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惱不已,後退了幾步,蛛網跟著被扯出了一個弧形,盡管如此,卻依舊沒有破損。反倒是它反彈的迴力將那人重新給扯了迴來。


    這下,那人的四肢都被黏在了蛛網上,她掙紮不休,仿佛一隻被纏住的白蝴蝶。


    緊接著,蛛網上迅速傳來一陣不屬於她造成的震動。


    她驚訝地看見了一隻巨大的蜘蛛腿,她順著那長滿倒鉤似的毛的黑色蜘蛛腿向上看去,入眼的不是長了八隻眼的頭顱,而是一張臉色蒼白披頭散發的女人,那女人眼神渙散,脖子上的八隻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她。


    看到這一幕,她再也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啊!!!!”


    不遠處聽到聲音的洛釋立刻扭過頭,警惕地看向遠方。


    “救命!大師兄!大師兄!”


    嫋蘿?


    那尖叫不遠,而且還在繼續,叫聲十分淒厲。


    這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洛釋立刻舉著火把往迴跑,一邊跑一邊指揮身邊的一頭狼,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直接喊道:“去找風清寒和雲歌來!”


    兩隻狼迅速調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洛釋見狀,總算是欣慰了一些。


    他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超越他的狼群在黑夜中嗷嗷直叫,給他指引了方向。


    洛釋很快就趕到了蛛網的所在地。


    眼前的一幕刷新了他以為已經夠新的世界觀。


    隻見一隻轎車般大小的人頭蛛身的怪物正在向嫋蘿靠近,它注意到了洛釋的來到,那顆頭顱僵硬地轉了過來,原本長發遮掩的麵容也顯現了出來。


    那張臉其實不可怖,可怖的是那雙死人一半的眼,還有八隻蛙卵一般堆積在脖子上的眼睛。


    一看到那八隻眼,洛釋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麻癢,他下意識地搓了搓自己的脖子。


    這真的好惡心。


    奶奶,這隻蜘蛛真的是益蟲嗎?!


    “是誰?大師兄嗎?!”背對著洛釋的嫋蘿掙紮起來,“大師兄,救我!”


    “別急別急!”洛釋自己也害怕得不行,他一邊安慰著嫋蘿,一邊舉著火把對著那隻蜘蛛精。


    如果是蜘蛛的話,應該會害怕火的吧?


    可是那隻蜘蛛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開始對著嫋蘿撲過去。


    那麽大的體型,哪怕沒有咬著她,就是撲到她身上也是會造成無法避免的損傷了吧?


    嫋蘿嚇得瞳孔放大,她看著越來越近的醜陋的怪物,止不住地驚叫。


    正在這時,她看見一個纖弱的身影撲了過來,那人飛快地鑽入她與怪物中間,手持著火把紮向了那怪物。


    那怪物被火焰驚地倒退了幾步,它一直退到了樹上,驚疑地瞪著兩個粘在蜘蛛網上的人。


    “你怎麽來了?!”嫋蘿見到了熟人,忍不住嚎啕大哭,“它太惡心了,怎麽辦!你也被粘住了!”


    “我沒事,我隻是半邊被粘住了,”洛釋飛快地揮動火把,將身邊的蛛絲燃燒掉。


    作為蛋白質,蛛絲很快就被火焰給燃燒掉,火焰劃過之處,那些蛛絲便斷了。


    洛釋自己解脫蛛網後又將嫋蘿解救下來。


    這個被嚇壞的妹子立刻躲到了他的身後,嫋蘿扯著他的衣袖嗚咽:“真的太嚇人了!我們快逃吧。”


    洛釋苦笑:“我不覺得它會輕易地放我們走。”


    果然,那隻蜘蛛被毀了蛛網,十分生氣,它蒼白的臉對著兩個人,八隻眼睛充滿了殺意。


    洛釋對嫋蘿道:“待會兒它一撲過來,我們就往兩邊逃,懂嗎?”


    蔦蘿點點頭,顫抖著說:“好。”


    洛釋說的不錯,那隻人頭蛛身的怪物見到嘴的美食飛了,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八隻腿撞到落葉上後迅速移動過來,一路上發出“沙拉拉”的聲音。


    “跑!”


    洛釋和嫋蘿迅速往相反方向跑去,那隻蜘蛛沒有因為他們分散而□□,它直接去追逐那個破壞了它的網的人。


    洛釋聽見身後沙啦啦的聲音,叫了聲不好,拚命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想現在有什麽可以救自己。


    他作為一個現代人,沒有學過劍也沒有學過拳擊,即使用著千伶的身體也無法將千伶的本事用出來,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跑,和跑。


    當他跑的時候,就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和他作對,尤其是那些伸出枝幹攔截的樹,厚厚的葉子劈裏啪啦打在他身上,像是嘲弄。


    而身後樹折斷倒坍的聲音越來越近。


    洛釋有些心急,而他正是跑得太急,沒有注意到腳下破土而出的巨大樹根,被絆地猛摔一跤,直直紮進了一個凹坑中。洛釋被撞的有些迷糊,等迴過神時,那隻蜘蛛已經近在眼前,而他的火把也掉落在了一旁,掙紮了一下,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21點更文了


    沒有收到評論


    作者寂寞地刷著頁麵直到午夜


    嚶


    覺得我已經被養嬌氣了,本來收不到評論也能好好更新的,可是自從有了兩個小天使後,我成了一天不收到評論就開始心塞星人


    (矯情做作臉):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迴歸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光閃至麵前,阻隔了蜘蛛再次靠近。


    洛釋疼得冷汗直流,他皺眉抬頭,看見了風清寒可靠的背影,修長清瘦,渾身散發著淩厲的劍氣。


    “孽畜!退下!”


