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姬發接見了南極仙翁和薑子牙,他知道南極仙翁的身份,對南極仙翁以禮相待,言語間保持著尊重。倒是薑子牙,被姬發冷落在一旁。


    薑子牙早就料到姬發的態度,並未生氣,隻要計劃成功,大王對自己的態度隻怕立馬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南極仙翁朝薑子牙使了一個眼色,薑子牙拱手,向姬發道:“大王,臣愧對你的信任。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仍不能退去大敵,深感慚愧。”


    這話,是薑子牙的肺腑之言,在韓榮沒來西岐之前,姬發對他確實沒話說。


    姬發淡淡道:“相父,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年事已高,精力不如以前。”


    薑子牙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大王這是暗諷自己不中用了麽。曾經威風八麵的相父,做到自己這個份上,實在窩囊,他定了定神,壓住心中的不滿,心平氣和地道:“大王,老臣無能,此來,願意支持你與朝廷罷兵休戰。”


    姬發精神一振,忙道:“相父想通了,願意與朝廷修好。”


    一向將東進伐紂掛在嘴邊的薑子牙,突然轉性了,這讓姬發心中又驚又喜。


    薑子牙道:“大王,識實務者為俊傑。老臣雖年事已高,可對大王忠心耿耿,對西岐百姓有利的事情,老臣亦是不遺餘力的支持。”


    “好,有相父這句話,孤深感欣慰。非是孤怕了朝廷,實在為了西岐百姓考慮,不得不做這個決定,幸好有相父理解孤。”


    姬發喜不自勝,薑子牙是闡教在人間的代表人物,他一旦支持自己的決定,西岐內部所麵臨的問題迎刃而解,接下來就是跟朝廷談判了。


    這一刻,姬發因為乞降書帶來的煩惱被一掃而空,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見到姬發如此反應,薑子牙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之前生出告老還鄉的念頭,可那是迫不得已。而姬發是四大諸侯之一,一向野心勃勃的他,居然因為投降一事這般高興。


    這樣的人主,真能取代紂王,建立一個全新的王朝麽?


    “大王,紂王讓你交出西岐城,對於此事,不知你是何決定的。”


    雖然心中失望,可燃燈交待的事情,薑子牙不敢怠慢。不管怎麽說,隻要順利除掉了韓榮,幫助姬發恢複野心隻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提起這事,姬發笑容一僵,仿佛剛生出的興致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那種感覺別提多鬱悶了。他定了定神,沉吟道:“西岐城是西岐的根基所在,絕不能交給韓榮,不過若孤不交出城池,隻怕韓榮不會善罷甘休。孤打算將西岐城周邊擇兩三座城池送給韓榮,讓他撤兵。”


    這是姬發和周公旦、散宜生經過再三商量,才決定的事情,西岐國力強大,即便割讓幾座城池,也動搖不了國本。


    薑子牙卻道:“大王,若是別人,這事或許可行。可那韓榮,老臣與他交戰也有一年了,此人一向言出必行,兼殺伐果斷,他既要西岐城,大王換成別的城池,隻怕他不會同意。”


    “那如何是好,總不能真交出西岐城吧。”


    姬發心中一沉,眉宇間再次籠罩深深的憂愁,讓出西岐城,無疑是拿刀割他的肉,想想就讓人痛徹心扉。


    薑子牙正色道:“大王,隻有兩個辦法。”


    來王宮之前,薑子牙心中還有些忐忑,擔心無法說服姬發,可他主動提出割讓城池,讓韓榮退兵。在薑子牙看來,逼姬發讓出西岐城,並不是什麽難事。


    人一旦做出最壞的選擇,便是在這選擇上麵附加一些條件,對方也會接受。


    姬發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道:“什麽辦法。”


    “第一,集合城中人馬,約韓榮一戰,若是勝了,圍城之危便解了;若是敗了,後果將不堪設想。如何拿主意,全憑大王聖裁。”


    “第一條行不通,你趕緊說第二條。”


    姬發想也沒想的否決,開玩笑,薑子牙接連吃了多少次敗仗,如今城中士卒戰鬥士氣不高,此時出城,簡直跟送死沒什麽兩樣。


    薑子牙繼續道:“第二條,隻能讓出西岐城,讓韓榮退兵。”


    姬發渾身一顫,失聲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薑子牙歎道:“大王,根據西岐城所麵臨的危局,隻有這兩條路可走。老臣慚愧,不能為大王排憂解難。”


    “這事關係重大,容孤想一想。”


    姬發失魂落魄的說道。


    薑子牙點點頭,靜靜等待姬發做出決定,南極仙翁仍在旁不語,仿佛這一切跟他毫無關係。可是沒有他在,薑子牙根本就見不到姬發,何來兩人一番深談了。


    ……


    兩人從王宮出來,迴相府向燃燈複命。燃燈見姬發同意交出西岐城,不由鬆了口氣,接下來就等著韓榮入翁,自己就像一個獵人,為獵物精心布置陷阱。


    “南極仙翁,還需你去一趟八景宮,找大老爺借一兩件法寶,屆時有用。”


    雖然有準提出手,可準提此行的目的是對付孔宣。韓榮身邊仍有不少能人異士,他本人法寶眾多,特別是神弓,頗為厲害,不得不防。


    還有隨著度厄真人上榜,他的攝魂袋隻怕也落在韓榮手中了。


    南極仙翁點點頭,離開玉虛宮時,元始天尊早有交待,若需要求助,可去八景宮找老子。


    南極仙翁一走,薑子牙便問燃燈:“老師,需要弟子做些什麽。”


    燃燈笑道:“你什麽也不用做,接下來便是向姬發辭官歸隱,做一場戲給韓榮看,表明我闡教的態度,否則以此人的警惕,隻怕不會輕易上當!”


    薑子牙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喜道:“老師英明!”


    “不過要等姬發派出使臣,與韓榮達成割讓協議後,你再去辭官歸隱。否則早了,隻怕會打草驚蛇。”


    對這個計劃,燃燈的思路十分清晰,他甚至連韓榮的反應都料到了。


    薑子牙點點頭,對燃燈的安排十分看好,似問如此周密的計劃,韓榮即便再聰明,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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