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月卿想抬頭,可被他的手掌僅僅扣在胸膛上抬不起來。


    “沒有。”郭公公的聲音帶著點兒鼻音。


    月卿好笑道:“你哭了怎麽還不承認?”


    郭公公小聲道:“就不承認。”


    月卿聽著,卻有些心酸。


    這段時間經曆的一切把他也嚇夠嗆吧?不知道當初看著自己的屍體郭公公是存著怎樣的心情的。


    是不是和當年她親眼看著他在自己麵前神魂聚散是一樣的心情呢?


    不,應當不是的,那種情緒怎能是尋常便體會到的呢?


    那種仿佛萬物都不複存在的那種虛無……


    萬籟此俱寂。


    “若我說,今日你便和我一起迴歸鄉野,你願意嗎?”月卿的聲音在郭公公耳畔響起。


    郭公公默了默,道:“那北翟大軍是你引來的?”


    月卿承認道:“是。”


    “你不要這徐國了?”郭公公又問道。


    月卿:“是天命不容徐國了。”


    “可徐國畢竟是我的家啊……”郭公公說著歎了口氣。


    “你的意思是不與我走了?”月卿驚訝了,本想著徐公公這些年隻是玩弄權術,心中也是存了毀掉徐國的心思的,那此時為何還說這句話?


    郭公公平靜道:“白蟻啃食後的雕籠,也是吾之安處。”


    月卿不明所以道:“我知你存了死意,可我以為我迴來了你就能活下來。”


    “這國腐爛了,我又何嚐幸免?”郭公公苦笑了下,“這些年造過多少罪孽,已然數不清了。還不如與徐國一起在此戰中將一切都洗清了才好。”


    “這樣,我才是你說的那個,沒有一絲雜質的靈魂。”郭公公眼裏含著笑,“到了那時,我便如之前所誓,將魂魄贈與你可好?”


    月卿怔愣得看著他,久到腿都要失去知覺。


    “好。”她如此說。


    郭公公日日守著城門,許是他守城是這場戰事唯一的變數。


    沒曾想,他竟然真就把城守了一月,城將破那日平陽將軍剛好趕到,竟然將北翟大軍隻逼得連吐五座城池。


    徐國都城暫保,可徐國皇上的身體卻愈見衰退。


    因都城暫時無事,可國卻不可一起無軍,一眾老臣想著推舉哪位皇子坐上金殿,唯獨避過了替皇上監國的醇親王。


    要說醇親王本該是下一任皇上不二之人選,畢竟如今病榻上的那位子息單薄,隻有二子,一個五歲一個八歲不堪大用。


    可怪就怪在北翟攻城之日,醇親王卻不知所蹤,留東廠廠公暫為監國實在於理不合。


    如此又怎堪大用?


    還不如找小兒推舉上位,由相國攝政,於眾臣商量,總比受製於一君要好得多。


    朝堂上都各打著算盤,都恨不得能從中獲利,甚至有的大臣都忘了此時正值國難。


    郭公公將一切看在眼裏,卻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守城之戰能打贏已經是徐國的迴光返照,一群冗員還想著如何蠶食掉大廈最後的一塊木頭渣子,簡直是愚不可及。


    可盅裏的蛐蛐兒又如何能看到這廣闊的天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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