    風清寒指著蜘蛛,神色冰冷,他此時此刻散發著的那寒意,讓洛釋幾乎認不出這是那個害羞臉紅的少年了。洛釋疲憊地看著他,忽然想到了雲歌之前說的話——“你覺得你比得過他嗎?”


    他的確比不過這個少年。


    麵對危險,毫無反抗能力,隻能讓風清寒前來救援,這……再一次讓他產生了一種沮喪。


    可他不甘心,他現在的確是名副其實的戰五渣,他不知道如何改變現狀,他甚至似乎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他沮喪,他失望,他迷惘。


    可他同樣不甘心,他不能因此而放棄啊。


    洛釋咬著牙掙紮著站起,一旁趕來的雲歌和嫋蘿連忙扶住了他。


    洛釋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而那蜘蛛似乎察覺到了真正的危險,又或許是因為天空竄出了太陽的第一縷光太過刺眼,它不甘地瞪著洛釋,迅速地倒退離開,八隻腳再次壓倒了許多樹,發出簌簌聲。


    風清寒沒有去追,任憑蜘蛛逃離此地。


    “師妹,你怎麽樣?”


    洛釋將此時的疼痛化作鬱氣吐出,皺著眉道:“腳扭了。”


    “我看看?”雲歌對洛釋道,“你感覺如何?”


    “還能忍。”


    但並不代表他不疼,女孩的感官似乎格外敏感,而千伶的身體在他看來也是格外嬌貴的。


    一時間洛釋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腳疼還是心疼。


    他是真的心疼,自責自己讓千伶受了傷,另一方麵又慶幸,此時承擔這種痛苦的是他自己


    嫋蘿在一邊落眼淚,她想了想,推開雲歌:“洛哥哥,我學過一點醫術,你們兩人也不方便看師姐脫鞋脫襪吧?我來看看吧。”


    一聽到“脫鞋脫襪”,風清寒再次臉紅,他咳嗽了一聲,轉過身去:“若是有什麽需要,就叫我。”


    雲歌給了洛釋一個眼神,隨後也跟著風清寒轉身。


    洛釋坐下後很有自知之明地捂住了眼。


    嫋蘿吸了吸鼻子,擦幹淚,她小心翼翼地將洛釋的鞋襪褪下。


    那潔白可愛的足此時已經扭曲起來,甚至可以摸到突出的骨頭,紅腫得不像話。


    嫋蘿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這傷放到自己身上時會怎樣忍不住咬了咬唇,眼淚又止不住了。


    “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哦。”


    洛釋點點頭。


    嫋蘿隻能憑著記憶為洛釋牽引複位,她的醫術已經有些生疏,而治療這種踝脫位的情況最害怕的就是醫者當斷不斷,扭扭捏捏,除了延長痛苦之外毫無用處。


    蔦蘿知道這點,所以她也有些著急,一方麵她不敢下狠手,果斷地將關節複位,另一方麵,她又不忍洛釋在忍受痛苦,並為自己的行為愈發愧疚。


    如果這時候洛釋吃痛叫出聲來的話,嫋蘿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有信心為他醫治。


    但是洛釋捂著臉,一聲不吭,嫋蘿看不出他的表情,她也不敢去看。


    洛釋隻能感覺嫋蘿似是在拉扯他的腿,並借力牽引似的在找複位對合的位置。他隻能信任她,讓她對千伶的腳踝又扯又捏。


    這疼痛大概足足持續了三十分鍾後才聽見嫋蘿猶豫而疲憊的說道:“好了。”


    洛釋這才放下手來,舒了口氣:“還好有你。”


    不然光憑風清寒那個看著女人就能臉紅到不行的男人以及做事各種不靠譜的雲歌,洛釋此時大概會痛到死都沒有人能幫他。


    聽了這句話,嫋蘿忍不住又哭了:“嗚,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洛釋愣了愣,他手足無措:“你,你別哭呀,你看我,我都不哭。”


    嫋蘿這才抽抽嗒嗒地止了哭聲,她說:“你可能還要痛個五六天,這段時間,你要不就別走路了……我醫術是半吊子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懂,你還是快點出去找大夫吧。”


    洛釋搖搖頭:“我還要找一個人呢。我們就此別過吧。”


    “可是……”


    “如果見到那個人的話,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洛釋慢慢直起身來,“還有你,不要再任性了。”


    “我現在沒有任性,你才是任性,你這樣受著傷,能走多遠?”嫋蘿反駁。


    “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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