可是他會承擔後果,每次大家都願意陪著他一起闖禍,不是因為大家傻,而是在內心深處,他們認同秦遊的做事方式。

    就好比剛到了尚雲道就去攻擊官軍一般,哪怕這群官軍再是不堪,依舊是官軍,主動去襲擊折衝府,將來平了東海之亂也會被那些迂腐的文臣口誅筆伐。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官軍該殺,該打,該誅。

    可是其他人不敢,其他人有顧慮,可秦遊卻能無所顧忌的帶著大家去做這件事,完成他們的“願望”。

    也正是因為如此,每當遇到事情時,每當大家舉棋不定時,都會看向秦遊,希望秦遊為他們做出一個選擇,哪怕這個選擇不正確,哪怕這個選擇弊大於利,卻能讓他們遵從自己的內心去行事。

    有人喜歡詩詞,他可以張口就來。

    有人想要釋放天性卻又舉棋不定時,他會幫你抉擇。

    你看不慣某些事某些人時,有所顧忌,敢怒不敢言,依舊可以指望他,指望他說出你內心的想法,帶著你做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遇到絕境時,他依舊可以嬉笑怒罵,永遠是那副事情總會好轉的模樣,感染著沒一個人。

    斐雲榮坐在了秦遊的身旁,依靠在了秦遊的肩頭,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遇到越王府小世子,雲容三生有幸。”

    秦遊正在咬手指甲,突然打了個噴嚏,隨即迴頭罵道:“姓墨的,是不是你個老棺材背後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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