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陣衣袂輕拂的聲音傳來,冷夏和戰北烈同時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銳利的視線射向房外。

    “吱呀”一聲,房門被從外麵推開。

    青衣人於門口泰然而立,麵無表情的神色中,沒有半分闖入女子閨房的尷尬,一片坦然。

    冷夏身為殺手的習慣,時刻保持警惕狀態,就連晚上睡覺也不會褪去裏衣,以便隨時隨地應付突然的刺殺,再說作為一個現代人,也並未有那麽多的男女之防,所以對於他的冒然闖入,倒沒覺得有太大的不妥。

    而一旁的戰北烈就沒有這麽淡定了,一張俊臉頓時黑了個徹底,母獅子的閨房老子都沒來過幾次,昨天拔箭解毒就罷了,你還來上癮了!

    青衣人似是感受到他的敵意,偏了偏頭,目光中一片茫然,也許是這個問題難住了他,眉毛狠狠的一皺。

    半響,他將呆板的視線撤迴,走到桌前將背後的藥箱放下,取出紗布,緩緩轉動脖子看向冷夏:“換藥。”

    柳眉一挑,冷夏露出一個頗感興趣的表情,這人真是二的可以,想必對他而言男女之間並無性別之分,不敲門隻是因為——不懂敲門。

    戰北烈也看明白了,這小子……那就是個缺心眼!鷹眸微微眯起,深沉的嗓音問道:“閣下可是慕二?”

    這次青衣人沒再遲疑,頭顱微不可查的點了下。

    戰北烈和冷夏對視了一眼,果然是神醫慕二,早在他出現之時兩人已經有了猜測,然而經過接觸又不禁暗歎,這樣的人也能成為神醫,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戰北烈繼續問道:“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慕二思考半響,微微轉動眼珠看向戰北烈,那雙呆板的眸子中清清楚楚的傳遞出了一個名為鄙視的目光: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

    戰北烈頓時一噎,臉上五光十色煞是好看,不再同他廢話,直接進入正題:“桎傀,閣下可解?”

    這是冷夏第一次聽說了官員所中毒藥的名稱,奇道:“何毒?”

    身為皇室中人,竟會不知道“桎傀”?戰北烈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東楚皇室秘藥,無色無味,中毒後沒有絲毫征兆,若不切脈診斷僅從麵色看不出任何跡象。需每三月服用一次解藥,一旦停藥,半月後聲息斷絕!”

    這次,慕二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將淺淡似琉璃的眸子轉向了冷夏,目光依舊空洞,但那其中蘊含的意思卻明顯:你說呢

    ?

    頓時,那原本還壓抑著火氣等他答複的戰北烈,氣息驟然變得陰森無比,頭頂青煙直冒,一口鋼牙咬得哢嚓作響,你個缺心眼的竟然肖想老子媳婦!

    冷夏柳葉般的眉毛也跟著蹙起,身體中殘存的記憶是絕對沒有這個人的,而且慕容冷夏一個養在深宮的公主,斷然沒有可能和他有過接觸。可若是他的目標不是慕容冷夏,難道是穿越後的自己?

    這個慕二突然出現,時機也太巧合了一些,總給她一個極為神秘的感覺……

    冷夏失笑搖頭,不管怎麽說,身為殺手之王的她,字典中從來沒有怕字!

    冷夏看向慕二,他對戰北烈的殺氣仿似渾無所覺,站定前方紋絲不動,隻一雙眼睛固定在她的身上,似是在等她的迴答。她點點頭,勾唇一笑:“請閣下出手相助。”

    將落在冷夏身上的目光緩緩撤離,慕二無波無瀾的點了點頭。

    戰北烈擰著眉暗自思索,以母獅子的為人絕對不屑於說謊,她和慕二應是第一次見麵,那麽他的聽從是為了什麽?不論如何慕二此為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這個人情他記住了!

    正想著,慕二刻板的聲音再次響起:“換藥。”

    戰北烈收迴思緒,走到桌前,正準備將慕二手中的紗布接過,給媳婦換藥,老子當仁不讓!

