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號下午兩點,戈林和埃米坐在自家別墅的客廳裏,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一邊逗弄女兒艾達玩耍。


    時間在溫馨的場景中飛快流逝,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


    聽到門外汽車的馬達聲,戈林起身說道:“肯定是海因茨和瑪格麗特迴來了。”


    埃米也抱著女兒看向客廳入口。


    看到陳道走進客廳,戈林大步迎上去,擁抱過後攬著陳道的肩膀上下打量。


    “看你的氣色,還有這黑眼圈.....怎麽比挖了一夜的戰壕還累?”


    陳道瞟了一眼滿臉壞笑的戈林,沒精打采地說道:“新婚夫婦嘛,又是蜜月期,那個,嗯,你應該懂的,還需要我解釋嗎?”


    “我懂,我懂,我們進去談。”戈林和跟在後麵的瑪格麗特、愛娃打過招唿,和三人一起坐到沙發上,很熱心地詢問起陳道兩人的蜜月生活。


    陳道和瑪格麗特隨口講起這二十天來,在奧地利阿爾卑斯山區所過的二人世界,諸如滑雪、爬山之類。


    二十多天不見,瑪格麗特看起來豐腴許多,神態間也多出一股動人的少婦風情,眉宇間洋溢著濃濃的幸福感。


    戈林作為結過兩次婚的過來人,敏銳地察覺到瑪格麗特的變化,心中為陳道夫婦甜蜜的新婚生活感到由衷地高興。


    幾人又閑聊半個多小時。戈林說道:“元首知道你們今天迴來,邀請我們去總理府共進晚餐,我們該出發了。”


    二十多分鍾後。總理府的客廳裏。


    希特勒上下打量著陳道,笑著問道:“看你的氣色,還有這黑眼圈,怎麽比挖了一夜的戰壕還累?”


    陳道很是無語,心說戈總和希特勒果然是好戰友,調侃人竟然都這麽有默契,莫非是失散多年、擁有心電感應的孿生兄弟?


    和陳道等人打過招唿。希特勒也是不能免俗地問起陳道和瑪格麗特在奧地利的蜜月生活。


    眾人閑聊一陣後,總理府的管家通知希特勒。晚餐已經備好,請他和各位客人去用餐。


    晚餐很豐盛,晚餐的氣氛也很融洽,希特勒和戈林不時地拿陳道夫婦打趣。一頓飯吃的六個人是身心舒爽。


    晚飯後,三個女人躲到瑪格麗特曾經住過的房間說悄悄話,陳道和戈林、希特勒來到希特勒的辦公室。


    三個人東拉西扯,從日本在太平洋地區的節節勝利聊到東部邊境的局勢;從挪威的冰天雪地聊到利比亞油田開采的喜人進展。


    陳道端著咖啡杯,看著希特勒神采飛揚地描述他暢想的千年帝國,心說機會終於到來,該讓他知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個血淋淋的道理。


    趁希特勒說的口幹舌燥。喝水潤嗓子的機會,陳道長長地歎氣說道:“千年帝國固然令人心生向往,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帝國的創始人身邊,缺少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帝國的創始人是元首,元首身邊缺少的那個人是誰?”戈林好奇地問道。


    希特勒笑著調侃陳道:“我身邊缺少的那個人難道是你?如是這是你想說的,你犯下一個大錯誤,你現在已經是帝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不,我說的大人物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是應當被稱作德國第一夫人的女人。”


    戈林斜眼狠狠地瞪陳道一眼。陳道假意沒有看見。


    希特勒收斂調侃的表情,不快地看著陳道。


    “海因茨,你是什麽意思?是愛娃讓你說的?”


