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陣法,隻存在記憶的那些太初年代之事。


    在短短的一萬多年裏,在這個世界,不,應該說是在這一個混沌界海,他就遇到了幾種。


    昆侖成仙地,仙池深處那座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擁有一顆巨大心髒的宮殿。


    再加上宮殿裏,那十二座模樣奇特的人物雕像,活脫脫就像是自己前世,所聽過的那些傳說中的巫族傳承大殿。


    還是界海界碑,再加上這一次的玉京神山,接二連三的讓他發現,並且,還如此的熟悉。


    是否,在這方界海中,先天而出的天庭裏,也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存在呢?


    陸玄看著眼前的陣勢,感受星光的柔和,暗自想著。


    這時,在他眉頭緊鎖,暗自沉思,一塊玉碟,一朵紫蓮,三十六顆水藍色珠子,悄然浮現。


    沒有任何法則波動,也沒有任何的神物氣息。


    它們靜靜地出現,好似,它們原本就在那裏。


    之後,紫蓮上,浮現一道灰衣人影盤膝而坐。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


    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


    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


    玄門都領秀,一氣化鴻鈞。”


    且隨著身影的浮現,一句詩號,也再茫茫混沌中響徹,同隨的還有那橫貫混沌的混沌紫氣。


    亦不知作何,這將整座混沌響徹彌漫的聲音和紫氣,除了陸玄,都恍若未聞與未見。


    那是一位老道人,可是,卻是怎樣的一個老道人?


    看上去發須如雪,垂暮老朽,可事實上,卻有無盡生機,再加上世間所有大道法則,環繞在身。


    歲月長河,懸在其腳下,一手握一方輪迴,一手,掌命運長河。


    為何陸玄會知道這是輪迴與命運,實是在看著道人左手的那方通道時,他隻覺神魂驚顫,好似要脫體而出,陷入其中。


    在看到其右手上的那長河時,心中就浮現震顫感,驚懼,惶恐,不安等等複雜的心緒紛湧而至,有種命運被人掌控的感覺。


    “鴻,鈞道,祖……”


    從震顫中迴神,陸玄顫抖著聲音,顫巍巍的說出一個道號,一個讓他驚顫的道號,一個同樣讓他尊崇的道號。


    “風……陸玄,你很好,身為應劫之人,你所作所為,很不錯。”鴻鈞道祖虛影看著陸玄,和藹的眼裏,滿是欣慰。


    隻是,哪怕不是講道,隻憑說話,便讓風雲凝聚,法則湧動,地湧金蓮,大道之機顯露完全。


    玄之又玄,端的是妙不可言。


    漫天的大道,漫天的法則,外加那一朵朵,能夠使人加快進入悟道狀態的金蓮,讓陸玄一時間,陷入短暫的失神。


    過了一會,金蓮散去,陸玄從沉悟中迴神。


    方才一陣,時間不長,可謂隻消半刻休罷。


    卻若千萬紀元瞬間過去,隻於道存心。


    半刻入道,法則信手拈來,在那半刻時間裏,他好似混沌的天地大道,掌控一切。


    萬法歸一,唯我獨尊。


    驀然睜眸,陰陽輪轉,玄黃與混元的氣息,將一切湮滅。


    過了好一會,法則盡消,陰陽散去,陸玄對著鴻鈞神色敬重,執手拜禮“弟子謝過道祖賜法。”


    卻是方才那滿地金蓮,蘊含著一種***迴法,這也是陸玄一直以來,苦苦求而不得的唯一法。


    因為這方遮天界,或許存在輪迴,可也再萬古前,就已經崩潰,界中法則大道裏,關於輪迴的大道,不是隱晦,就是殘缺。


    完完全全就沒有完整的輪迴法,所以,陸玄參悟的三千法則,其實是不圓滿的,因為,還差這輪迴法,難做參悟。


    現在好了,缺什麽來什麽,自己欠缺輪迴一法就能將三千法徹底圓滿,玄黃宇宙也能徹底化作大千宇宙。


    屆時,自己的實力,仙王不在是茫茫無期,變得有跡可循。


    或許,自己還能藉此,能夠將一隻腳,徹底的邁入那個門檻裏。


    鴻鈞道祖笑著頷首,眼中欣慰之色洋溢,道“未來你的路,會更加艱險,同修三千大道,與宇宙之法,無論在哪一方混沌界,都是禁止的。”