    袖袍一閃,慕二退後一步,頭顱略略歪著,嘴唇微抿,目光迷惘。

    戰北烈無奈一撫額,極力安撫下心頭竄起的火氣,跟個二百五置氣,那絕對是沒事找事,再度遞去一個大度的眼神,聲音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憐憫,難得的好脾氣解釋道:“我來換藥。”

    慕二眨了下眼,思考半晌,目光由迷茫轉為執著,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斬釘截鐵,言簡意賅:“不!”

    戰北烈臉色鐵青,怒道:“我是他夫君!”

    慕二似乎明白了戰北烈的意思,這次毫無迷惘,堅定的盯著手中的紗布,那意思很明顯:我是大夫。

    你他媽呆成這樣,也好意思當大夫!

    戰北烈不再廢話,鐵掌一擊他手臂,紗布便到了他的掌中,慕二反手一抄,紗布再次迴到手裏。

    戰北烈伸手欲奪,慕二緊握不放,掌推,腕擊,指點,爪勾,兩人兩臂你來我往,就在這桌子上方以紗布為中心交起手來。

    “刺啦——!”

    迎雪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戰北烈鷹眸微眯,慕二眉頭緊皺,兩人默默無語相對而立,一片片細小的棉絮漫天飄舞,仿似天女撒花落的兩人滿頭滿身。

    冷夏俏麵寒霜,目光跳過二人,對門外的迎雪吩咐道:“迎雪,給我換藥。”

    “噢!”迎雪愣怔半響,忍受著兩人的低氣壓小步跑到桌邊,一邊不客氣的從藥箱裏拿出一塊紗布,一邊小聲嘟囔道:“難道那塊特別好?”

    戰北烈頓時一噎,氣結的盯著滿地的紗布碎絮,衣袖一拂,大步流星換衣服去了。

    慕二低頭看著滿身的棉絮,更是一副忍無可忍的扭曲表情,腳尖一點刷的向房外掠去。

    冷夏微微歎氣,名字取的倒是有遠見,慕二,果然有些二。

    待迎雪將背後的傷口小心的換了藥後,正好到了早膳時間,幾盤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點端上來,滾燙的粥熬得濃稠,散發著撲鼻的清香,冷夏簡單的用了,如墨的目光落到清歡苑外,對迎雪吩咐道:“去把廚房的人都叫來,若有人問起,就說因著前幾日皇後在此,我論功行賞。”

    迎雪邁著碎步小跑的去了,雖不明白,卻也知道不該自己問的不要問,王妃的吩咐照做就好。

    小半刻後,一陣散亂的腳步聲自外傳來。

    緊跟著一個人影揮舞著一把綠油油的菜葉自房外飛奔進來,披頭散發滿身狼狽,眼睛裏忽閃的,盡是見了救星絕處逢生的欣喜若狂。

    ------題外話------

    親們,《狂妃》明天就要入v了,長夜在序言卷裏發了一個入v通知,請諸位朋友們務必去看一看。

    下麵的內容大概包括:

    1、戰小烈童鞋的追妻計劃,話說,這個會成功咩?

    2、五國大典,戰北烈和冷夏會和東方潤有碰撞麽?神醫慕二又為什麽來的這麽巧?

    3、還有裏麵的其他cp,皇上和皇後會有怎樣的故事,小太子會是什麽樣的呢?

    4、後麵會有戰爭的場麵,冷夏會否帶著她的勢力強勢出擊,一飛衝天呢?

    ……

    最後,不論曾經支持過長夜的朋友會不會繼續陪著我走下去,長夜真心感謝各位長久以來的支持,謝謝!

    祝所有看文的親,闔家美滿,四季平安。

    鞠躬……

    正【54】

    一個人影揮舞著一把綠油油的菜葉自

    房外飛奔進來,披頭散發滿身狼狽,眼睛裏忽閃的,盡是見了救星絕處逢生的欣喜若狂。

    來人以餓虎撲羊的迅猛姿態撲向冷夏腳邊,嘴裏高聲唿喊淒厲哀嚎:“幹娘啊!”

