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會,最終喬冉建議先按兵不動。

    巫雪肯定是不能放的,騎司先在暗中繼續調查涼戎使團是不是準備真正“投靠”夏朝,越王秦烈也快迴京了,到時候還要問問越王草原上的動態,而秦遊要是再見到了飛雲公主先穩住她,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二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提要不要抓飛雲公主,也沒提將此事稟告秦老大。

    而在此時的慶豐縣,數百名騎兵飛馬而至。

    慶豐縣是小城,城內不過萬人,守門的不是軍卒,而是縣衙的兩名衙役。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了,兩個衙役本想著關上城門,誰知突然見到遠處疾馳來了一隊騎兵,少說也有數百人。

    騎兵人數雖然不多,可卻如同千軍萬馬一般勢不可擋。

    兩個衙役嚇的魂不附體,剛要扯著嗓子向城內示警,突見到一名騎兵豎起大旗,黑地紅字,一個個大大的“越”字迎風招展。

    衙役二話不說,連忙跪倒在地。

    精騎飛馬而至,快到了城門時,馬上的騎士們動作整齊劃一齊齊拉住了韁繩。

    為首一人在冬季竟然穿了一身掛滿寒霜鎖子鎧,虎背熊腰頭戴銀盔,生的麵圓耳大鼻直口方,騎在高頭大馬上不怒自威。

    馬是異種良駒,神俊異常極為高大,全身黑色的毛發滿是冰晶,足足比尋常馬匹高出半個馬頭,馬背右側掛著一把攬月大弓,就連箭矢都是兒臂粗細的透甲錐箭。

    摘下頭盔,越王秦烈黑白相間的亂發隨風亂舞,如同怒獅一般令人不敢與其對視。

    打馬向前,秦烈看了眼城門上的“慶豐城”三個字後,微微點了點頭。

    一名親衛翻身下馬,跑到城門前將一塊腰牌扔到了衙役麵前:“還跪著作甚,速入城通稟。”

    衙役連忙撿起腰牌,看都不敢看一眼,雙手奉還後,撒丫子就往城裏跑。

    秦烈一揮手,五百騎兵齊齊下馬,牽著馬匹進入了慶豐城。

    不到一刻鍾,知縣陳經帶著一群屬官匆匆跑來。

    還未到跟前,陳經等十多人齊齊拜倒在兩旁。

    騎在馬上的秦烈從一眾身穿官袍的縣官掃過,微微挑眉,一旁的親隨開口高聲問道:“白鳴何在。”

    陳經抬起頭解釋道:“白大人年中就升至府州了,下官陳經,慶豐城知縣,請王爺暫且在府衙歇息片刻,下官以命人去安排吃食及住處了。”

    秦烈微微頷首,一夾馬腹騎向了府衙,身後的騎兵們則是化整為零,朝著四麵八方散開了。

    陳經麵色大變,剛要開口,身旁的縣丞連忙悄聲說道:“上官莫急,越王和親隨年年來慶豐,和當地的鄉民,比你我都熟上三分,起不了什麽亂子的。”

    “可如此多的軍卒入城…”

    “莫慌,莫慌。”縣丞微微一笑:“沒看這幾日大家都去爭相采買肉食麽,每年年底,本地的鄉民就巴望著越王帶著親隨入城呢,惹不出亂子的。”

    陳經恍然大悟:“怪不得街頭巷尾總是在問越王何時迴來。”

    “是極,越王治軍最是嚴整,這些騎兵入了城,一切用度都是要使錢的,鄉民們不收都不行,隻是歇息幾個時辰吃些吃食罷了,酒水不沾,上官您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吧。”

    陳經微微鬆了口氣,這才一路小跑跟上了越王。

    官不修衙,更不要說慶豐這座小城了,縣衙極為簡陋,四處透風。

    秦烈進了縣衙後,一抖肩膀,鎖子甲嘩嘩作響,掉了一地冰晶。

    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首之位,秦烈將亮銀盔放在了文案上。

    陳經帶著一群屬官進來後,分站兩排,等待秦烈訓話。

    誰知秦烈卻坐在那裏不發一言,微微閉目,似是在養神。

    足足過了一刻鍾,當地的官員們就傻杵在這,也不敢吭聲。

    陳經看了眼秦烈,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您要是乏了,不如去後堂歇息片刻?”

    秦烈沒有開口,更沒有睜眼,和睡著了一般。

    正當陳經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親衛迴來了,後麵還跟著五六個姿色不一的女人,看穿著,正是本地棲姿樓的妓家。

    陳經目瞪口呆,幾個在慶豐城的官員們則是已經見怪不怪的模樣。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一進來,為首的老鴇連忙笑道:“誒呦,王爺您可來了,一到年關就數著日子等您呢。”

    秦烈猛然張開眼睛,雙目一掃,大粗眉一挑:“怎地才五人,本王要十個!”

    老鴇快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秦烈的腿上,嬌笑道:“您是王爺也得講個理兒啊,您可比往年早迴來七八日,人家上哪給您找那麽多姑娘去。”

    “無妨,那你便頂五個吧。”

    說完後,秦烈一把將半老徐娘的老鴇攔腰抱起,哈哈大笑著走向了後堂。

    陳經和幾個今年剛調來的官員們目瞪口呆,傻站在原地,不出片刻,後堂傳來了各種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詞。

    縣丞苦笑著說道:“諸位,不用在這候著了,越王歇息過後就會離開,到時咱們在城外送一下便是了。”

    陳經一臉懵逼的問道:“越王他入城就是為了…為了歇息一下?”

    “不錯。”

    “這要歇多久?”

    “今年那老鴇帶的人少,應該個把時辰吧,換了往年,少說也要歇息個小半夜。”

    陳經:“…”

    陳經是傳統意義上的文官,敢怒不敢言,一甩袖子離開了。

    幾個當地的官員也是相視苦笑。

    後堂是陳經的日常居所,越王一進城就跑人家平常居住的地方胡天胡地,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可他們能說什麽呢,誰叫人家是王爺呢,再說了,又不是歇完了不給錢,也算是刺激本地經濟了。

    秦烈這一刺激經濟足足刺激了快兩個時辰,刺激完了之後再次穿上了鎖子甲,大步走出了縣衙翻身上馬,快到城門的時候,原本那湧入四麵八方的騎兵們開始寂靜無聲的歸隊,出城的時候,一人不多,一人不少,五百名騎兵揚長而去。

    待這五百騎兵上了官道徹底隱入黑暗之中後,陳經有點想罵人了。

    越王從入城到離開,攏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話,他要幹十個,第二句,老鴇子頂五個,然後…沒了,至始至終都沒和他這個本地的父母官說上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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