    “道祖請放心,不論前方的路,如何艱險,縱使九死一生,弟子亦當一往無前。”


    陸玄堅定的迴著,說到最後,身上,還翻湧現一股無窮的戰意。


    身後,更是悄然出現一尊看不清,道不明的影像,祂隻手托著一方無垠的混沌,一手握著一件螺旋狀的轉輪。


    腳下,歲月沉浮,命運俯首,在這一瞬間,祂似是諸天萬界,唯一的仙神,鎮壓一切,哪怕命運在祂麵前,也得低頭垂首。


    影像出現的那一瞬間,鴻鈞道祖臉色微微一變。


    不過又轉瞬間,恢複成方才那一臉欣慰的樣子,速度之快,連一直注視著他的陸玄,都沒有發現。


    隻見他對著陸玄,或者說,是對著陸玄身後的影像輕輕頷首一番,一道波動,在陸玄察覺不到也聽不到間,化作一道聲音。


    “大道主,他果然……”他說到這裏,那道影像就突然消失,好似從未出現,沒有濺起一絲一毫的波瀾,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


    見狀,鴻鈞道祖微微苦笑一番,暗道:還是如此急性,連讓人說句話的時間都不給。


    搖了搖頭,對著陸玄輕輕笑了笑,道“這座混沌的仙,皆以為此處有無上之法,卻不知,此處最大的法,卻是你陸玄。”


    話裏行間,完完全全讓人難曉其意,陸玄暗自思索一番,將鴻鈞道祖的話,再作嘀咕,仍是解析不出其中含義。


    這裏最大的法?不是自己剛剛得到的輪迴法麽?


    且,這裏還有造化玉碟在,最大的機緣,應該是這一件,刻錄全部大道的至寶吧!


    又怎會是自己呢?陸玄冥思苦想,無果,看與道祖,不解惑拜禮而做問“弟子愚鈍,不知道祖話中之意,還望道祖能為弟子解惑。”


    道祖許許搖頭,又許許點頭,片刻,才在陸玄更加不解的神色下,道“今後你就會明白了。”


    隨即,又抬眸看了眼陸玄,道“老道知你要尋九天十地的路,關於路的方向,你隻需謹記一句話即可。”


    陸玄微微凝眉,沉思些許時間,躬身詢問“還望道祖告知。”


    “雞子無徑,徑於心中。”說完,鴻鈞道祖便就化為一道青煙,消散於無形。


    隨同他的,還有原本懸在其頭頂的造化玉碟,唯有其座下紫蓮與一句話,再其消失後,落在陸玄身前與耳中。


    話便是“諸天萬界,雞子破碎,聚散和合,陸玄,劫臨乃定數,你隻需順應,莫要阻止。


    這混沌紫蓮,還算得上一件不錯的先天靈寶,就當是老道贈你的見麵禮吧。”


    將這一句話,消化完,陸玄眼中,頓生些許迷茫。


    暗道:道祖話中,究竟帶著什麽意思呢?為什麽要告誡自己,莫要阻止劫臨?反而要順應劫的到來?


    隨即,又想到道祖說的迴九天十地的路,細思慢想之後,陸玄忽而解開心中的一道不解,笑了笑。


    對著道祖消失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躬身拜了一禮,敬聲道“陸玄,拜謝道祖指路之情。”


    卻是他想明了,道祖所言,迴去路的真正方向。


    不在混沌,不在神山,也不在混沌四險地,而是,在乎自己的心,以心相尋,路,便自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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