    冷夏腳下一轉,避過來勢洶洶的“餓虎”,挑眉道:“李公子這是唱的哪一出?”

    “餓虎”正是當日被狂風三人拖走的李俊,他一撲未成猝了個狗吃屎,仰起那張瘦出了尖下巴的臉,梨花帶雨的哭喊道:“幹娘啊,你不能不管兒子啊!”

    此時的李俊哪裏還有半分當初賭坊內那不可一世的囂張嘴臉,完全一哥受氣委屈小媳婦樣,冷夏唇角微勾,噙了一抹頗為意外的笑意,以惡製惡,那三人倒是當之無愧的一把好手。

    正想著,狂風三人從天而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的教刮,道:“你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一會功夫沒看著你,竟然敢騷擾小王妃!

    李俊頓時渾身一抖,咧開大嘴正要再次嚎叫的時候,雷鳴“啪!”的拍上他後腦,眼睛一瞪,斥道:“今天的活幹了沒有?洗個菜洗了一夜還沒洗完?這麽點事笨手笨腳磨磨蹭蹭的,掃地挑水劈柴洗衣服倒夜香刷茅廁……你準備幹到什麽時候?”

    說完立刻換上了一張狗腿的笑臉,朝冷夏嘿嘿笑道:“王妃放心,咱們這就把他拖走!”

    閃電從雷鳴身後探出腦袋,握拳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冷夏悠然抱臂,鳳眸瞥了眼可憐兮兮被揪著耳朵的李俊,點點頭:“做的不錯。”

    三人見她麵色無常並未生氣,齊齊立正,高聲吼道:“為王妃服務!”

    話落後不約而同的狠狠瞪了李俊一眼,偶像交代的第一次任務,你小子差點給咱們捅了婁子,迴去有你受的!提留小雞一樣揪著他的衣襟,一眨眼沒了人影。

    “幹娘啊……””清歡苑外,隨著幾根菜葉自空中飄舞下來,李俊淒慘的顫聲哀嚎漸行漸弱”…………冷夏搖搖頭,將目光轉向侯在門口的一堆仆眾,夥夫x婆子x丫鬟x小廝統共浩浩蕩蕩三四十人,皆局促不安的低頭站著。

    銳利的視線一個一個的掃過去,在一個青衣小廝身上微微一頓,那小廝黑黑瘦瘦,八字眉,細長眼,始終半斂著眼睫。冷夏唇角一勾,將視線自他身上撤迴,對外麵一眾人說道:……這幾日王府事多,廚房辛苦了。”

    外麵頓時響起一片“不敢不敢1,的應答聲,待聲音消下去,冷夏繼續道:

    “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在此,對廚房的膳食極為滿意,昨日本宮受了點小傷,今日這膳食就清淡養生了不少,你們倒是有心了,行賞。”

    迎雪立時會意,將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一張張紅包內鼓鼓囊囊的,外麵一眾夥夫婆子們頓時樂開了花,臉上泛著喜色,無一不是紅光滿麵喜氣洋洋。

    隻有那青衣小廝,動作表情雖然和眾人一致,但那細長的眼中卻分毫欣喜都無。

    紅包一個一個的發到眾人手裏,待他們連連謝恩後,冷夏擺擺手讓他們離去,浩浩蕩蕩的幾十人眉飛色舞的向廚房走去。

    冷夏將目光定在那青衣小廝上,唇角緩緩的一勾,心裏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這魚就先讓它遊著吧。

    酚熏屋姍,沁咀。。口c曬烈王府,書房。

    一身合休的黑色棉袍隨意的披在身上,帶著濕氣的墨發散在腦後,戰北烈周身散著微微的沐浴香氣,坐在寬大的桌案後,看著麵前的手下,問道:

    “可有線索?”

