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憑一張身份證,還有護士的一麵之詞,姚誌曼還是不相信,裏麵逝去的傷者,就是韓小黑。


    雖然在姚誌曼心裏,韓小黑是可有可無的一個角色。但是她的兩個妹妹,卻把這個男人看的相當重要。她無法想象韓小黑真的去了,她的兩個妹妹得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愈合這個傷口。


    所以,姚誌曼覺得就算為了妹妹,也得讓自己理智一些。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就想衝進去,親自辨認。


    花不留正好把腦袋伸出來透氣,見姚誌曼要進去,知道姚誌曼是想要親自確認。他便阻止道:“你還是別進來了,老大已經麵目全非,血肉模糊,會把你給嚇到的。”


    “你看了?你確定真的就是韓小黑?”姚誌曼問道。


    “我確定!”花不留用力地點點頭,又鑽了進去。


    聽完花不留的迴答,姚誌曼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包括後麵的任長忠,也是如此。


    聽著任婉玉的哭聲,實在是讓人心疼。


    這時候,一名三十出頭的女子,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嘴裏喊著:“小黑,小黑啊,你咋就這麽狠心的走了啊!”


    這名女子是誰?


    “大姐,你認識韓小黑?”姚誌曼問道。


    “咋不認識,我是他姐姐,親姐姐!”女子說道。


    “親姐姐?”姚誌曼一陣疑惑。


    據她所知,韓小黑不是孤兒麽?什麽時候就多出來一個姐姐?難不成韓小黑對任冰晴自述的身世,全都是假的?


    看著這名突然出現的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昏天暗地,明顯是真的很傷心。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就悲痛成這樣嗎?那她真的就是韓小黑的親姐姐嗎?


    女子哭的腦子犯暈,就蹲坐在地上哭。嗓門夠大,把任婉玉的哭聲,都掩蓋的無聲無息了。甚至整個京北第二人民醫院的大樓裏,都飄蕩著這名女子的迴聲。


    看著這名女子如此悲痛,姚誌曼想要上前去勸慰。不想背後有人叫了她一聲,是任冰晴?!


    “姚誌曼?父親,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姚誌曼迴頭,任長忠也迴頭去看。站在走廊盡頭,拿著一大包零食的,不就正是任冰晴麽?!


    看到任冰晴還吃著薯片,姚誌曼和任長忠心裏不由得一陣火大。


    姚誌曼先衝了過去,質問道:“任冰晴,韓小黑呢?問你話呢,韓小黑呢?!”


    “韓小黑?韓小黑就……”任冰晴被問的一頭霧水,話沒說完,就被姚誌曼給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們能來這兒,就都知道了!我就是不明白,他出了車禍,傷的這麽嚴重,為什麽你要把他一個人丟下?!還去買零食?任冰晴啊任冰晴,你是覺得沒什麽,還是被嚇傻了?你不是從不吃零食的嗎?!你可別告訴我,這是給韓小黑買的。他人都死了,你給他送到地底下去啊!”姚誌曼歇斯底裏地喊道。


    “死了?誰死了?姚誌曼,你是哪根筋搭錯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我大喊大叫?”任冰晴反駁道。


    “還問我誰死了,韓小黑死了,你聽清楚了沒?!不信麽,那好,你過來自己看!”姚誌曼拽著任冰晴的胳膊,就往急救室走。


    “你瘋了!韓小黑在六樓呢,你拉我進這裏幹什麽?!放開,你給我放開!”任冰晴氣唿唿地甩開了姚誌曼的胳膊,而後扭頭就要走去電梯。


    姚誌曼情緒太激動,沒把話說清楚,任冰晴也不想多囉嗦。所以,爭執了這麽一會兒,兩人都還沒把對方的意思弄明白。


    這時,一大隊人,有男有女,至少十多號子人跑了過來。這些人明顯是衝著急救室裏的傷者去的,而且聽他們的哭喊聲,擺明了是韓小黑的七大姑八大姨。


    姚誌曼和任長忠都愣了,先不說姚誌曼對韓小黑的了解,就任長忠對韓小黑的了解,韓小黑也沒這些個親戚啊。而且,韓小黑是濟州市人,這群人呢?全都操著地道的京北腔,迷糊,把人弄的太迷糊了。


    姚誌曼追上任冰晴,問道:“你說韓小黑在六樓?”