    “德國需要一位第一夫人,這是明擺著的事,跟愛娃有什麽關係?哦,我幾乎忘了,愛娃是德國第一夫人的最佳候選人。”陳道說道。


    “海因茨,元首什麽時候迎娶德國的第一夫人是他的私事,你不要插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戈林不快地說道。


    “作為德國的高級幹部,我認為在國家利益的角度上,我們都有必要關心這件事,畢竟德國缺少一位第一夫人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至於你說這是元首的私事,的確,元首的私事你不應該過問,但是我可以。”陳道不慌不忙地說道。


    戈林見陳道無視自己的警告,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你憑什麽過問?你以為你是誰?”戈林質問道。


    “我是誰?我是瑪格麗特的丈夫。愛娃是誰?愛娃是瑪格麗特的親姐姐。你還想說,我沒有資格幹預這件事嗎?”陳道問道。


    堵住戈林的嘴,陳道疾走幾步,來到希特勒身邊。


    希特勒見陳道逼近自己,擰動身體,不再坐在辦公桌上,而是站在辦公桌旁對陳道說道:“我再問你一次,是愛娃讓你來的?”


    “你認為愛娃有膽量讓我來和你談論這件事嗎?”陳道反問道。


    “不僅是愛娃,瑪格麗特也不敢。愛娃不說,但是我能察覺到她心中對你的恐懼,還有她藏在心中的希望。作為瑪格麗特的丈夫,我認為我有必要為我妻子的姐姐討還公道。“陳道說道。


    “我哪裏對不起愛娃?你想討還什麽公道?”希特勒問道。


    “十年了,自從你和愛娃確定戀愛關係,至今已經過去整整十年,十年難道還不能讓你確定愛娃是不是你想迎娶迴家做妻子的女人?或者說,你對愛娃不是真心相愛?”陳道說道。


    “胡說八道。”希特勒怒斥道。


    “你不要亂講,元首對愛娃的愛絕對是真心的,他不能迎娶愛娃是因為......”戈林急促地想為希特勒解釋。卻被陳道製止。


    “不要用‘保持對女性選民的吸引力’這種蹩腳的借口來敷衍我,這種借口你們自己都不會相信。”陳道說道。


    “我對愛娃絕對是真心相愛,我可以保證。你不要多管閑事。”希特勒說道。


    “你拿什麽保證?”陳道問道。


    “我把......”希特勒話說到半截忽然中斷,反而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戈林。


    戈林適時地接過希特勒的話,接著說道:“元首將愛娃寫進他的遺囑,是第一繼承人,這件事,你不要再問了,我們迴家。“


    戈林說完起身走向辦公室大門。


    陳道冷哼一聲說道:“遺囑的第一繼承人。這能說明什麽?在我看來,無論元首給愛娃留下多少遺產。都無法換迴愛娃付出的青春。從二十歲到三十歲,十年啊,整整十年,這是女人最寶貴最具有青春魅力的黃金十年。你們說。這十年的光陰是用物質能夠衡量的嗎?女人想要的難道僅僅是存折上那串冰冷的數字?還有空蕩蕩的房子?”


    “海因茨,你喝多了,迴家去吧。”希特勒冷冷地下達逐客令。


    “膽小鬼,不敢麵對現實。”陳道說道。


    “夠了,海因茨,跟我迴家。”戈林喝道。


    “告訴你們,我不想和任何人吵架。我希望我們都能冷靜一下,來客觀地討論這個問題。首先,我們和英國人的戰爭進行的最激烈的時候。你知道英國的宣傳部門是怎麽中傷你的嗎?”陳道盯著希特勒問道。


    見希特勒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陳道接著說道:“他們說你那方麵的能力有問題,所以才遲遲不結婚。他們的語言很惡毒。我們看到那些傳單後,不想傷害你,所以將那些傳單都銷毀了。宣傳部的戈培爾部長那裏應該有幾份存底,如果你想了解英國宣傳部門的惡毒與文采,你可以要來看看。退一步講,從國家利益的角度。德國確實需要一位第一夫人來參加一些重要的外交場合,我的說法有錯誤嗎?”