    鍾蒼板著一張撲克臉,恭敬的匯報:“爺,鍾默傳來了消息,確認鄧九指在十年前已經死了,死於東楚地界一個普通的山村,死因沒有可疑,據說他在死前已經娶妻生子,有一個後人,不知所蹤。”

    戰北烈點點頭,這樣說來,那連環子母箭極有可能是被那個後人帶走了,隻是這人是否就是當日山峰上射箭的黑袍人,還說不準。

    繼續問道:“第二撥刺客的屍首上可有發現?”

    鍾蒼僵硬的嘴角迅速的抽了抽,一側的牧夭牧陽齊齊吞下一口唾沫。

    三人暗暗交換了個眼神:爺啊,您好歹也給咱們留一個活口啊!

    想起昨日去尋找線索的時候,整個密林裏竟然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全被暴怒中的王爺切成了一塊一塊的,對著滿地的碎屍,那還能有什麽發現?

    當然這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所有關於小王妃的事,那都能讓爺不淡定,更何況還是毒箭沒骨這樣的重傷。

    鍾蒼快速的組織了一番語言,迴道:“刺客屍首上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在黑袍人所在的山峰發現了一點痕跡,屬下在山腰處找到一支弓箭,箭頭上沾有已幹的濃黑毒血,還刮著一片布屑,相信就是爺傷了黑袍人的那支,弓箭貫穿骨頭飛出最後掉落在山腰……”

    牧天補充道:“屬下已查明布屑是大泰所產的布匹,弓箭也是大秦所造,相信黑袍人在出手前已經做了萬

    全的準備,這也是屬下認為兩撥刺客不是一方人馬的原因,北燕刺客很明顯是日夜兼程匆忙而至,才會留下極大的疏漏。”

    牧陽見戰北烈擰起眉,暗道不好,這倆缺心眼的,明知道王爺急於查明刺殺小王妃的兇手,還在這東拉西扯些沒用的。

    他輕咳一聲,趕緊匯報起最為關鍵的線索:“爺,咱們在弓箭上沾有的毒血內發現了問題,那毒中不僅含有和小王妃所中一模一樣的毒素,還有一種東楚皇室控製手下所用的毒,和上次進宮途中刺客身上的如出一撤……”,這話未說完,猛然卡了殼!

    牧陽隻覺得房間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前方本來悠然而坐的王爺瞬間棚緊了身休,那陰森森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時我烈王府裏倒有了毒藥行家?”

    不待牧陽答話,兄長牧天率先解釋道:“王爺,咱們是去問了神醫慕二,慕公子醫毒雙絕天下皆知,沒想到這慕公子隻看了一眼,就說出了……”

    “咳!”

    “咳咳!”

    鍾蒼牧陽同時咳嗽的震天響,總算把牧天那含著崇拜的話給打斷了,你這傻大個兒,這也是能說的麽?

    沒聽過“情敵相輕……嗎!

    看爺那臉色黑的,看爺那身體繃的,看爺那拳頭攥的,就差衝出去和慕二火拚了!

    三人偷偷瞄著前麵王爺的臉色,見他煩躁的揮了揮手,頓時如蒙大赦“刷!”的沒了人影,待他們走後,戰北烈一雙好看的刻眉擰成一團,那二愣子,不會真要和老子搶媳婦吧……冷夏不知道戰北烈這幾日是怎麽了,凡是有慕二在的地方總有他的身影。

    大秦官員所中的毒已經解了,緊隨而來的是五國大典的準備事宜,他既不去軍營也不上朝堂,每日裏所有的軍務政務通通掇到王府的書房處理,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慕二出現在她周圍十米之內,戰北烈總能在十分鍾內好似一陣狂風般趕到。

    就拿此時來說,慕二麵無表情的給她把著脈,戰北烈就杵在她身側,一雙鷹眸探照燈一般盯著慕二,閃著“啪啪啪”的光。

    半響,慕二收迴落在冷夏皓腕上的修長手指,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刻板的字眼:“無礙。”

    冷夏的身體本來就極為強健,再加上幾日的臥床休養,這傷已經開始慢慢的恢複了。

    見她朝慕二點頭致謝,戰北烈立刻警惕的眯起眼睛,深沉的語調吐出酸溜溜的話語,堅決捍衛媳婦主權:“神

    醫相救之恩,本王替內子多謝了。”

    話外之意,哪裏涼快你就哪裏去吧,這母獅子已經有主了!

