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縣,客棧。

    秦遊裹著個被子直哆嗦。

    望著木桌旁正在喝茶的喬冉和賀季真,秦遊越瞅這倆人越覺得鬧心。

    都是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一個千裏走單騎血衣渡江,一個破城夜斬殺數十人徒步跑出數百裏。

    秦遊越想越覺得這倆人可能買水軍幫著做虛假宣傳了。

    別說千裏,天寒地凍的,他連幾百裏都走不了,而且還是騎馬。

    騎了八個時辰後,他徹底受不了了。

    原本大家是打算一路幾乎不停歇,最多在驛館吃個飯休息個一兩個時辰繼續上路來著。

    但是秦遊這小身板是實實承受不住了,再一個是他受得了,烏月錐也受不了了。

    不止是秦遊嬌氣,烏月錐更嬌氣,快到盛年縣的時候,死活不動彈了,咩咩和個羊似的叫著,怎麽拉怎麽不動彈,非往官道下麵走。

    這還真不是秦遊身體不行,其實他這都算不錯了,放到後世,接連開車十幾個小時的話,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別說騎馬了。

    喬冉之所以沒奚落秦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以為秦遊四五個時辰就應該到了極限。

    原本是應該這樣的,烏月錐比較胖,渾身全是肉,加上馬鞍是特製的,要是換了軍馬,秦遊最多堅持四五個小時。

    喬冉翻看著輿圖,頭都不抬的說道:“早些歇息吧,八日之內,盡快感到尚雲,明天一早就動身。”

    秦遊一臉尷尬:“是我拖累了你們。”

    喬冉啞然失笑:“算不得拖累,我本就知道你不行。”

    “靠,什麽叫我不行。”

    “那你休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我們就動身。”

    秦遊歎了口氣:“我的確不行,明早見,晚安。”

    說完後,秦遊裹著被子就躺下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秦遊不用叫就自己醒了。

    這一夜他睡的極其難受,是屁股也疼腰也疼。

    可沒辦法,自己選的馬,蛋磨碎了也得騎。

    人就是這樣,不逼自己一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蛋有多硬。

    烏月錐不愧為名駒,除了能吃能睡比較矯情外,沒其他毛病,咩咩咩叫了兩聲,邁動四蹄撒腿狂奔。

    就這樣,眾人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隨著一路奔波,秦遊終於明白騎馬多講究技術了。

    以前在書院和京城往返的時候,就根本不是騎馬,而是坐馬鞍上玩兒。

    馬這種極具靈性的生物,能夠感受到馬背之上的騎士很多情緒,以前秦遊騎烏月錐的時候,十分佛係,烏月錐就和知道秦遊不會騎馬一般,有的時候成心故意作對,讓它走它非不走,故意低頭啃啃草甩甩蹄子,見到秦遊破口大罵,還故意抗韁,皮的一逼,就和熊孩子似的。

    這一次遠行,秦遊發現自己可以和烏月錐溝通了,不是通過語言,而是身體,利用自己的重心去配合烏月錐的重心,無形之中能夠感受到烏月錐奔跑的規律,從而改變自身身體的規律,這樣不但能讓烏月錐減少壓力,也讓自己的身體更加舒服一些。

    當人與馬配合到了一定程度後,秦遊發現騎馬並不累,至少比以前輕鬆多了。

    秦遊開始觀察起了其他人,他準備再接再厲,爭取達到賀季真的程度,就是騎馬上能睡著。

    一連五日,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氣溫也隨著升高,秦遊甚至已經不用去州府或者縣城住宿了,找個路邊避風的地方,點燃幾堆篝火,吃兩張發硬的幹餅,躺在行囊上就能睡。

    …………

    敬儀殿中,秦老大正在批複奏折。

    眼看還有五日就要到元日也就是過年了,朝臣並沒有太多奏折遞上來,一些小事,各部尚書就處理了。

    也隻有年底的時候,秦老大才稍微輕省一些。

    批複完了幾本奏折,秦老大抬起頭,白千連忙奉上一杯熱茶。

    呷了一口茶,秦老大笑道:“算算日子,越王府快要迴京了,朕倒是想念的緊。”

    “往年也就是三四日後,今年雪下的一場接著一場,也或許會多耽誤一兩日,不過老奴是覺著肯定會在元日前迴京的。”

    “等越王迴來了,讓他帶著秦遊一起入宮吧。”秦遊微微一笑:“朕這侄兒,今年可是做了不少事情,越王可有的得意了,對了,秦遊最近在做什麽。”

    “書院中的騎司昨日剛迴過信,這接連十日來,秦遊一直在京中,未迴書院。”

    喬冉走了後,京中的所有騎司都歸白千負責了,按照規矩,書院中的騎司每過五日向京中匯報一次,無非就是秦玄怎麽樣了,順帶提一嘴秦遊。

    “京中麽,可是在越王府中?”

    “老奴不知。”

    “好端端的,他一直在京中做…慢著。”

    秦老大微微皺眉:“接連十日,可是前幾日廖師傅還和朕說,這秦遊偶感風寒,正在書院中修養著。”

    白千一臉懵逼。

    推理這種事,他不擅長,端個茶遞個水什麽的他是專業的。

    “派騎司去一趟越王府,再去一趟書院,看看秦遊究竟在哪裏,眼看元日了,這小子可別又闖了什麽禍事。”

    “老奴這便去。”

    白千走了後,秦老大也沒多想,繼續批複奏折,將最後一本奏折批複完,天色還早,又叫來個小太監拿來筆墨後,準備練習練習書法。

    秦老大好歹也是文武雙全,平常也愛好個字畫什麽的,尤其是寫大字。

    看了眼身旁的小太監,秦老大心情不錯,問道:“朕今日,練個什麽字好。”

    小太監不是白千,平常基本沒什麽伺候秦老大的機會,極為拘謹,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

    秦老大也不介意,微微笑道:“這字,便是心中的意境,朕想想。”

    片刻後,秦老大落筆了,嘴中還念念有詞:“這殿中的地火燒的可是足足的,朕坐了久了,便感受些許的燥熱,就寫個燥字吧。”

    一個大大的“燥”字寫完,秦老大微微頷首,剛要收筆,白千匆匆跑了進來,過了門檻後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不在,三世子不在越王府,也不在書院,廖師傅說,三世子隨喬冉去了東海!”

    秦老大麵色劇變,右手沒來由的抖了一下,一排墨跡甩下,紙上大大的“燥”字,生生便成了一個“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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