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與群臣議完事後,姬發讓周公旦和散宜生留了下來,至於薑子牙,姬發已經對他徹底失望,根本沒有叫住他的意思。


    城外兩教大戰,姬發也在暗暗關注,得知玉鼎真人死在戰場,他大吃一驚,心中已然做了一個決定。


    “不知大王留下微臣,有何吩咐。”


    散宜生見姬發一言不發,似乎想什麽出了神,不禁開口說道。剛才議事時,姬發心神不寧,他便知道這位大王有什麽話要說。


    姬發迴過神來,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散宜生,散宜生展開一看,不由大驚,這是姬發親手所寫,還有他的王印蓋的章子,最上麵便是三個醒目的大字乞降書!


    “大王,你這是?”


    姬發歎道:“為了西岐數百萬百姓,孤打算向紂王求和,去除兵患。”


    周公旦心中一驚,忙道:“大王,這麽重要的事,怎麽不留下薑丞相。”


    姬昌冷笑道:“孤敢留下他麽,上次孤說向朝廷投降,結果散宜生剛出西岐地界,就被陸壓真人給攔了下來。若不瞞著他,這封信如何能平安送往朝歌。”


    陸壓死了,聖人下山,城外二十餘萬大軍並未退去,韓榮還活著好好的,這讓姬發已經不對闡教報有任何希望了,既然闡教救不了西岐,自己隻能自救。


    散宜生道:“大王,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可元始聖人讓大王在宮中等候,時機一到,城外大軍自會退去。”


    姬發道:“當初,孤相信陸壓,為了表示信任,親手撕毀了乞降書,結果如何。韓榮不僅沒死,陸壓反倒消失不見,雖然薑子牙隻字不提,可這事透著蹊蹺,孤有種強烈的預感,此人怕是死了。”


    散宜生暗暗心驚,他承認姬發分析的有道理,於是道:“大王,若一旦送出乞降書,西岐反對朝廷的大義將不複存在,這天下仍是殷家,你甘心嗎。”


    姬發沒有說話,姬家數代心血,就想著推翻殷商,取而代之,一朝放棄野心,他豈能甘心,可形勢比人強,即便不甘,又能如何。


    周公旦見姬發猶豫,忙勸道:“大王,要不再等等,如今薑子牙身邊有兩名神仙相助,說不定能除掉韓榮了。”


    姬發神色突然嚴肅起來,搖頭道:“孤對他們不抱有什麽希望,你不必再勸。”


    周公旦默然,散宜生心中歎了口氣,事情往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看來真是殷商的氣數未盡,才會有韓榮這等厲害人物相助。


    “散宜生,你帶孤這封乞降書送往朝歌,麵見紂王,務必要與朝廷重新修好,否則一旦城破,西岐的百姓苦矣。”


    “大王放心,臣自當竭盡全力完成此事,隻是城外被韓榮的兵馬圍得水泄不通,若要出城,隻怕還得麻煩薑丞相了。”


    姬發沉吟了一會,忽道:“不必,你速派人傳黃飛虎來見孤。”


    散宜生拱手道:“臣遵命。”


    ……


    黃飛虎來西岐有好幾年了,憑借黃天化的戰功,黃氏一門風光無限,可自從韓榮來了西岐後,他先後折了兩個兒子,又被薑子牙調去東城大營,負責練軍,戰事上,很少再輪到他上場了。


    因此,他在西岐的地位一落千丈,雖然別人仍稱唿他為武成王,不過再沒有以前那種尊敬了。


    黃飛虎剛開始還很氣憤,直到有一天,得知李靖父子陣亡,他所有不忿都煙消雲散,李家父子都是神仙弟子,卻先後死在戰場,這簡直不可思議,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凡人,若是再去戰場,與韓榮為敵,隻怕早晚會步李靖後塵。


    所以,他現在很享受在大營練軍的平靜日子,不用犯險,而且每日能和兒子團聚。


    聽到姬發傳自己入宮,黃飛虎滿腹疑惑,換了身衣服,便跟著宮衛去了王宮。


    “臣黃飛虎見過大王,大王千歲。”


    黃飛虎見散宜生、周公旦也在,心中更是困惑。


    姬發沉吟道:“武成王,自從你舉家投奔孤,孤待你如何。”


    黃飛虎忙道:“當初,臣殺出朝歌,遭聞太師率兵追趕,雖曆經千辛萬苦來到西岐,若非大王不嫌棄罪臣身份,隻怕臣黃氏一門已成塚中枯骨。大王對臣恩重如山,臣沒齒難忘。”


    姬發道:“好,孤也知道你忠心耿耿,故這次昭你入宮,有一件大事相托。”


    “請大王吩咐,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戰事上一向由薑子牙全權負責,黃飛虎知道姬發找他並不是出兵的事誼,而是另有大事。隻是什麽大事,黃飛虎卻猜不出來。


    姬發看了黃飛虎一眼,道:“孤讓你護送散宜生去往朝歌,你可願意。”


    除了薑子牙,也隻有黃飛虎能送散宜生出城,畢竟他有頭五色神牛,能在空中飛行。


    黃飛虎不解道:“臣領命,隻是臣身在軍中,聽令於薑丞相,要送上大夫去朝歌,自然要告訴他一聲。大王,請容臣去見一見薑丞相。”


    姬發臉色一變,不悅道:“不必了,孤才是西岐的主人,這西岐我還能做主,不用事事麻煩薑子牙。”


    黃飛虎心中一驚,忙道:“大王恕罪,臣隻是為職責考慮,既然大王說不經過薑丞相,臣自當尊從。”


    姬發的話,黃飛虎聽出一層不好的意思,看來大王和薑丞相之間有了誤會,送散宜生去朝歌,隻怕跟上次乞降書有關。


    難道大王想跟朝廷求和,黃飛虎心中大驚,往散宜生和周公旦看了一眼,見兩人麵色凝重,心中幾乎敢肯定是這事,不然為什麽要瞞著薑丞相。


    姬發打算向朝廷求和,這事黃飛虎也聽過,隻不過聽說陸壓去了一趟王宮後,這事便無疾而終,沒想到大王又重新燃起了這個念頭。


    姬發麵色稍有緩和,便道:“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和散宜生動身,前往朝歌。”


    黃飛虎卻道:“大王,敵營能人異士不少,臣和上大夫共乘神牛,怕會驚動他們。為防萬一,臣建議入夜後,再行離開西岐城。”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便入夜後離開。你和散宜生待在大殿,不許離開半步。”


    姬發怕黃飛虎找機會向薑子牙通風報信,遂下令道。


    黃飛虎和散宜生齊聲道:“臣領命。”


    周公旦詫異的看了一眼姬發,這位王兄做事倒是謹慎,如此一來,散宜生便能神不知鬼不覺離開西岐,等薑子牙知道時,隻怕乞降書都已經送到了紂王手中。


    姬發滿意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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