    內子……冷夏接過迎雪遞過來的藥,那端著碗的手頓時一個顫抖,摸了摸胳膊上慕二顯然是聽不出這其中博大精深的含義,衝戰北烈微微點了下頭,那態度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就在戰北烈感歎“二愣子也很識時務”的時候,他糾結的皺了皺眉,轉動眼珠將目光定在冷夏身上,緩慢而呆板的說出了幾日來最長的一句話。

    “內子,還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噗!”冷夏忍不住噴出一口藥汁,嘴角抽搐著迴道:“沒……”沒事。

    慕二輕輕唿出口氣,仿似如釋重負,淺淡似琉璃的眸子裏一片明澄,那其中蘊含的清澈任誰都看的出來,當然,這個“誰”絕不包含此時吃醋吃的臉都青了的戰北烈……內子!

    他媽的二愣子,果然是要和老子搶媳婦!本王今天就了比你探付探討人生的意義,……清歡苑外。

    一個背著行囊的少年瞪著麵前仿若蝗蟲過境一般的殘破苑落,大張著嘴一哥雲裏霧裏的模樣。

    此時的清歡苑,地麵坑坑窪窪凹凸不平,高大的圍牆正中空出來一個大洞,泥礫“撲撲撲“的落下來,主殿的屋頂上憑空缺了一塊,幾片磚瓦頹然的牲在上麵,迎風顫抖。

    少年“咕咚”一聲吞下口口水,我的媽啊,這簡直比世界末日還要世界末日!

    再看天空上方,兩個身影你來我往飛沙走石,以二人為中心形成了一股龍卷風似的風暴,騰騰氣浪一股接著一股擴散開來””,氣浪?

    氣浪!

    少年驚恐的撤腿就跑,後麵一陣推力猛然襲來,整個人在天空七百二十轉體前空翻後,灰頭土臉的跌落到牆角”......,“嘩!”的一下,瓦礫好似落雪一般砸下,好死不死的全砸在他的腦袋上。

    少年拾起一塊瓦礫,揉著腦袋欲哭無淚:“瞄準都沒有這麽準!”

    “林青,過來!”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自遠處響起,閃電頭頂鍋蓋躲在屋簷下,招著手喚道。

    這個少年正是結束了一月特幾的林青,他連滾帶爬的朝閃電奔去,途中還要左擋右避閃開漫天落下的不明飛行物,一路披荊斬棘英勇無敵。

    狂風很仗義的遞給他一個鍋蓋,敲了敲自己頭上的,示意:頂著。

    人間自有真情在啊!

    林青淚流滿麵的接過,縮了縮脖子,躲開一塊飛過來的石頭,顫巍巍的問:“這唱的是哪一出?”

    閃電雙拳緊握,敬仰答:“探討人生的意義!”

    雷鳴雙眼放光,激動答:“掃清幸福大路上的絆腳石!”

    一個鍋蓋探了過來,藏在下麵的狂風咧嘴一笑,憨憨答:“比武…,人”

    嘴角抽了一抽,林青仰望著上空兩個激戰的身影,戰神和神醫,果然不是咱們凡夫俗子能明白的。

    幾人一邊扣著鍋蓋悠哉觀戰,一邊暗暗想著,跟著小王妃就是悠閑啊,沒什麽工作不說,還能觀賞高手過招。

    看爺和神醫這一對掌的姿勢,太帥了!

    兩掌相對,震蕩的罡風猛烈掃過,四人身後的一稞大襯攔腰而斷,眼看著就要砸下,四人不約而同的向四個方向閃去,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嗯,悠閑是悠閑,就是危險點毗正欲說話,就見冷夏自主殿內悠然走了出來,一襲白衣飄逸若雪,步履看似極為緩慢,雲端漫步一般悠哉,然而一眨眼已經到了近前。

    打量了一番一月未見的林青,二話不說倏然出擊,林青大驚向後倒退一步,腳下一轉避過這猛烈的一豢,還未迴身脖頸已被她靈蛇般的手纏上!

