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走後,氣氛有些沉悶,特別是薑子牙,心情低落到極點,他知道申公豹瞧不上他的本事,可他在昆侖修道四十載,平日接觸最多的人便是申公豹,兩人的感情也遠勝其他同門。


    如今申公豹含恨離開,這一去,隻怕自己和他再也沒有相見之期,那種惆悵,那種傷感,在站諸位,又有誰能理解了。


    薑子牙看向十二金仙,除了赤精子麵有傷感,其他人俱是一臉冷漠樣子,似乎跟他們毫不相關。若哪一天,自己離開,他們怕也是如此。


    元始天尊環顧眾弟子一眼,沉聲道:“爾等切不可學申公豹,好嫉無德,滿眼都是名利,不是成仙了道之輩。”對於申公豹,元始天尊既不喜他的為人,也沒打算重要他,別說有玄陽子頂替金仙名額,哪怕還缺一人,他也不打算提拔申公豹。


    “弟子謹記師尊之言。”


    元始天尊點點頭,從八景宮迴來,他就開始布局,申公豹在他的算計之內,覆滅截教,他還要借助申公豹的能力。


    “申公豹心胸狹窄,奸詐狡猾,這一離開闡教,隻怕多生是非。師尊何不將他壓在麒麟崖下,待這場大劫過後,再讓他離開。”


    太乙真人目光微微閃爍,他不解元始天尊的用意,闡教一連折損幾名二代弟子,正值用人之際,為何找個理由直接將申公豹逐出師門了。申公豹為人不堪,可用的好,也能獨擋一麵。


    元始天尊淡淡道:“他未離開闡教,不一樣四處遊說旁門左道與薑子牙作對。似這種兩麵三刀的人,本教將他留在闡教,遲早是一個威脅,趕走為妙。”


    太乙真人忙道:“師尊說的極是。”


    赤精子看了太乙真人一眼,心中有些不以為然,申公豹好歹是同門師弟,他已經和闡教斷得一幹二淨,又何苦如此埋汰他。


    薑子牙突然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元始天尊麵前,道:“師尊,弟子無能,愧對你老人家了。”


    自從去過朝歌後,薑子牙的心再難平靜下來,朝歌的氣氛,跟他剛去那會,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哪有半點像是一個走入末路的王朝。


    說實話,他的內心開始動搖,若不是為了所謂的封神大業,也不用犧牲這麽多人,連對他頗為照顧的南極仙翁都死在這場大劫中。


    “子牙,你先起來,這事不怪你。”


    薑子牙起身,正要退下,元始天尊卻道:“子牙,封神還需借助姬周的力量,你還要重迴丞相位置才是。”


    姬發聖主的身份早在三界傳開了,哪怕姬發對闡教的態度有所改變,元始天尊也不能隨便換人,天數已定,豈能隨意更改。


    薑子牙愕然道:“師尊,弟子當日跟武王說得清清楚楚,因此還惹惱了他,君臣關係一刀兩斷,弟子想迴丞相這個位置,隻怕難如登天。”


    元始天尊淡淡道:“此事,本教已有安排,你隻需待在渭水之畔不動,等候姬發去找你。”


    薑子牙忙道:“弟子領命。”


    有元始天尊這句話,他心下默然,對他來說,目前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當一個真正山野人士,要麽繼續樹起伐紂大旗,與韓榮為敵,他隻能選擇後者。


    而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也不知還要犧牲多少人,也許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吧,可他別無選擇。


    “你們先退下,玄陽子留下。”


    元始天尊擺了擺手,眾弟子紛紛退出大殿,大殿一下子冷清下來。玄陽子有些緊張,不知元始天尊單獨留下他有何用意。


    剛剛元始天尊將申公豹逐出師門,那嚴厲的樣子,對玄陽子影響很大,他突然明白,似乎這個弟子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好當。


    “玄陽子,燃燈找的幾萬大軍在何處。”


    元始天尊目光落在玄陽子身上,讓薑子牙重迴丞相之位,還要應在玄陽子身上。


    玄陽子道:“迴師尊,廣成子失機後,弟子擔心韓榮發現這路大軍,便用神通,將這路大軍轉移到一處荒涼的穀口,離西岐城隻有兩百裏的距離。”


    元始天尊頷首道:“很好,你迴去後,便帶領這路大軍,攻打姬周的城邑,聲勢越大越好。”


    玄陽子不解其意,在他來看,闡教跟姬周的關係破滅,再率兵攻打,雙方的矛盾隻會越積越深,屆時,薑子牙的伐紂大業還如何進行下去。


    “你不必明白,隻需按本教說的做就是。”


    元始天尊觀玄陽子的神色,便知他一頭霧水,也不打算跟他講明。不過,經此一看,玄陽子在悟性方麵比起太乙真人等金仙差遠了,他有些悶悶不樂。


    玄陽子道:“弟子領命。”


    ……


    赤精子正好與雲中子同路,離了昆侖後,赤精子道:“雲中子,你本是讓我們羨慕的福德真仙,如今為了教中大事,身染殺劫,可見造化弄人。”


    雲中子卻道:“道兄,身處殺劫中,誰又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若說福緣深厚,誰又及得上大師兄,連他都應劫上榜,我輩也不知何時能曆完劫數。”


    從雷震子死後,雲中子就料到終有一天會經曆殺劫,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臨時,闡教的損失如此慘重,讓他始料未及。


    赤精子歎道:“先是玉鼎真人,再是廣成子和南極仙翁,就像天上流星,墜落的毫無征兆,實在讓人費解。你說,這是何為。”


    在十二金仙中,赤精子算是膽小怕事之人,當初闖落魄陣搶薑子牙的魂魄,被姚天君發現,慌得連太極圖都丟失陣內。玉鼎真人死,他心中縱然悲傷,可還能接受,畢竟大戰,傷亡在所難免,截教在這場大劫中,不死損失了多少門人。可廣成子和南極仙翁的死,讓他心生恐懼,他擔心有朝一日,會步這三人的後塵。


    雲中子搖搖頭,道:“這事,貧道也說不明白,也許是天意如此。”


    赤精子默然不語,雲中子似乎看出他內心的擔憂,於是勸道:“道兄,我輩神仙,也經曆幾場大劫,這危險也遇到過不少,哪一次不是逢兇化吉。隻要道兄心懷正義,無所畏懼,定然能平安曆完殺劫,證得正果。”


    “希望如此。”


    赤精子感激的看了雲中子一眼,申公豹離開闡教,對他的影響很大,故想得比較多。


    兩人閑聊了一路,赤精子心情大好,到了太華山,雲中子和赤精子告別,徑往他的終南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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