    希特勒不說話。隻是盯著陳道。


    陳道毫不畏懼地和希特勒對視,繼續說道:“我們再從私人的角度說,你知道的,我和瑪格麗特迴柏林之前,在巴伐利亞的貝格霍夫和愛娃同住了五天。可是你不知道,每當愛娃看到我和瑪格麗特做親昵動作時,眼神中充滿羨慕、充滿向往、充滿嫉妒,然而在無盡的羨慕、向往和嫉妒背後,藏著的是深入骨髓的孤獨,你能理解她的這種孤獨嗎?她不敢和你說起她的這種孤獨,可是我敢。”


    “砰”地一聲,陳道狠狠一巴掌拍到辦公桌上,希特勒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現在,你不是德國元首,我也不是你的下屬。我隻把你當*娃的男朋友,希望你也隻把我當做瑪格麗特的丈夫,我們來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你敢不敢說一句實話,你到底愛不愛愛娃,如果愛,盡快給她一個名分,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不要再讓她虛耗青春,獨自一個人在巴伐利亞過著孤獨的日子。如果你不愛他,盡快放手,讓她重獲自由。


    在迴答我的問題之前,想一想愛娃脖子上的彈痕,想一想那瓶安眠藥,想一想愛娃這個曾經為你自殺過兩次的女人,你想好了再迴答我。”


    陳道的悲情攻勢深深觸動希特勒的內心,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隨後漲的通紅。


    猛地一揮手,希特勒大喊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我沒有必要迴答你的問題。”


    話音剛落,希特勒便大步走向辦公室房門,狠狠地拉開房門,然而卻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


    因為一個女人,一個長著滿頭金發的女人站在門外。


    看著緊咬下唇,默默流淚,全身顫抖不停的愛娃,希特勒仿佛失去說話的勇氣。


    愛娃動了,希特勒也動了。


    愛娃向前邁進一步,希特勒被一股看不見的牆逼退一步。


    愛娃又向前邁進兩步,希特勒跟著後退兩步。


    愛娃走進辦公室,不忘順手帶上房門。


    指著自己沾著淚珠的眼角,愛娃說道:“看到我的眼角沒有?魚尾紋,淡淡的。”


    愛娃又指向自己的鼻翼兩邊和額頭。


    “看到沒有?這裏和這裏?法令紋和抬頭紋,淡淡的。”


    愛娃每問一句,希特勒便機械地點點頭。


    “用不了十年,這些淡淡的皺紋就會變成深深的皺紋。這些皺紋淡淡的時候,你都不想娶我,難道非要等到它們變得深深的你才肯娶我?或者,非要等到我第三次自殺成功之後,你抱著我的屍體才肯說要娶我?”


    陳道扭頭看著辦公室一角唏噓不已。


    曆史上的一九四五年四月,愛娃乘坐汽車,以自殺般的勇氣衝進巷戰中的柏林與希特勒會麵,並拒絕迴到相對安全的貝格霍夫。


    愛娃的第三次“自殺”深深地打動希特勒,希特勒終於決定迎娶愛娃,隨即與愛娃在地堡內舉行婚禮。


    然而,愛娃的第三次自殺也成功地殺死她自己。


    婚禮的第二天,愛娃吞下氰化鉀,希特勒向口中開槍,夫妻雙雙自殺於地堡,屍體隨即被焚化。


    愛娃,一個苦命的女人!


    愛娃,陳道心中的苦命女人,一步一步逼近希特勒,撫著希特勒的胸口問道:“海因茨的話我都聽到了。迴答我,他哪句話說錯了?”


    不等希特勒迴答,愛娃聲嘶力竭地喊道:“迴答我,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


    希特勒臉上的肌肉古怪地抽搐起來,靜靜地盯著愛娃。


    經過足有半分鍾的沉默,在陳道與戈林的注視中,在愛娃的期盼中,希特勒的雙手慢慢地抬起,先是猶豫,隨後是堅定地放在愛娃雙肩。


    “我現在就可以迴答你,海因茨說的對,德國需要一位第一夫人。還有,我願意娶你。”


    太好了,逼宮成功。


    希特勒背後,陳道狠狠地向戈林一揮拳頭。


    戈林扔來一個配合成功的眼神。


    陳道臉色忽然一變,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沒文化,真可怕。


    這哪是逼宮?這明明是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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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看在“逼宮”成功的份上,求月票啊&(^___^)&(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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