    冷夏收迴攻勢,微一點頭:“還不錯,跟我走。”

    林青唿出一口大氣,總算沒讓姑娘失望,這一月的訓練好歹能躲過姑娘一招了。

    冷夏徑自向外走去,看也不看半空中為她打的天昏地暗的兩人,邊走邊對狂風三人吩咐道:“我迴來之時,迴複原貌。”

    三人眨眨眼,再眨眨眼,不不望天,剛才誰說悠閑來著?

    去武器店將打造的腕器取迴,冷夏帶著林青一路向西郊別院走去。

    此時那隻特意打造的武器就在她的手腕上扣著,做工極為精巧,看上去就好像一個普通的護腕,掩在飄逸廣袖之下,毫不起眼。

    林青心裏貓抓一樣的好奇,眼角時不時的瞄著她的手腕,一道涼颼颼的視線瞥過來,頓時虎軀一震,板起一張僵屍臉,擺出雷“我什麽都不知道”

    的表情。

    開玩笑,他可沒忘了當初是怎麽被姑娘收做小弟的,那沒有最彪悍隻有更彪悍的手段已經深深印在了骨髓裏,萬一姑娘一個不高興把他當麥子收害了可不戈算。

    還未臨近西郊別院,就能聽到裏麵齊刷刷的跑步聲和鏗鏘有力的大喝聲,幾練有

    素。

    林青狐疑的鼓了鼓腮幫子,他在軍營訓練了一月時間,此時對於這些也算的上略知一二了,不由絆疑惑道:“姑娘,這些人不像是遊勇散兵,這刮練聽起來極有章法。”

    冷夏滿意的點點頭,唇角一勾,悠然向前走去。

    很好,被擱置在別院整整一月自生自滅,依然鬥誌昂揚士氣高漲,這些人就是她的第一支勢力!

    烈日皋呆,炎陽似火。

    此時的別院內,四百名侍衛圍著偌大的演武場一圈一圈的跑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炙烤下,一個個汗流浹背。

    突然,跑在最前方的一名身材健碩的漢子步子一頓,舉起手臂示意後麵停下來。

    “刷!”整整四百人齊刷刷的自前進中頓住身形,麵色肅穆的朝演武場的階梯處看去。

    一身白衣的少女泰然步來,眉目如畫,麵色清冽,衣袂飄飄間氣度凜然,仿似踏花而來的林中仙子,步步生蓮。

    眾人不由得一愣,安寧公主他們都是認得的,送嫁的路途中也不乏有人和她打過交道,膽小怯弱唯唯諾諾,絕不是如今這般樣子口廢物公主的大名傳遍五國,又豈會是這等風姿?

    最前的健碩漢子雖然心下不解,卻也並未怠慢,皺著眉行了一個粗糙的跪禮:“屬下侍衛統領池虎,見過公主。”

    池虎看上去二十五六歲,身材魑梧,膚色黝黑,正是冷夏夜探別院那日的領頭人。

    冷夏微一點頭,稱唿公主而非王妃,這種不合宜的稱唿,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唇角輕揚,問道:1,你們今後有何打算?”

    池虎起身,低頭答道:“屬下等追隨公主遠至大秦,自然是跟著公主的。

    冷夏將目光落在池虎身上,字字句句不忘提醒她的身份,心思縝密遠非看上去的這般憨厚,直過了半響,她緩緩說道:“你該喚我為王妃。”

    這話落下,不少侍衛抬起頭來,將憤怒的視線投向她,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明明白白的控訴著她的忘本。

    她悠然接著眾人的注目禮,仿似渾無所覺,繼續扔下一個炸彈:“你們送嫁來了大秦,就已經不再是衛國人了。”

    四百人中頓時出現了一陣細微的騷動,一人最先沉不住氣,高聲喝道:

    “公主,你可還記得太子殿下?”

    冷夏準確的在人群中找到了說話之人的位置,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高瘦青年,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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