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身上,無形之中,就似乎散發著一種親和,讓韓小黑控製不住的想要上前。不,這是錯覺,全都是錯覺!


    “你是誰?!”韓小黑的語氣變得冰冷,經曆了這麽多,他不可能被一些假象,輕易就給蒙騙了。說不定這是魂使出的什麽鬼把戲,苦情牌嗎?他不會上當!


    “孩子,能摘下你的麵具,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子嗎?”女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地上做起來。不過,也隻是半坐著。


    “不好意思,我拿不下這塊麵具。就算我能拿得下,我為什麽要讓你看?!”對方答非所問,韓小黑隻能再問一遍,“你究竟是誰?!”


    “我是……我是……”女人一再遲疑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可她又非常想說,實在是很糾結。


    這時候,空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瑤池,你沒時間了!”


    這是老妖怪的聲音?不會有錯,雖然許久不見了,但是韓小黑不會聽錯,這確實就是老妖怪的聲音。


    “老妖怪,你叫她什麽?”韓小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瑤池?據秦家老祖所講,自己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兒,卻背叛父親的母親,不就叫這個名字嗎?難道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就是……


    不,不可能,設想那麽多次的見麵,唯獨沒有這種,這太突然了,讓韓小黑無法接受。


    沒錯,母親是犯下了錯誤,可即便是十惡不赦的錯誤,也終究是他的母親,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對母親動手的。偏偏他剛才動手了,而且因為他,母親已然奄奄一息。不,老妖怪還沒作答,在他作答之前,這個女人不是母親。


    可老妖怪的迴答,讓韓小黑心裏一痛,“孩子,她是瑤池,她是齊天魔皇的女人,她是你的母親!”


    “是麽?”韓小黑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他苦笑,果真是一個背叛丈夫的女人。是,他不能對自己的母親動手,可她要不是偽裝成魂,韓小黑會動手嗎?“母親?哼哼!如若剛才我實力不濟的話,是不是也要像父親一樣,被你給殺了?!”


    “孩子,我……”瑤池痛的無法唿吸,這是她的骨肉,卻把她視如敵人,換成是誰,誰不心痛。


    自作孽,不可活?不,不是這樣,這一切都是誤會。瑤池想要解釋,可又無從開口,唔!她的嘴裏,飛出一道血箭。她想解釋,卻已經沒了解釋的力氣,整個人軟綿無力的倒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母親倒在地上,韓小黑是想上前的,可他的理智,又讓他取消了這個念頭。


    “唉!”老妖怪一聲歎氣,“孩子,我們都錯怪她了,她沒有背叛你的父親,也不是真心對魂委曲求全。當年若不是她,恐怕你的父親,早就成為魂的一個爐鼎,那隻會讓你父親更痛苦。是你父親的一再請求,她才給你父親一個解脫。而且要不是她,當年五尊也不可能成功逃離。還有現在,要不是她的幫忙,我們也不可能打通陰界大門!”


    “什麽?這都是誤會?”這是個驚喜嗎?自己的母親,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是一個懷女人,而是一個好女人,對於韓小黑來說,這確實是個驚喜。可讓他痛苦的是,這一切都來的太遲了。


    “母親!”韓小黑飛奔過去,將母親緊緊抱在懷裏,“對不起,對不起,我錯怪您了。您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讓您好起來?”


    韓小黑的心不停翻攪著,他能感受到母親的虛弱,難道剛剛相認,就要永別嗎?父親沒了,母親要是再沒了,那他真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


    “孩子!”瑤池熱淚盈眶,麵帶微笑,自己的兒子,能叫一聲母親,她心滿意足,死而無憾。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假扮成魂,為什麽要逼我動手?”韓小黑問道。


    “因為隻有你才能殺死她!”老妖怪說道。


    “那我為什麽又要殺死自己的母親才行?”


    “因為……因為隻有她死了,她的通天之眼,才能給你!你隻有得到通天之眼,才能前往陰界,與魂決一死戰!”


    “通天之眼?前往陰界?不,我不要通天之眼,我也不要殺掉魂,他要怎樣就怎樣,我隻要母親,我隻要母親!”韓小黑哭的撕心裂肺,而他的哭聲,讓風雲色變,似乎驚動了整個天地。


    “傻孩子,要是不能為你父親報仇雪恨,母親活著,也不會開心啊。而且你父親一個人在下麵久了,我該去陪著他了。為了父親,為了母親,為了天下人,答應母親,一定不要讓他衝破結界,再衝迴陽界,不然必定會生靈塗炭,孩子……母親要走了……”瑤池把手放在兒子的臉上,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韓小黑臉上的麵具,竟然消失了,露出他的麵目,“像……像你父親一樣帥氣……”


    瑤池的手,無力的落了下去。她死了,死在自己兒子的懷裏。


    “不要!”韓小黑仰天一聲大嘯,天下人如何,與他,與他的家人有何幹係,為何要卷入其中。過平常人的日子,不好嗎?


    這都是誰的錯?是魂的錯!


    “魂,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韓小黑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而這道光芒,似乎連接著天和地。當光芒散去,他黑色的眼睛,變作了藍色,與他母親一樣。這就是他母親的眼睛,通天之眼。


    擁有通天之眼,隻要韓小黑想看,甚至連一個小小的病菌,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隻要他想看,便可以穿破雲層,看到千裏之外的東西。隻要他想看,他能穿過厚厚的牆屋,看到五尊,看到五尊布下的陣法,還能看到陰界之門,以及陰界裏的萬千隻惡魔。他還看到了魂,而魂也在看他,一張其醜無比的臉上,帶著陰森恐怖的冷笑。


    “母親,我去了!”韓小黑剛要起身,瑤池的屍體,忽然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而韓小黑的右手背上,赫然多了一個藍色紋身。“陰界,我來了!魂,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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