    “嗯!”


    “那這個韓小黑?難道不是那個韓小黑?”


    “天底下重名重姓的多了!”


    “那意思是韓小黑沒死咯?”姚誌曼心下一喜。


    “沒有!”


    “死丫頭!那你在電話裏說的那麽嚴重。你沒聽到嗎?小妹都快哭昏過去了,快,我得快點把她們給喊出來。真是的,這種事情都能搞錯,真是太可笑了!”姚誌曼走去了急救室。


    “嗬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任長忠也不免鬆了一大口氣。


    “對不起啊。”任冰晴歉意地道。看到父親臉色都變了,就知道剛才造成的誤會,得把這幾個人給折騰到什麽程度了。


    “呃?”任長忠一愣,他萬萬沒想到任冰晴會這麽客氣的對他講話。心裏也是一高興,笑嗬嗬地道:“沒事,沒事,都怨我們,是我們沒弄清楚。”


    這時,急救室裏傳來花不留的一聲大喊。


    “醫生,快來醫生,他活了,他活了!”花不留扯著嗓門子喊道。


    活了?


    沒錯,在花不留的一番搗鼓下,傷者有了輕微的唿吸和心跳。


    外麵傷心欲絕的家屬們,忽然就有了希望,急忙止住了哭聲,去叫來了醫生。


    當醫生衝進去後,發現傷者果真有了生命跡象。滿臉的不相信,因為就在剛才,他們已經確定傷者沒了生命特征,可以宣布死亡了。


    可是為何忽然間,就又活了過來?


    是傷者的生命力太強嗎?


    不是,傷者的身上,插了好幾根銀針,明顯是有人動過‘手腳’。


    是誰?


    是誰有起死迴生,妙手迴春的神奇醫術?


    所有醫生和護士驚詫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花不留和任婉玉身上。剛才貌似就這兩人在這裏,難道是他們其中之一?


    沒有時間去想清楚這個問題,救人要緊!


    於是,醫生和護士全都進入了極其緊張的工作狀態中。


    而花不留和任婉玉正等待著韓小黑能夠複活時,卻被姚誌曼給拽出了人群。


    “你們兩個白哭了,這裏麵的不是咱們那個韓小黑,是另外一個。不信?問她!”姚誌曼指著任冰晴說道。


    “二姐?二姐,你快說,大姐說的是真的嗎?”任婉玉上前問道。


    “是真的,他在六樓呢,走吧!”任冰晴說完,便先走上了電梯。


    “天呐!這個不是韓小黑?哈哈!那我哭什麽啊。討厭死了!”任婉玉破涕為笑,也上了電梯。


    “你不是說你親眼確認了麽?笨蛋!”姚誌曼沒好氣地瞥了眼花不留,扶著任長忠也上了電梯。


    “咦?怎麽弄來弄去,都成我的不是了?再說了,我看著裏麵那個小子,和老大長得一樣瑣猥啊。”花不留一陣喃喃,也高興地跳了起來。“哈哈!老大,就知道你命硬,害我這麽傷心,看我不爆你!”


    等花不留也上了電梯後,所有人都聽見急救室裏傳來的喜訊。


    傷者脫離生命危險!


    那個韓小黑也活了麽?


    “他用針紮了那個人好幾下!”任婉玉指著花不留說道。


    眾人一陣唏噓,剛才那個韓小黑,都被宣告死亡了,卻還能活過來?這個流裏流氣的小子,還真是神醫啊!


    “唉!過獎了,過獎了!”花不留想學著韓小黑的謙虛和低調。


    隻是,哥們啊,有誰誇你一句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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