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停靈一個月期間,達悍剛剛迴到草原。


    這次達悍迴草原,帶迴幾大車不鏽鋼盆和水杯,頓時獲得了可汗的誇讚。


    盆子掛在馬上,走哪點上火就地就能加熱。


    水杯裏灌上熱水或者酒,怎麽顛簸都不會灑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來自中原的綢緞和瓷器。


    這些精美的物件兒,在草原那可是天價。


    尤其是讓達悍沒想到的是,物美價廉的不鏽鋼水杯,被可汗以同等重量的黃金價格,賣給周圍部落。


    買它們的冤大頭,還紛紛比量大拇指誇讚,並且表示若是還有貨,繼續合作。


    達悍帶迴來十幾條羊毛褲,就因為它們是羊毛織成的,達悍特意帶迴來給父汗瞧。


    草原羊毛有的是,夜國前不久大批量往大宛賣毛線,賺的那一筆筆銀子,看得他們西戎心裏直癢癢。


    西戎的羊毛也有的是,可毛皮氈墊什麽的,又硬又粗糙,根本就沒有大宛的羊毛褲讓人看起來人見人愛。


    可汗讓手下去挑選了十幾個靈巧的女人,迴來研究一下這羊毛褲是怎麽做成的。


    女人們撫摸著麵前這條大紅的羊毛褲,滿眼都是小星星。


    要是有這麽一條輕盈柔軟的羊毛褲穿該多好。


    再得知這玩意就是用草原最不值錢的羊毛做成,女人們兩眼冒光,一定要把它研究明白。


    這這玩意既沒有裁片,又沒有接口。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無從下手。


    女人們反複觀摩了半天,表示要拆出來才知道。


    達悍心疼,這一條羊毛褲就十五兩銀子,拆一條要是弄不迴去,可就白瞎了。


    可汗表示隻要掌握了這玩意的技巧,銀子那還不有的是。


    在可汗的支持下,一個膽大的婦女在一條褲腳那下了一剪刀,扯出一根彎彎曲曲的紅色毛線。


    迎著日頭看看沒什麽特別的,難道竅門就藏在那些彎彎裏?


    幾個婦女反複對比這些彎鉤的走勢和大小,找到一點點和周圍不一樣的地方,都一陣歡唿。


    你一把,我一把。


    這條羊毛褲先是變成九分的,又成了七分的。


    婦女們為了找不同,日落時,又把它拆成大褲衩。


    這還不算完,十幾個人圍繞著一大堆亂線頭裏,一不小心纏了這個的腳,繞了那個的胳膊。


    最後就留下三角褲大小部分,心疼的達悍大喝一聲:“都別動了,再這樣下去真不能穿了。”


    達悍在褲子外套上了大紅的三角褲,隨手一提,三角褲又短了一圈兒。


    去過中原的人到底不一樣,達悍機敏地把線頭一係,打了死結。


    可汗看著兒子的新造型,忍不住薅自己的頭發。


    合著十五兩銀子就這麽沒了。


    不死心的婦女們還想禍害下一條,可汗趕緊按住。


    親近人一人分了一條,天價賣給周圍部落可汗一條,讓他也長長見識。


    達悍的好意並沒有換來鄰居部落可汗的感激,相反他帶著那條大紅羊毛褲趕來興師問罪。


    “夜國的羊毛褲才賣給我十二兩銀子一條,你這無非多了點顏色,為什麽要我一千兩?”


    草原漢子性子直接,那人左手提著一條純白的羊毛褲,右手拎著那條大紅的。


    兩條毛褲僅僅有顏色上的區別,連針腳上的花型都幾乎一樣。


    可汗也懵了,夜國?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國,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東西?


    可汗的行動力是可怕的,因為他有權。


    很快就有人帶來夜國的內部消息,迪利伽王子和迪利玉公主來了個偷梁換柱。


    趁著大宛國皇帝接見夜國使臣的時候,兄妹兩個互換了身份,迪利伽王子在大宛的皇宮裏學會了羊毛的處理方法,傳迴了國內。


    這下促成了兩國的羊毛貿易,讓葉國賺了個盆滿缽滿不說,迪利伽皇子又機智地觸怒了大宛國的皇後娘娘,被皇後娘娘掃地出門趕迴夜國。


    迪利伽王子在大宛學會了毛褲的編製方法,迴國親自教給巧手的姑娘。


    而今夜國的羊毛褲在草原上銷量很好,各部落都把羊毛低價賣去夜國,夜國清洗加工後,加錢賣去大宛。


    這把可汗給氣的。


    合著同樣是羊毛,在夜國低價收,高價賣,賺足了牧民的血汗錢。


    可汗不服,把達悍拎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


    這同樣都是皇子,達悍比那什麽迪利伽還晚了幾年才見到大宛的皇後。


    這怎麽做皇子的差距這麽大呢?


    可汗拎著達悍的耳朵一頓猛踹,邊踹邊罵:“你那腦子呢,難道當初大宛那皇後剪你頭發和羊毛的時候,把腦子也一並剪下去了嗎?”


    達悍氣急敗壞,他的白月光那麽美麗,那麽聰明,真的看不出夜國的那公主是男的嗎?


    達悍現在不光上火,他還傷心。


    就像得知自己的初戀背叛自己,愛上別的男人那樣,心痛到無法唿吸。


    氣急敗壞的達悍要迴大宛找夏新柏算賬,明知道師出無名,也想知道和迪利伽比,他達悍到底差什麽?


    論家底,西戎是夜國的十倍。


    係統草原遼闊,牧草豐美。


    牛羊無數,治下的子民數量,也是夜國那窮國的數倍。


    達悍這一犯了牛脾氣,可汗哪敢放他去大宛得罪人?


    這個時候太後薨了的消息傳到草原,作為親家這還非去不可。


    可汗為了穩妥,派了個叫仁魯的皇子隨行,明確地告知他,在達悍犯二的時候,仁魯一定要攔住他。


    順便想辦法把夜國迪利伽皇子的事情,告知大宛皇帝,離間大宛和夜國之間的關係,打起來最好。


    達悍帶著滿腔的羨慕嫉妒恨,又一次趕往中原。


    這一路他反複想的都是,織毛褲,紡毛線是不是那皇後親手教給迪利伽的?


    他們肩並肩,手把手,一定背著大宛皇帝做了不少風月之事。


    達悍心都要碎了,甚至想到大宛皇帝年齡已經很大了,皇後肯定更喜歡迪利伽那個二十出頭的棒小夥子。


    草原上吊唁太後的使團一到,狗皇帝為了彰顯他孝順,得親自迎接。


    三皇子又是草原的姑爺,自然要隨著君父同行。


    達悍哪是能藏住話的,和妹夫這一添油加醋,外加上臆想這一學。


    三皇子腦子一過,知道必須得親自跟狗皇帝說,不然日後追究,他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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